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女主光环亮闪闪
“赵姑娘,我家莺儿冒失,若惹得姑娘不快,我在这儿给姑娘赔个不是。”离了好远,秦妙依然将她这话听得清清楚楚,眼中流露出些不喜,去还是客客气气地笑着上前去。
姑娘闻声转过身来,目光落在秦妙身上眼中带着十足的得意,虚虚还了个礼就数落起莺儿的不是来,言语间却句句指桑骂槐,暗示秦妙管家无方。
没等她这话完,周围人的议论声就响起来了,什么的都有,听着没几句好话。
李元歌早气得要命,偏偏秦妙不许她动作,只得忍了又忍。
秦妙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竭力维持着面上笑意,捏着李元歌的手拼命示意她不可妄动,又与赵姑娘好言好语和。
任凭那赵姑娘如何找茬儿,秦妙就是不与她起争执,也不别的,只这事儿是对不住她,要如何就如何。
末了,那赵姑娘占尽了便宜,自知再纠缠下去难免要落人口实,这才算罢休,提着裙摆趾高气昂地走了。
她走了,秦妙又忙朝着众人道歉,姿态放得极低,还收获了不少人的言语宽慰同情。
众人散去,秦妙才微微一叹,回头见莺儿仍跪着未曾起身,眼中又是心疼又是责怪:“怎的这样不当心。”
“奴婢该死,请夫人责罚。”莺儿听着她这一句,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直往下掉,却半点不敢辩白。
李元歌见她手指上缠着帕子,想着大约是方才伤到了,有些不忍给玉珠递个眼色,挽着秦妙往回走:“好了好了,咱们先坐下歇歇。”
等她们转了身,玉珠就忙跑过去扶莺儿起来,瞧她嘴唇儿都咬破了,也跟着难受:“你这手指头割破了怎么也不吭声,快随我上药去。”
“可……”莺儿的目光始终落在秦妙身上,摇摇头正要拒绝。
玉珠却没给她机会,拽着她的手就走:“我家夫人在呢,不会有事儿的,你这个样子怎么去服侍?”
她这句话戳到了莺儿痛处,想起赵家姑娘那个脏字,又咬了咬嘴唇儿,这才点点头跟着玉珠去了。
等她们回来时,李元歌正捏着桂花糕往秦妙嘴边送,两个人相视一笑,上前各自站在自家夫人身后。
不多时,宴会的主人就领着贵客到场,众人忙起身行礼,而后一道往主会场去。
秦妙正叫一富态贵夫人挽着手话,李元歌就得了空闲,问了问玉珠,才知那赵姑娘是个什么来头。
这赵蓁蓁的父亲赵长庆,年根儿里才升了禁军副统领,与裴勇共事,本该交好。
可赵家早在去年传出要提拔副统领一职时,就笃定了非他莫属,所以赵家夫人借机为女儿谋了门好亲事。
那亲家信以为真,两家亲事眼看要成,谁知这时传出消息,调职江州裴勇进京任禁军副统领。
眼看已是囊中之物的副统领之位,就这样旁落,赵家一场空欢喜,亲家自然另择姻缘,好好的婚事告吹,从此就恨上了裴勇。
尤其这赵蓁蓁,满心以为要嫁入高门,谁知竟这样落空,更是磨牙吮血,想方设法与秦妙为难。
秦妙处处忍让,只要她不攀扯裴勇,几句酸话刺一刺,做些不入流的动作图个痛快,也就随她去了。
刚才那样的事儿,不知是多少回了,所以秦妙才不许她轻举妄动,以免惹恼了那赵蓁蓁,将裴勇也一并牵扯进来。
“我知道了,你多劝劝莺儿,别让她多想。那个赵姑娘,就交给我了!”明白了其中纠葛,李元歌听得一声唏嘘,交代了玉珠,快步跟上了秦妙。
众人行至庭中,等国公夫人开了场,众人又寒暄一阵后,就叫各自散去,喜欢什么就玩儿什么。
花园里处处都是美景,主人家更是为了增强趣味性,设了许多好玩儿的。
李元歌倒是觉得很有趣,就跟大学里的社团一样,各式各样,五花八门,尽可以挑自己擅长的,感兴趣的,让人迅速融入志趣相同的圈子。
凉亭里布下三张棋盘,凉亭外的溪流设为曲水流觞。
假山后的空旷草地是蹴鞠,右手边的青石空地上是投壶。
花园可扑蝶,花园对面的八角亭东临碧湖,碧湖尽头是茫茫一片草地正在准备马球会。
看了一圈儿,李元歌才知道,为何郑国公府的宴会能够被称为一绝。
“瞧瞧,来着了吧?”听她赞叹连连,秦妙轻轻一笑,“马球还未准备停当,先去投壶?”
