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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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溪与沈晟双目对视,最终无奈败下阵来,坐回桌边倒茶水喝。

    花溪细细吹着茶水,眼皮垂下遮挡住眼珠,一副意兴阑珊不高兴的模样。

    话……沈晟不会是知道她要去收拾孙正义那群人才把她拦下来的吧?

    还有媒婆讲的那件旧事,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细想却又想不起来。

    罢了,待到夜晚再出去,或许能从孙正义口中得到线索。

    “姑娘。”

    花溪望向沈晟,眼神清凌凌冷冰冰,一副冷淡的模样。

    “你用的杯子……晟,刚才在用。”

    花溪手指一抖,差点没拿稳把杯子翻。心脏脏怦怦跳的飞快。不就是一个杯子吗?她以前也用过别人的杯子喝水啊。

    怎么沈晟正么刻意一,让她浑身上下不自在了呢?

    不行,控制住,不要脸红,旁若无人的把这事翻过去。

    “那又怎么样?不让我出门也就算了,还不让用杯子喝水了?”

    沈晟弹跳力惊人,从门口到桌边只跳了一下。他扶着桌子坐下来,又整理了一下衣襟,才不慌不忙的开口,“晟不过提醒一下姑娘,姑娘莫要着急。”

    “谁、谁着急了!”

    花溪高昂起头,色厉内荏的瞪着沈晟,为了证明自己似的,端起杯子仰头饮下茶水。

    “心烫!”

    “嘶……”

    两人同时出声。

    沈晟皱眉,探身来到花溪身边,掐住花溪两颊迫使她张开嘴巴。

    舌尖和上颚红的过分,由于疼痛,花溪舌尖不由自主轻微抖动着。

    沈氏听见声音,走了出来,花溪一顿,赶忙下沈晟的手。她两个手掌疯狂给嘴巴扇风,哎呀~痛哦痛哦……

    沈氏一见花溪的模样就知道花溪是烫着了。

    “沈晟你这子,一点也不细心,也不知道茶水凉一些再给溪倒。”

    沈氏一边埋怨,一边开房门找二要了凉水,装了一杯子递给花溪。

    “来溪,喝一口含在嘴里,一会儿就不疼了啊。”

    看着花溪眼圈红彤彤一副被烫疼了的模样,沈氏对花溪的抵触感不知不觉消散了去。看着是个强悍的,可实际上也还是个喝水会被烫到的姑娘啊。

    沈晟认真点头,“是我没注意到,以后不会让花姑娘再烫到了。”

    他看了一眼被花溪攥在手里的杯子,又补充道,“在排除了危险后,再提醒姑娘。”

    花溪:???

    !!!

    我是那一两岁的孩子吗?还要你提醒?

    不对!谁还要用你用过的杯子啊混蛋!

    他是在趣她吧?是吧是吧?

    花溪努力用过眼神质问沈晟,沈晟却转过脑袋与沈氏话。

    “胡公子不知几时回来,娘您先去床上休息一会儿吧,我跟花姑娘在这边看着。”

    花溪盯着沈晟头发乌黑浓密的后脑勺,轻轻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你不看我?那我也不看你!

    沈晟拿过痰盂递到花溪嘴边示意她吐掉,又让她再含了一口水。

    “姑娘好些了吗?”

    花溪冷酷扭头,“呜呜呜……”不想跟你话。

    沈晟点头,“好些了就好。”

    “呜呜……呜呜……呜?”你在什么鬼话?

    好啊,怪不得又递给我一口水让我含着,原来是为了堵住我的嘴。我这就吐了去!

    “姑娘莫急,多含一会儿好得快。”

    看着把痰盂拿走的沈晟,花溪震惊的眼都睁大了好几分。

    什么恶趣味?你还我那个不苟言笑纯情的耳尖会红的沈大哥。

    胡笳把盖了官印的婚书放进袖子里,来到茶亭却没有见到花溪四人。

    他略一听,得知了嚣张坐在茶亭的孙正义等人的言行。投给孙正义一个同情的眼光后,转身朝酒楼走去。

    花溪这家伙,看着诸事不管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可却护短的很。这些人敢骂花溪她夫君,等着倒霉吧。

    不过依照花溪那个脾气,今儿竟然没有当场教他们做人,也是稀奇了。

    走进酒楼,胡笳敲门,却看到了鼓着腮帮子模样的花溪。

    “花溪啊~怎么着你这是偷蜜让蜜蜂蛰了?看着脸蛋子鼓得,就跟”咱之前看到的那只狗一样。

    胡笳的声音又弱了。他不信邪的看向沈晟,刻有瞪大的双眼在沈晟平静的目光下一点点眯起来,身子也弯曲瑟缩了些。

    真奇了怪了,花溪这夫君什么来历,让他如此有压迫感。

    今儿他去找老侯的时候,碰见大人宴请的两位骁勇将军,那两位的压迫力,都不及花溪这夫君平静的一个眼神。

    花溪噗的一口把水吐出来,她走到门口手心向上看向胡笳。

    “给你给你。”

    胡笳把印着官印的婚书放到花溪手里,看着一脸宝贝模样的花溪,他轻轻扯着花溪衣角往旁边走。

    花溪顺着他的力道走过去,扭头却见沈晟垂着眼,手扶在门上,一只腿无力的悬在半空,透着股莫名的可怜。

    察觉到花溪看过来的视线,沈晟抬头看过去,嘴角轻轻上抿浮出一个浅笑,又低下头。

    更可怜了。

    花溪甚至有种莫名的愧疚感。

    胡笳问道,“花溪,你跟我实话,你这夫君是从哪儿找来的。”

    花溪道,“猎鹰山半山腰黑瞎子洞。”

    “没跟你开玩笑!”

