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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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童子回眸瞧了一眼,见后头漆黑一片,空无一人,这才点了点头。

    接着他轻飘飘地落在了时若的边上,目光却瞧着被时若捏在手心的玉盒,疑惑地道:“你换下品魂玉做什么?”

    这魂玉也可铸剑,虽比不得天地玄黄四类,但也算是铸剑奇才。

    唯一令他不解的便是,这下品魂玉半分用处都没有,怎得时若还会用高阶符篆去换。

    这不是拿着高阶符篆丢水里,连个水花都见不着嘛。

    时若不知白童子的疑惑,他自顾自将玉盒里头的魂玉取了出来,对着月色瞧着。

    就见方才还有些杂色的魂玉这会儿却在月色下散发着淡淡的微光,玉里头晶莹剔透,好似有什么在飘动一般。

    他捏着魂玉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运作灵气汇聚两指对着魂玉轻轻一点,便见一缕青色灵气涌入其中同那飘动的流水晕在了一块儿。

    与此同时,那雪色的流苏也随着魂玉里头的灵气发生了变化,颜色不再如之前那般暗淡,此时到像是点了流光一般精致。

    “行了。”他瞧着手中已经成型的魂玉低声呢喃着,眼里更是带着一抹笑意。

    不过相对于他的高兴,跟着一同瞧的白童子却是半分没看懂,此时又听到时若行了,越发不解了:“你换下品魂玉就是往里头注入灵气?”

    他还以为时若是想铸剑,结果就是往里头注入了灵气,让其有了生息而已。

    不解,很是不解。

    时若听闻侧过了头,见白童子满脸的疑惑,才点着头道:“对啊,不然我为什么要换下品魂玉,又不是疯了。”着将魂玉又收回了玉盒中,只想着下回可以再绑回到庄容的拂尘上。

    前头几月就发现自己送给庄容的那枚兔子玉坠不见了,拂尘上头除了白莲花瓣外便什么都没有。

    那会儿还以为是庄容因为别的什么人才摘掉了,可后来想想,那玉坠是用自己的灵气挂上去的,除非自己收回了灵气不然谁也摘不掉。

    想来应该是自己死了,断了灵气所以那玉坠才掉了,掉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其实,自己大可不必再寻个玉坠挂上去,可一想到庄容心里还念着别的人就莫名起了想要独占的心思,怎么自己也被庄容缠了近乎两百年,凭什么被别人夺去了位置。

    不行,绝对不行!

    这般想着,他心里头的酸涩越发重了,轻哼着道:“现在就去挂上,看他还念着谁!”完之后就快步朝着云鹤峰行去,步伐显得格外急促。

    只是这步子才走出几步就瞧见不远处出现了一抹身影,拂尘下的银丝伴随着青衫缓缓飘动着,身形纤细此时正朝着后山行去。

    时若一眼就瞧出了那是早才缠着自己入梦的庄容,疑惑地止住了步子,眉宇更是微拧了起来,低声道:“恢复了吗?又到处跑。”话音中还带着一抹叱责,显然是极其不满庄容这会儿出现在前头的模样。

    “那是你的道侣吗?”突得耳边传来了一道儒软的话音,白童子伸着脑袋瞧着前头的人,又道:“吾去瞧瞧你的道侣生的什么模样。”着就要飘过去。

    这可吓坏了时若,慌忙伸手将人给拉了回来,见白童子满脸好奇,很是无奈。

    他将人按在了原地,才道:“别胡闹,师兄他的境界已经是化神中期,你若贸然过去指不定会被他发现了。”

    “化神期?”白童子一听这话又看向了庄容,见那人渐渐入了黑幕之中,这才回过了头,道:“所以他真的是你道侣?”

    他完后眼里染上了一抹亮光,就连嘴角的笑意也不断的溢了出来,显然是没有关注到时若方才的重点。

    这也使得时若很是无奈,按着白童子的脑袋,低声道:“师兄他不是我的道侣,再者谁会寻一个心有所属的人来做自己的道侣,又不是没事找事。”着下意识叹了一声气。

    他清楚的知道,庄容的心中藏了一个无法忘却的人,就算自己同庄容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但那都是因为庄容将自己当做了他心中的人罢了。

    即使自己是他的师弟,若真清醒过来,怕是连自己都不会放过。

    与其是道侣,还不如是帮着庄容发、泄、的人。

    想到这儿,他再次叹了一声气,只觉得自己有时候还真是想不通庄容在想些什么。

    下意识,他转了身跟上了庄容步子,有那么一些担心。

    至于留在原地的白童子却是一头的雾水,他看着已经离去的时若,疑惑地道:“不是道侣?不可能啊,婚契都有了怎么还不是道侣,这两人在做什么?”

