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霜大哥的家里时我们没看见九儿的踪影，白霜拿着手机在电话，好像是店里的事，白青柠戴着耳机在听歌。

    我把白青柠拽到一边问道：“看见一条头上有角的黑蛇了么？”

    白青柠怪异的看了我一眼：“什么啊？蛇头上怎么会长角？没看见！”

    我跟长虫对视了一眼，长虫到外面没人的地方变成了一条拇指粗细的白蛇去找九儿了，白青柠望了望外面：“咦……？他们人呢？”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听你的歌吧。”

    在等待的时候阁楼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动静，动静有点大，像是什么东西翻了一样。白霜的大嫂朝楼上看了一眼坐着没动，我问道：“楼上什么动静？不去看看？”

    我想着要是白霜的大嫂上去看，我也趁机跟着一块儿上去，结果她冒了句：“耗子呗，不然还能有啥？反正家里穷得叮当响，也没啥能给它们糟蹋的。”

    我站不住脚了，一定是九儿和长虫在上面发生什么事了，我道：“我刚才看见一条黑蛇窜上楼了，我去看看！”完我直接从木楼梯上爬上去了，白霜大嫂家的楼梯是那种农村用来修理东西时的那种木楼梯，大致结构就是两边各一根长木头，中间一根一根短木头的那种，一不注意就会踩空，虽然是固定着的，我还是差点摔下来。

    白霜的大嫂见我要上楼起身喊道：“这还没开春呢，哪里来的蛇？你看花眼了吧？你这姑娘想干啥呢？”

    最初她没跟上来，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对劲，随后就跟上来了。

    我循着香火气息找到了一间屋子里，里面一片狼藉，香灰撒了一地，供香火的一个黑漆漆的土碗也摔烂了，‘土碗’是我们老家的叫法，就是从前窑子里烧出来的那种碗，颜色暗沉也不好看，现在有些复古的饭店也会用这种碗。

    我在狼藉中看到了一尊雕像，是金色的，一只老鼠，穿着人的衣服，人身鼠头，还有尾巴，手里捧着一个金元宝，这种雕像是什么情况？我没见过，也不好下定论，长虫和九儿也没在这里，雕像里什么也没有，就只是个雕像而已。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我上来之前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不会是这幅样子。

    白霜的大嫂看见这一地狼藉喊天喊地的冲过去把雕像重新摆好，大骂道：“作孽哟……狗日的耗子咋不把我房顶掀了？！”

    我下楼对白霜道：“他们家供着一只手里捧着金元宝的老鼠雕像，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先别声张，等我的人回来才能弄清楚。”

    白霜点了点头：“他们去哪儿了？”

    我顿了顿道：“刚才他们上楼去了，楼上的动静肯定也跟他们有关，没准儿起来了，别慌，没事儿。”

    白霜有些紧张，她没问长虫和九儿是怎么上楼和什么时候上楼的，她很聪明，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心里有数就行了。

    白青柠就跟她妈不一样了，她问我：“他们什么时候上的楼？我一直在这里坐着，我怎么没看见？”

    白霜拍了白青柠一下：“别多嘴！”

    没过一会儿白霜的大嫂就下来了：“你们今天到底是来干啥的？！”

    家里供的东西被‘糟蹋’了是不吉利，白霜的大嫂会恼怒是肯定的，就算她不知道是我们干的，也迁怒于我们了。

    情急之下白霜撒了个谎：“我不是听杰要娶媳妇了么？想问问你们家还缺点什么不。”

    白霜的大嫂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不缺啥，就缺钱，你算给多少？你今天有点奇怪啊，之前问你要钱你不给，现在自己送上门儿了……”

    白霜笑了笑道：“该给的地方给，不该给的地方自然不给。”

    她大嫂冷哼道：“什么时候该给什么时候不该给？你的两个哥哥，亲哥哥，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你都舍不得给一分钱！现在你倒是良心发现了。要我啊，你就生了个姑娘，以后她一嫁人啊，你的钱还不都被外人拿去了，给你亲哥哥不好吗？给你亲侄子不好吗？别忘了你们都姓白，以后你的女婿可不姓白！女儿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我服了这套理论，怪不得他们觉得问白霜要钱理直气壮，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男尊女卑的时候，觉得就算女人嫁人了也要顾着娘家，白霜没生儿子就活该养着哥哥养着侄子，我真是服得不行……

    白青柠脾气没她妈脾气好，立刻怼道：“凭什么我妈赚的钱要拿来养你们两家人？你们为我妈付出过什么吗？这些年她靠你们了吗？我妈就生我一个女儿怎么了？跟你们有关系吗？不要脸！”

    白霜这些年吃斋念佛心性也好得不行，竟然没生气：“柠，不能这么跟你舅妈话。”

    白青柠气得直接跑出去了，外面又开始下雨了，我有些担心：“她就这么出去没事儿吗？”

    白霜道：“没事儿，她自己待会儿会回来，她胆子，黑灯瞎火的不敢走太远。”

    白霜的大嫂还冷嘲热讽：“城里长大的人就是不一样，脾气大得很啊，还敢骂我一个长辈，真是没教养！”

    我坐下问道：“阿姨，你们家供的那是什么啊？我还没见过呢，竟然有捧着金元宝的老鼠，那是什么神明啊？”

    白霜的大嫂眼神飘忽不定：“年轻人没见过的多了，招财的呗，家里穷不供这个供什么？”

    她明显的是在谎，基本能确定就是他们家供这东西在作祟。

    过了大概半个多时白霜的大哥回来了，身上披着雨衣，脚上的雨鞋全都是泥巴，看起来比白霜老很多，不过还算人高马大的，挺壮实的。

    见到我们的时候白霜的大哥也是一张冷脸：“今天吹的是哪门子的风？”

    白霜的大嫂笑呵呵的道：“白霜是听咱们杰要娶媳妇了，来送钱的，你就不要摆臭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