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出让
“叮咚——”阮新梨刚填饱肚子,妥当地在床上躺好,门铃响了起来。
她艰难地支撑着努力不扯到某些部位,好不容易再一次从床上下来。
好奇怪哦,能是谁呢?
她走到房门旁,开楼下监控,一对陌生的男女出现在画面里,他们衣着华贵,气度不凡。
正在阮新梨疑惑的时候,另一个年轻女子的面庞出现在画面中,她长发飘飘,精致的脸庞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新梨,是林溪姐。”
阮新梨有点懵,连忙应道:“哦,好的。”
乖乖地开了门,阮新梨将林溪一家三口让到了客厅,自己去冰箱拿饮料。
真是奇了怪了,林溪带着父母来她家干什么?
等她将水果和饮料都端上了茶几,林溪才表明了来意:“不好意思啊,这么突然的就过来了。”她看起来精神状态良好,一点也不像有问题的样子,“这段时间麻烦荣礼一直帮我做治疗,我很感激,所以亲手炖了佛跳墙,他最爱吃这个了。”
着,她指了指进门时候放在玄关处的那个碎花布袋,又对着父母有点调皮的笑笑:“我爸妈总把我当成个孩子,担心我一个人出门,所以陪我一起来了,实在是扰你啦。”
林溪父母宠溺地看着女儿,眼睛里满满的爱意。阮新梨忍不住羡慕起林溪来。她热情地回答:“别见外,林溪姐,叔叔阿姨来了我也很开心,我这就给荣礼电话,他应该也快回来了。”
林溪听见荣礼的名字,眼睛一亮,从沙发上站直了身体,又撸了撸袖子,显得跃跃欲试起来:“那我就去把佛跳墙热热吧,冰箱里的东西再随便做几个菜,新梨,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阮新梨愣愣地看着林溪兴奋的表情,感觉莫名的诧异,总觉得今天的林溪有点怪怪的。
她瞥见林溪身后的林母跟她使了个眼色,才磕磕巴巴地回道:“哦,林溪姐,你去忙吧,我确实没吃过你做的饭呢。”
林溪听见她答应了,开心地取了佛跳墙,去了厨房。
阮新梨还在呆愣愣地搞不清楚状况,林母低声:“新梨啊,坐下吧,和叔叔阿姨话。”
尚易这套公寓是大平层,厨房在另外一边,距离非常远,不用担心林溪会听见客厅这边的声音。
“你是不是觉得,她和平常不一样?”林母问道。
阮新梨坐下,手放在腿上,认真的回道:“嗯,就是,林溪姐似乎并不是这么活泼的性格,然后,我听荣礼,她不是得了抑郁症吗?”
阮新梨的认知里,抑郁症不该是抑郁不开心的样子吗?林溪姐这里……
“准确的,”林母长叹了一口气,眉头深锁,“她得的是躁郁症。”
林父补充道:“她的情绪时而高昂,时而低落,比只有抑郁症状还要危险一些。”
林母保养得当的脸上,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她咬了咬嘴唇,道:“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的。”
“求我?”阮新梨一脸懵逼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她跟林溪姐不过是几面之缘,她能帮上什么忙呢?
“是这样子的,”林母不敢看阮新梨的眼睛,垂着头道:“她的治疗师,她情况非常严重,可能会有自/杀风险。”
阮新梨没有搭腔,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林母继续:“这几次荣礼配合一起做治疗,林溪恢复的很好,只是还不稳定,治疗师建议让荣礼做移情对象,把林溪在青春期对季枫产生的感情转移到荣礼身上,这样子对林溪的病情有很大的帮助。”
果然如此,阮新梨低头不语,孙晓曼和沈青璇的话语回响在脑海里,这件事情看来还真是她圣母过了头。
林母见面前的女孩子不话,继续求道:“阿姨就这一个女儿,新梨啊,除了荣礼,你想嫁到谁家,阿姨和叔叔一定全力支持你,或者我们直接收你当养女,关心爱护你一辈子,好不好?”
