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归程
上了飞机,阮新梨看着那一如既往的双人床,心情有点暴躁。
这世界上其他航空公司倒闭了吗?这是什么鬼头等舱?
“怎么了?不满意?”荣礼高挑着调子,明知故问道。
满意你个老色批!
阮新梨口是心非:“挺满意的啊,尤其是它家橙汁真的挺好喝的。”
回程的路上,邻居们都很文明,连带着荣礼也是。他不仅仅是文明,而是有点冷漠。
两个人并排躺着,阮新梨远远地躲着,两个人之间地距离几乎可以再躺下一个成年人。
电视屏幕里正放着一个关于北极企鹅跳街舞的动画电影。阮新梨在认真看着电影,跟着剧情时不时地笑,丝毫没有觉察身边人落在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炙热。
就在企鹅终于用事实证明他独一无二的音乐天分的时候,阮新梨忍不住鼻头发酸。
荣礼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大腿根部。
阮新梨“呀”的一声拍飞了这只手,一脸惊恐地看着男人毫无情绪起伏的脸。
看个动画片也能让他兽/性大发吗?
电视里,企鹅们载歌载舞,欢聚一堂,欢声笑语盈满的包间。
双人沙发床上,荣礼将人困在怀里,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淡淡梨花清香。
他微微喘息着,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呼吸间的热气不停地扑在女孩子本就敏感的脖颈上。阮新梨紧张到脚趾都不自觉地蜷曲了起来。犹犹豫豫间,荣礼的唇始终没有在她身上落下,最终还是放开了她。
又一次虎口逃生,阮新梨眉眼柔顺,眼角擒泪,微微张着嘴细细喘着,看着极为诱人。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红艳动人的嫩滑唇瓣。
阮新梨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用尽气力瞪了一眼,无声地控诉他这种毫无预兆的袭击。
荣礼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怒意。
“哪边是西?”
“嗯?”
阮新梨的脑袋如今跟浆糊一样,听着他的问题,就疑惑地随便指了一个方向。飞机飞了这么久,她怎么可能知道哪边是西?
“哼,”荣礼轻蔑地哼了一声,笃定地指着另一个方向,“东南西北都不知道的路痴,还想指挥别人。”
见阮新梨一脸懵逼,完全不知所措的迷茫样子,荣礼又克制不住地欺身向前。
兽/性大发还可以连续两次的?阮新梨这回直接闭上眼睛,秀眉微蹙,将头扭向一侧。
好似慷慨就义的女英雄!
荣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个样子是要上刑场了吗?”
她动也不动,话也不回,用手紧紧抓住身侧的靠枕的一角。
荣礼在她耳畔低语威胁道:“除了女人,男人也介意未婚妻被其他男人抱的。”
阮新梨猛地将头扭了回来,倏地睁圆眼睛看着荣礼,“你偷听?”
谦谦君子也流行听壁脚?
“我就住楼上客房,你们声音那么大,我又不聋。”
“我和沈文斌是兄妹。”
才不像你对林溪那么念念不忘,心存不轨。
荣礼沉声道:“别没有血缘关系,有血缘关系也不行。”
“荣礼,”阮新梨鼓起面颊,一字一顿地,“我只是要和你缔结婚姻关系,不是卖给了你。”
荣礼轻晒道:“我给你过离开的机会,你放弃了。”
阮新梨听着莫名心里发憷,她心翼翼地探:“你的意思,我生是荣家的人,死是荣家的鬼喽。”
“嗯,准确的,是我荣礼的人。”他似乎很受用女孩子突然的开窍,悠然自得的承认了。
阮新梨扶着额头,沉默不语。看来他的未来老公不仅是传统艺术的继承者,八成也是传统文化的继承者。要不要提醒一下他,大清早亡了的事实。
飞机的广播响起,提醒乘客飞机将要下降,播报了即将到达的目的地机场以及地面温度和天气状况。
蓝州?他们不是回了京都吗?
