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说,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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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露忙点头是才回来,就见她风一样往屋里冲过去,忙扯着玉珠的衣袖悄声问她:“瞧着气得狠了,咱们不去瞧,成吗?”

    “爷交代了,他自己应付。”玉珠也是一样的担忧,可想起陆绪有话,又不得不按着她的手,叫她放心,“咱们在外头听着点儿?”

    听墙脚是不好的,可玉露到底还是跟着应了,点点头牵着她的衣袖轻手轻脚地往门口去。

    没等走近呢,就听里头传来李元歌气哼哼的一声:“还给我!”

    两个人心里都跟着一跳,又忍不住往门框边儿上凑了凑耳朵,却没听见陆绪什么。

    屋里,陆绪坐在案前看书,瞧见她气冲冲地扫了帘子进来,没等开口呢,就听她来了这么一句。

    “还什么?”心知她是要帕子呢,陆绪却头也没抬,故作不知。

    听他语气淡淡的,视线仍停在书上,李元歌轻哼一声,抱着手咬牙切齿地回了他一句:“大骗子,把绣帕还给我。”

    大骗子三个字听得陆绪有些好笑,放下手中书册,抬眸望进她怒意汹汹的眸子里,却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长久的沉默,让李元歌有点儿怂,磕磕巴巴地给自己壮胆:“看……看什么!”

    瞧她眼神闪烁,分明是有些底气不足,陆绪忽然站起身绕过书案,朝着她一步步走过去。

    “你……你别过来……我跟你,我有理,架我也不怕的!”哪里见过他这样,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看得人心里发毛,李元歌还是有点儿怕,嘴上却又不肯服输。

    陆绪却并不接话,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行至桌前倒了盏茶,端起来又回到她跟前,淡淡了句:“还你可以。”

    他从身边经过时,李元歌就有点儿懵,见他自顾倒茶,觉得自己被彻底无视了,这能忍?

    没等开口跟他理论呢,听他来了这么一句,李元歌正伸手要去接,却见他随手将茶泼了出去,抬眸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茶原原本本回到这盏中,我就还你。”

    “你……你不讲理!”李元歌愣了半天,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看他一张脸黑沉沉的,写着“我不高兴”四个大字,瞬间觉得委屈,抬手指着他好半天才出这么一句来。

    听她委委屈屈的声音,陆绪又有些心疼,放下手中茶盏来,缓了语气柔声哄着她:“是你自己的,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怎么又赖上我了?”

    “你还!”瞧他态度变了,李元歌就又有了底气,“要不是你骗我,还天天在我跟前可怜巴巴的等着要,我才不给你绣呢!”

    “裴勇是没拿帕子馋我,可他拿的是别的,我是想问你要的,可你肯给么?”瞧她狮子一样闹起来,陆绪忽而转了态度,幽幽怨怨地瞧着她,话时语气里带着无限落寞。

    他这话像是一盆冷水浇下来,瞬间让她没了火气,听他媳妇儿一般委委屈屈的腔调,忽然别扭起来,眼神飘忽一阵,怎样都不敢看他。

    “若非我点头,你当谁有那个胆子传你的闲话?”瞧她不吭声了,眼神躲躲闪闪就是不敢往他这儿看,陆绪轻轻一笑,话时又朝着她走近一些。

    李元歌忙往后退,不想让他挨得太近,却又听他自嘲一笑:“看看,你如此嫌我,叫我还能奢望什么?”

    他这时的语气已经不单单是能够用落寞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化不开的哀怨,听得李元歌心里头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儿。

    “我觉得,咱俩可能有误会,要不你先冷静一下,我我我,我不扰你了!”李元歌莫名觉得心慌,实在是不知道他下一秒又出什么话来,手足无措地就要往外跑。

    陆绪哪里肯放她走,一扬手揽着她的腰微微往里一勾,人就轻轻巧巧带进了怀里:“阿元,我此生只求一个你。”

    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李元歌下意识要挣扎,却被牢牢扣住腰身动弹不得,头顶传来他冷冽又深情的声音,她忽然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顾不上分辨这声音时从哪里发出来的,李元歌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句话“李元歌,你清醒一点,他是女主的,是女主的,女主的!”

    “陆……陆绪,你听我,我……”清醒过来的李元歌猛地对上他放大在眼前的一张脸,下意识抬手捂着嘴巴往后仰着脑袋躲避,生怕他下一秒要吻上自己。

    她如此抗拒的模样,让陆绪眼神骤然一黯,随后松开了扣在她腰间的手,嗤笑一声:“呵……你就这般嫌我?”

