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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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若从寝殿离开后便匆匆回了药房,本是想去里头静会儿,却没想到一推门瞧见里头有人。

    “你怎么还在这儿?”他看着坐在里头坐调息的人轻皱了眉,眼里头也渐渐染上了不悦。

    至于被道的陆苏也听到了声音,他抬起了头,本是想解释自己的情况,可话还未出口却瞧见了令他诧异的一幕,哑着声道:“你......要不要先换身衣裳?”着轻咳了一声,眼里带着一抹窘迫。

    “衣裳?”时若听着这话,疑惑地低下了头。

    就见这衣裳松松垮垮地穿着,露在外头的胸膛上还染着一些红痕以及抓痕,很是清晰。

    而最清晰的还是衣裳上头那残留的白色痕迹,那痕迹有昨日夜里留下的也有方才留下的,竟是将这衣裳都给染湿了。

    至于留下痕迹的正巧就是他那个犯了迷症的师兄,昨日闹了一夜有许多几乎都是擦着衣裳出来的,也难怪会染成这样。

    想到这儿,他无奈的闭了眼,好半天才将外衫脱了下来。

    本是想直接丢了,可也不知想着什么竟是收了动作,捏着衣裳入了门。

    他又将身上的衣裳理了一番,这才抬眸看向了陆苏,哑着声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额,这儿挺安静的,所以便想多留一会儿。”陆苏着便笑了笑,接着又瞧见了摆在边上的早膳,道:“用膳了吗?这是外门弟子刚送来的。”

    时若本是不想去理会,可昨夜闹得确实有些久了还真是饿了,轻轻地点了点头去了桌边。

    饭菜极其普通,想来是刚送来不久,还冒着热气。

    他取了筷子随意的夹了一块酥肉咬到了口中,侧眸见陆苏瞧着自己,疑惑地出了声:“你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陆苏见时若一副很是不悦的模样摇了摇头,将心中的问题压了下去,可瞧着时若颈项上那比昨日还要严重的痕迹,终究是忍不住又出了声:“林师弟可是寻了道侣?你们是不是......”后头的话他却是没有再下去了。

    虽然这话没有完,可时若也算是活了百年的人,就是没尝过也都听过,更何况昨日夜里还尝过了,所以也就知道他的是什么意思了。

    其实门内的弟子寻道侣的也有,但大多弟子都是以修炼为主,真正做道侣的却极少。

    所以,陆苏会好奇也是正常。

    不过,时若可没心思将这种事告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不想别人听了后而去对庄容想入非非。

    于是他摇了摇头,道:“没有。”

    “没有便好。”陆苏愣愣的点了点头,实话他还真是有些不相信,那上头的痕迹可真是令人想入非非啊。

    不过,既然时若都没有,他也就当做没有了。

    片刻后他又拿出了师兄该有的模样,低声告诫:“林师弟你现在也不过练气三阶,虽用的时间久了一些,可你如今的年纪正是冲筑基的好时候,可莫要为了一时的快活而泄了元气。”着又点了点头。

    时若听闻哪里还有没听懂的道理,他也是从练气过来的,当然对这些最了解。

    林这具身子灵根还算可以,又从未碰过红尘所以修炼起来倒也是极顺畅,昨日确实对着庄容那副模样起了念头。

    可他知道自己如今连筑基都还未过,所以深深将那念头都给压了回去,这也是为什么夜里闹着庄容要了好几回的原因,自己不可以泄了元气就只能折腾庄容了。

    想到这儿,他便觉得自己可真是罪孽深重,竟然对着自己的师兄有了想要与其双修的念头。

    “不能再想了。”他快速侧过了身,手中的筷子也被他丢回到了桌上,可余光却又瞧见了那身凌乱的衣裳,猛得想到了昨日夜里的情况。

    昨日夜里的庄容可真是一副出水莲花的模样,竟是比女子还要精致许多,怕是别人瞧了那模样恐怕都会动心吧。

    等等等!

    昨日只是意外,意外而已。

    自己怎么可能对师兄动心,若真要动心百年前就动心了,怎么可能会等到重生后。

    定是因为昨日的事情扰乱了心绪,不能再想了,还是修炼要紧,修炼要紧。

    他又摇了摇头,这才将所有的杂念都给散去了。

    可他这幅模样落在陆苏眼里俨然就是对着什么人动了心,可却又什么都不能做,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本是想出声些什么,可见时若渐渐稳下了心神也就不再了。

    又过了一会儿,屋中再次陷入了寂静,时若被庄容搅乱的心绪也理顺了回来,他微喘了一口气坐在了边上。

    接着又从云鹤布包中取了一颗糖丸,丢到了口中。

    糖丸入口,所有飘散的思绪全数回来,时若看向了边上的衣裳,也不知怎得又想到了庄容的话。

    那一番话摆明了是给他动心之人,可是究竟是谁呢?

