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引郎入室

A+A-

    重活一世,很多事都改变了,不变的是他们对待彼此的心意。

    就在俞静宜几乎要窒息的时候,卫衡环着她的腰肢,伏在她的耳畔低低道:“宜儿,你刚刚叫我什么?”

    “什么?”俞静宜眼神迷离,根本无法思考。

    卫衡一口含住她的耳垂,俞静宜心尖颤栗,有些恼羞地推他:“卫衡!”

    卫衡痴痴一笑,再次封住她的娇唇。

    她可以唤他相公,可以唤他的名字,不可以用疏离的嗓音唤他卫公子。

    他的宜儿,他心爱的妻子,终是逃不开他,甩不开他。

    他这辈子只求一个她。

    “唔。”就当卫衡想要有下一步的动作时,俞静宜找回一丝理智咬了他一口,又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落荒而逃。

    这男人居然敢在她的家中占她便宜,真是太可恶了!

    这算不算引狼入室?!

    待脸颊褪去热度,心绪平复了些许,迎面遇上端着热水盆的青荟,她道:“娘子,夫人让你把热水送到卫公子那里。”

    俞夫人再接再厉,把自家的肥羊往狼嘴里面送。

    俞静宜唇角抽了抽,接过铜盆:“我知道了。”

    一转身,她嘟起嘴唇,径直走回自己的院子。

    自己用不好吗,谁要管他!

    盛夏的夜晚,满天繁星,虫鸣不绝于耳,卫衡心头起火,身上发热,无需旁人伺候,也没把自己当成外人,自己去净房洗了一个冷水澡。

    出了净房,偷偷来到俞静宜的院子,等到窗内的那抹倩影吹熄了烛火才返回客院。

    翌日,风和日丽。

    早间用膳,卫衡自觉坐到从前的座位,青荟将碗盘端上桌,他依照一家人的口味调整了位置,若非郭芳蕊身边多了一个装着奶娃娃的藤篮,一切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俞家夫妇装作没有看见自家的客人如此殷勤,反正这女婿他们看好了,不打算换了。

    “哪有让客人动的道理。”俞静宜用公筷为卫衡夹了一块酱黄瓜。

    这哪是酱黄瓜,这是金黄瓜,不管她了什么,卫衡都很高兴,欣然接受。

    俞家的饭菜岂是那么好蹭的,俞静宜又为他夹了五块,暗戳戳地报复他的不轨之举。

    早膳的菜式少又精,芙蓉豆腐,冬瓜饺,糯米丸子,青虾卷加在一起有十盘,卫衡一碗粥下去,吃得都是酱黄瓜。

    “”前岳母兼未来岳母看不下去了,她找了个话头:“我决定了,这孩子的乳名就叫酒罐,希望他的酒量比他爹好,华霖酒量不好许是乳名取差了。”

    上辈子,卫衡把酒罐接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五岁了,没有人特意为他取乳名,也就没有提及此事,卫衡有些好奇,舅兄的乳名是什么。

    郭芳蕊笑盈盈地为整张桌子唯一不知情的人解惑:“华霖生下来的时候很瘦,细细长长,就给他取名叫酒提,结果他的酒量就只有一提,离家之前,从一提变成一大提。”

    旁人家在孩子刚出生的时候盼的是孩子能够出人头地,富贵缠身,也就只有开酒肆的人家会考虑到酒量的问题。

    俞华霖成为武将,可一家人并未特意张扬,郭芳蕊尚未感受到从一介商妇成为官员亲眷的区别,满心期待孙子能够青出于蓝胜于蓝。

    侄子确实能喝下一罐子,卫衡觉得很奇妙,旋即看向心上人,俞静宜的乳名是啥,莫不是叫酒坛,酒瓮?

