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湛若羽听着前头传来的声音下意识抬起了头,就见一道白衣身影缓缓而来。
来人他并不认得,并且还探不出他的境界,但他知道此人比起时若来还要更危险。
于是他快速吃了一颗丹药,这才撑着剧痛的身子离开了原地,往前头行去。
只要能逃出这儿他就能活下去,只要能逃出这儿。
他看着前头漆黑的密林低低地念着,可这才走出几步就注意到一阵劲风袭来,下一刻便觉得膝盖处一疼整个人踉跄着跪在了地上。
恍惚之下,他低眸看去,就见方才还完好的一条腿可此时却只剩下了半条腿,另外半条就倒在边上,鲜血染红了地面。
看着这一幕他诧异地瞪大了眼,也是在同时剧痛自被砍断的大腿处涌了上来,疼得他喊出了声。
撕心般的喊叫声惊散了林中的雀鸟,同时也惊到了正在寻人的时若。
他抬眸看了一眼前头的密林,哪里还不知这是出事了,也没再继续这么优哉而是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
至于湛若羽被这么断了腿痛苦的捂着,眼前不远处的人越来越靠近,他有些惊恐的拖着身子往后退去。
许是太过惊恐,以至于他的动作显得格外凌乱,就连话音也是如此。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他看着前头的人嘶喊出声。
南宫闻看着他如此的惊恐轻耸了耸肩头,手中的折扇更是随之轻轻一转,随即抵在了他的下颌,道:“怕什么,好歹也是化神前期的修士,怎么还不如筑基期的弟子。”着嘴角一瞥竟是露出了一抹不屑。
“你想做什么!”湛若羽对于他的动作很是不悦,可这会儿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别提将人推开了,而身上的疼意更是扰的他浑身轻颤。
他能感觉到血水不断地从身上流出去,仿佛要被抽干一般。
南宫闻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收了折扇,低笑着轻啧了一声,“真可怜,被一个元婴期伤成这样,传出去你湛大公子的名号可真是要被人嗤笑死了。”着一脚踩在了他的断腿处,看着鲜红的血水染在衣摆上,眼底的笑意也愈发深了。
而他这么一踩真真是要去了湛若羽的半条命,惨叫着往一侧摔去,浑身上下染满了死气。
可他不甘心,不甘心死在这儿,更不甘心自己让一个元婴期给伤了。
这也使得他猛地攥住手中的剑刺了过去,呐喊着道:“我要杀了你!”
哐当——
只听着一声脆响,南宫闻一脚就将他的剑给踢出了数米之外,同时折扇一动刺穿了他的喉咙。
看着源源不断的血水从喉咙中涌出来,他冷笑着道:“就这幅残躯了还想杀我,不自量力。”话落才抽出了折扇。
随着他的动作,血水宛若流水般源源不断地溢出来,不过是片刻就染红了地面,触目惊心。
“唔——”湛若羽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识攥住了他的衣摆,就好似是想要做最后的挣扎一般,眼底也染满了不甘心。
直到片刻后,他手下的力道才随之停下,整个人宛若一块破布般倒在了地上,已然没了气息。
南宫闻见状满是厌弃的冷哼了一声,随后才伸手取了他的储物袋,翻找了一通在里边儿寻到了一颗珠子。
也在这时,后头传来了脚步声。
他知道是谁来了,将珠子收了回去,整个人化为了清风消失在了原地。
时若赶到时并未瞧见离开的南宫闻,可依着半空中嗅到的气息也知道这儿不止一个人。
但他也没去理会,很快就到了湛若羽的边上,瞧着他一副瞪着眼不甘心的模样皱起了眉。
喉咙上还有个大洞,血水仍在不断的溢出来,至于气息早已散了。
瞧了片刻,他侧眸看向了庄容,轻摇了摇头,“已经死了。”
“哦。”庄容应了一声到也没什么,就好似死在眼前的不是人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让时若有那么些愣神,毕竟他看过庄容最多的就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对谁也都是温温和和的。
如此淡漠还是第一回 ,以至于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怎么了?”庄容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收回了视线看了过去,见他一直瞧着自己迷糊不已。
时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未摸到什么太过异人的烫意,可却也让他愈发不解,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于是他又轻捏了捏庄容的面庞,低低地道:“师兄,人死在跟前,不觉得惋惜吗?”
