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出来了，能把人雕刻得这么栩栩如生，木头雕刻的都能当身体使用，也是没谁了。

    不过听起来不像是云离，我问聂湘灵：“你见过一个看起来特别邪的男人吗？白袍银发，发间一缕红，衣服上也有红色的云纹，或者……一只十条尾巴的狐狸？”

    聂湘灵想都没想的摇了摇头：“没有，世上哪有十条尾巴的狐狸啊？”

    纳兰淳嘴又忍不住开始贱了：“长了角的长虫都有，十条尾巴的狐狸怎么就没有？”

    长虫眼睛一眯：“你找吗？”

    聂湘灵掩嘴轻笑：“好了天风，人家是开玩笑的，别生气，吃饭吧。”

    不知道为啥，一听见聂湘灵这样叫长虫的名字我心里有点堵得慌，这名字还是她给长虫起的，我好像还没这么亲昵的叫过长虫……

    吃过饭我就去浇花，然后在沙发上坐，我潜意识总想让长虫在我眼皮子底下，一看不见他，总觉得他要跟聂湘灵怎么着……自从聂湘灵回来，我一直都处于焦虑状态，可我又不能让她走，她得没错，除了长虫，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别的人能依靠了，而我，又是那么死心眼，思来想去，也不可能就此离开长虫，因为我爱他，但我是人，我会妒忌，这点无法避免。

    聂湘灵的身体是神木做的，每天喝的水是正常人的好几倍，送水的哥每回来送水都一脸的疑惑，他可能没见过谁家喝水这么勤的……

    过了两天，我提出带聂湘灵去买衣服，我衣服本身就不多，她也不能总穿我的。

    聂湘灵的身体除了喝水比正常人多，其他的都跟正常人差不多，也会冷，也会热。到了商场之后我让聂湘灵自己选，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我尽量表现得大度，操的是后妈的心，怕长虫觉得我不待见她。

    我也不知道我这心理是不是有病……

    聂湘灵每试一套衣服总会柔声问长虫好不好看，长虫每次都回答好看。买完了衣服之后我们一头扎进了火锅店，冬天吃火锅是最舒服的，要是在四川，我能天天吃火锅。

    聂湘灵没吃过，我叫了鸳鸯锅，就是一半儿是红汤一半儿是清汤的，清汤不辣。

    我烫熟了食材就顾自的吃，聂湘灵一直没动筷子，显得有些拘束和不自在，她大概没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吃过饭，听古代女人足不出户的，就算出去也不会跟男人们过多接触，更别这么多人在同一个地方吃饭了，不好意思是正常的。长虫夹了菜给她：“现在的人吃饭不分男女都是这样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都不敢相信聂湘灵柔弱到用筷子夹锅里的菜都夹不起来，当长虫第二次给她夹菜的时候我下意识看了长虫一眼，长虫手一抖，菜又掉回锅里了。聂湘灵看见了，急忙道：“天风你不用管我，我只是没吃过这样的……我自己试着来……”

    我让服务员再拿了个碗来，给聂湘灵夹了满满一碗菜，要现烫的也烫了给她，她有些脸红：“谢谢……”

    我又看了长虫一眼，长虫心虚得像个孩子似的，感情我成了恶毒的姨母？

    晚上聂湘灵去洗澡的时候我才有机会跟长虫独处，自聂湘灵回来第二天开始长虫就没睡觉了，聂湘灵总要看着他，一会儿看不见就显得很慌乱，连睡觉都要跟长虫一起睡沙发，长虫无奈，只能在沙发上坐，因为第一天晚上他跟聂湘灵一起在沙发睡觉之后他看出来我很不爽！

    好不容易聂湘灵没杵在我们中间，长虫也终于鼓起勇气要面对这件事情了。

    他凑过来蹲在我脚边：“对不起。”

    我白了他一眼：“对不起有用吗？我现在比较想听听你的想法，你是怎么算的？嗯？”

    长虫沉默了片刻道：“你知道的，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她是被我的仇家杀死的，现在她复活，对这个世界这么陌生，我丢下她，她要怎么活？”

    我故作轻松的道：“是啊，没办法，所以我也没算让她走，就算我让，你也不肯不是么？我的是我想知道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对以后有什么算。”

    他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一块过吧……”

    我终于忍不住一巴掌在了他脸上：“你跟她过吧！”

    他被我懵了：“我的意思是……让她留下……仅此而已，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得对她负责，她这辈子都得跟着我！”

    我咬牙：“是，你得对她负责，我没让你不负责，我就想知道你要她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你身边！”

    他不话，我深吸了一口气：“我这么跟你吧，我这人心眼儿，眼里容不下沙子，对于你跟她的过去，我一直都挺介意的，从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开始介意了，我是俗人一个，又不是圣母，我会嫉妒，更别现在她就在你身边！从她回来你连回房间跟我睡觉都不敢，整日里都是陪着她，我算什么？她不在的时候的代替品吗？现在她回来了，我是不是也该退场了？那我们的孩子……算什么？是……我为你受了很多苦，但是她也为你受过很多苦，不比我少，她甚至因为你连命都丢了，我能什么？你至少要做个决定才对得起我们吧？你要是不做决定对不起的是两个人，做了决定只是对不起一个人！”

    聂湘灵突然从浴室里出来了，我跟长虫的谈话也到此为止，我依旧没有得到他心里的答案。

    聂湘灵看见长虫跟我靠这么近的时候，有些错愕，眼底掠过了一抹受伤，我突然就觉得好累，这样生活在一起太怪异了，我受不了这样的……

    我起身上楼开始收拾行李，长虫对聂湘灵不是不爱了，只是她当初不在了，他死守五百年，直到遇见我，而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在他心里是什么定位。聂湘灵回来，他们理所当然的应该在一起，我不过是个后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