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剧情总是跑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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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长夜的弟弟?”那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李元歌细细回想,倒是觉得他跟长夜有三分相似,没想到竟然是兄弟两个。

    “阿古,是长夜胞妹。”瞧她认错了,陆绪没忍住轻轻笑了,而后又补了一句,“自喜欢男儿扮,难怪你看错了。”

    居然是个女孩子,天呐!

    一点儿没看出来,李元歌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心疼,这样年纪的女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冷的眼神:“她经历了什么?”

    陆绪面色瞬间沉了沉,好半天才与她起他兄妹二人的身世来。

    长夜与阿古本是生在官宦之家,因其父刚正,树敌众多,七年前离京赴任途中遭截杀,双亲血溅当场,幸而陆绪路过将其兄妹救下。

    而后,陆绪查到了那些人来处,集齐了凶手罪证还其真相,血海之仇得报,他二人就此追随左右。

    兄妹二人吃了许多苦,短短三年就已习得一身好武艺,阿古甚至比长夜还要刻苦,加上其极具习武天赋,很快就有所成。

    这一两年,长夜跟在陆绪身边,阿古则更喜欢四处跑,许多江湖高手都是她手下败将,她又集百家之长,为己所用,进步之快,实在令人望尘莫及。

    李元歌听得一愣一愣的,想起她那双眼睛,没忍住叹了一声:“厉害了我的阿古。”

    “这么,是算留下她了?”瞧她两眼红红的,像只兔子,陆绪有些心疼,拿了帕子要递给她,想到了什么又不敢松开手,干脆给她轻轻点了点眼角水光。

    没料到他如此亲昵的动作,李元歌下意识要躲,可想起他刚才那模样,又忍住了,讪讪地笑着要去接过来:“我自己来……自己来。”

    “我不放心,你若不还我,怎么办?”陆绪却不肯松手,手上动作又轻又柔,话时的声音却更轻柔。

    李元歌瞬间红了脸,又怕他察觉,忙抬起一只手来朝着脸上扇了扇风,呵呵一笑:“屋里好热,我都要出汗了。”

    瞧她倒羞了,陆绪眼中笑意正浓,有些不舍得收回手,沉沉回了句:“是有些热,要不我领你出去吹吹风?”

    开玩笑,让他跟着去,和在这儿又什么区别?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你接着忙你的,忙你的。”李元歌笑得心虚得很,忙不迭摆摆手,着话就要站起来跑路。

    这回陆绪没拦她,微微一颔首,与她笑言:“当真一些公事着急,那我就不陪你同去了。”

    “那我去……去了!”听他有事忙,李元歌别提多激动了,朝着他摆摆手迫不及待地就往外间跑。

    一开门,就差点儿跟玉珠来个亲密接触,吓得她忙往后撤了两步:“搁这儿干啥呢!”

    三个丫头也被吓了一跳,忙往后退开齐声道该死,行了个礼后敛声屏气地站着听罚。

    “罚你们仨互相挠痒痒,谁先笑,今天谁洗碗。”李元歌瞧了一眼,有些意外砚儿竟也在,咳了两声,故作严肃般问她,“一个都跑不掉。”

    砚儿心虚极了,本就是来探消息的,谁知还叫当场撞见扒墙角,自然要任人处置的。

    罚了还不算,李元歌还亲自监督,几个丫头连连讨饶,才算罢了。

    那天过后,府里上下都知道了,如意院有一样惩罚,令人闻之色变,不知是怎样的厉害。

    如意院的人呢,听见了非但不澄清,反倒添油加醋,听得许多人都怕怕的,回回瞧见李元歌总是绕着走,生怕这惩罚落在自个儿头上。

    起先李元歌并未在意,可时间长了,就渐渐看出些不对劲儿来,当场抓住一个战战兢兢的厮问了才知其中缘故,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回去好好罚了几个丫头一通。

    往后,几个丫头就开启了漫漫的辟谣之路,奈何看着她们一个个苦哈哈的模样,却是没人肯信的。

    李元歌知道后,就回了俩字儿——活该!

    转眼又两个月过去,陆绪好像比从前更忙了,十天半个月都见到个人影儿,好不容易逮着人回来,就是旁敲侧击,问他最近有没有遇上什么人。

    陆绪从来都是淡淡回上一句,不曾见过。

    掰着手指头反反复复数着日子,李元歌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不可能啊,明明是五月啊,剧情又跑偏了?

    眼看五月没几天了,李元歌的心情渐渐焦灼起来,花儿也无心去赏,整天念叨着陆绪为啥还不回来。

    几个丫头无意间听见,又是传得沸沸扬扬,当然是不会叫她知道的。

    这天落日黄昏后,吃了饭李元歌就搬了摇椅,摇着扇子窝在摇椅里长吁短叹。

    忽然瞧见玉珠兴高采烈地从外头跑回来,是门房传话来,陆绪已启程回京,这会儿应该已经进了城,李元歌忙从摇椅上挣扎着坐起来:“可回来了!”

