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真假千金
荀一诚与纪婉婉的婚礼非常简单,没有鼓乐,没有大事宣扬。就连永嘉侯府大门都没有挂上红灯笼。
只在府内零星贴了几张喜字。
整个偌大的侯府就安排两桌酒席。一桌是侯府纪婉婉长辈亲人,另一桌是荀一诚的老师同窗好友。
荀一诚家中父母早亡,其他亲戚见他是个拖油瓶,早就跟他没有来往。
也就是他自己争气,考上功名。那些见高踩底的亲戚,又如苍蝇般顺着香味飘来,只是荀一诚是不再认他们。
简简单单见新人拜过高堂,又吃了顿席面,这场婚礼就算礼成。
回去的马车里,闻冬有些唏嘘。
虽然整个婚礼超乎简单,但她见纪婉婉脸上眼里都是带笑。显然,纪婉婉对荀一诚这个人也是喜欢的。
而她在荀一诚带笑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爱意。
荀一诚大概还记挂着纪真真?
这一个多月,闻冬都在火锅店忙里忙外,也听到一些流言蜚语。
流言纪真真善妒,二皇子林峪受不了纪真真的脾性,与她和离。和离后的纪真真本来在永嘉侯府带发修行。
只是不知后来为何,纪真真直接跑去郊外的娘娘庙剃了度。
纪真真怎么可能善妒呢?
闻冬重重叹息一声,她知道哪些流言蜚语有多离谱,她也经历过。但纪真真在娘娘庙修行这件事又确实是真的。
感受到对面少女的低落,赴寒挑眉笑言,“怎么?也想嫁人?”
“才不是……”闻冬闷声应道,她明明是唏嘘纪家两姐妹的经历。
她现在都快要恐婚了,还想嫁人?
这么想着,难过涌上心头。她轻轻吸了吸鼻子,拿出橘子糖,丢了好几个放进嘴里。
硬质橘子糖在嘴里嚼的咯嘣响。
冷不防鼻尖被两指轻轻捏住,她摇了摇头,试图躲开那烦人的手指,轻哼一声。
唇上一凉,她被吻住。
赴寒双手撑在车厢壁上,舌尖勾勒过她的唇形,笑道,“橘子糖的味道还不错。”
“登徒子!”
闻冬轻骂了一句,伸手把面前的少年推开。她微张着唇,用嘴吸了好几口空气。
被推开的少年又凑了过来,他俯身轻轻咬住闻冬的耳垂,清磁的声音带点微微的哑。
“喜欢什么样的婚礼,嗯?”
少年微哑的声音里含了一丝暧昧,像一根羽毛轻轻掠过心尖。闻冬不由跟着心颤了下,脸上迅速爬上一抹绯红。
“不考虑,不嫁人。”闻冬双手放在身子两侧,使劲摇头。
听到她的话,赴寒第一时间郁闷起来,不过片刻又想到什么,潋滟的桃花眼眯了眯。
“那也成,不嫁就一直待在国公府挺好的,反正咱们俩是绑定一起了。”
赴寒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枕在脑袋后边,慵懒又随意。
闻冬依旧觉得有些气不顺,偏巧锦盒里的橘子糖吃完了。她撂下锦盒,耍赖开口,“才不跟你是咱俩。”
“今晚到底是怎么了?”赴寒被磨的有些烦躁,有点咬牙切齿。
他忍不住伸手弹了下对面姑娘的脑袋,就娇气的很!
被敲疼的闻冬这次没有再喊疼,她直接拽住少年的手,不让他拿回去,然后张口咬了上去。
“嘶……”
她下足力气去咬,咬到感觉到下颌都有些隐隐疼痛,才张开嘴巴。
闻冬抱着少年的手臂轻轻喘气,发泄出来之后心情好了许多。
赴寒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闻冬的脑袋,“野猫不仅会挠人,还会咬人了?”
对面的少女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倒是听到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马车停了下来,赴寒无奈叹息一声,抱着熟睡的姑娘回去。
回来好几天,金陵带回来的礼物居然还没有送出去。
行至半路,赴寒犹豫了下,还是把人送回飞雪院。
礼物明天送也行。
翌日。
闻冬醒来时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坦了,昨晚睡的真好。
她环顾一圈,是在自己房里。也是很奇怪,为什么昨晚那么好睡。
碧禾端着热水与熏过香的衣裳进屋,闻冬坐在床沿问她,“碧禾,你想一直待在内宅吗?还是有考虑去外边做事?”