    胡笳声音更低,“我跟着大人,也算见过一些世面了,可没有哪个人的气势比得上你这位夫君。”

    花溪点头,“我眼光好嘛。”

    “他这种人物,哪怕龙困浅滩,那也是暂时的。你把握不住啊花溪。”

    “嗯嗯嗯。”

    花溪敷衍点头。她看向胡笳,“胡大少爷,你还有事儿吗?”

    “既然没事,那的就找我家龙龙去了。天儿不早了,您早点回家洗洗睡吧,啊~”

    花溪冲着胡笳一笑,就朝门口走去。她左手牵住沈晟的手,右手行云流水关上房门。

    胡笳:总感觉花溪这臭丫头笑的不怀好意。而且,刚才是在撵他吧?臭丫头,用完就丢的毛病一点没变。

    胡笳再次敲门,对上就差在脸上写着“你怎么还没走”六个大字的花溪,他差点忍不住修养一扇子敲上去,可看到瞟向他的沈晟……

    算了算了,惹不起还不行。

    “今年的人我都找好了,玉米到了采摘的时候给我传个信儿他们就去了。”

    “好嘞,胡大少爷办事儿就是利索。”

    “行了行了,你看看你这言不由衷的模样,就快赶着我走了。谁还没有个美人儿,爷这就回家跟美人亲香去。”

    该提醒的他都提醒了,再多那男人就要来找他算账了。

    胡笳同情的看了毫不在意,没有意识到问题重要性的花溪一眼,下楼出门。

    胡笳朝两位骁勇将军落脚的房子走去。这两位可是那位的手下,出生入死万里挑一出来的真英雄,哪怕不是为了利益,单纯结交一下也好。

    再者了,他,或许能帮上那两位的忙呢。

    回到屋内,花溪陡然反应过来,不对啊!

    她内疚啥?该内疚的明明是沈晟这家伙好吧。恶趣味戏弄她,她还没消气儿呢。

    她手一抽就要抽出来,生着气还牵手,简直是不遵守气嘛。

    细嫩的手指原本握住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却在抽离这一刻被大手反握住,怎么抽都抽不出来了。

    “你干嘛啊。”

    花溪怒视沈晟,却因为忌惮在屏风后面憩的沈氏和媒婆,声音的就像是在撒娇。

    沈晟身子一晃,被花溪眼疾手快扶住。

    “别装可怜啊我告诉你,姑奶奶不吃这一套!”

    沈晟低垂眉眼,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在眼下出一片阴影,“是晟得寸进尺了。”

    已经有了一次经验的花溪自然不会再轻易上当,她把被沈晟牵住的手举到沈晟面前,“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注1”

    沈晟垂眸,视若未睹,只身子又晃了晃。

    “哎哎哎!”花溪一边扶住沈晟,一边谴责道,“过分了啊沈大哥。我记得咱俩初见的时候你还挺害羞的啊,怎么突然如此熟练?”

    “老实,你是不是有别的姑娘了?”

    沈晟跳到桌旁,到了半杯茶冷着,仿佛没有听见花溪的问题。只拉着花溪的手一点没松。

    花溪伸手去倒水喝,却被递来一杯温度正好的茶水,她嘟嘟囔囔着,“我又不是孩子了……”

    沈晟好脾气的点头,却又冷下下一杯茶水备着。

    “姑娘。”

    “嗯?”花溪端着茶水歪头看向沈晟。

    “晟非好人,但却懂得有恩必报的道理。”

    “所以不论晟是什么身份,晟都不会负了姑娘。”自然也不会因为脱离浅滩而离开花溪。

    花溪敏锐察觉到沈晟话里的意思,她心翼翼道,“你还有什么身份?不会是什么什么将军吧?”

    沈晟一怔,刚要承认,却见花溪满脸防备。他压下疑惑,只问道,“将军怎么了?”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将军?”花溪戒备道。

    “不是。”他当时处于戴罪之身,后来授封的圣旨也没有接,自然不算是将军了。

    花溪大大的缓了一口气,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要不然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进一堆书里了。

    农女和受伤的将军,多经典的搭配!

    沈晟把花溪的神色收入眼底,他不动声响的问道,“姑娘怎么突然提起将军?是认识哪位将军吗?”

    花溪了个哈哈,“我一个村姑,哪里认识什么将军呢?只是看过这种戏本,讲的就是将军和农女的故事,才一时激动了些。”

    沈晟递过茶水,轻轻笑了笑,“美人与英雄确实令人激动。。”

    花溪点头,“对对对。”

    “那姑娘也想嫁给将军咯?”

    花溪只想快些略过这个话题,下意识继续点头,“对对对。”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了什么。

    花溪转移话题道,“天儿不早了,不如在这边睡一晚明儿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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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胡笳:网上的东西都是虚拟的,山上的妖精也是,你把握不住啊花溪

    扇子:疯狂点头对对对。

    花溪:疯狂点头对对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什么)

    多年之后

    沈晟身披戎甲手握青剑

    花溪:好像有哪里不对???

    注1引自《左传·宣公二年》:“吾知所过矣,将改之。”稽首而对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