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了长公主?!
李元歌跟着笑笑,任她牵着手往里头走,一路上倒是有很多礼貌的问候,虽不认识,却也纷纷笑盈盈地欠身行礼,道一声夫人万福。
两个人连连回礼,等到了陆绪二人跟前,就见媳妇儿羞羞怯怯地朝着陆绪欠了欠身,然后迈着步子走到另一人身边悄悄拽着他衣袖,甜甜地叫了声夫君。
这一声听得李元歌觉得冷飕飕的,见她夫君低头笑得憨憨的,两个人再来个深情对视,瞬间让人想要原地消失。
反观她跟陆绪,就像是一对儿陌生人,李元歌皮笑肉不笑地朝着他福了福身,他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裴勇,见过嫂夫人。”两人腻歪了一会儿,裴勇有点儿后知后觉,拱手朝着李元歌笑得格外友好。
李元歌忙跟他客套一阵,反正就是夸他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怎么好听怎么来。
裴勇被她夸得很不好意思,脸色微微发红,腼腆一笑:“嫂夫人谬赞,裴勇不敢当。”
“当得,当得,跟妙妙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这裴勇还真是憨憨的,像个阳光的大男孩儿,这两口倒是挺般配的。
媳妇儿姓秦,单名一个妙字,李元歌觉得叫妙妙亲切,还挺顺口。
秦妙听她这样夸奖,也跟着红了脸,忙夸回去:“元歌跟陆大人才真真是天生一对,金玉良缘呢。”
天生一对,金玉良缘,什么的,李元歌觉得这些词儿可能永远也用不到她和陆绪身上。
不过当场也只好笑着应下来:“都一样,都一样!”
等宫人请入席,四个人才分开各自落座。
李元歌瞧着两口手牵手往座位上去,等坐下后,裴勇还很体贴地帮她整理裙摆,然后就是两个人日常甜蜜对视。
没眼看,没眼看!
实在是受不了这俩人疯狂撒粮,李元歌忙收回目光,却见陆绪也站在原地没动,有点儿好奇:我看人家秀恩爱,他看啥呢?
陆绪自然也在看,不过没有她那么专注,一边看他们,一边看她。
“咱俩坐哪儿?”他不话,也不动作,让李元歌在原地尬了一会儿,到底先开口问了一句。
陆绪这才收回落在她头冠垂珠上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挪了一步,指了指他身后的案桌:“就在此处。”
李元歌瞧了一眼,居然是最前排,右边坐着个很严肃的中年大叔,模样周正严肃,眼神鹰一样犀利。
刚才听裴勇叫他丞相大人,那这中年大叔应该就是男主的爸爸,顾丞相了,他身边坐着个仪态端方的贵妇人,珠圆玉润的,看着比这位丞相年轻多了。
应该是男主继母兼姨妈,相府夫人沈氏,按时间线,这会儿男主应该还在外头流浪……不,游学,游学呢。
李元歌朝着二人微微一福,见他们微微抬了抬手,那贵妇人更是笑得慈眉善目的,又特意朝着她欠了欠身。
瞧她礼数很周到,沈氏微微侧身与身边的丞相不知了什么,却见他脸色不太好看,一甩袖子抱着手生闷气呢。
这怎么,觉得有那么点儿傲娇呢!
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儿,不过李元歌觉得,可能跟她多少有点儿关系。
李元歌也没多想,只是看着短腿方桌后头摆着的锦团,有点儿心疼自己的膝盖。
幸好这身儿衣裳宽大,不然她衣裳下扭曲的动作会让人以为她专业拧麻花的,撑着桌子角跪下去,还算顺利。
实在是她面目过于狰狞,陆绪不得不多看了她一眼,这就瞧出了问题,却也未曾多言。
“丞相顾明,一向视我为妖孽,不必多理睬。”陆绪不知她为何格外注意他们,又见她笑盈盈地见礼,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李元歌当然知道他们是死对头,不过他倒是想得开,得这么客观,觉得他莫名可爱,哄孩儿一般笑吟吟地回他:“晓得了,绝对不跟他们玩。”
她这样听话,倒是让陆绪觉得意外,往日像只狮子,要不就恹恹的像只懒猫,轻轻笑了:“甚好。”
经典台词,很久没听到了,李元歌竟然觉得有点儿怀念,抬眸对上他笑意浅浅的眼睛,总觉得怪怪的:“看我做什么,脸上有脏东西?”
她边还边抬起下巴,缓缓扭了扭脖子,转动着脸颊,叫他去看。
“钗子上的串珠缠住绒花了。”没料到她会忽然靠近,陆绪慌忙移开视线,咳了一声后随口找了个理由。
李元歌倒也不疑有它,下意识要抬手去扶,却忘了右肩还伤着,拧着眉才没痛呼出声。
玉露被拦在了殿外,她也不好让陆绪帮忙,故作无事般摇了摇头:“没事儿,不用管它。”
“我来。”陆绪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见她并不算,也就没问。
他伸手过来时,李元歌还是下意识地往后微微扬了扬脑袋,不过动作幅度不大,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陆绪一手在微微摇晃的串珠上轻轻捏了捏,目光却不知道落在何处,等她问好了没有,忙收回手来,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他俩这互动,看在旁人眼里,就是妥妥的秀恩爱了。
尤其是裴勇,哪里见过他这般模样,看得那叫一个起劲儿,又跟媳妇儿八卦:“你瞧,这不是好着呢!”
