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坦然
“不要不要!”三三紧紧抓着自己的裤子不肯松手,耍起脾气来的样子在陈云旗眼里都是欲拒还迎的撒娇。
陈云旗只有一只手臂能活动,战斗力弱了一半。他见硬的行不通便来软的,先是佯装自己手疼,“啊呀”一声躺倒在一边,接着趁三三翻身爬起来要看他手臂时,顺势把人死死箍在胸前,眉眼一弯,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胳膊好疼啊,蓝燕山同学再不好好疼爱我一下,我就真的好不了了。”
三三被他抱在怀里又是吻又是摸,渐渐被他的温柔攻陷,全身都软绵绵的,还不甘心地嘴硬道:“我不要…你不告诉我于松是谁我就不理你了...”
“没有不告诉你啊,”陈云旗指尖感受着三三耳垂的微凉,轻声地哄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对你没有秘密。不过我们能不能换个时间?我现在可没有心思想别人的事,因为我知道我的三三也很想要我,是不是?”
三三趴在陈云旗身上,光是听着他的耳语就被撩拨得有些受不了了,他憋红了脸声:“唔…你…你都受伤了,还怎么要啊…”
陈云旗歪着嘴坏笑道:“我就知道三三最心疼我了,那我不动,你来好不好?”
“我…我不会…我不知道…怎么来…”三三越越声,最后几个字几乎要听不见了。
“我教你,”陈云旗的指尖从三三的后背沿着清瘦的脊椎骨划下去,轻轻揉抚着他腰间细腻紧致的肌肤,缓缓地:“老师教你,好不好?”
那修长的五指和轻声细语像有魔力一般,三三被他抚弄得浑身酥麻意志涣散,迷迷糊糊地答应道:“那…那…好吧…”
“真乖,”陈云旗笑着:“去把门关好,把衣服脱了。
***
三三轻手轻脚下了床,把门锁好又检查了半天才慢吞吞地回到床边坐下,低头揉起了衣角。陈云旗见他还是放不开,便耐心地哄道:“我的宝贝好漂亮,把衣服脱掉让我看看好不好?”
三三觉得自己大概是着了魔,陈云旗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幻化成了一只无形的手,牵着他引着他对陈云旗言听计从。在他殷切的注视下,三三顺从地脱掉了所有上衣,袒露着光洁的后背不敢转身看他。陈云旗又:“裤子也脱掉,转过身来,乖。”
三三再次顺从地站起身,慢慢地褪下了长裤,却怎么也下不去手脱内裤,只好抱着手臂咬着嘴唇站在床边,不知所措地望着陈云旗。
这一回陈云旗也不知道哪来的定力,看着面前面泛潮红光洁如玉的美人,还能待在原地坐怀不乱地:“全部都脱掉,听话,我不想等了。”
温柔的口吻里带着几分霸道,包裹着他强烈的情欲,干脆又彻底地将少年的身体和心都征服了。
三三狠下心将内裤也褪去,整个人赤裸裸地站在了陈云旗面前。陈云旗强忍着翻涌的冲动,将手伸向他,三三便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摊开的掌心,被他牵着爬上床,翘着一根粉嫩的阴茎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陈云旗待他坐好后便松开了手,目光灼灼地在他修长的脖颈、粉红的乳头和紧实的腹之间流连忘返。
“你好美,”他痴痴地看着三三:“你怎么生得这么好看呢,嗯?叫人怎么能不喜欢啊...我的三三好白,腰好细,我只要看一眼就硬,我该怎么办呢?”
陈云旗就这样隔着那一点点的距离冷静又疯狂地挑逗着他。三三胸口剧烈地起伏,极度地渴求着陈云旗能快点摸一摸自己,亲一亲自己,狠狠地进入自己,哪怕会痛会难受,也比这样折磨他强。
“哥…别了…你要我吧…我想要…”
“着急了?”陈云旗依旧故意装作看不出他的迫切,微微一笑,“别急,我们慢慢来,我想让你仔仔细细地感受到我有多爱你,”罢他低头看向自己胯间早已胀硬的部位,对三三示意道:“帮我把裤子脱掉。”
三三听话地解开了他的皮带,拉开拉链,将他的外裤内裤一同扯了下去。
粗长的性器挺立在胯间,尺寸和模样让三三羞地转过头不敢看。陈云旗有意想欺负他,便索性把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枕在脑后,靠坐在床头对三三:“乖,趴过来,含住。”
三三已经不是第一次帮他口交了,这一回陈云旗觉得他更熟练了,不但会快慢交替着吞吐,柔软的舌头还不停在阴茎周身转,不时扫过敏感的前端,将分泌出的湿液舔得干干净净,呛出的口水把整根性器浸得湿淋淋的。
“操,”陈云旗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爆了句粗口,舒服地曲起一条腿,享受地欣赏着下身淫糜的画面。三三在吞吐间不时抬眸望向他,似乎在试探自己做的够不够好,陈云旗喜不喜欢。陈云旗明明知道他的心意,却要假装无动于衷,有心想看三三为了讨自己欢心而更加卖力的样子。
“喜欢吗?好不好吃?告诉我。”
三三不话埋头舔弄着,陈云旗挺了挺腰,用性器狠狠顶在他嘴里,再次重复道:“话,抬头看我,告诉我喜不喜欢?”
