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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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若端着药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前头正在递药的东方柠,只觉得很是碍眼。

    “怎么不走了啊?”白童子本还在想着方才那些话,可这还未想通却见时若站在楼梯口半天不曾动作,疑惑地一同看向了门前,就见东方柠站在那儿,低声道:“咦,这不是东方家的娃娃嘛,好像在同你的道侣娃娃话诶。”

    他完后就去看时若,却见时若暗沉着脸也不知是在想什么,满是疑惑之下他捏着金莲在时若面前晃了晃,又道:“傻了吗?”着还扯了扯他的发丝,试图将他的思绪都给扯回来。

    可闹了好半天,时若至始至终连半句话都没有,到是眼里头的阴霾深了许多,尤其是在瞧见东方柠浅笑的模样。

    白童子又瞧了一会儿,顿时好似开窍了一般,巧的面容上挂上了一抹邪笑,轻飘飘的就凑到了时若的耳边,笑着道:“嘿嘿,吃醋了?醋缸子都翻了,酸的吾都想腌酸菜了,心尖疼不疼,吾瞧着有些疼......”挑衅似的了一堆,边还边拿着金莲晃悠,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

    随着他的嗤笑声持续落下,时若本就不悦的心思也越发的暗沉,以至于侧眸看向白童子的眼里头也是深沉的厉害,才道:“前辈很闲?”

    “额?”白童子还在一个劲的嗤笑时若,结果这突然就听到这么一番话给愣着了,以至于后头的话全部都给咽了回去。

    若平时的时若瞧着还是一副能让他欺负的模样,那么现在的时若就真的是阴霾的有些恐怖,果然吃醋的人真的不能惹啊。

    这般想着,他慌忙摇了摇头,接着才道:“吾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先走了。”着快速化为了一道流光入了云鹤布包中,同时也将那话音都散去了。

    看着这人离开,时若才收回了视线,可心里头的不高兴越发深了。

    白童子的没错,他这会儿还真是有些吃醋了,酸的他心尖疼。

    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才抬步走了过去,可越是靠近便越能听清两人的对话,眸色又往下沉了一些,唇瓣微抿显得很是不悦。

    待行至门边时,他听到庄容传来了声音,清浅的话音还带着一抹暖意,温温和和惹人心动。

    “在下的身子并无大碍,多谢道友关心,至于这药道友还是收回去吧。”

    时若听着庄容的话知晓这人是推了东方柠,心里头的郁气稍稍散了一些,接着才踩着步子越过了东方柠入了屋中。

    只是在路过庄容时,他仍然是下意识看了过去,见这人衣着整齐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心里头的郁气又散了些许,可仍然是极其不高兴。

    自己喜欢的人同别人话,他能高兴得起来才有鬼,现在恨不得拖着人入榻。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除了在庄容熟睡后偷偷摸摸的闹着。

    这也是他为何只是看到庄容同别人话就觉得气郁的原因,名不正言不顺,不能正大光明的立名,这让他如何高兴地起来。

    以至于入门后,他连话都没有就径直去了桌边上,将那才煎了的药重重地摆在了桌面,闹出了一番极重的声响。

    至于站在门边的庄容也注意到了他的一番动静,知晓这人应该是恼了,可一时间也不知是因为自己还是在外头受了气,眉宇间染上了一抹忧色。

    他又看了一会儿这才回眸去看站在门外的东方柠,浅笑着出了声:“多谢道友的一番好意,道友请回吧。”着便要关门。

    可这门还未关上,那东方柠又有了动作。

    他慌忙伸手按住了门板,将那药包又给塞回了庄容的手中,道:“别,这药效果极好,一贴下去就能好了,你收着吧,你若不收我就不走了。”着就要入门,一副非得庄容收下的模样。

    庄容见状轻皱眉,薄唇微抿思虑着要如何推拒,好半天后他才又出了声:“道友的药定是极好,只是在下着实不喜欢药,闻着味儿都受不得,给了怕也是浪费了道友的一番心意,抱歉。”

    “啊,不喜欢药,那我屋中还有别的,我去拿来......”东方柠一见庄容不喜欢吃药,顿时就开始懊悔自己送药的举动,这不是自己给自己走了死胡同嘛,慌乱不已。

    门边两人的对话轻轻浅浅的落入了时若的耳中,使得他瞧着东方柠的目光越发冷了,只觉得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碍眼啊。

    前头有个石松对着自己下逐客令,转头又有个东方柠来撬自己的墙角,还真是一家人,一样的碍眼。

    这般想着,他轻哼出了声。

    也在这时,他看到了桌面已经有些凉意的汤药,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侧眸看向了庄容,低声道:“师兄,药该凉了。”

    “恩?”庄容本还对东方柠的纠缠为难不已,此时听到时若唤自己去喝药下意识皱了眉,可他终究是半句话也没有,回了身去了桌边。

    瞧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又看向了时若,见时若盯着自己,知晓这人是恼了也不敢再同往常一样撒娇而是乖乖的端着药喝了,眉间也随着汤药入口皱的越发紧,果然是很苦。

    时若看着庄容喝药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半天后才去看门边上,见东方柠冷眼看着,心头的郁气彻底散了。

    自家师兄不是不喝药,而是要看喝谁的药。

    又过了一会儿,东方柠才匆匆离去,瞧着步伐还有些凌乱。

    见这人终于是走了,时若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庄容,见这人已经喝完了正苦巴巴的皱着眉,低眸笑了起来。

    “不生气了?”庄容听到了笑声,抬眸发现时若笑得高兴也跟着笑了起来,竟是掩去了口中的苦涩。

    时若一听轻应了一声,又见庄容嘴角残留着一抹水渍伸手抹了上去,显得毫不在意,道:“师兄的什么话,弟子有什么好生气的。”

    生气?

