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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平川听到礼物两个字,两眼放光,他忙哄:「舒岩你不要较真啊,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吗?对了,你今天和安远出去了啊,可以啊,都已经约会了,我看你是要走出情伤了,不错不错,那个,礼物是什么啊?拿来拿来,让我好好给你拍个马屁。」

    舒岩一脸不屑的表情用手指指许平川,意思是就你这种人我早就知道,然后他起身去门口把一个超大的装得鼓鼓的塑胶袋塞进许平川怀里。

    「喏,这是我特意在轻纺市场给你选的,我觉得铺在咱们酒庄的沙发上一定好看。」

    许平川疑惑地开塑胶袋,往里看了一眼然后马上就又合上了,他:「安远真是学美术的?」

    「那还有假!」

    「开设计公司的?」

    「不信你可以问林立啊。」

    「你选的东西好看?」

    「许平川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他的公司怎么还没倒闭……」

    舒岩严肃地拒绝了许平川建议找宋知非陪买西服的提议,因为许平川安远的品味似乎并不太好。

    许平川指着沙发七件套:「你知道咱们酒庄的沙发是真皮的吗?就算不知道你觉得咱酒庄的装修风格能容得下沙发盖巾什么的吗?好,咱们就不酒庄,就这个盖在咱现在坐的沙发上,你觉得合适吗?」

    舒岩眨眨眼平静地:「合适啊,要不然我干嘛买呢。」

    「就这花色?就这!」许平川扯出一块盖巾指给舒岩看,「我妈都不买这样的了!」

    舒岩盯着那块盖巾,嘴巴抿得紧紧的,他有点生气。

    他想这好歹是自己的一片心意,怎么能让许平川这样践踏,他决定自此以后但凡是许平川拥护的,他都要反对,但凡是许平川反对,他都要拥护。

    舒岩一面想一面起身把许平川怀里的塑胶袋直接抢了过来,顺便还拽走了许平川手上的盖巾卷把卷把塞回袋子里。

    许平川:「你干嘛啊?你怎么送人的东西还有往回拿的啊!」

    舒岩拎着袋子掂了掂,然后:「我不干嘛,反正你也看不上,我去拿给看得上的人!」着话舒岩就拎着袋子回了卧室,「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许平川在客厅里吼着:「祖宗,你怎么那么心眼啊,我就随便开开玩笑啊。」

    「滚蛋!」

    许平川:「祖宗别生气啦,这样好不好,为了不让你看见我就心烦,我自动消失行不行啊?」

    第十二章

    卧室里没有动静,许平川看看手机里的简讯,里面有他旧情人的消息,约他晚上喝酒谈心。许平川自然不会拒绝,所以他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敲敲房门陪笑:「舒岩啊我出去了啊,有人找我有急事,你真别动气啊,我就是随便那么一的,千万别因为我的话而怀疑人生,你要记住,你就是你,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滚!滚!滚!」

    不知道舒岩丢了什么东西过来,砸在门上发出了一声闷响,许平川吓得赶紧脚底抹油地溜了。

    舒岩躺在床上听见客厅的大门发出咔哒一声,想是许平川走了。他慢悠悠地晃起来,去门口捡了丢出去的枕头又晃回了床上。

    他靠在床头,抱着枕头,给安远发简讯:

    【到家没?】

    【到了一会儿了,刚想给你电话。】

    【哦,有事儿?】

    【没,就是问问你累不累。顺便谢谢你送我的地毯,我很喜欢。】

    【你真喜欢吗?】

    【喜欢啊,特别喜欢。】

    舒岩看见这条讯息,笑弯了眼角。

    【喜欢就好。我是有事儿想咨询你的。】

    【什么事儿?】

    【我想订做西装,但是我刚到江州,也不熟悉,想问问你有没有推荐的店铺。】

    舒岩发出这条讯息没有一分钟,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看见是安远过来。

    「怎么电话过来了。」舒岩笑着问道。

    「电话里得清楚些。」对方的声音总是低沉得让舒岩恍惚。

    「你对西服有没有具体的想法,就是大概的,还有预算之类的。」

    舒岩稍微想了想,但是脑子里空空的,他只好老实回答没有想法,自己一点都不懂,之前工作也用不到穿西服,所以完全不了解。

    安远那边听了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他只问舒岩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带你去一家看看,我个人是觉得还挺适合你风格的一家。不过不喜欢也没关系,还有很多家可以选择,我们慢慢选。」

