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这才是存心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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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绪不是早就过不会见她,这姑娘是耳朵不好使,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

    自己家白菜被惦记上了,李元歌有那么点儿不爽,看在她毕竟救过陆绪的份儿上,却还是点了点头应了:“夫君是在家呢,这会儿应当忙着呢,姑娘且等一等,我找人去问问。”

    “多谢夫人。”听她这话里透着几分疏离客套,顾云晚一时也是有些难为情,却还是撑着温婉笑意起身谢过。

    李元歌随意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客气,而后背着手走到花厅外头,抬头瞧见阿古正坐在树枝上晃悠着双腿,低头瞧见她出来,笑着晃了晃脑袋。

    想着她一定是把话都听全了,来去也最快,干脆就找了她去,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不忘交代她:“就顾家五姑娘有事求见,问他来不来。”

    阿古闻言抬眸往花厅里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不喜,而后又冲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去吧。”传话这事儿,李元歌最信阿古,绝对一个字都不会变,甚至连人称都不带转换的。

    阿古应声而去,树影微微一晃,人就没了踪影。

    见她望着树话,也不见人回应,以为她是存心羞辱自己,顾云晚面色瞬间白了一些,捏着衣袖的手指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她尚且能够忍耐,可身后的丫头显然不满意得很,却又不敢造次,就等着看李元歌回来,看她要如何跟自家姑娘交代。

    待李元歌回来,算先给她们提个醒儿,免得一会儿见不着人,觉得折了面子难以自处。

    早就认定了她压根儿就没叫人去,不过做个样子骗人,那丫头倒是忍不住与她理论起来:“咱们压根儿就没见着人,也不知夫人这样戏耍我家姑娘,是为哪般?”

    等她完了,顾云晚才不悦轻斥一声:“白芷,不得无礼!”

    听了她训斥,那丫头才不情不愿地捏着手朝着李元歌半蹲不蹲,胡乱行了个礼,态度却无半分恭敬:“奴婢万死,夫人要要杀,奴婢绝无二话。”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倒是让李元歌一头雾水,好半天都没明白她什么意思,不过看她这般要死要活的做戏,倒是熟悉的配方,一样的套路。

    最看不上这些不干净的手段,李元歌也没算给她留什么面子,笑意瞬间敛起,冷冷扫了她一眼:“你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一记冰冷的眼神就已让白芷觉得后背发凉,又听她云淡风轻地出这样一句话里,心里陡然跳了跳,忙跪地求饶:“奴婢该死!”

    “哼……你不要要杀,绝无二话,怎么转眼就忘呢?”看她不住地向顾云晚求助,李元歌一手捏着茶盏轻轻转着,话时声音沉沉的,透着十足的凉意,“往后可记住了,话可不能乱,不然哪天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那丫头连连称是,还不忘给她磕头,声声感恩戴德,看得李元歌好唏嘘:“起来吧,地上凉。”

    视线从她身上扫过,然后落在顾云晚身上,眼中厉色收敛一些,却仍带着几分冷冽,淡淡地了句:“人呀,还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不然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云晚姑娘,是不是?”

    顾云晚到底被这句话羞得无地自容,再也坐不住,敛袖起身朝着她欠了欠身:“夫人所言甚是,云晚记下了。”

    “那这回可得记牢了,我瞧着云晚姑娘记性可不大好,不该你惦记的,别惦记。”瞧她这会儿老实了,李元歌才将茶盏按下,抬眸轻轻一笑,压迫感却令人无法忽视。

    那丫头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这会儿哪里敢话,却总觉得李元歌在看她,捏着汗涔涔的手心,怎么都没胆子抬头。

    “云晚自然记得,若非实在无可奈何,又怎会上门来自取其辱。”顾云晚到底是有几分傲气在的,听她这话分明是有意让人难看,话时语气也不太好,脸色更是难看得很。

    见她恼了,李元歌又是冷冷一笑,搭眼瞧着大气儿都不敢出的丫头,淡淡地了句:“我这是,要叫你家丫头瞧瞧,什么才是存心折辱。你若是恼了,可就气了!”