    “可算把人盼回来了,要不然,夫人可就当真茶饭不思,相思成疾了!”瞧她激动的样子,玉露忙上前去捞了她一把,等人站稳了,才笑着了一句。

    此言一出,玉珠忙不迭回了句:“就是,就是。干等着多着急人啊,不如咱们扮一番,迎迎去?”

    “我才不去,你俩又在这儿编排我,看我饶你们?”等站稳了,李元歌拿扇面儿在两个丫头额上各敲两下,着话就要上手。

    两个丫头忙讨饶,玉珠更是揪着玉露的衣袖绕着她转圈儿,三个人闹成一团,院子里瞬时笑声一片。

    阿古原本抱着手躺在房上看云,听着这笑声,唇角轻轻一扬,单手撑在瓦片上,轻轻巧巧一跃而起,而后飞身而起,转眼就没了踪迹。

    无人知晓,她曾在那儿停留,更不知她何时离开,去往何处。

    闹闹好半天,李元歌有点儿累了,一手掐腰,一手摇着团扇叫中场休息。

    这一休息,可就提不起来劲儿了,两个丫头早跑得无影无踪,她只好又回到摇椅里歇着,不出片刻就睡着了。

    晚风徐来,美人懒睡,手中团扇摇摇欲坠,又是一阵风来,扇柄脱手,眼看就要栽头而下,却叫一只手接了去。

    团扇稳稳落入手中,未曾发出一丝声响,再看美人拂落云鬓,墨发轻扬,撩人心弦。

    玉珠捧着才开封的桃花酒从厨房出来,正要叫她,却见陆绪正俯身为她挽发,生怕自己坏事,忙往后退了好几步,还不忘叫玉露她们噤声。

    然后,三个人就捧着脸笑得别提多灿烂了,等眼巴巴瞧着陆绪抱着人进了屋子,才兴奋地晃着手恨不得原地转圈儿,再高声欢呼。

    理智让她们消了念头,三个人只得举杯庆祝,桃花酒香甜。

    屋里,李元歌迷迷糊糊醒过来时,望着跟睡着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环境,没忍住拧了拧眉:我在院子里睡着,在屋里醒来,是不是不太合理?

    不过很快,她就找到了让事情合理化的原因,隔着珠帘看着坐在书案前专注看书的陆绪,还是没忍住发出灵魂一叹:大佬之所以是大佬,极度自律,没事儿就学习,他不优秀谁优秀?

    一个屋檐下几个月了,见到最多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了,平时闲着无聊时,也会替他磨墨,甚至有一段还搬了张桌子挨着他坐,想跟着学学。

    奈何实在没那个本事,看了两三天他的兵书,就废了。

    话本子上涂鸦,实体弹幕不好玩儿吗?

    想起她的那些话本子来,李元歌又是一声长叹,整天惦记着他跟女主的事儿,很久没翻过了,不知道落灰了没有。

    想到女主,她就又来了精神,这剧情跑得也太偏了,实在不行,只能进行人工干预了。

    “你可回来了……”开口还是那一句,不等她完呢,就被陆绪堵了回去。

    也不管她问什么,陆绪头也没抬,甚至连手上翻书的动作都没顿一下,淡淡地回了句:“才回来,不曾遇上什么人,顺路给你买了糖葫芦,去找阿古要。”

    够快,够狠,够准!

    女主也太不给力了,忙着干什么,剧情主线不赶紧推,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李元歌被他这话堵得差点儿心梗:好家伙,看来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剧情我来推,CP我自己组。

    定了主意,李元歌瞬间觉得前景一片光明,好半天才呵呵一笑,十分不自然地转了话题:“那你饿不饿,渴不渴,我给你倒杯茶喝啊!”

    “你若是为了套话,趁早歇了心思。”明知道她不知又想了什么歪主意,陆绪也客气,抬眸轻轻一笑,指了指桌子上整整齐齐摞着的一叠话本子,“都落灰了。”

    顺着他纤长的手指看过去,李元歌默默地吐槽一句:我要是有心思看,至于让它们躺着吃灰?

    不过,这话本子也不是毫无用处,忽然有了主意,李元歌就转了态度,高高兴兴地坐在桌子前头拿起来最顶上的一本儿掸了掸封皮儿,煞有介事地翻了翻。

    自个儿边翻边看过了,放在另一边,又拿起一本来,如此过了三本儿,拿起来第四本儿翻开,故作讶异地了声:“这个没看过,让我看看是个什么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