    「我看看日历……嗯……我星期四轮休,不过这个也要看你时间的,你哪天有时间?我其实可以和别人调休的。」舒岩想反正酒庄现在真正在做酒的就他和许平川两人,到时候找许平川换个班,应该没什么问题。

    「还是看你的时间安排,你周四有时间,那就周四。我的话,我随时有时间。」

    「那就这么定下来吧,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今天你还不是陪我去买了东西。」舒岩嘴角含笑地摇了摇头,但是显然对方是看不见他的样子,但他控制不住自己表情。

    舒岩轻声:「你太客气了,你不是还请我喝了茶,还吃了饭。周四那天请一定要让我请你一顿,不许和我抢。」

    那边的声音也带了笑意,对方温柔地:「好好好,听你的。」

    「那……」舒岩想那我们周四见,可是他又有点舍不得挂掉电话,正在犹豫的时候,对面却先开了口:

    「你……现在在干嘛?」

    「嗯?」舒岩审视了一下自己,然后回答:「我在和你电话啊……在床上。你呢?」

    「我也在给你电话啊……在你送的地毯上,真的很软,很漂亮。」

    舒岩觉得心脏跳得飞快,是兴奋,是快乐,是满足。

    舒岩还想点什么,可是安远却有点晚了,让他早点睡,安远你最近看起来有点憔悴。

    「错觉。」舒岩肯定地,「我之前也是这个样子的,我从到大一直都很瘦,胖不起来,所以看起来有点没有精神。」

    「不管是不是错觉,这个点钟,你也应该考虑休息了。」安远的声音低沉而性感地,「今天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我不累。」舒岩固执地强调,「我今天真的不累,还挺开心的。」

    「你就不能乖一点?」安远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但是随即又低了下去,他:

    「乖,睡觉吧。」

    舒岩的神经一下子全都麻痹掉了。他的脸瞬间红透了,像烧着了一样。

    舒岩没有再找各种理由,他只是嗯了一声,了句再见,就挂了电话。

    起身关掉卧室里的灯,舒岩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他在黑暗中睁着眼,脑子里只想一件事。

    他:乖。

    安远其实并不想结束通话,可是他怕再聊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

    这太像之前的每一个夜晚了。

    他们随意聊着天,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然后就暧昧了起来。

    话语本身很纯洁,可是话语所产生的幻想却像春天里漫无边际的野草一样滋生。

    安远最受不住舒岩清亮的声音轻声着温柔的话语,这让他有一种被宠爱的感觉。

    安远需要这种感觉。

    安远知道在父母眼中他是一个永远需要归正道路的孩子,在亲戚眼中他是一个冷酷不知感恩的逆子,在下属眼中他是永远不知疲惫的工作机器,而在林立和纪观云眼里,他是一个独立的,可以对自己行为负责的社会人。

    安远觉得他们没有错,都没有错,他们眼中的自己也都是自己,可是,可是安远不想仅仅只有这些。

    安远不知道自己在舒岩眼中是什么样子,但是他知道只有和舒岩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需要,也被需要。

    爱,也被爱。

    是不是,有点可笑?

    只是保持过一段时间的电话联系。

    只是见了几面。

    可是真的喜欢啊……喜欢到即使沉默也不愿意放手。

    没办法用理性去思考没办法用数据去定义,从安远意识到自己真的陷入这段感情那天起,他就放弃了抵抗。

    承认自己喜欢他,承认自己在乎他。

    虽然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办法解决,虽然自己糟糕得像江州五月的天气,但是不能再一次,再一次听见他:

    A先生,再见。

    安远坐在地毯上回看舒岩给他发的简讯。

    一条一条地阅读,一遍一遍地看,虽然都很短,他仍怕错过每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