第35章 狗尾巴草 侍女也跟着一起出来,瞧……
侍女也跟着一起出来, 瞧见夏犹清赶忙捧着东西跑到她身边,声道:“我一进去便瞧见她背着包袱跑了出来,怕她耍幺蛾子便跟出来了。”
沈徵赶忙拉着夏犹清道:“你听我解释!”
夏犹清看了他们一眼, 对侍女道:“把东西给他, 我们回去。”
沈徵仍拉着她道:“你生气了?!”
夏犹清回过头去指尖捏着他袖口,把他手拎开:“可笑, 我为何要生气。”
沈徵却反过来恼了:“你为什么不生气!那马车可是用你赌钱赚的钱买的,别人想坐你怎能无动于衷?”
见他们俩语气不善, 李绣儿赶忙抱着包袱凑过来,咬唇含着泪道:“夏姐姐, 你怎能如此冷漠,俗话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夏姐姐非要怪的话,便怪我好了……”
沈徵和夏犹清静静看着她哭哭啼啼, 待她完, 沈徵指了指那边墙角:“完了?一边凉快去。”
李绣儿委屈得哭着后退,夏犹清道:“马车送你了,喜欢让谁坐便让谁坐。”
沈徵腿一迈便挡在了她前头,气道:“你怎么这么大方!家里有钱了不起?”
夏犹清冷笑一声看着他道:“好, 你给我五十两, 马车卖你。”
李绣儿又在旁愤懑道:“夏姐姐!你这也太贪财了,我知道你是故意为难二哥哥,不过是不愿二哥哥带上我, 可当初是你自己要离开沈家,如今又来霸占二哥哥,好不讲道理!”
沈徵唰把刀拔出半截, 忍无可忍指着更远的街口一眼瞪过去,李绣儿只好蔫头耷脑走了。
夏犹清也不想再和他掰扯,接过那匣子对他道:“我来这里,是想把这个还到沈家,你想带她或是带谁也都与我无关。”
沈徵把面上的布掀开一看,是那两个匣子,霎时脸色便沉了下去,手摸在那匣子上却没有接过去。
沈徵委屈抬起眼,仍倔强看着她道:“怎么和你无关?!和我成亲的不是你?捆着我跟你成亲就算了,你不喜欢我还骗了我的身子?!”
夏犹清气得脸红一把将匣子砸在他怀里:“谁骗你了!是你先不辞而别,我凭什么等你,我怎么知道等多久你才会回来!”
沈徵先是愣了一下,低头一看那两个匣子只觉得眼前又有些花了,一把拉住夏犹清道:“你什么?我不辞而别?我何时不辞而别了?”
夏犹清抬手在脸上蹭了下,看着他道:“你便是直要走,我也会要死要活拦着你,可你一句话都没留便走了还不算不辞而别?”
沈徵压低眉头,疑惑道:“没当面同你,是因你没在家实在来不及等你,可我给你留了信的!”
夏犹清冷笑:“你是你写给你娘,你要出去扬名立万将来迎娶公主的信?”
沈徵越发听得糊涂,急道:“什么公主,我走了以后没给我娘写过信,是走之前是我留给你的,亲自放在了你这个绿色的匣子里,我知道你那匣子是放常用的首饰日日都要开,岂会看不见?”
可夏犹清听见他的话却愈发生气:“确如你所,我日日放在身边的东西,若放了信怎么可能看不到,当初不辞而别现在还要狡辩,放开我!”
“我夏犹清就是饿死,也不回头吃你这棵狗尾巴草!”
夏犹清甩开他的手便要走,又想起什么回头拿起拿匣子上的一沓纸,可忽一阵风过来,纸如白蝶一般飞起几张,夏犹清赶忙抬手一接,却一下愣住了,一张纯白的信纸上,最先入眼便是端端正正两个字:阿窈。
后头的字又又密,前头的端正后头的草了起来,可她仿佛不认得那些字了,只认得出那确实是沈徵的字,纸面墨迹微微泛旧,不多不少,正像放了三四年。
最后的落款,正是他走的那日,那时她在外祖家,并没有想到一回来他已经不见了,有人他和舅舅一起走了,也有人他只是扯个幌子其实不见得去了何处。
她在沈家等了两天,也没有人过沈徵留下过什么只言片语,更没有什么书信留下,第三天他娘收了封信,是他和舅舅在一起去了北地仗,让他娘等着他升官发财将来娶个公主回来。
如此她为何还要留下,等着他将来带着公主回来休她吗?
沈徵走之前没有和她透露半个字,连道别的话都没有过一句。回了家以后,两天也便想开了,早知道他生性便是不安分的人,离开只是或早或晚的事,他本来就是被按着成亲的,她对他来或许只是个包袱,下定决心要甩开,便没什么可留恋。
所以她怎么还会傻乎乎赖着不走呢。
可她真的没见到过这封信。
她没有想到沈徵是因为她受了委屈才下定决心和舅舅去投军。
“阿窈,今日我才明白,我想要的自由并非随心所欲吃什么玩什么去哪里,如果连自己的事都做不了主,让你任人欺负而我无能为力,又何谈自由,别人施舍的自由不叫自由。”
“阿窈,我一定活着回来。”
夏犹清把信折了起来捏在手里不知所措:“我,沈徵,我,我真的没看见。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在这,我真的没看见……”
“你是真的没看见还是假装没看见?”沈徵
夏犹清哽咽道:“我是真的没看见,如果我看见了还想假装,怎么会让它掉出来?”
“这个盒子里都是旧信纸信封,你是知道的,后来更是很久没开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放那个绿檀的首饰匣子里,会到了这个红木匣子里……”
沈徵看着她目光冰冷又怒火熊熊:“你是,你给我写和离书跑路,这么久都以为我不辞而别,就因为你顺手塞错了信?”
夏犹清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因为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沈徵气得眼睛都红了,一副磨牙吮血的架势瞪着她:“夏犹清,你完了……”
“我这辈子再搭理你一句我就是狗!”
夏犹清背着手捏着那信哭唧唧:“我真的没看到,不是有意的!”
沈徵拽出袖子翻上马,李绣儿又冲上去:“二哥哥,二哥哥,你别喜欢她了,带我一起走吧,我不识字,你都不用给我写信。”
沈徵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便跑了,夏犹清只好把匣子又抱回来,上了车对侍女道:“我也去京城了,你回去和王娘一声,顺便让她替我收拾些行李,找个腿脚快的送过来。”
侍女相劝又不敢,便按夏犹清的回去学了,奶娘记得就要追过来,侍女才赶忙道:“这回不是姑爷给阿窈拐走的,是阿窈自己要去的!”
奶娘一听站在屋门前嚎啕起来:“我的傻姑娘,长得好看哪能当饭吃!”
……
夏犹清远远看着沈徵出了城,可他单骑怎么是马车追得上,正有些着急,却见远远看见好像令有一队人过来,呼声越来越近,才听到那人喊得竟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