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恩?”时若听着他的话愣了一会儿,片刻后才道:“为什么这么问?”
方才还一副痛苦难受的模样,怎么转眼就问自己是不是和什么人双修过。
自己双修过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傻子了,只是这傻子不记得,而且现在还把自己想成了同别人双修过,显得很是无奈。
接着他从地面起了身,捡起了散落在边上的杂物才走到了床边,瞧着他抱着被褥笑嘻嘻地模样,低声道:“师兄看出什么了吗?”
“没有。”庄容笑着摇了摇头,可下一刻却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林师弟的身上有熟悉的气息,像莲花的。”
时若听着他的话下意识嗅了嗅自己的衣袖,确实在上头嗅到了属于庄容的莲香。
这让他有些奇怪,都三天了怎么这股香味儿还未散去。
若是平时第二日就没了,可这都快第四天了,香味儿没散反而还越发重了。
“真好闻。”庄容攥着他的衣袖轻轻地嗅了嗅,随后又抬眸看了过去,疑惑地道:“林师弟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随着他的询问时若也从那股子莲香中抬起了头,接着又低眸看去,见他一副想听故事的可爱模样笑了笑,“恩,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不过那个傻子他不记得我了。”
“啊?”庄容呆呆的应了一声,下一刻却是起了身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抚着道:“没事没事,明日让仙子瞧瞧,他应该很快就能想起你了。”着还笑了笑。
时若看着他的笑也跟着一同笑了起来,攥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怀中,低声道:“他很快就能记起我了,就像师兄很快就能等到他了。”
“恩。”庄容乖乖地应了一声,可随后却是低低地了个哈切,倦意缓缓而来。
知晓他是累了,搂着人抱在了怀中,轻哄着道:“睡吧,弟子在这儿守着师兄。”
“林师弟你身上好香啊。”庄容疲倦的又往他的怀中倚了一些,轻嗅了嗅鼻息间的香味儿,笑着又道:“阿若老喜欢我身上有香味儿,可我从来都没有闻到过,我身上的香味儿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话音渐渐散了些,片刻后才睡了过去。
浅浅地呼吸声传来,时若侧眸见他安静的浅眠着,轻笑着吻了吻他微红的唇瓣,低声道:“乖,我一直都在这儿。”着才又倚在了发丝间。
本是想抱着人一块睡会儿,可当他嗅到庄容发丝间那浅淡的莲香时却是皱了眉。
他将人从怀中抱了出来,又在他的颈项边轻闻了闻,眉间皱的越发紧了,“香味儿淡了。”低声呢喃着。
按他也是嗅不出庄容身上的莲香到底是重了还是浅了,只是因为同他双修时那股子香味儿能飘散一个屋子,显得格外浓郁。
而颈项上的香味儿也是最重的,以前喜欢咬他的颈项就是因为那儿的香味勾着他,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舍得离开。
可这会儿他闻了好一会儿才能闻到那阵莲香,浅淡的仿佛根本就没有一般。
不过这抹疑惑很快就散去了,倒也没有多想,抱着人坐了一会儿才一块儿躺在了被褥中,又怕这人夜里会醒也就没睡而是一直哄着他。
庄容被这么抱着睡的越发沉了,浅浅地香味儿萦绕在鼻息间同时还能听到耳边浅浅地轻哄声,拂散了他疲倦的思绪只余下了一抹舒心。
也在这时,他好似听到有人在唤他,而那声音也是越来越重最后落在了他的耳边。
“师兄。”
他听着这一声轻唤猛地睁开了眼,入眼是一片刺眼的亮光,晃的他许久才清醒了过来。
也在同时他又听到了浅浅地声音,侧眸看去发现书柜边上站着一道青衫身影,青丝绕着发带垂落在身后。
看着站在那儿的人,他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哑着声道:“阿若?”
