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梨花
孙朝阳将荣礼和阮新梨二人在尚易安置好后,他简单跟阮新梨交待了一下荣礼的起居和换药事宜,就顶着漫天星光,一阵风似的奔去了荣晟集团总部。
九爷受伤住院,集团和中心都堆积了不少工作,他不得不回去从中协调安排。
诺大的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了夫妻俩。
阮新梨有点不好意思,她尽职尽责地问道:“你想去洗手间吗?”
荣礼的伤处在腰部,只是皮肉伤,穿上了衣服几乎跟没事人一样。
他脸色淡然地拒绝:“不用,我几乎好的差不多了。”
“那怎么行呢?你的腿伤还没好,这次腰又伤到了,行动起来一定很不方便。”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荣礼那个手杖似乎在巴黎街头激战的那一晚之后,就没见过。“你的手杖呢?”
荣礼想到了那个折了成了三段的手杖,毫不在意地回答:“折了,扔了。”
“啊?”阮新梨惊讶万分,问道:“那赶紧让孙朝阳修啊,或者重新买一个,没有手杖怎么行?”
荣礼慢斯条理地道:“没有就没有了,那东西早就没用了。”
阮新梨:“……”
她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指着荣礼的鼻子尖:“我知道了,你诳我我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好了?”
荣礼笑的凤眼眯起,眼尾都出了一些纹路。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好的?是我掉水缸里那次?还是毕业典礼那次就是好的?”阮新梨越想越生气,他在这里演的倒是开心,让自己白白担心了那么久,又心疼他。
“毕业典礼那时候还没好,至于你落水那次,基本上已经好了。”荣礼解释道,“我也不想逗你,只是,你刚回来,对我满身都是怒意,只有体谅到我是个瘸子,才肯假以辞色。”
“难道还是我的错?”阮新梨指着自己的鼻子尖,“我善良,所以你就骗我?”
荣礼握住她的手,温柔缱绻的目光让她止不住沉醉,气也消了一半。
“对不起,晾在我又受伤了的份上,你就再原谅我一次吧。”
“哼!”阮新梨恶狠狠地戳着他的脑门,“我告诉你,一会儿你想上厕所,想吃饭,都自己吧,不要叫我!”
完,她用力地甩了门,把卧室门故意关的很大声,拧着身子回了客厅。
荣礼看着她气得辫子一撅一撅的样子,孩子气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确实需要她帮忙,不过,不是上厕所或者吃饭,而是换药。
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医用纱布和伤药,刚刚解开第一个衬衫纽扣,“砰”的一声巨响,主卧门开了,阮新梨怒气冲冲地又回来了。
荣礼正靠坐在床头,身边散落着医用纱布和伤药,她二话不,甩飞了拖鞋,半跪在床上,一把抢过了荣礼手里的银质纽扣,动作粗暴地半解半扯,几乎将纽扣扯掉,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他的衣衫。
纤柔的手将衬衫下摆在前面系了好几次,也没成功固定住。
荣礼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想提醒她,他话音未起,阮新梨已经心有灵犀般一把扒掉了他半边衬衫。
他右边半边的臂膀和胸膛霎时间暴露在空气中。
阮新梨一下子脊背僵住了,视线定定地落在了荣礼线条完美又健硕的胸肌上。
与以往不同,除了淡淡的墨香,还有他若有若无的汗味,混合成一种奇异的阳刚味道。
这几天,换药和贴身照顾都是由孙朝阳来代劳的,起来,这还是阮新梨第一次看清楚荣礼衣衫下的裸/露身躯。
前几次,虽然两人已经亲密如斯,荣礼这家伙一直都是衣衫整齐,可是连个手肘都没露出来过。
他处心积虑地一个劲地扯她的衣服,几次三番几乎将她剥的犹如新生的羊羔一般干净。虽然没有被彻底吃干抹净,但是,她衣衫之下,已经被摸他得也差不多了。
这样想想,她明明是吃了大亏的!
荣礼见她的耳朵尖肉眼可见的逐渐泛红,忍不住轻轻咳了一下。
阮新梨大窘,心虚地将视线转移到药品和纱布上,她纤柔的手心翼翼地给伤口换药。到底是女孩子,心思细腻,动作又轻柔,荣礼觉得受用极了。
换好了药,因为极为心而过分紧张的缘故,阮新梨的挺翘鼻尖上,渗出了点点汗珠,看的荣礼心底不由地起了些旖旎心思。
他一把握住阮新梨想离开的手,慢慢地伸到了自己衬衫掩盖下的左胸膛。
“喜欢就多摸摸吧。”
他这是什么语气?一副任君采撷的意思,好似自己是个饥渴的色女。
她正想挣扎着逃走,手指的触感却让她心里一惊。
阮新梨干脆地将他左边的衬衫也扒了下来,一朵妖娆皎洁的花朵绽放在荣礼左胸的肌肤上。
她细细地摩挲着,疑惑地抬头,与荣礼深如潭水的眼眸对上。
“这是?”
