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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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馥半真半假地认真起来。

    他是眼明手快的赌场高手,赢个牌压根不算什么。再了,一桌子的姐太太,都没怎么把心思放在牌桌上,都在聊新近的花边新闻。

    沈馥懒洋洋地摸牌,长衫的袖子宽松,出牌时,暗地里带一张牌回来卡在手里,几次出抓进,想要什么牌就有什么牌。陆既明就在他旁边,看得真切,也不出声,就是笑,抽着雪茄,和女客一来一回地应酬。

    还是刚才那位姐,睃了沈馥一眼,笑道:“平洲城最近可来了位娇客。”

    陆既明不置可否,手搭在沈馥的肩膀上,大拇指摩挲着他的后颈,拨弄他后颈的碎发。沈馥不知道是谁,也不好,只笑笑,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牌桌上的人都在听,那位姐一副看戏不怕台高的模样,接着道:“是方媛方姐,家里做军火生意的,跟着父亲来平洲拜访大帅,听大帅特意开了醇园的水榭招待方姐呢。”

    沈馥不动声色地听着,并不搭腔。

    那位姐吃吃笑道:“一会儿是章姐,一会儿是方姐,真热闹,大少艳福不浅啊......”

    冷不丁的,沈馥“哗啦”一声推了牌,开怀笑道:“胡了,自摸十三幺。”

    一家吃三家,另外三家都叫了起来,纷纷去看他的牌,嗔着闹着将用作筹码的水晶珠子数给他,珠子叮叮当当地落进沈馥的匣子里。

    孟三在那头招呼陆既明:“快来,拱在女人堆里做什么?”

    这一句话出来,很是轻佻冒犯,沈馥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一边洗牌码牌,一边想着刚才听到的事情。等散场的时候,已经是凌了,客人都走了,厅堂里满是烟酒味和香水脂粉味,一片狼藉。

    沈馥赢得盆满钵满,水晶珠子在匣子里堆得冒尖。

    陆既明闭口不提牌时的许诺,沈馥也不问,气定神闲。陆既明喝了些酒,眯着眼坐在沙发上,看着沈馥伸手抓起一把水晶珠子,珠子又从他指缝里叮叮当当地落回去,如此几次,伴随着客厅里自鸣钟来回摆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

    “大少。”沈馥叫道。

    陆既明掀起眼皮看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沈馥笑道:“心着凉,洗漱过后再睡。”

    陆既明窝在沙发上看着他,看他笑得没有半点破绽的一张俊脸。自从那天在码头回来之后,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沈馥就像是一只刺猬,之前都只是寻常,现在真的遇到了危险,刺全都竖了起来,越是危急,越是无懈可击,越是让人想找出他的破绽来。

    想到这里,陆既明从沙发上起来,一点都没有酒醉的样子,敏捷如林间猎豹。

    沈馥有点警惕地看着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撞到了摆在墙边的木柜。

    门外有仆佣窍门,扬声道:“大少,我们来收拾。”

    陆既明没有回答,双手撑在木柜的边沿,将沈馥圈在里面,脑袋拱到沈馥的颈侧闻嗅,意态暧昧。沈馥先是浑身一僵,然后又迅速放松下来,纵容似的松松圈住陆既明的脖子,不发一言,越是紧张就越是要从容。

    门外的仆佣有敲了敲门,但陆既明不话,沈馥也较劲似的不替他回话。他们好像在进行一场没有言明的角力,谁先从对峙中退出去,谁就输了。

    陆既明沉默着,手伸进沈馥的衣服底下,顺着他瘦削结实的脊背往上摸,轻薄的衣料上凸起他手的轮廓。外面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屋子里也潮湿闷热得让人难受,陆既明贴到了沈馥身上,身体随着呼吸起伏,应和着心跳的节奏。

    沈馥轻轻道:“大少,方才牌,我赢了。”

    陆既明“嗯”了一声,手顺着沈馥的背往下摸,漫不经心的,却又好像在挑战沈馥的忍耐力与底线。

    他:“所以呢?”