三三被顶得连咳好几下,被迫抬起头娇喘吁吁地:“喜欢…好吃…哥哥好大好硬啊,我好喜欢…”
陈云旗满意地笑了,又换回温柔的口气:“继续,从下往上舔,含在嘴里的时候用点力,让它再硬一点。”
三三在他温柔又狠厉的引导下渐渐放开了些,乖顺地按照指示扶起他的阴茎,一遍一遍从底部舔到顶端,再用力吸进口中。口腔里温热潮湿的包裹让快感一阵阵从下身涌向头顶,陈云旗实在忍受不了,情不自禁地发出“嘶——嘶”的长音。三三垂眸吮吸的样子诱人极了,他不得不仰起头闭上眼不敢再看,拼命控制着自己不要太快射出来。
三三两颊被撑得酸痛,他不停地抬起头看陈云旗,目光仿佛等待被表扬的孩。陈云旗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先自己用手来,不然等下会痛的。”
“我...我不会...”三三茫然又为难地看着他。
陈云旗牵起三三的手让他含住,手把手地在他口中搅弄了一阵,继而抽出几根湿漉漉的手指:“试一试,就像在嘴里这样插进去再抽出来,慢慢来,直到自己觉得舒服为止。”
三三犹豫了片刻,还是乖乖将手伸向了自己身后,紧紧咬着下嘴唇,折腾得自己浑身颤抖才勉强插进去一根手指。陈云旗头脑发胀地看着,又扶住自己的阴茎对着他:“过来,嘴巴不要停。”
三三一只手撑在陈云旗的大腿根,一边继续含住粗大的阴茎吞吐着,一边搅弄着自己柔软的穴口。在口水的滋润下穴口逐渐变得松软湿滑,三三开始情不自禁地抽插着自己,席卷而来的快感让他轻声低吟了起来。
陈云旗看出他已经进入了状态,伸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粗喘着气:“自己做都这么舒服吗?看来我们三三是真的非常想要了啊。”
他用拇指搓揉着三三湿润的红唇,贴近了:“坐上来。”
三三好像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一般,闻言便迫不及待地爬起来跨坐在陈云旗的腹上,陈云旗笑着:“自己坐进去,喜欢多深就坐多深,觉得舒服要告诉我。”
没了手指抚慰的下身空虚难耐,三三眼神迷离地抬起身,伸手扶住陈云旗被舔得湿滑的阴茎,摸索着将它抵在了自己微微张开的穴口。
那根凶悍的性器要比手指粗大太多了,三三没有经验,想也没想就直接坐了下去,顿时像被一根火热的铁杵贯穿了,痛得他咬紧下唇哼叫出声,翘起的阴茎都软了下去。陈云旗伸手捂住他的嘴哄道:“嘘...乖,别叫,忍一下,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会舒服的。”
他一边温柔地哄着人,一边又伸手把人狠狠按坐在自己身上,不许他离开半分,狠心逼迫他忍痛适应着自己凶狠的入侵,欺负得三三眼角涌出了泪水,想哭不敢哭,想叫不敢叫,咬得嘴唇都快破了。
三三的体内温热紧实,陈云旗被他绞夹得差点就射了,他忍了又忍,终于保持着坚挺,心疼又粗暴地捧着三三的脸亲吻着,边吻边:“乖,三三好乖,好棒,还疼吗?不疼了自己动。”
性器深深嵌入在软肉深处,直顶着那敏感的点,三三稍稍一动,疼痛和快感便一起袭来。陈云旗将他的双手撑在自己胸口,看他缓缓地前后晃动起来,便虚扶着他的腰帮他保持着平衡。
从背后望去,三三微仰着头,白皙后背上两片清瘦的蝴蝶骨随着剧烈的动作一起一伏,猩红的性器在两瓣白皙的翘臀间不停地没入又抽出,撑的穴微微泛红,淫水四溅。三三深陷在被粗大肉棍填满的满足感中,觉得隐隐的疼痛都是那么痛快。他大脑一片空白,安静的屋子里只能听着自己起起落落间挤出的水声和拍击声,感受着那根巨物在肠道里来回的摩擦,直顶得他浑身痉挛忘乎所以。
陈云旗被他呜咽呻吟意乱情迷的样子刺激得神魂颠倒,他伸手拭去三三的眼泪,看着他在自己身上颠得浑身发颤,汗水不住地滴落,还不断用言语刺激他,问他:“舒服吗?喜欢这样被我干吗?告诉我,什么感觉,感觉到我爱你了吗?”