“婚姻大事,我得见见你的父母。”
阮新梨神色凛然,面容唰地冷了下来,她坐起身子,一边整理衣物和随身物品,一边淡淡回答道:“哦,好的,正好我也好久没回家了。”
从七岁到十五岁,这里是阮新梨生活过整整八年的地方,却让她心生不喜。离家这七年来,除了父母忌日,她从来没有回过蓝州奎县。父母忌日在秋天,因此算上封闭那两年,她竟然有那么久都没回去过了。
下了飞机,看着蓝州机场周围熟悉的布局和建筑,阮新梨一直沉默不语。
事先租好的两辆奔驰商务车已经在外等着了,荣礼亲自开车,带着阮新梨在前。孙朝阳开车,带着两个保镖跟在后面。
蓝州地处西北,接壤沙漠,气候干燥,城市看起来跟高楼林立的京都相比要差上许多,却有更多烟火气息。尤其是车离开了城区,进入了奎县。车窗外的景物还和她时候差不多:
刚刚经过的那个红色牌子的是个又又破的动物园,里面只有一只掉了毛的老狼,她走了这些年不知道他有没有老死;这个公园里,有两个怪老头特别喜欢编一些妖精鬼怪的故事吓唬她,偏偏她还忍不住总求着妈妈带她去听;还有奎县一中,她的母校,曾经优秀学生的照片不知道是不是从光荣榜上被拿下来了。
她坐在副驾驶上,头抵着车玻璃,整个身子靠在车门上,陷入了对往事的沉思。竟然,她对着个城镇还是有感情的,若是父母还在,这感情还会更深吧。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斜靠着车门阖上了眼睛,慢慢地睡着了。
酒店到了,县城里条件最好的宾馆类比曾经的国营招待所,荣礼将车停好,用手背试了试她脸上的温度,将车里冷气关了一点,又将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孙朝阳先办理好了入住手续,将行李都安排妥当,荣礼则留在车里,陪着阮新梨。
昨夜与沈青璇聊到了半夜,白天又一直跟荣礼在飞机上厮缠不清,搞得她此时困倦难当。
荣礼发现过了快半个时,她依然昏睡不醒,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梨,醒醒,吃完饭再睡吧。”
阮新梨一直跟个游魂似的,神思不属,又像一个提线木偶,荣礼一个指令,她就一个动作,一直到晚上安寝。
荣礼定了一个家庭套房,为了让阮新梨能安心睡觉,他并未坚持和她同室,只是将两个房间的房门都开了。
睡至深夜,荣礼敏锐地捕捉到了压抑的哭声从隔壁卧室传来,他放轻脚步来到她的床边。
借着惨白的月光,他看见女孩子冲着窗户方向侧卧着,头枕着手臂,身体蜷缩成一团,满脸是泪,呜咽着哭。她似乎梦见了极为悲伤的事情,哭的虽然凄惨,人却没醒过来,双眼紧闭。
他轻轻上了床,贴在她身后,将手臂慢慢穿过她的脑后,将人往怀里慢慢地带。阮新梨似乎感知到了身后温热的身躯,靠着直觉翻身依偎了进去,嘴里呢喃着“妈妈”、“爸爸”,将流着泪的眼睛在他胸前蹭来蹭去。
荣礼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和头发,软声细语地安慰着:“九哥在,不怕。”怀中人慢慢安稳了下来,眉头渐渐舒展,鼻息平顺均匀了起来。
床有点,荣礼侧着身子抱着她,姿势不太舒服,尤其是,当她安稳的入睡以后,心态放松下来的他开始无法忽视怀中温软香甜的身体。
他心里默念着《归园田居》,睁着眼睛从窗帘的缝隙中看了会儿月亮,感觉到怀里温软香馨,竟然也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光大亮,阮新梨卧室里的窗帘并未拉得十分严密,九点钟的刺眼阳光将她晃醒了。
半个身子枕在硬邦邦地男性胸肌上,呼吸间都是荣礼身上淡淡墨香,暖烘烘的惹人沉醉。腰间是占有意味极强的强壮手臂。
她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细软蓬乱的头发转动间在他的脸颊上划过,痒的他忍不住紧了一下鼻子。
荣礼睡着了的样子特别好看,眉眼舒展,长长的眼部线条在眼角处微微挑起,鼻梁高挺,人中又深又长,嘴唇偏薄,显得冷漠无情,完美的脸部线条仿佛是人工雕刻的艺术品。深沉尖锐的眼眸如今被眼帘遮盖着,让这张英俊至极的脸庞看起来柔和了很多。
阮新梨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描摹他的五官和脸,她一直都知道荣礼长得好,却从未这样近距离认认真真地瞧过。
以前是因为关系未定,她又芳心暗许,哪敢这般肆无忌惮地欣赏。
这几日,虽然比往常亲密,她却又羞又怕,躲都来不及,更是不敢多看他一眼。
她的手指顺着下颌骨来到了喉结,好奇地沿着喉结的边缘转了几个圈,又在凸起之处揉了揉。
突然,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吓了她一跳。
“喜欢吗?”
头顶传来荣礼带着慵懒磁性的声音,手指上感受到声带的震动,阮新梨像个被抓住做坏事的孩子般,自暴自弃地紧闭双目,“没有,我在做梦。”
想象中的饿虎扑食并没有到来,荣礼将八爪鱼一样缠住他身体的阮新梨卸了下来,下床去洗澡了。女孩子一个人面红耳赤地将头缩回到了被里,还好他及时醒了。
因为,她下一个念头,就是想去亲亲那个可爱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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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荣九:哪边是西?
梨:(困惑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