    “是云晚管教无方,惹得夫人不快,实在羞愧难当,无颜以对了。”顾云晚听她这么一句,羞辱了她还要倒一耙,却偏偏将人退路一并断了,这才知道是大意了。

    她这话得也是滴水不漏,既巧妙地避开了矛头所指,又为自己寻了个极佳的辞,任谁听了都要拍案叫绝,赞一句好聪明。

    李元歌却显然不是个捧场的,款款一笑:“我是想让云晚妹妹明白,我李元歌不吃你们那套,想从我这儿占便宜,就只有死路一条。”

    “云晚谨记,叨扰多时,实在不应当,这就告辞了。”一番话听得顾云晚只觉得心惊,忙起身应下,心中却是一团乱麻,原本好好的算,却半点都使不上,只好暂且歇了心思,算另寻他法。

    原本想着若是力所能及的,能帮就帮她一把,谁知她却惦记着陆绪,李元歌也就没了想法,笑着端茶送客,连起身相送的意思都没有。

    她如此态度,让顾云晚不觉又抿了抿唇,却也未曾什么,领着丫头就要走。

    “我家没有熏香的习惯,放着也是可惜了,就请云晚姑娘还带回去吧。”反正没什么情分,李元歌可不想平白欠她什么,抬手在锦盒儿上轻轻一拍,正巧对上那丫头怯怯的目光,示意她过来拿。

    那丫头明显是吓怕了,瞧见她递个眼神过来,不自觉地缩了缩脖颈子,忙低眉顺眼的趋着步子过来,颤巍巍地拿两手捧了锦盒儿,转身时脚下步子倒腾得飞快。

    顾云晚瞧了那丫头一眼,心知李元歌是油盐不进,也就没什么,朝着她又略一颔首,转身儿就要走。

    好巧不巧,回身就见陆绪正领这个玄衣美少年从外头走进来,心中一喜,往后退了两步忙朝着他欠了欠身:“见过陆大人。”

    “阿古来回我,是你叫人欺负了,我来瞧瞧,是哪个嫌命长。”陆绪看都没看一眼,还特意绕开了些走到李元歌跟前儿去,抬手碾了碾她发间簪子上的明珠。

    他话时声音里带着浅浅笑意,乍一听只当是玩笑,可偏偏尾音又带着几分冷肃,听得那丫头一颗心忐忑不安。

    顾云晚显然比她段位高一些,却也暗道不好,忙不迭捏着袖子行了大礼,为自家倒霉丫头开脱。

    那丫头生怕自己跪得慢了,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她身后,忙不迭磕头请饶。

    反正她们什么,陆绪是不在意的,只觉得碍眼,听得兴致缺缺,冷冷开口断了:“够了!”

    他声音一向低沉清冷里透着几分骇人的威压,轻描淡写地出来,却听得人内心层层起波澜。

    吓得那丫头更是三魂没了七魄,忙噤声,大气儿都不敢出,要往自家主子身后躲,奈何身子却好似不是自己的,任凭如何努力,却丝毫动弹不得,哭丧着一张脸,心道怕是大难临头了。

    “阿古就在这儿呢,你就敢胡?”瞧见他来,李元歌是很不高兴的,谁知他是来给自己撑腰的,就是出来的那些话,怎么听怎么像是他自己脑补的。

    听她这样,没等陆绪张口,阿古就先听不下去了,视线从跪着的二人身上扫过去,不紧不慢地:“坏人。”

    言简意赅,总结到位,这很阿古。

    “阿古乖,你去告诉玉枝,咱们晚上吃火锅。”瞧她一字一句得正义凛然,李元歌只觉得脸疼,忙笑着扯开了话题。

    阿古一听火锅两个字,眼睛都亮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两个“坏女人”,瞬间就没了踪影。

    “平白冤枉了我,阿元算如何安抚我这颗脆弱的心?”瞧她笑得多少有些心虚,陆绪眼中欢喜一闪而过,转眼就换上了一副上可怜兮兮的表情,低低地在她耳边问了一句。

    李元歌笑得多少有点儿心虚,抬手捻了捻他右耳耳珠,歪了歪脑袋凑到他耳边声了句:“别闹,这儿还有俩大灯泡呢。”

    “与她哪里那些话,撵出去了事。”她习惯性的动作让陆绪很受用,谁知她话时手却松开了,还不忘在他肩上推了一把,就不高兴了,话时声音沉沉的,明显透着不悦。

    听他这么一句,顾云晚方才初见时的欣喜,全然成了苦涩心惊,什么话都没胆子再了,倒是很识趣儿,赶在有人来撵之前,给自己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李元歌也没算跟她计较,瞧着她提着那丫头走远了,这才收回视线来,伸了个懒腰:“跑二十圈儿都没在这儿跟她们逢场作戏累得慌,回屋!”

    “池的花儿开了,邀夫人共赏。”瞧她是拘着无聊了,陆绪轻轻一笑,牵着她的手离了花厅,经过花园时,瞧见满池荷花似她这般好看。

    花儿已经开了好几天,李元歌昨儿为了发时间,划着舟采了一堆莲蓬回去呢,不过这事儿却不能跟他,只得装作才知道一样,欣然应允。

    李元歌是不肯在亭子里傻坐着的,就牵着他的手到了池边,二人并排坐着看池中鱼儿闲游,瞧见一尾大鲤,激动地不得了:“那儿有一条大鲤鱼,抓了去晚上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