“梨花。”
正如她所猜测,荣礼轻飘飘的两个字,仿佛一记重锤,击得她的灵魂都在激荡。
“那这是什么?”
阮新梨的眼睛瞬间就蒙上了一层水汽,她手指下错落凸起的皮肉,绝不是纹身的伤口。
“新梨,我骗了你。”
荣礼哽咽着,短短一个句子,仿佛沉浸了万千情绪与矛盾,阮新梨认识他四年了,从未见过他激动成这样子。
“你,究竟怎么了?”
荣礼咽了咽口水,眼底情绪翻滚,犹如暗潮汹涌的湖水,只得尽量压抑着喷薄而出的情绪。
“我是个先心儿,这疤痕是时候做手术留下的。”
荣礼的这句话仿佛开了阮新梨的记忆大门,以往的点滴突然尖啸着在她头脑里形成了一波一波的风暴。
靳松曾经趣:“荣九这个身板是老荣家捡回来的。”
林溪曾经带着怜惜之意,找阮新梨和:“荣礼弟弟的身体不好,你以后要好好照顾他。”
她只有一面之缘的荣家大哥荣文,曾经跟李管家交待:“喜怒哀乐都伤身体,以后别让他再半夜三更跟着那帮臭子出去疯了。”
所以,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他就是那副波澜不惊、清心寡欲的模样。
所以,他烟酒不沾,每日早睡早起,饮食清淡,生活地犹如想长生不老的老头子。
所以,她鼓励他去追林溪的时候,他不想耽误人家。
所以,他在逼婚的时候,身体不好,她可能会守寡,不想要孩子……
泪水慢慢模糊了双眼,阮新梨忍着鼻子的酸涩,呜咽着问:“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荣礼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万般怜惜地揩去她的泪珠。
“若是你后悔了,我们的婚姻可以不作数。”
“你胡什么呢?你已经娶了我了。”
阮新梨依偎在荣礼怀里,心地抚弄着他胸前的那块疤痕,娇滴滴地:“你不许反悔。”
“你一直喜欢孩子,可是,我真的怕再生出一个有问题的孩子,我妈妈就是先心,在生产的时候去了,还带去了我的双胞胎弟弟。”
荣礼的声音清冷又遥远,好似描述的是毫不相关的事情,阮新梨的心脏绞痛起来,她心地绕过他腰部的伤口,紧紧搂住了他的身体。
“没事的,我们收养一个好了,我虽然喜欢孩子,可我怕疼,听生孩子很疼的。”
她的鼻音很重,嗡嗡的好像一只蜜蜂。
荣礼忍不住眼眶湿润起来,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内心深处长久以来,终于有了那种踏实的幸福。
“梨,你不怨我自私吗?明明给不了你完整的家,却想方设法地绑住你。”
“不怨你,我心甘情愿的,你若能活一年,我就当你一年的妻子,陪着你。”
“傻姑娘,我不会那么早死的,起码,能陪你到五六十岁。”
阮新梨倏地抬起头,红着眼睛:“那你还吓唬我,我身体本来就不好,不好能走你前头呢。”
荣礼轻轻捂住了她的嘴,轻声责备道:“不许胡。”
“是你先胡的。”阮新梨呜呜咽咽地还着嘴。
“你真的选择留下,不离开?”荣礼的手离开了她的嘴唇,神色凛然,语气严肃,“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若是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他的话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听着像是缠绵的情话,起来仿佛在斗狠拼命一般。
他这是在威胁吗?阮新梨觉得又气又笑。
“我不走了,若是我早知道你的心意,两年前我就不走了。”她轻轻抚摸着那朵梨花,面颊上带着甜蜜又调皮的笑意。
他已经把最动人的情话都纹在了心上,她还有什么可犹疑的?
荣礼慨叹道:“你走的这两年,我每一天都在后悔。”
“后悔没承认爱我吗?”阮新梨嘴角噙笑,心里甜的犹如刚吃了蜜。
“后悔没当场要了你。”
呃?阮新梨满脸黑线,她顺手就掐了一下他的ru头,惹得荣礼闷哼一声。
“你!心里就只有那档子事情吗?”
刚才那浪漫深情的氛围多唯美啊,就这么生生地被狗男人糟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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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荣九:将你纹在我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