    谁知道他忽然松了手,李元歌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对上他受伤的眼神,有点儿不忍心,却也不敢松开手,只得瞪圆了眼睛猛地摇摇头。

    “撒谎。”陆绪却不信,话时紧紧攥着一双手,看着她的眼睛里甚至带着点点水光。

    李元歌瞬间有些后悔,暗恨自己不该表现得那么过激,反倒让他误会了,所以忙挪开捂着嘴巴的两只手摇头否认:“我没有!”

    态度坚决的否认,让陆绪的眼神缓和了一些,却仍是藏不住的落寞,很没有底气地问她:“当真,不嫌我?”

    见惯了他冷冷清清的样子,就算偶尔的温柔也带着淡淡的孤傲感,李元歌哪里知道,他竟有如此脆弱敏感的一面。

    “不嫌不嫌不嫌!”不等他尾音落下,李元歌就忙肯定三连,怕他不相信还特意举起手来要发誓。

    瞧她鸡啄米般忙不迭点头,陆绪没忍住轻轻扬了扬唇角,眼神瞬间柔和不少。

    李元歌悄悄地松了口气,又怕他忽然翻脸,赶紧巩固主动走近一些,飞快地拍了拍他的肩,保证绝对没有半点嫌弃他的想法。

    瞧她着急的模样,陆绪眼中笑意渐浓,对上她亮晶晶的眸子,轻轻点了点头:“是真心的。”

    “对吧对吧!”李元歌赶紧狗腿一笑,试着牵了牵他的衣袖,见他没有躲开,这才把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又是倒茶又是赔礼,“我心天地可鉴。”

    陆绪接过她递来的茶盏,却笑着接了一句:“此生我只求一个你,这是真心,你何时才肯要?”

    开玩笑,觊觎女主的人,我是不想活了吗?

    谁知他又提起这事儿来,李元歌实在觉得头疼,没忍住声嘟囔了一句:“我更想要命。”

    李元歌心里苦,可却不能对人,只好自己默默咽下去,谁让她穿成了个炮灰呢!

    为了不变炮灰,她清醒地选择远离属于女主的一切,绝对不争,绝对不抢,苟住命咸鱼躺,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它不香吗?

    “我觉得吧,是因为我总在你跟前晃来晃去,存在感太强,所以让你产生了错觉,以为习惯就是喜欢。”李元歌努力让他消这个可怕的念头,想了半天才找处这么个看似合理的辞来。

    然后越,越觉得合理。

    陆绪却显然没有接受这一套理论,无奈之下,她只好先卖萌讨饶,暂时绕过了这个要命的话题。

    紧跟着起今儿宴会的事儿,想着毕竟牵连到了一些人,还是得早点儿跟他,万一要是有变故,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这么一琢磨,李元歌咳了两声,老老实实交代了自个儿人的事儿,等完了还不忘心翼翼看眼色:“就这样……”

    “赵长庆,无能之辈,若非有人点,再过十年也轮不到他来坐这个副统领之位。”陆绪听后只冷冷地斥了一句,而后再不提他,只担心她往后再受这样的委屈。

    “往后我找个人跟着你,再遇上这些碍眼的,交代一声,别伤着你。”细细思虑过后,陆绪总是觉得不放心,话音落下也不等她开口,自个儿就起身走了。

    留下李元歌一脸懵,等他再回来时,身后多了个人。

    等走近了,李元歌才看清楚,是个穿黑衣的少年,瘦瘦的,高高的,生得唇红齿白,一双剑眉入鬓,双眸寒星点点,冷冷的。

    “这个给你,往后她跟着你。”陆绪领着人进屋来,将一枚墨玉骨哨交到李元歌手上。

    触手冰冰凉凉的,李元歌还没明白,就见那少年单膝跪地,右手覆在心口处朝着她一低头:“参见主子!”

    声音比表情还要冷,听得李元歌心间微微一颤,叫开口:“客气客气,快起来吧,喝茶吗?要不,吃点心?”

    瞧她殷勤地又是端茶又是递点心,陆绪没忍住轻轻笑了:“她素来独行惯了,无事从不露面,你若叫她,就用这哨子,呼之即来。”

    原本以为长夜就够沉默冷厉的了,谁知道,这个阿古比长夜更冷,更沉默。

    “要不,你先下去歇着,有事儿我再叫你?”李元歌忙点点头,又悄悄抬眼瞅了瞅,不期然对上她冷冰冰的眼神,笑得格外温和。

    阿古应声退下,李元歌眼巴巴地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帘外,这才跟陆绪了句:“其实我自己能应付,不然还是让他回去吧。”

    “你若不喜欢,我叫长夜再去寻一个活泼些的。”瞧她似乎有些不愿意,陆绪也不勉强,只是尚有些为难,“这几天就先让她跟着你吧,正巧长夜也许久未见她了,多在一处也是好的。”

    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