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以和为贵 夏父重重咳了一声,嗔道……
夏父重重咳了一声, 嗔道:“臭子,倒很会花言巧语!不是个好东西。”
夏渝也哼了声,又道:“那宅院本就是他的, 他故意把我引过去, 一则是让沈科知道咱们不是有意不给他们钱,而是这钱都让他沈徵花了, 这样他们家便是心眼记恨,也恨不到咱们的头上。二则他没过他有那套宅子, 今日演一出戏,让人家都以为那宅子是咱们家买的, 沈家旁人也便不好理直气壮去住了。”
夏犹清听得暗暗撇撇嘴,夏渝又道:“今日他还与我引荐了两个有头脸的公子,爹, 我想着不如咱们也到京城来做生意。”
夏渝虽不是那般油嘴滑舌但做事是很周全的,这般大概也是有些谱, 夏父便道:“倒也不是不可, 这般咱们自家也得买套宅院才好落脚。”
夏渝笑了笑把契书摸了出来,原来是先斩后奏已经买了,两套宅院侧门相对,中间隔着一条路。
天黑沈徵才回去, 但没直接进屋, 悄悄在窗边停了下来。
屋里三婶哭道:“大伯做了大官,每年除了从家里拿钱也不与我们来往,我们不敢高攀, 那沈徵从在家里长大,吃穿用度哪一样短过他的?怎么如今有本事了还藏着掖着,活是个白眼狼!”
沈徵哐一把推开门, 给三婶吓了一跳,果然被沈老爷子叫了过来:“慎之,你过来。”
沈徵不情不愿走过去,屋里挤了几家子人,沈老爷子便道:“今天干什么去了?”
沈徵道:“没干什么,相熟的人去吃酒,但我没吃,喝了两碗茶。”
沈老爷子道:“你在京里有熟识的人,怎么不带你兄长三弟去见识见识?”
沈徵笑道:“我能认识什么要紧的人,除了纨绔子弟就是军中的粗人,大哥三弟都是斯文人,哪里能到一处去。”
大嫂也在也在旁帮腔道:“二弟这话就不对了,听三弟今日那同你话公子可是十分有头脸的。”
沈徵暼她道:“他家里是有钱,可宗室的人向来都避讳科举之事,他哪里能插得上手,再大伯是正经科举出身的文臣,你们不去找他,找我有什么用。”
沈祖父也想了想没话,三婶又抹着眼泪道:“二侄,你的有礼,咱们也是关心则乱,眼瞅着就要考试了,咱们心里没底,家里的处境你也知道,再拿大钱出来,可真要动祖宗的产业了,你是最孝顺的,怎么能眼看着咱们家落得那般地步?”
沈徵含笑点点头道:“三婶这话的有意思,钱不是我花的,你们把祖宗家业卖了,还成了我的不孝了?”
三婶被问的哑口无言,大嫂又赶忙上来圆场:“二叔,瞧你这话的,咱们哪里是那个意思,不过是让你看在兄弟情分上帮着个话点点。”
沈徵道:“点岂是几句话的事?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三婶赶忙道:“二侄,夏家不是有钱吗,今日你二弟去借他们还哭穷没钱,转头就要给他女儿买宅子,你听三婶,人家买了宅子也是记在人家夏家人名下,你成了亲去住,宅子也还是人家的,你同他们宅子先缓缓再买,待你的兄弟们都做了官,几个钱又算得了什么?”
沈徵一脸无语看着他们,然后走到了沈老爷子身边道:“祖父,你听他们的是人话吗?”
沈老爷子一巴掌抽了过去,给沈徵脸得一偏,二婶和大嫂立即嚎啕哭了起来,骂道:“我们这么好言好语同你商量,你一个辈这样骂长辈?”
她们俩在这哭闹,家里的男人却躲在一边不出声,还满脸嫌恶,沈老爷子也骂道:“她们的是不对,可你怎么能这样你的长嫂婶婶?没大没的东西滚出去!沈家没你待的地方。”
沈徵起来抹了把脸就走了,身后却霎时住了声,大嫂急忙道:“祖父,他走了咱们哪里要钱去?”
“问你爹要去,实在没有去把家里的田产卖了!问夏家眼前,亏你们想的出来的出口。”
回去三婶在屋里唉声叹气,三叔道:“当初还不如同意夏家的亲事了,如今连考都未必考得上,上哪里娶宰相的女儿去?夏家好歹有钱,若当初真是娶了他家的女儿,哪里还要我们张罗,他们定多少钱都舍得出。”
沈科却道:“爹,什么亲事?”