“为何要惋惜?”庄容听着这话有些不解,伸手抚上了他倚在自己面庞上的手,疑惑地又道:“他想杀你,我为何要惋惜。”着愈发的不解,甚至觉得自己的阿若是坏掉了。
时若见状下意识愣了片刻,但随后却是低笑出声,好似还真是如他所言湛若羽是要杀自己。
既然是要杀自己,为何还要觉得惋惜。
这会儿他也清楚为何庄容会如此反常,还以为是这两日下雨天气转凉给冻着了,竟是因为这。
他低低地又笑了一会儿,片刻后才散去。
至于庄容那也是半分不解,迷糊地道:“阿若你笑什么?”
“没什么。”时若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再出声而是看向了倒在边上的湛若羽。
喉咙上的血口子想来应该是促使他死亡的最后一击,先前自己的那一掌虽然击垮了他的五脏六腑,但这人毕竟是化神期。
比起什么金丹筑基来,能活下去的几率还是要高上那么些。
可现在却被人穿喉而死,并且是一击,可见来人实力必定也不再他之下。
只是好好的为何要动他,为何?
满是疑惑之下他又四下瞧了瞧,也是在这时他猛地想到了什么,伸手在湛若羽的身上翻找着。
“怎么了?”庄容瞧出了他的异样,疑惑地出了声。
时若并没有回话而是仔细寻了一番,见真是什么都未寻到才看向了他,道:“东西不见了,应该是有人拿走了。”话落眼底的冷意也渐渐溢了出来。
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成了别人的螳螂,被黄雀截了路。
这让他很是不悦,以至于手下的力道也稍稍重了些,直接将湛若羽的身子给丢在了地上。
“你的意思是那颗珠子让别人给取走了?”庄容见他如此哪里不知道这是不高兴了,低身抚上了他的手,轻捏了捏后又道:“可知是何人?”
他这般轻柔的动作,很快就拂散了时若心底的不悦,转而将他的手给拉到了怀中。
不过他仍是没有出声,四下又瞥了一眼才在草丛中寻到了个被丢弃的储物袋,袋子上头绣了金丝雀鸟,很是漂亮。
但因着血迹的沾染,雀鸟已然没了往日的光彩,就如同死在这儿的湛若羽一般。
时若知道这袋子是湛若羽的,至于里边儿应该早已空空如也,那颗九宫珠必定被取走了。
果不其然他猜想的没错,珠子没了,不过其他一些宝器仙品到是还在。
依着如此模样,可见来人对里边儿的东西并不在意,身世定是不一般。
不然不可能放着个化神期的储物袋不拿,甚至还随意丢弃了。
“怎么了?”庄容见他半天未有动静,只盯着手中的储物袋瞧,只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眼底染上了一抹忧色。
时若听着他的询问收起了心底的疑惑,侧眸看去见他又是一副忧心愁愁的模样,笑着道:“没事,只是想到了些事罢了。”着从储物袋中取了支玉色笛子来。
这笛子巧精妙,也不过只有一掌长短,上头还印着莲花图案,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将笛子递到了庄容的手中,道:“给你玩。”话落还轻揉了揉他的发丝,轻柔不已。
“恩?”庄容看着手中的玉莲笛愣了一会儿,不过他倒也没多想,从湛若羽的储物袋中寻出来定是极好的宝器,就是不知作何用处。
他又瞧了一会儿,才将笛子收在腰间,银色的莲花穗子顺着衣摆缓缓而动,很是漂亮。
时若见状也没什么,又在湛若羽的储物袋中翻找了一顿,除了一些宝器仙品外便什么都没了,愈发确定珠子被人带走了。
“咦,这么容易就死了?”
也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了一道疑惑地询问声。
时若听闻回头看去,见白童子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这会儿正瞧着躺在地上的湛若羽。
他对于湛若羽死没死没有太大的兴趣,可却对白童子口中这么句‘容易’上了心。
依着他的意思,这湛若羽不至于那么容易死,但为何会如此认为,遇到绝对的敌手时又怎么能逃的掉。
满是疑惑之下,他又去看白童子,道:“前辈这话的意思是何意?”
“恩?”白童子听着话低低地应了一声,收回了视线见眼前的两人都瞧着自己,下意识又要编造借口。
不过这借口还没想出半个,他就忆起来自己同时若已经开了。
于是他也就不再隐瞒什么,咬了口长生果后才嘀咕着道:“他那颗珠子应该是银童子的,银童子是我们四人中心眼最多的,也是最不好对付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