“好,是我眼拙,没看出来陆大人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秦妙实在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刚才这两个人还跟不认识一样呢,怎么转眼就如胶似漆了?
李元歌却不知道,他们已经成了众人的焦点,低头扫了一眼桌上的杯盘碗碟,有点儿心酸:可怜,宫廷佳肴我是没本事吃到嘴里了。
她这儿更为自己感动可惜呢,就听殿外传来一道尖细的高唱:“陛下到,皇后娘娘到,贵妃娘娘到,永安长公主到……”
永安长公主赵云梦,痴恋陆绪,追不着就要请皇帝赐婚,陆绪才拿原主做了挡箭牌,这位可是个痴心的姑娘,就算是成了婚也没能阻碍她追求陆绪的脚步。
原主还曾被她威胁过,不过她并不知道,太傅夫人这个位子除了女主,就只能属于原主。
后边儿还有一串儿,李元歌总担心这宫人一口气上不来,背过去。
宫人到底没事儿,李元歌的担心有点儿多余,因为她远比那宫人更值得担心。
什么叫跪下去容易,站起来难,李元歌算是体会到了,当她拿左手撑着桌面,咬牙切齿地尝试起身时,没忍住爆了粗口。
最后,还是陆绪看不下去,伸手扶了她,她还很自然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将责任推给了这身儿不算特别无辜的衣裳。
陆绪点了点头,算是信了,
她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演技很自然呢,撑着桌角随着众人从锦团上起身朝着殿外行礼,跟着众人对口型。
等一众贵人入座,皇帝叫起,她才算撑着短腿方桌缓缓地站起身来。
“我扶着,你别慌。”见她又着急又疼,陆绪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伸手扣住她的腰身,直接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等她站稳了忙松开,又伸手捞起她的左手让她撑着缓缓跪下去。
只顾着一边跟疼痛抗争,一边忙着别让大家注意到她,所以浑然不觉身边人做了什么,等扶着桌沿跪坐稳当,还不忘赖衣裳:“这衣裳太麻烦了,真的一个人门儿都不出了。”
原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真的有依据,就这身儿衣裳,穿上躺着啥也不干都累得慌,更别提到处溜达了。
“我与墨云了,你若嫌沉,可以不穿的。”陆绪瞧她一本正经地瞎话,只得顺着她往下。
李元歌点了点头,悄悄跟他了句:“我这不是不想给你添麻烦,乖不乖?”
只是听她总喜欢听人夸赞,这会儿就见识到了,却一点儿不觉得厌烦,微微颔首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得到了肯定,李元歌瞬间觉得坏心情一扫而空,美滋滋地笑着,就听有人点了陆绪的名。
听声音是主位上传过来的,应该是皇帝,李元歌悄悄瞄了一眼,见他正笑着跟陆绪话,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皇后,贵妃,长公主……
长公主,怎么看起来,有点儿眼熟?
越看,李元歌越觉得她有点儿像刚才架红衣姑娘。
不是吧,不是吧!
正好皇帝要敬她酒,陆绪给她挡了,惹得这长公主似是有些不悦,盯着她看了半天,开口对陆绪了句:“陆大人,不过一盏酒,能有什么?”
这声音,虽然端着,不似架时盛气凌人,却也能够让李元歌确认,她真的跟长公主了一架,而且还赢了。
完蛋,得快点儿跟陆绪交代,不然一会儿长公主发起难来,她可没有自救的能耐。
所以,自救的第一步就是乖乖喝下这盏酒,绝对不能让她有机会借题发挥。
“夫君,妾无碍的。”李元歌很识趣儿地捧着酒盏,拽了拽陆绪的衣袖。
陆绪见她微微摇了摇头,会意将她扶起来,等她站稳了才松开手。
李元歌站好了,抬起右手两手扶着酒盏,忍痛举盏朝着殿上众人示意:“陛下赐酒,妾不胜惶恐。满饮此杯,以谢君恩。”
她一滴不剩,悉数饮尽,而后将酒盏倒过来,又朝着座上众人欠了欠身,被陆绪扶着重新跪坐稳当,才捏着拳头强忍着右肩剧痛,没让自己出声儿。
酒很烈,入喉就是火辣辣的灼烧感,让她想咳嗽,却也不得不拼命忍着,只是在心里头悄悄发誓:要命,要命,这皇宫,老子再也不来了!
见她明显很不舒服,陆绪微微蹙眉,话时声音里隐隐带着几分无奈,手上给她成汤的动作却未停,将白玉汤碗递给她,温声道:“用些汤水压一压。”
“那个,我有个事儿,要跟你。”接过他递过来的汤碗,李元歌却没喝,心翼翼地看着他,话时心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