“外边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做的吗?”碧禾温柔笑。
内宅的事儿,她基本都懂都会,比较得心应手。但如果能走出宅子,她也愿意出去试试。
闻冬朝她眨了下眼睛,略带调皮的,“这几日,我找机会带你出去看看。”
碧禾点头应着,问她今日想梳什么发髻。
梳妆完毕,闻冬带着红翘前往膳厅。
她今日起迟了,所以来的有点晚。
只是为什么膳厅会有这么多人?
闻冬看着膳厅里好几个不认识的老头惊呆了,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怎会这么多老头。
因为她走进来的动静,众人也都望着她,赴寒示意她去他的身边。但是闻冬愣神间被叶白竹拽走,去了老太太边上。
大概真的出了大事,连大年初一都不来膳厅用膳的老太太都出面。
闻冬有些害怕的望了赴寒一眼,两人视线还未对上,她就听到叶千凡嚣张的声音响起。
“现在算是齐了?”叶千凡扶着其中年龄最大的一个老头,往前走了几步,站到膳厅正中间。
叶千凡得意的朝门外的厮喊话,“把证人带上来。”
不多时,厮带着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站在膳厅门外。
“族长,就是这两人可以证明,叶赴寒根本不是叶家人!”叶千凡伸出手指指向赴寒,咬牙切齿的。
叶家族长是个头发与胡子发白的老头,他看了看门外的夫妻,又望了望赴寒,没有啃声。
而被众人盯着看的赴寒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他从就是在国公府长大,不是叶家人,那是谁家人?叶千凡想找理由赶他出去也不是这么随便。
叶千凡见无人信他,忙往前走了几步,扯着那对老夫妻的衣袖,大声喊道,“快告诉他们,叶赴寒根本就不是国公府的千金!”
那对老夫妻被叶千凡这么一拽,吓的直接跪了下来。嘴里喊道,“人就,人立马,官人别生气。”
“十五年前的冬日,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女婴,又给了我们一些钱财,让我们夫妻俩照顾这个女婴。我们夫妇没有孩子,所以就对那女婴如亲生孩子般照顾。”
“那妇人每年都会寄些钱财,或者亲自送钱财来给我们。我们无意中得知这个女婴是国公府的千金,因此便对那姑娘更加好了。”
“国公府千金五岁后,那妇人再也没有送钱财来,且与我们失去联系。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姑娘投奔扬州的亲戚。后来,我们在路上遇到山贼,便与姑娘走散……”
那对夫妻的声音越来越,就像是不敢再出后边的话。
而闻冬此刻却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他们谎!是假的,都是假的。
原身时候的记忆突然纷至沓来,这对夫妻对闻冬一点都不好,孙嬷嬷给的钱财都被他们拿走挥霍,一点儿没用在闻冬身上。
是闻冬自己发现了不是那对夫妻亲生的,便连夜跑走想找孙嬷嬷,但是她太迷路。然后就开启九年的乞讨生涯。
如假子一般,没有姑娘的样子,从老乞丐手里骗过吃的,从大乞丐手里抢过穿的。
就连闻冬刚穿过来那会儿,也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乞丐生活。直到后来知道剧情,去赌场赢了几十两银子,生活才好过起来。
闻冬气到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周媛与叶若山并排坐着,她见叶若山并没有想什么的意思,便自己站了起来。
周媛冷笑一声,目光盯着叶千凡,冷冷开口,“就凭这对夫妻,能明什么?就能明我寒儿不是我孩子了?是不是太离谱了?”
“不着急,听他们继续完。”叶千凡挤眉弄眼的笑道。
“我们养的那女娃,有一个物件,是那个孙嬷嬷留下的一个莲花型长命锁,长命锁背面有一个的“梅”字。还有姑娘背后有一个红色胎记……”
“荒缪,你的这些只能明你们养过一个女孩,如何证明寒儿的身份?”
