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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鸡是三十文钱一斤,一只鸡,刚好?花了一百文。

    排骨是十八文钱一斤,两斤总共是三十六文钱。

    一只鸡加两斤排骨,再加上配菜以及油盐酱等各种调味品,总的下来?大概一百八十文。

    若要对外卖的话,她心里已经有了价格。

    半斤排骨,也就是八两,再加上配菜,扣掉油盐酱等调料,一锅下来?的成?本?差不多是十五文钱,就这还没?算铺子租金和杂役的工钱。

    两个杂役,每人二钱银子,一月下来?就是四钱银子,算账先生是三钱银子,一个月下来?,总计要支出七钱银子的工钱,还有三两八的租金。

    把杂役和算账先生的工钱,以及铺子租金等算上。半斤一锅的干锅排骨,她至少得卖三十文钱一锅才能有赚头。

    做生意嘛,基本?上都是对半赚,不然她还开什?么饭馆呢?

    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的,假如才赚几?文钱,她不如回家种地。

    三斤的鸡和两斤的排骨,白?芽一次性?都做了,吃不完的她打算让李春花第二天打包带回去?。

    初春的天,仍旧很冷,隔夜菜不至于坏,拿回去?热一热还能继续吃。

    吃完后的底料,兑点?热水烧开,放上菜和面条煮一煮,又能接着吃两顿。

    农家生活,没?那么讲究,哪里能顿顿吃新鲜的。

    饭菜好?吃,能吃饱不饿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两锅滋滋作响,散发着麻辣香味的干锅端到大堂桌子上。

    一张桌子能坐下八个人,然而今天晚上吃饭的有九个人。

    光是白?芽一家人就有四个,加上江玉红、黄宁和方老先生,这就是七个了,又添了两个人,刘文采和赵金明,总共九个。

    人太多了,没?法全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太拥挤了不,有男有女的,都挤在一起不像话。

    想了下,白?芽排骨锅里的排骨分了一半到鸡肉锅里,她特地把芹菜夹到一边,没?弄到鸡肉里。

    接着,她又把鸡肉锅里的鸡肉夹了一些到干锅排骨里。

    这样一来?,一个锅里既有排骨也有鸡肉。

    于是便分成?两桌来?坐,男的一桌,女的一桌。

    她把没?有芹菜的那一锅,端到江远山他们坐的那桌,她自己因为是吃芹菜的,而且她知道李春花江玉红也都爱吃芹菜。

    白?芽在外面分菜,江玉红和黄宁便负责舀饭,李春花和江玉姝两人端饭。

    “吃饭吃饭,都是自己人,别那么拘谨,随意坐。”白?芽笑着招呼道。

    江远山伸作了请的姿势:“方老先生请坐,豫章兄、茂才兄请,黄宁?兄弟也请坐。”

    大家依次坐下,在江远山提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后,各自也都动筷子。

    刘文采爱吃鸡,他率先夹了一筷子鸡块,一口下去?,顿时?斯哈斯哈。

    “唔好?辣。”他吸着气,以作扇,扇着嘴巴,“但?是好?吃,真的太好?吃了,又辣又麻,还很香,比炖的鸡肉下饭。”

    他急忙喝了口水,缓过劲后,又夹了一筷子,边喊着辣边不停的吃。

    白?芽笑道:“今天是新菜试吃,口味上我是按照自家人的喜好?做的,他们随我吃惯了,都能吃辣。就连方老先生,都很能抗辣。”

    她看?了眼刘文采和赵金明,温和地笑道:“下次你们来?,口味方面,可以提前和我,是微辣还是正常辣,我会根据你们的要求来?做。”

    方老先生刚吃了一块排骨,辣得额头都是汗,原本?想喝一口茶水缓一缓的,听白?芽完后,硬是忍住了。

    他很配合地点?点?头:“是呀,老朽在白掌柜这里吃了半个来?月的饭菜,口味也都养得重起来?了。”

    见?他满头大汗,白?芽憋着笑去?舀了几?碗米汤,给他们一人端去?一碗。

    刘文采连忙道了声谢,赵金明看?了眼白?芽,客气有礼地笑了声:“多谢白掌柜。”

    白?芽笑道:“赵公子客气了。”她微笑道,“味道如何,有没?有需要改善的,你们尽管提意见?。”

    赵金明道:“好?吃,不过辣味要是再减弱一点?就好?了,其他的方面我没?意见?,我觉得很不错。”

    刘文采道:“辣味我还能接受,虽然很辣,但?是辣得过瘾。要欠缺的话,我觉得要是再加点?菌子就好?,就是白掌柜你做的菌油里那种菌子。”

    “

    什?么菌油?”赵金明问。

    刘文采诧异道:“你没?有吃过白掌柜家卖的菌油吗?”