    满是疑惑之下,他看向了后头坐的陆苏,见陆苏一脸的疑惑,他才出了声,道:“陆师兄,你在门内这几十年,可有听过仙师喜欢何人?”

    “喜欢?”陆苏听着时若的话愣了一会儿,接着便摇了摇头,道:“不曾听过,门内的弟子极少会议论仙师,知道最多的也就只有仙师的师弟杀了青玄长老一事,自那之后仙师便不怎么出云鹤峰了。”

    时若一听这番话轻轻地皱了眉,显然是对陆苏的答案很是不满意。

    虽庄容是门内的仙师,一些事情会被隐瞒下来,可这近乎两百年的事情,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要么就是庄容将人护着所以没人知道,要么就是掌门将人护着,所以才没有人知道。

    可是,掌门最喜欢的就是庄容,若是掌门知道有人将庄容逼成了这幅模样,不扒了他的皮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护着。

    所以,会护着的也就只剩下庄容了,什么人能让傻乎乎的庄容用情至深?

    他拿着衣裳坐到了丹炉边,双手撑着下颌就这么瞧着里头的炉火出了神。

    边上的陆苏虽然不解时若为什么又提到了云鹤峰的事,但总归自己得了时若的情,于是也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了出来:“门内确实没有传过仙师有什么欢喜之人,不过......”

    “不过什么?”时若一听到陆苏又开始了,快速回眸看去。

    陆苏被断了话并没有生出恼意,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不过门内只传过仙师同他的师弟关系极好,听日日都待在一块儿,就是那师弟修炼时仙师都要跟着。”

    “恩?”时若本还有些期待能听出什么新花样来,结果一听居然同自己有关,庄容当初可不就是这么黏着自己嘛。

    所以,听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听出来,果然那个人被庄容护的很好,居然连半分线索都没有。

    想到这儿,他心里头又有些不高兴了,明明昨日夜里是在自己怀中承欢,可结果自己只是被师兄当做了那个人罢了。

    本就不高兴,这会儿越发不高兴了,直接起了身准备回云竹峰去。

    陆苏一见这人怒气冲冲的就要走,也不知是哪里惹到了他,哑着声道:“林师弟,你这是要回去了吗?”

    “恩。”时若轻应了一声并没有再别的,接着才出了门,又道:“走的时候把你的东西都带走,这儿还有别的人会来。”着也不准备听陆苏的话,而是径直离开了。

    出了药房后便见外头缥缈的云海,清风拂过吹散了他面上的恼意,同时也将他心底的郁气也一同吹散了。

    他看着云海无奈地笑了笑,道:“我这是怎么了,又何必为了这种事而恼呢?”接着还轻轻地摇了摇头,将那些扰乱他思绪的事情全数都给驱散了。

    就在他终于释怀之际,耳边却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下意识侧眸看了过去。

    只一眼他便瞧见了站在不远处同玄天长老话的庄容,姣好的面容上挂着淡淡地浅笑,明明路过的弟子极多,可他却是一眼就瞧见了。

    师兄还挺好看。

    他在心中低声着,可目光却是半分没有散去。

    “庄容你来炼药?”玄天长老瞧着庄容,见他气色极好就连常年不散的忧愁也没了,笑着道:“你今日气色好了很多,可是遇着什么好事了?”

    庄容听了笑了笑,接着才摇了头,道:“弟子也不知,想来是昨日吃了仙子给的定神丹吧,这两日也没有犯过迷症。”

    “这样啊,那想来是定神丹起了效用,既然有用你也该好好吃才是。”玄天长老听闻显然也是有些惊喜,不过也没什么只嘱咐了一番定神丹的事。

    很快,两人便散了。

    庄容谢过了玄天长老,这才持着拂尘回了身准备去药房,只是才转身就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痴痴呆呆的时若,愣了一会儿。

    他四下瞧了瞧,见边上也没个人便知这人是在瞧自己,笑着走了过去。

    至于被发现的时若却仍是没有回神,直到庄容到了跟前他也只是呆愣地瞧着,一副入了迷的模样。

    庄容见状疑惑不已,低声道:“弟子这是怎么了?”话音轻柔,惹人心弦。

    不过这话完后他却仍是没有得到回应,低眸瞧了瞧发现时若出神的厉害,正想两句却瞧见时若颈项上的痕迹,过了一夜非但没有消反而越发深了。

    这玉浆果他自己也是吃过,两个时辰后就消失了。

    可时若脖子上的痕迹红的都快滴血了,他有些担忧了,道:“怎么过了一夜还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