阮新梨心里百味陈杂,有心酸,有忿怒,有失望,有淡淡的羡慕。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林溪姐真的好幸福啊。
她抬起头,一双动人的眸子里一片清明:“对不起,阿姨,婚姻不是儿戏,荣礼更不是可以让来让去的物品,我和他彼此早就心心相映,不可能用这种方式去帮助林溪姐,还是请您另请高明吧。”
阮新梨收起了初见时的和善,略显稚嫩的五官,面色却凛然不可侵犯,冷冷的态度,倒是有几分荣礼的风骨。
林母还待点什么,被林父一把拉住了胳膊,他沉声道:“我们能理解你,毕竟嫁入豪门,不会因为我们的三言两语就轻易放弃。可是,你冷静想一想,我们先找你,就是为了给你主动退出的机会,不管是林家还是荣家,都不会亏待了你,若是我们先找了荣礼,他若是答应了,结局会怎么样,你应该比我们心里清楚。”
阮新梨被气笑了,她本来因为林溪姐而对林溪父母存的一点点好感和同情都消失殆尽。
她淡淡道:“您本该去找荣礼谈。”
林父见阮新梨软硬不吃,不再言语,林母却忍不住道:“阮姑娘,你毕竟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我们和荣家几代交情,这期中盘根错节,你想都想不清楚,不管是我们林溪也好,荣礼也好,即使是那个浪荡子季枫,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有着上一辈沈家的恩情才混到这个圈子里,门户长起来的女子,嫁到这富贵之家,有几个能过上好日子的,你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阮新梨有一种剥离感,好似身在八点档狗血伦理剧。
她也没怎么生气,只是有点疲惫回答:“叔叔阿姨,我不会放弃荣礼的,我答应过他,一辈子陪着他。”
林母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了,继续阴阳怪气道:“我告诉你,荣礼从就是林溪后面的尾巴,追了多少年都追不上,京都圈里他们年轻人谁人不知,林溪勾勾手指头,就没你什么事了,我们是心肠好,才会来补偿你,要不然……”
阮新梨冷笑道:“感情好,那就让林溪姐勾勾试试呗,我们拭目以待,名门千金怎么主动破坏人家庭的?”
“你!?”林母被气到了,她到底是有家教的,更脏的话也骂不出口,只指着阮新梨脸色慢慢发白。
正在这时候,阮新梨的手机铃声响了。她绷着脸,去了露台接电话。
竟然不是荣礼,是沈文斌。
阮新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了出来,平静了一下情绪,语气轻快地接起了电话。
“哥,你好啊,知道电话啦?”
“可不是吗,问问妹妹婚后生活和谐不和谐,用不用我这个当哥哥的,去替你出出头。”
刚刚跟林溪父母撕过,阮新梨本来只是忿怒,现在听着沈文斌熟悉的嗓音,却突如其来的觉得委屈。
她强忍着酸涩的感觉,眼圈渐渐红了起来,只尽量将声音扬的很高:“哪有啊?荣礼对我可好了。”
“我呢,这么长时间不电话。”
“我不是怕学雅姐吃醋吗?你们这也新婚燕尔的,怎么样?哥哥的婚后生活还幸福吗?”
沈文斌低声笑了几下,跟她抱怨起来。
刘学雅婚后就继续发新歌、参加音乐综艺、演唱会连轴转了起来。她的行程比沈文斌这个跨国集团总裁还要满,结婚后还没有谈恋爱的时候见面多。
又聊到爷爷的病情稳定,又邀请阮新梨和荣礼两个人圣诞节过来一起滑雪。
阮新梨靠着栏杆,屈腿坐在了露台的地板上,捂着嘴,眼泪噼里啪啦地向下掉,时不时“嗯”的一声,回复那边的沈文斌。
“新梨?你是在哭吗?”即使相隔万里,仅仅凭着直觉,沈文斌也觉察出了不对劲。
一听到“哭”这个字,阮新梨的眼泪更是奔涌而出。
一个委屈的人就怕有人问她是不是委屈,一个哭的人就怕有人问她是不是哭了。
阮新梨怕被听出端倪来,只好抽出身边的纸巾,拼命擦着眼泪,抹着鼻涕,不敢再回答一个字。
“喂?新梨?你回答啊?你若是不话,我这就动身赶过去!”
沈文斌有点着急了,这时候,一只手将手机拿了过去,阮新梨哭的泪眼模糊,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了。
她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迷糊间听见了荣礼的声音。
“喂,文斌,是我,荣礼,放心吧,我来哄她。”
沈文斌各种威胁的话语从听筒那边传来,阮新梨听着不太清楚,只是听着荣礼的声音,感受到他胸膛的热气和振动,分外安心。
她昨晚被荣礼折腾了半夜,本来就疲乏不堪,刚才提着气跟林溪父母辩驳,又在露台哭了许久,此刻懒懒的昏昏欲睡。
荣礼按了电话,拿起身边的纸巾给阮新梨擦了擦哭花了的脸,心疼至极。
看她大大的猫眼半睁半闭,可怜巴巴地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样子。荣礼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我抱你去睡一会儿,一切都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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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心疼女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