“恩?”站在那儿的人听着声音回过了头,也不知是瞧见了什么,精致绝美的面容上染着一抹不悦,又道:“装病的吧。”着才将手中的书又给摆了回去,缓步走到了床边上。
庄容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久久无法回神,片刻后才伸手抚上了他的面容。
“你做什么?”时若看着他的动作恼的一把就给挥开了,起了身后便要出门,可随后又止步回眸,道:“我已经来看过你了,别整的一副病恹恹被我欺负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的欺负了你。”着就出了门。
只是他这才出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唤,满是疑惑之下回过了头,可连人影都没有瞧清就被什么东西扑着往后退了几步。
待站稳后他才低下了头,见扑到自己的怀中的正是那个装病的庄容,皱着眉就想将人从怀中推出去。
可他发现这人也不知是怎么了,死死的抱着自己并且还一个劲的轻颤着,当真是一副病了的模样。
这让他疑惑地伸手拍了拍庄容的后背,低声道:“真的病了?”着才伸手扶着他的颈项面向了自己。
只是这不看还好,一看还真是被吓着了,方才还痴楞的人这会儿竟是哭了起来,眼泪就同珍珠一样不断地落下,染湿他的衣裳。
“你哭什么?”他疑惑地出了声,又道:“身子不舒服?”
庄容听着他的询问哭得越发厉害了,指尖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裳,就好似只要一松开这人就会消失一般。
而他的这幅模样惹得时若那是越发疑惑了,早才被师兄们告知这人病了,要自己来瞧瞧。
还以为就是在装病,毕竟这人不是装委屈就是装可怜,所以会装病他也是从未多想过。
结果这人居然抱着自己哭个没完,难不成是病的很难受。
意识到这儿,他伸手去探他的脉,可却什么都没有探出来,又道:“怎么了这是,都快两百岁了,师兄怎么还哭起来了。”
“阿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很乖一直都在原地等你,哪儿也没有去,我真的很乖。”庄容哭着倚在了他的怀中,双手搂着攀上了他的颈项,又道:“阿若我好怕,真的好怕,他们都你已经死了,从来都没有回来过,我好怕。”
他真的好怕,怕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道侣是梦双修是梦就连后头的成婚也都是梦,怕的甚至夜里都不敢睡觉。
因为他觉得这一切都只是做梦,自己一旦睡着醒来梦就全散了,什么都没有了,就如同现在一样。
“什么?”时若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只听着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愣了一会儿,又道:“你在什么?”
他是半句也没听懂庄容在些什么,什么死了什么回来过什么等着的,那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只是也不知为何,他看着怀中这个哭哭啼啼像个孩子的人却是心疼了,下意识搂着他的身子轻哄了哄,道:“别哭了,再哭整个云鹤峰都要被你的眼泪给淹没了。”着还轻叹了一声气。
“时师弟你又欺负庄师弟!”
也在这时,后头传来了惊呼声,下一刻那人便迎了上来,又道:“你还把庄师弟给惹哭了!”
“恩?”时若听着身后的话皱了眉,低眸又瞧了一眼怀中的人,见他笑嘻嘻地瞧着自己,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道:“还笑,还不都是你惹得,果然是装病,现在还装哭,亏我还来看你。”
庄容笑着倚在了他的耳边,轻应着道:“阿若,我......”
“谁会让杂碎了结!”
清冷的话音传来,将他才出口的话全给堵了回去,耳边的人也在瞬间化为了虚无,如同一场云烟般在寒风中全数散去。
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庄容下意识回眸看去,就见方才还在耳边同自己话的人此时却站在了一处峻岭之上,一袭青衫在寒风中飞舞着。
也在同时他看到银色的剑刃朝着那道青色身影袭去,瞳孔中的恐惧在瞬间溢了出来,害怕的惊呼出声,“阿若不要!不要!”着才一路朝着峻岭边上狂奔而去。
可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慌乱以至于脚下的步子显得格外凌乱,最后甚至摔在了地上。
“阿若!”他哭喊着朝着时若的方向爬着,哪怕一双手被地上的碎石磨出了血迹他也没有停下,眼中的泪水染湿了他的面容也同时晃了他的眼。
明明方才还倚在时若的怀中,明明方才还在同时若话,明明早还听到时若让自己乖乖睡觉,明明成了婚,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甚至一度不知道自己是谁,哭着爬到了时若的跟前,看着他浑身是血摇着头道:“阿若你别离开我,你别吓我好不好,我真的很乖,你叫我别去后山,我没有去,你叫我乖乖等你我也一直等着,你别离开我好不好,别离开我!”
“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我怎么活得下去,阿若!!”
随着他的哭喊声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唯有寒风袭来吹散了他的发丝同时也将他的心都切成了数片。
至于被搂在怀中的人却是连一丝气息都没有,甚至方才还有些温润的身子此时也变得冰冷一片,可血水还在顺着刺在心口的剑刃不断落下,染红了庄容的一身青衫。
“阿若!阿若!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