    陆既明把“回沈家见姐姐”当成一个诱饵,吊在沈馥面前,引诱他,看着他因为渴望而焦虑徘徊,丑态百出。牌桌上的那一句是戏言还是真?沈馥没有想过,但他知道,陆既明费尽心思控制住他们,肯定有自己的计较。

    不见兔子不撒鹰,无利不起早,哪能因为胡了个十三幺就松口呢。

    沈馥觉得尾椎被揉得处一阵痒,倒吸一口气,捏紧了陆既明的肩膀。陆既明轻轻一笑,又问了一句:“所以呢?”

    门外的仆佣们正在窸窸窣窣地讨论着什么,大概是拿不准能不能进来。

    沈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那如有似无的触摸中烫热起来,他揪着陆既明的衣服,仰着头,露出白皙的颈脖,喉结上下滚动。陆既明将手从沈馥裤子里收回来,修长的五根手指在沈馥面前晃了晃,湿漉漉的。

    陆既明问道:“看来最近韭菜饺子吃得不少。”

    沈馥喘着粗气,只觉得灵魂与肉体作了分割,理智让他警惕,肉体让他沉沦。

    突然,陆既明掐着沈馥的腰将他一把抱起,放在柜子上,长衫拉了起来,沈馥劲瘦结实的腿被分开,一切都在通明的灯光下无处遁形。沈馥何曾尝试过被这样对待,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主动权,变得脆弱而不堪一击,陆既明还是那样衣衫整齐,从容不迫。

    门外的仆佣又重新敲起了门,他们似乎渐渐笃定主人不在里头,敲门声变得大了起来,仿佛他们马上就要开门进来了。

    陆既明拉开抽屉,手指在铁盒里挖了一大块抹手的雪花膏。

    被入侵的感觉是如此突兀而吓人,沈馥惊呼一声,脚趾蜷缩。沈馥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耻感,仆佣们在外面随时会进来,而他形容狼狈。他抬头,发现陆既明脸上并无欲色,反而神色清明,犀利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刮在他的脸上,享受他的无措和脆弱。

    沈馥浑身一震,咬了咬牙,不退反进,竟主动伸手去解陆既明的裤子。他十指灵活,没有了羞涩与慌张,仿佛重新穿上了铠甲的战士,再次游刃有余起来。陆既明越喘越急,眼中欲色浓重,近乎恶狠狠地盯着沈馥。

    沈馥低垂着眼,露出眼睑上的红痣,嘴角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似乎是对陆既明的嘲弄,嘲弄他只会耍这种手段。沈馥凑到陆既明的耳侧,配合着手上的动作,嘴唇一张一合,轻轻碰到陆既明的耳垂。

    “原来大少喜欢别人围观床事,”沈馥扬声朝外喊道,“进来收拾吧——”

    陆既明盯着他,略带躁意地朝门外喊道:“不许进来,都滚!”

    沈馥勾唇一笑,这是陆既明第一次在他面前摘下面具,不当那个笑嘻嘻的花花大少了。他还没得意自己扳回一城,陆既明突然发难,将手指抽出来,一把将他抱起来,扔到旁边的沙发上。

    沈馥惊呼一声,被扔得七荤八素,翻身要爬起来,谁知道陆既明跪在沙发上,摁住他的后脖子,这回不再是像之前那样的试探,而是发泄似地征伐。沈馥满脸通红,反手要去抓陆既明的手,陆既明直接趴下去,用自己浑身的重量将他压制住。

    好像乘上了一艘颠簸的舟,沈馥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手伸出去抓着沙发扶手,想要爬走,将自己从这不知是痛是爽的一场缠绵折磨里解救出来。陆既明却不许他逃,扼着他的手腕,掐着他的腰将他拖回来。

    沈馥徒劳地挣扎着,浑身瘫软,回头一瞥,眼睛里还带着水光。

    陆既明趴在他身上,餍足般懒洋洋的,刚刚才的暴躁阴郁一扫而光,他亲昵地用脸颊去蹭沈馥的颈侧,道:“明天和我一道回醇园吃个饭吧。”

    好像终于等到了第二只靴子落地的声音,总算等来了陆既明提的条件,沈馥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

    然后,他道:“好几天没见过姐姐了,我想回去看看。”

    “好。”陆既明伸手摸了摸他被汗水濡湿的头发,笑道,“从醇园回来就顺道去看看姐姐。”

    作者有话:

    这章改了一下,应该看起来没那么怪

    从前有个孩,叫陆,他家庭不幸福,然后他就疯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