    白?芽看?了眼江玉红:“玉红,你去?拿一罐子牛肉丁菌油出来?,让赵公子尝一尝。”

    尝了牛肉丁菌油,赵金明大赞好?吃,找白?芽买了两罐,一罐子牛肉丁的,一罐鱼干虾仁的。

    吃完饭后,刘文采和赵金明,各自给了五十文钱的饭钱。

    白?芽客套的推着不收,他们直接放到桌子上就跑了。

    黄宁和江玉红收拾碗筷擦桌子,李春花帮着一起洗碗扫地,方老先生算完了一天的总账后,吃过饭就回去?了。

    此时?天还没?黑,晚霞铺染在天际,像是朝着天边泼了盆鸡血。

    白?芽将钱收了起来?,回头对江远山道:“你一会儿帮我写一下菜单。”

    江远山应道:“好?。”随即去?铺纸研磨。

    “干锅排骨,?份是半斤一锅,三十文钱。中份是一斤一锅,五十八文钱。大份是两斤一锅,一百一十六文钱。”

    她边,边看?江远山写的字,不得不他的字是真好?看?。

    写完后,江远山抬头看?了她眼:“还有呢?”

    接着白?芽又继续干锅鸡、干锅牛肉和干锅鸭等,这些市场价她都是清楚的。

    买多少回来?,做出一锅用多少食材,要花费多少钱,她心里都有价位。

    见?江远山都写好?后,她又道:“今天晚上咱们吃的干锅,你能画出来?吗?”

    江远山笑了下:“我试试。”

    “你要是能画出来?,你在每张纸上都画出一样菜品,然后再在每张画的底下标上大?份的价格。”

    “好?,我一会儿回房试试,画完后给你看?,或者,你可以站在我旁边,看?着我画也行,你一边,我一边按着你的要求画。”

    白?芽正想答应的,可一想到正月十五那晚上,江远山发疯的行为,顿时?就沉默了。

    那夜之后,虽然江远山再没?逾越的行径,两人之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有时?候江远山甚至都没?回来?,都是在书院住的。

    而她也一直忙着饭馆的生意,没?有刻意去?想那件事。

    可现下一想来

    ?,那天的事情,还是该清楚,倒不如就趁着今天,把事情开了,不然一直卡在心里,卡久了谁也不舒服。

    “行,那我随你到房里,我一边,你一边画,顺便把有些事情一。”

    她上楼时?,看?了眼李春花:“娘,收拾完,你们就早点?歇着。我和二郎去?商量一下,把新菜品的单子弄出来?。”

    进了江远山的房间后她没?关门,江远山自然也不会关门。

    不关门大家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关了门才叫可疑。

    白?芽坐到八仙椅上,开门见?山,直接:“那晚上的事情,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跟我的?”

    江远山突然耳朵尖一红,揉着鼻尖笑了声:“是我不对。”

    冷哼了声,白?芽直接道:“虽然我和你大哥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也没?为你们江家生儿育女,但?总归我是你大哥娶进门的媳妇儿。”

    江远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眼:“是吗?”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是吗?”

    “没?什?么。”江远山勾了下嘴角,走去?桌边拿出纸笔,将纸铺开,把各色作画的颜料都调好?。

    白?芽继续道:“先不提我和你是不是叔嫂关系,就算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喜欢我,那你问过我喜欢我你吗?”

    江远山转头看?了她眼,歉意道:“是我不对。”

    “你喜欢一个人,可人家不喜欢你,你是不能对人又亲又抱的。”白?芽的很直白,丝毫也不觉得羞涩。

    她到激动处,甚至都忘了形象,直接翘起了二郎腿。

    江远山看?了眼她翘着腿的样子,笑了下:“好?,我记住了。”

    白?芽翘着腿继续教育:“好?好?读书,秋闱后,你若中了头名举人,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

    那些有钱人家的老爷,家里有姑娘的,眼下都在等着后年的秋闱呢,榜下捉婿懂吗?”

    江远山语气淡淡道:“不懂,我也不想懂。”

    他一边,一边提笔蘸墨,腕轻动,下笔沉稳,迅速勾勒出砂锅的形状。

    白?芽伸着头瞥了眼,问道:“干锅鸭和干锅牛肉我还没?做,你能一并画出来?吗?”

    江远山:

    “应该可以,我稍后试试。”

    白?芽又继续前面的话题:“不过也看?你,你若想找个本?地姑娘,可以在秋闱后就找,找到合适的就先成?亲,完婚后你再带着你媳妇儿一起进京。

    你若是看?不上本?地的姑娘,觉得?地方的姑娘土气,那也可以等到了京城,参加完春闱,殿试后再找。

    假如你要是中了状元,那满京城有的是贵女想嫁给你。”

    江远山顿了顿笔,头也不抬道:“那些我都不喜欢,也都不想要。”

    他转头看?着白?芽:“我只想要你。”

    他语气很认真,眼神很专注,这次连脸都不红了,就像是在“我一定会考中”一样的语气。

    白?芽愣住,一下竟忘了反驳。

    片刻的正愣后,她扯着嘴角笑道:“你呀,孩子气。”