周媛话的时候,虽然在尽力稳住自己的声线,但她还是慌了,她藏在在宽大衣袖里的手在轻轻颤抖。
她是信这两人的话,但是不能在这个场合认下来。
赴寒也察觉到自己母亲的异常,他更听懂那对夫妻的话。
带“梅”字的长命锁,背后的红色胎记……
他隐约猜到什么,漆黑的眸望了闻冬一眼。
那胡子发白的族长也受不了叶千凡得意又狡诈的样子,忙催叶千凡,“还有什么证据尽快拿出来吧,这么多长老等着呢。”
族长叹息一声,他也不知道当初怎么选了这么个东西来继承爵位,宗族里随便找个三岁娃娃都比这个东西强的多。
“就来。”叶千凡应了一声,双手击掌拍了下。
门外又走来一个姑娘。
闻冬见到那姑娘的时候,愣怔了会儿,这个姑娘她之前见过。
是枕雪居的丫鬟,她怎么会……
“月兰?”周媛脱口而出,她一下子站不稳,坐回椅子里。怎么会是这丫头……
赴寒也挑眉看着月兰。
月兰垂眸不敢看任何人,她声音的开口,“奴婢是伺候大姑娘以及照顾过孙嬷嬷一段时日的。”
“孙嬷嬷最后一段清醒日子,去找过夫人,跟夫人过关于大姑娘其实不是夫人亲生的。不过是错抱了,还是故意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你……”
周媛被月兰气到直接捂住胸口,她对府里的丫鬟与奴仆不是全汴京最好,但绝对不坏。这丫鬟居然吃里扒外,向着叶千凡那狗东西。
“所以叶赴寒根本就不是叶家人!”叶千凡大喊一声,伸长手指,指着赴寒。
赴寒只是皱了皱眉,面上淡淡,并无其他的情绪。
他在做最后的求证一般看了老爹一眼,而叶若山不敢接他的视线。
叶若山的视线扫过屋里的每个人,独独落下赴寒。他一甩衣袍,站了起来,“够了,叶千凡,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呀。”叶千凡贱笑一声,看了看赴寒,又望了眼闻冬,大咧咧的坐下翘起二郎腿,,“我只不过把不是叶家人赶出叶家罢了,是好事,是正义的事儿!”
“难道这也不行吗?”
后边一句话,叶千凡是问白胡子族长。
白胡子族长还未话,周媛抢先开口,“我不管你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赴寒是我们家孩子,他不能走!”
周媛话的同时偷偷看了闻冬一眼,她知道这么一,一定会让闻冬感到委屈,但是她又舍不得从养到大的孩子。
闻冬知道周媛所想,只朝她浅浅笑了下。示意让她放心,但却让周媛更加难过到转头,不敢再看闻冬。
衣袖被人扯了下,闻冬低头见是叶白竹。
叶白竹眨着大眼睛望着闻冬,她是懂了又像没懂。
一直没有开口的老太太此时也手握着桃木手杖站了起来,她缓声开口,“你一直咄咄逼人寒儿不是我们家孩子,又找了多个不像证人的证人,那我们家真正的孩子在哪儿,你又知道了?”
叶千凡被老太太这么一,脸上得意的神色瞬间消失。长的奇形怪状的脸白一阵青一阵。
叶千凡在心里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死老太婆。
他只是要证明叶赴寒不是国公府千金而已,谁要帮你们找亲生女儿了?别想得太美。
白胡子族长朝老太太点了点头,开口跟叶千凡,“千凡,你要是能找到你所的真国公府姑娘,才更有服力。”
“我们找到那姑娘了!”
之前作证的那对老夫妻看叶千凡黑着脸,在一旁嘀嘀咕咕,忙自己开口道。
“那姑娘现在就在国公府外的大门候着,人去把她带进来?”
一语激起千层浪。
每个人脸上闪过的神色各不相同,周媛与叶若山的惊讶与好奇,赴寒的面无表情。
以及闻冬的怪异,世界上另一个她?
闻冬也懵了,有一瞬间怀疑过,是不是周媛认错人,把自己带回来。
周媛不相信那人的话,让荷烟跟那对老夫妻一起去了大门外接他们所的姑娘。
不多时,那对老夫妻果真领进来一个姑娘。
闻冬认真的看了眼那姑娘,虽然眉眼也算清秀,但真的没有一点像周媛或者叶若山。
相对比起来,自己的五官与周媛跟叶若山都能找到相似的地方。
看来不是世界上另一个她,闻冬稍稍安心了点。
她才松了口气,抬眼就看见赴寒一直盯着自己看,目光里比平时多了一份探究。
闻冬朝他弯弯眉眼,笑了笑。
被领进来的姑娘唯唯诺诺的缩着身子,不敢看任何一个人。
周媛也盯着她看了许久,半响,周媛才笑出声,“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我们家孩子?随便找来的人,我们可不认。”
笑话,随便找个人就想让她认下吗?必不可能。
那对老夫妻一脸为难的开口,“夫人,我们总不可能骗您呀,这姑娘确实是我们从养的那个。”
一时间,整个膳厅都是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叶家长老们,有的认为确如叶千凡所,人证物证齐全。有的认为,可以认定叶赴寒不是叶家孩子,但是那姑娘却有待考证。
这些人讨论半天,也讨论不出个结果。
赴寒实在看不下去,他凉凉开口,“既然这姑娘是的话,那之前的证据呢?长命锁与胎记?”