三叔道:“当初本该和夏家定亲的是你,你娘嫌弃人家是商人出身不肯应,这才落到了沈徵头上。”
三婶嗔道:“现在还这些做什么,你当初不是也这般想的?”
三叔便只好道:“罢了,若考不上也是没那个命。”
沈徵刚要出去,沈父沈母赶忙追出来道:“这大晚上你去哪儿住?”
沈徵道:“这家容不下我,自然不能留下了。”
他们夫妻俩互相瞧了两眼,也不敢什么话来,沈徵只好又道:“父亲母亲不必惦记我,我自有去处,你们早些休息去吧。”
夜又尽,沈徵从客栈出来,天都还没亮,忽然下起急雨来,夏犹清把昨晚跑到外头的鹦鹉抓住,正撑着伞抿着衣襟回屋,突然听见后门有动静,便噤声立在那,听见一人道:“指挥使,已派人把昨晚的事告诉到沈府大伯身边人,也把您要到这处来的事透露给他了,这伞给您,属下先回官署去了?”
“伞给你,我不要伞,你快走。”
夏犹清这么一叫,院里人都给惊动了,夏渝也撑伞从屋里出来,开门便见沈徵湿淋淋站在门外。
夏父惊道:“怎么在这呢?”
沈徵道:“出来得急,没带伞。”
夏父赶忙把他带进屋,又问:“从哪里出来这样急?”
沈徵低头道:“昨天回去,他们让我去替贿赂考官,我我没钱也认识不得人,他们我是白养的白眼狼,不让我回去了。”
沈徵一边着身上还往下滴水,脸上也红红的,夏母气得道:“这一家子混蛋,怎么这样欺负人!快去屋里拾掇拾掇吧。”
沈徵这头才进屋,那边仆人又来道:“老爷娘子,有客人来了,是沈家大伯派来的人。”
夏家父母和夏渝都出去见客,屋里可不就剩夏犹清自己了。
沈徵听见他们都出去了,便拿起个茶杯啪一下砸在地上。
金儿端了热水衣裳和手巾进来,可屋里只剩夏犹清,便一把将东西塞夏犹清手里跑了。
夏犹清挑起帘子进屋,便见沈徵那么大一个人,缩在一个凳子上,衣摆还在滴答滴答的滴水。
如果没听到他方才那出,夏犹清可能还会觉得他有些可怜,可现在只有迷惑。
但毕竟她现在还理亏着,只好假装没有听到方才的事,便端着热水盆走到他旁边,将帕子用热水浸湿又拧干,蹲下递到他面前。
沈徵却一扭头躲了过去。
不愿意算了,谁愿意伺候人似的。夏犹清把手巾往他怀里一丢就要走,他又嚷嚷:“哎呦好冷,手都使不上力气了。”
夏母在院子里便道:“阿窈,你去瞧瞧嘛。”
夏犹清只好又把帕子拿起来,按到他脸上?
这回他也不躲了,还指指另一边脸:“这还有水。”
算了,谁让她理亏呢,夏犹清任劳任怨把他脸擦干净,又将衣裳递给他道:“赶快换上,不然要着凉了。”
沈徵却往后一靠道:“着凉好哇,我乐意。”
夏犹清忍无可忍把衣裳往他身上一扔:“乐意吧你!”
沈徵抓住衣裳阴阳怪气道:“装不下去了吧,早就知道你。”
夏犹清只得又回来,沈徵又道:“转过去,不许偷看我占我便宜。”
劝了自己一百遍,沈徵终于把衣裳换好了,那头沈徵大伯家的人也走了,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就是劝沈徵不要把祖父的气话当真,家和万事兴之言。
旁人不知沈徵如今在朝廷到底如何,只觉得他不过是个头头罢了,而沈家大伯怎么可能不知沈徵是有军功的,但朝中势力纷争尚不明朗,沈徵这功是有还是无,是大还是,都还是由别人来决定的,是以他不敢得罪沈徵,也不敢太亲近。
晚一些沈徵靠着两声咳嗽成功入住夏犹清的房间,隔壁夏渝的房间。
夏渝看他非常不顺眼,可沈徵又给他引荐去李公子那交际,很是忙了几日,这日却突然收到了一封信,开吓了一跳,竟是卢志阳。
他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