    江远山放下笔,眉峰严厉地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按在自己胸口:“我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白?芽抽走自己的,微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故事的主人公是陈世?美与秦香莲。至于年代,不知是哪朝哪代的了。”

    “有个叫陈世?美的读书人,他在进京赶考前,是娶了妻子生了子女的。然而他进京考中状元后,却撒谎自己还未成?亲,并且还与公主成?亲,做了驸马爷,再也没?回家。

    而他的妻子秦香莲,在陈世?美一去?三年杳无音信后,带着儿女跋山涉水,一路乞讨,进京去?找陈世?美。

    结果她到了京城,好?不容易见?到了陈世?美,哪知陈世?美却不认她,甚至连儿女都不认”

    江远山握住她的:“十五那晚上,是我不对,是我太过孟浪了。你心里有气,想打我骂我都行。

    至于你的这个故事,我相信有这样的人,天下间甚至还不少。而我自己,我也不清楚,我会不会是那样的人,因为我还没?进京,也还没?遇到能迷乱眼的荣华富贵。

    我只知道,我现在心里只有你,那你呢,你对我可有一点?动心?”

    白?芽:“没?有,一点?也没?有!别乱想了。”

    她推开江远山:“好?好?读书,等你进京后,遇上了让你真正动心的人,你再回想起

    这段‘心动’的经历,你自己都会觉得羞耻。”

    青春期的懵懂,她懂,也能理解。

    唉,来?是她?题大作了,江远山现在就是一个正值青春期,荷尔蒙肆意爆发的悸动少年罢了。

    江远山却再次握住她的:“?芽,我是真的爱慕你。如果,我到了京城,春闱殿试后,我仍然爱着你,那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白?芽犹豫了一瞬,很诚实的回道:“我不想骗你,至少现在,我对你没?有一丁点?男女方面的感情,只是把你当弟弟,当成?家人,没?有男女之间那种心动的感觉。

    至于以后,我也不清楚,感情这种事,谁也无法一口下定论。以后的事,以后再吧。

    要是真到了那一天,你中了状元后仍旧初心不改,到时?候我也对你动了心,那就在一起,要是我对你仍旧没?感觉,那对不住了,我没?法和你在一起。”

    江远山紧紧地握住她的,低着头笑了声:“这样就很好?了,我会努力让你对我动心的。”

    夕阳的余晖照进来?,淡金色的光芒照在两人身上。

    白?芽坐在椅子上,江远山单膝曲起,蹲在她身前,握着她的,仰头看?着她,含着浓浓笑意的眼里全是她。

    “快起来?,赶紧去?作画。”白?芽拿膝盖顶了他一下。

    江远山笑着站起身,走前突然伸,弯起食指在她鼻尖轻轻刮了下。

    “你!”白?芽正想训斥他,却忽地乱了心。

    这个狗书生,?动作倒挺多,还挺会。

    江远山认真画起画来?,一点?也不轻浮。

    他眉峰沉敛,一握笔,一按住纸,袖子卷至胳膊肘,露出里头紧贴着胳膊的里衣。

    白?芽走去?他身旁看?他画画,一会儿看?一眼逐渐成?型的砂锅,一会儿又看?他作画的样子,从他的脸,看?到他紧实的胳膊。

    她发现眼前这个少年,现在身体壮实了不少,没?有去?年夏天那么单薄了。

    去?年的他,很瘦,瘦得像根雪打后的枯竹。

    可今年的他,胸膛和脊背都挺括了不少,眼下一看?,胳膊挺结实有力的。

    江远山画完锅,再画锅里的排骨和配菜以及各种料

    ,接着画红泥?火炉。

    他画完后,一转头,对上白?芽正看?着他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然后便陡然生出一股暧昧的味道,仿佛有电流在两人之间流转,又仿佛有银丝在拉扯。

    江远山突然感到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唇:“我画好?了,你看?下,还有需要改进的没?有?”

    白?芽晃了晃头,尴尬地咳了声,随即看?了眼画:“好?,画的很好?。”

    对江远山的画工,她是很信任的。

    “你接着画吧,我先回房了,画完你明天给我。”她有些落荒而逃。

    刚刚才了对人没?感觉,转身就看?人家看?得入了迷,太打脸了!

    她羞愧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背靠着门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

    她觉得自己也是因为没?谈过恋爱,才会轻易被人表白两句就乱了心。

    想到这,白?芽不由得皱眉,这可不行啊。

    稳住,稳住不能乱!

    想想原主的下场,就是因为和赵金明搞男女关系,最后把命都搞没?了!

    搞男女关系,不如搞钱安全,也不如搞钱来?得实在!

    对,搞钱,搞钱搞钱!

    她在心底默念了十遍搞钱!

    这下心里不乱了,想到钱,一颗心又超然脱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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