    俞静宜动作微僵,清了清嗓子:“我吃好了。”

    着,将蹬着短腿,自娱自乐的侄子抱在怀中。

    女儿有意遮掩,郭芳蕊掩去眼底的笑意,没有点破,转而问卫衡:“你回来这一路上,给他吃的是什么,把他养的很好。”

    从昨日到现在,只给酒罐吃了米汤,米汤不养人,只能填肚子,不是长久之计。

    “我请了一位乳娘随行,她放不下家中幼儿已经回去了,我今日去街上再物色一位。”卫衡如实道,又顺势将活揽在自己身上。

    郭芳蕊想了想道:“乳娘就不必了,我打算亲自照顾这孩子,不若找一户人家借奶,付一些酬劳。”

    借奶就是让奶水充足的妇人用富余的奶水奶孩子,无需对方到家中照料孩子。

    俞静宜赶在卫衡之前道:“就依娘的意思,晚些时候我出门打听一下。”

    两人对视,卫衡收到一记可爱的白眼,唇角抿出弧线。

    饭罢,卫衡跟在俞静宜后头前往后院,边走边道:“宜儿,你的乳名是什么?”他想知道关于妻子的一切。

    俞静宜双颊微鼓,加快脚步。

    她不叫酒坛,也不叫酒瓮,她出生的时候胖嘟嘟的,吃足了奶水肚皮滚圆,乳名叫酒肚。

    女儿家一点都不想长酒肚,也不想别人这么唤她,兄妹俩皆是打从懂事起就舍了乳名,绝口不提,自然不会告诉他。

    回到房里,她“嘭”地一声关上门板,把卫衡挡在门外,没过多久,换了一身出门的行头,推开房门,将心悦楼的房契和地契,连同账本一起交给卫衡:“还给你,掌柜很出色,生意很好。”

    卫衡心道,掌柜自然出色,那是他特地从玄武军调过来的军医,否则他怎能放心离开。

    他没有接下,眼含深意地看着她,连我也一并收了吧。

    俞静宜往他怀里一塞:“若是觉得账目有哪里不明可以问掌柜,我要赶着出门了。”

    完,抬脚走向门外,时间不等人,借奶一事晚一天侄儿就少吃一天,片刻都不想耽搁。

    卫衡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生孩子的妇人很多,愿意借奶的却少之又少,且借奶的对象不能住得太远,要无病无灾,确保每日按时供奶。

    俞静宜去临近几条街打听了一圈,傍晚才返回酒肆,彼时,郭芳蕊在为酒罐缝肚兜,卫衡眉眼温润地陪他玩耍。

    俞静宜口干舌燥,从卫衡里接过一杯温茶一饮而尽,黛眉微蹙,道:“我找到两位愿意借奶的妇人,一位奶水不是很稳定,一位风寒未愈,我想先从前面那位妇人那里借奶,等到后面那位身体好转以后,再向她借奶。”

    对孩子来,还是固定一位比较好,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郭芳蕊含笑道:“不必了,卫衡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俞静宜微微一怔:“是何人?”

    两人来云州城的时间差不多,能问的她都问了,没道理卫衡能找到的人,她却找不到!

    “是霍七的娘子。”

    种善因得善果,俞静宜为霍七的娘子酿制了救命的当归地黄酒,霍七的娘子身子养得好,奶水充足,听闻此事,当即决定将酒罐一并奶了,以霍家的家世本不会让妇人奶别人家的孩子,俞静宜自然打听不到。

    郭芳蕊继续道:“卫衡还找到一户卖羊乳的人家,以备不时之需。”

    俞静宜泄气:“”

    活了两辈子,她仍是一个尚未生养过的娘子,不比卫衡他老人家想得周到。

    天色已晚,卫衡顺势留下来用晚膳。

    酒肆的生意日趋稳定,张时离开后,又雇佣了两个新人,无需自家人再上,晚膳也能安安稳稳地坐在一起,俞静宜先一步放下碗筷,将霍家送来的奶水热了一下,用勺子耐心地投喂酒罐。

    待酒罐睡下,她回到自己的院子,意外地看到院门口多了一尊门神,晚膳并未饮酒,卫衡前一日留下的理由就不能用了,俞静宜没好气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卫衡悠然道:“娘,客院空着也是空着,在找到住处之前可以住在这里。”

    女儿没办妥的事,卫衡一出就解决了,这么好的女婿哪里找,俞家夫妇就差没直接做主把人招进来。

    俞静宜喉头一哽,硬着头皮从他身侧走过。

    卫衡往旁边挪了一步,将她接个满怀,用充满蛊惑的意味道:“酒肚,我住在这里,你总该给我个名分,你是打算嫁给我,还是把我娶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