那姑娘听到长命锁与胎记,猛地抬头望了眼那对老夫妻,随后又低头。
“我们与姑娘走散时,姑娘为活命,把长命锁拿去当掉了。至于胎记,姑娘觉得不够美观,找神医求了神药消除掉了。”
那对老夫妻中的老头一板一眼的道,就像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不过此话一出,之前还站定这姑娘可能是叶家人的长老也都保持怀疑。
“荷烟,带这姑娘下去吧,她不是。”周媛笃定的吩咐荷烟。
有更像的孩子,她都没有第一时间认下,更何况现在莫名其妙出现的?
但是叶千凡却不干了,他才不管这丫头是不是真千金,他只要能扳倒叶赴寒,做什么都可以。
“慢着,那咱们也没有证据明这姑娘不是啊。”叶千凡嘴角勾起嘲笑,鼻孔朝天对周媛道,“婶婶这是把疑似自己孩子的姑娘赶走,那可有点狠心了,古话的好:虎毒还不食子呢。”
“叶千凡,先闭上你的嘴。”
半天才开口话的叶若山气场全开,当年带兵仗的戾气散发出来,膳厅里好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叶白竹红了眼眶,差点哭出声来。
从到大,她都没有见过爹爹严肃生气的样子,刚刚被吓到了。
她害怕的紧紧搂住闻冬的腰。
闻冬无奈的叹了叹气,轻轻拍着叶白竹的背。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红翘往前站了一步,开口,“郎主,夫人。我家姑娘有莲花型长命锁,她背后也有红色胎记。姑娘还特别像夫人与郎主。”
红翘开口的瞬间,闻冬就慌了,她忙伸手去拽红翘的衣服,但是红翘铁了心要把这件事情出去,根本不理她。
其他人听到红翘的话,也都望了过来。
闻冬一时间怔住,她在众多围观的视线中找寻赴寒的身影。
四周一下子就变得寂静起来,她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明明膳厅就那么大的地方,她却觉得与之隔着重重的人海。
闻冬张了张嘴,试图解释些什么,却什么话都不出来。
她看到与之隔着一条过道的赴寒,潋滟的桃花眼眼眸中的星光渐渐黯淡,笑也逐渐消失。
闻冬觉得时间过了好久好久,久到自己双眼发酸发涩。
而旁的人却似才反应过来一般,周媛怔怔的走到闻冬身旁,她伸手抚上闻冬的脸,侧首问红翘,“你的是真的,冬儿背后有胎记?”
红翘郑重又确定的点头。
此刻,叶若山望着那个在自己府里住了几个月的姑娘,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夫人也许早就知道,并且把人带回来。
然而他自己却从来没有关心过在外的孩子。
当年孙嬷嬷与孩子失联,他有短暂的难过,随即被旁的事缠住,也未亲自去找孩子,只让人出去找,没找到也就算了。
是他对不起孩子与夫人。
连老太太也愣住,她完全没有想过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
“不是这样的。”叶千凡怪叫一声,忙上去想红翘,被一旁的奴仆拦住。
怎么会这样,要是这样的话,他把叶赴寒拉扯下来,却让姜闻冬上位?
不可以,他绝对不可以让这件事情发生。
面对叶千凡大喊大叫的怪异举止,白胡子族长先下决断,“今日的事情就先到这里吧,至于谁是叶家人,等核实出来,该改族谱就改族谱。”
白胡子族长完话,就带着其他长老一起走了。
叶若山跟着送了几步路,回来后,让府中仆人送叶千凡回他自己院子。
老太太一声叹息,也带着叶白竹走了。
年轻人的事,她搞不懂,也不想掺和进去。
天突然暗了下来,雷声滚滚炸响,不多时,漂泊大雨倾倒而下。
府里的丫鬟给膳厅点上灯,闻冬视线从赴寒身上收回,她望着泪流满脸的周媛,心微不可察的抽痛了下。
她本是想瞒下来,却没有想过会以现在这样的方式公之于众。
以后会怎么样,赴寒他应该怎么办?
闻冬咬了咬唇,垂下眼眸,不敢再看他,她完全没有了主意。
周媛松开紧紧抱着闻冬手臂的手,她抹了下脸上的泪,笑着,“这一大早折腾那么久,该是都饿了,我们一家人先吃饭。”
“旁的事都不要紧,关键我们一家人现在整整齐齐就好,这样就好。”
周媛一左一右拉着赴寒与闻冬坐下,又让荷烟去带人上新鲜的吃食。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叶若山看着自己妻子的样子,愧疚之心涌上心头。
他屏退众人,坐在他们母子三对面。
屋里点的油灯不会特别亮,外边又天色昏暗。叶若山坐的位置又是靠近门边,有点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叶若山叹息一声,缓缓开口,“两个孩子当年是我授意孙嬷嬷换的。”
“什么?”
周媛叫了一声,手里的白玉碗摔在地上,炸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