    他这会儿可真是弄不清楚这两人了,但也没多想,只当这两人是觉得好玩,于是又轻飘飘地追了上去。

    时若并没有听到白童子的话,若是听到了指不定会被吓傻。

    他这会儿已经追上了庄容,一眼就瞧见庄容朝着悬崖边行去,清冷的劲风袭来拂过了他纤细的身形,将他那一袭青衫吹得飞舞。

    眼见这人已经走到了崖边,一副随时都会摔下去的模样,时若被惊的厉喝出声:“师兄,你要做什么!”

    话音中带着一抹轻颤,就连心底也涌上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以至于他全然忘了以庄容的境界就是跳下去了都不会死。

    可他这会儿真的有些慌,慌得连话都不利索了。

    “恩?”庄容听到声音回过了头,见时若一脸惊慌地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低应着半天回不过神来,显然是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时若。

    但很快他便回了神,也知晓了时若话中的意思,低眸轻笑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时若一见这人笑了,只以为这人又犯傻了,惊得飞身将人拉入了怀中,将他后头的话全部都给按了回去。

    接着他又将人抱着远离了崖边,这才低眸靠在了庄容的发顶,轻颤着出了声:“师兄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想吓死我吗?”

    不知为何,一见庄容有了想要跳下去的心思,他便觉得自己害怕的厉害。

    害怕着这人以后再也不会对自己笑,更不会傻乎乎地唤自己阿若。

    他感受着怀中染满暖意的身子,好半天都没能从庄容想要跳下去寻死的念头中回过神来,甚至在想自己若是没有跟来,是不是第二日只能看到他被摔成肉屑的身子了。

    庄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怀抱给愣的回不过神,耳边的轻唤声更是令他恍惚。

    好半天后,他才渐渐清醒了,侧眸看着时若苍白的面容,知晓自己这是让人家误会了,笑着出了声:“弟子可是误会了。”着抬起了手,就见一坛醉仙酿出现在了眼前。

    时若也瞧见了,心中更是诧异不已,哑着声道:“你不是来跳崖吗?”

    “跳崖?”庄容一听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接着从时若的怀中脱离了出来,提着醉仙酿走到了山崖边上坐了下来,回眸看着时若,道:“过来坐。”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迎面袭来的劲风中有朵朵花瓣一同涌来,拂过了他的青丝最终再次飞向了远方。

    站在原地的时若看着坐在崖边的人久久不曾回神,就在方才他以为这人是要跳崖,结果竟是跑来这儿喝酒。

    此时又听到庄容的轻唤,他没有多想就这么愣愣地走了过去坐在了边上,低声道:“师兄你......”

    “陪我喝一杯,恩?”庄容并没有去理会时若的话,而是径直出了声,接着才回眸看向了前头被黑暗笼罩的峻峰。

    时若本是想询问跳崖一事,可见庄容好似并不想解释也就不再过问了,而是轻点了点头。

    可是点了头后他却又有些疑惑了,庄容什么时候会喝酒了?

    于是他侧过了头,看了过去,见庄容俊美的面容上带着一抹令人心疼的忧色,哑着声道:“师兄你会喝酒?”

    “喝酒?”庄容听到询问侧过了头,见时若疑惑不敢相信的模样,笑着又道:“以前不会,后来会了。”

    浅浅地笑声中暗藏着数不尽的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忧愁,忧什么,愁什么?

    别人可能不知道,可时若却是知晓的清清楚楚,定是为了那个已经死去的人。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赞同子苏的话,人都死了还记着人家做什么。

    可他没有出声,而是就这么陪着庄容坐在崖边上,感受着袭来的清风,就好似这清风能拂去二人心中的郁气。

    夜色正浓,时若看着身侧人一杯接一杯喝着酒,虽然心头很不是滋味,却也不得什么。

    只偶尔会出声劝慰两句,更多的还是沉默。

    直到庄容有了一些醉意,他才忍不住出了声,道:“真的这么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他问了庄容两次,算上这次共三次,可每一次都没能得到庄容的回应。

    但即使没有回应,他也知道,应该是极其喜欢的。

    若不喜欢,应该也不会为了那个人染了心魔,不会一个人跑来后山崖边喝酒

    至于被询问的庄容因为连喝数杯酒,已然有了醉意,他没有马上回话而是抬起了头,看向了天际悬挂的明月,好半天后才笑着道:“喜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