    有什么可生气的。

    那东方柠白了也不过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儿罢了,自己都已经四五百岁了,怎么可能同他计较。

    再者,那孩儿连毛都没长齐,庄容就是瞎了眼也不可能看上他。

    哼!

    他在心中低声念着,可这话多少还带着一丝酸味儿,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庄容并不知时若心中所想,可他知道时若这会儿还在气头上,无奈地道:“方才可是遇着什么人了,怎么火气这么大?”

    对于时若的性子,他是最了解不过了,越不生气那就明气的越厉害,而且还是那种劝不回来的。

    劝是劝不得了,也就只好问问什么情况。

    只是这话还未迎来,到是听到了一声轻哼,愣了一会儿。

    待片刻后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低眸笑了起来。

    浅浅地笑声很快便弥漫在了屋中,入了时若的耳,他心中的郁气也随着这声笑声散去了,抬眸见庄容浅笑着,疑惑地道:“师兄笑什么?”

    有什么事很好笑吗?

    是东方柠来献殷勤觉得好笑吗?

    一想到那东方柠,一个毛都未长齐的人就来同庄容献殷勤,他只觉得自己才压下去的郁气又涌了上来,果然当时就不该同意他们留下。

    看吧,这就同当初帮陆苏一样,一碰上就丢不掉了。

    庄容瞧着时若又是一副恼了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好半天后才道:“师弟可是因为那东方柠才恼着了?”

    “额。”时若这藏在心里头的郁气突然就被庄容给摆到了明面上,面色微红了起来,反驳不了也只好沉默不语了。

    他还真就是因为东方柠才恼了,没法立正名,也就只好有醋自己喝了,谁让自己没名没分呢。

    这般想着,心下一沉,很是不高兴。

    而他的这份不高兴,庄容也看了出来,心尖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可他又不敢将时若的反常往吃醋那儿摆。

    因为以前的时候时若也不怎么喜欢他同别人话,明明就不喜欢自己,可却又占有欲极强的不愿自己同其他人多话。

    所以他也只是心颤了一会儿,又同以前一样开始解释着,道:“那人也不知从何处知晓我染了病,只是过来送药并没有其他事,也不过才了两句师弟你就回来了。”着还浅浅地笑了笑,有那么一些无奈。

    时若听着庄容的解释沉下了眸,其实他知道这两人定是不了多少话,顶多就是几句客套话。

    可他就是不高兴庄容同别人了话,而且是非常不高兴。

    只想这个人看着自己,只想对着自己笑,就算是遇到什么也只想他来同自己。

    这般想着,他张了张口便要出声,想要同他不许再和那东方柠话。

    可见庄容眼底那挥之不去的忧色时却又忍下了,如今的庄容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缠着自己,任由自己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了。

    他已经有了心上人,自己若是逼得太紧了,怕是会得来反噬。

    所以,这就算是碰上醋缸子了,自己也只能喝下去还不能让庄容知晓了。

    唉——

    下意识轻叹了一声气,好半天后他才又出了声,道:“可要用膳?弟子去取。”

    庄容听着这番询问愣了一会儿,可随后也知道这是没有哄回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相对无言,谁也没有再话了,屋中陷入了寂静。

    外头的雨势越来越重,清冷的雨水伴随着尘土的气息涌入了屋中,将屋中的暖意都给驱散了。

    时若也注意到了这一幕,起了身就去了窗边,见外头的雨越来越大皱了眉,看这情形怕是到夜里也停不了了。

    至于坐在原位的庄容看着倚在窗边的清冷身影,随后才又看向了外头的雨,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取过了拂尘缓步走到了时若的边上,才道:“师弟可要去外头走走?”

    “恩?”时若听着身后传来的话音以及那惹人心弦的阵阵莲香愣了一会儿,片刻后才疑惑地回过了头,又道:“现在?”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些诧异。

    这外头的雨如此大,现在出去走走这是不怕湿透呀。

    再者,庄容这才染了伤寒,吃了药降下去了一些,若是再这么跑出去淋雨,怕是会更严重吧。

    这般想着,他皱着眉便要推拒。

    可也不知是不是他那句话的意思太过明显,庄容低了眸浑身上下染着淡淡的失落,瞧着有那么一些可怜。

    时若也瞧了出来,顿时有些无奈,只觉得自己上辈子定是欠了这个人,又娇气还受不得委屈。

    于是他叹了一声气,接着才关了窗户走到了庄容的跟前,无奈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