反正来都来了,当然要玩儿个尽兴,李元歌点点头跟着她去投壶。
投壶场边儿站着许多人,不等她们走近,就听赵蓁蓁不知在什么,不过听那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又是她,真是闲不住呢!
“阿元,咱们去别处看看吧。”秦妙自是不想又被她缠上,牵着李元歌的手就要回头。
见她一个劲儿躲着,李元歌拦住她,问了句:“那样的人,你让着她,只会让她蹬鼻子上脸,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秦妙当然也知道,可她到底还是顾虑着裴勇的名声,那样的人,惹急了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的。
“妙妙,难道你让着她,赵家就不恨裴家了?要么让她闭嘴,要么让她自嘴巴,往后无论她什么,别人也只会当笑话听。”李元歌当然知道她为什么选择一味忍让,可这赵蓁蓁显然是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的。
道理秦妙都懂,可还是忍不住埋怨莺儿多嘴:“这个丫头真是半点都不听话,好好的,这些叫你听了跟着烦恼。”
被自家夫人点名批评,莺儿低着头又有些想哭,委委屈屈地叫了声夫人。
“莺儿也是心疼你,不然她那手伤成那样,还能一声不吭受那样的欺负?”李元歌劝了一句,示意秦妙去瞧莺儿的包着帕子的手指头。
秦妙自是心疼,又忍不住要怪她,可话到一半就变成担忧:“怎么不早点儿呢,要不要紧?出来也没带着伤药……”
莺儿忙已经处理过了,她这才放下心来,又听是有人故意使绊子,才有了那么一出,这才长长一叹:“既然忍让只会让她变本加厉,那不如连着从前的那些一并讨回来。”
她下了决心,李元歌就没什么顾虑了,挽着她朝着人群走过去。
“云姗姐姐,怎么不见你那个五妹妹?别是山里长大的,知道自己见不得人,在家躲着呢吧?”两个人走近,听见赵蓁蓁阴阳怪气地了这么一句,皆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另一道声音响起来,听上去温温柔柔的:“蓁蓁,你点儿声,若是叫我家五妹妹听见了,又要发脾气了。”
李元歌循着声音看过去,见是个很好看的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将来长大了也是属于美艳那一挂的。
“那是长平侯府的三姑娘云姗,她们算是表姐妹。”见她瞧着那姑娘,秦妙悄声与她明。
长平侯府顾家的三姑娘,女主庶姐。
那女主一定就在这附近了,李元歌四下望了望,视线落在一姑娘身上,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就冒出来两个字——是她。
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让人一眼就能从人堆里看见她,见之不忘。
女主就是女主,光环亮闪闪。
姑娘似有所感,抬眸看过来,视线相接,眉眼盈盈,笑意浅浅地朝着李元歌略一颔首。
不夸张地,一眼万年,李元歌好半天才恍然回神,回以友善笑意,瞧她走过来脆生生开口:“三姐在这儿呢,叫我好找!”
声音也好听,甜且清澈,好似山溪泠泠,听得人心神微漾。
“五妹妹不去下棋赋诗,找我做什么?”顾云姗笑盈盈地转身看她,话时语气温柔,却看似无意般扫了赵蓁蓁一眼。
赵蓁蓁会意,故作惊讶般开口:“我可听云晚妹妹过了年才从山里回到侯府呢,难不成是谣传?”
“五妹妹别生气,蓁蓁是个心直口快的,她绝不是有意的。”顾云姗像是吓了一跳,忙着给赵蓁蓁开脱,像是很怕女主的样子。
众人瞧着这光景,心中也就有了几分猜测,看着女主的眼神里就带了轻蔑不喜。
极不友善的审视,高高低低的议论声,嗤笑声,李元歌都没忍住拧了拧眉,却见女主像是压根儿丝毫未曾察觉一般,笑语融融地回了句:“三姐,我为何要生气?”
“不生气就好,可是觉得无趣,想回家去了?”瞧她倒是会装傻,顾云姗垂眸掩去冷意,抬眸时笑意温柔地继续挖坑。
瞧她三言两语都开始带节奏,没什么新意。
李元歌却很期待女主的表现,我们的怼人能手,最擅长扮猪吃虎,不动声色地下套,等到对方察觉时却早已掉进了圈套,越挣扎陷得越深。
果然,女主笑着摇摇头,跟她蹴鞠好玩儿,还将藏在衣袖里的玉钗拿出来晃了晃,孩子一般炫耀着:“可好玩儿了,这是我赢的!”
一招不成,两招还不成,顾云姗就没了耐心,笑得有些虚:“五妹妹真厉害。”
“当然厉害了,山野乡间的地界儿多广阔啊,若论力气,恐怕咱们都比不上云晚妹妹呢!”赵蓁蓁看似羡慕,可笑容里却是毫不掩饰的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