“爱你...”三三不由自主地直起身,让自己完完全全地吞下那根性器,呻吟中带着难以忍受的哭腔,颠三倒四地回应道:“好爱你...好舒服...我觉得自己要死了...哥哥...你要我死吗...哥哥...我太难受了...太舒服了...”
“不要你死,”陈云旗也忍不住腰上使力挺着胯狠狠地顶插着他,“我要你哭,要你离不开我,要你现在这副浪荡的模样只给我一个人看,看一辈子。”
“于松是我的朋友,从一起长大的朋友,”陈云旗一边跟三三做着爱,一边有意讲起了无关紧要的事情来,“他他喜欢我,可是我对他没有感觉,我一点也不想像这样干他。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喜欢男人,直到遇见你。”
无论陈云旗现在什么,在三三听来都是一剂又一剂的催情剂,撩得他只记得要跟这个男人翻云覆雨,根本不记得什么严夏和于松是谁了。
“你不一样...你太不一样了...”陈云旗深深地呼吸着:“你知道你有多好看吗?只有你能让我这么疯狂,让我这么硬...真想让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太美了...我的宝贝...我的心肝宝贝...你好漂亮啊...”
情动时的表白最赤裸也最让人心动,三三情难自已地跟陈云旗神情对视着,眼神中尽是迷乱的诱惑。他越来越快地挺起腰肢上下起坐着,用自己那张柔软的口一下下迎合套弄着滚烫的肉棒,折腾地自己双腿酸软泪水涟涟,嘴里含糊不清地:“带我走...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做了...我想喊想叫...我真的好爱你啊...”他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高潮,神志不清地哭泣着哀求着,颤抖着伏在陈云旗身上,咬着他的肩膀将汹涌的情潮憋在了喉头,泄了个彻底。
“狐狸精,你真是来要我命的,”陈云旗粗喘着将瘫软的三三强行撑起翻了过来,让他跪趴在床上翘起下身,又从背后猛地挺入,狠狠地抽插起来。
看着自己的性器抽离穴口时带出的一道道晶莹的汁水,陈云旗满足地喟叹道:“我的三三是什么做的?嗯?水真多。”
三三连哼都哼不出一声了,陈云旗发见他这副模样更是发狂抽插着,一下一下撞得又深又狠,简直坏到了极致地:“怎么不出声了,哭啊,难受吗?哭出来就好了,哭吧。”
刚刚高潮过的三三已经敏感脆弱到了极点,承受不住这般凶狠的操干,将脸埋在被子里闷声呻吟哭泣了起来,言语不清地祈求着陈云旗快点停下。陈云旗已经失去了理智,面对楚楚可怜的三三毫无同情之心,他疯狂地抽插了很久,在三三越发哭得厉害之际忽然抽离出来,拽起他让他转身面对着自己,用低沉的声音地命令道:“张嘴。”
三三跪在他身前泪眼婆娑神志涣散地看着他,似懂非懂地微微张开了嘴唇。陈云旗将性器对着他快速地撸动了几下,满满地喷射在了他的嘴里。
浓稠的精液沿着嘴角流了出来,陈云旗抬着三三的下巴,满意且温柔地注视着他:“乖,吞下去。”
眼看着被高潮折磨到失神的三三顺从地将一口的白液咽了下去,陈云旗终于心满意足地瘫倒下去,这才感觉全身都累散了架,又舒坦地快要飘起来了。他顾不上休息把三三揽进怀里,将自己着石膏的手臂轻轻搭在他身上,温柔地安抚起他来。
三三疲惫地蜷缩在他怀里,细白的双/腿/间满是痕迹。释放过后的陈云旗终于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样子,不断亲吻着三三的额头,感受着他久久不能平息的颤抖,轻柔地问道:“乖宝贝累了吗?辛苦了,三三真聪明,学什么都快,一教就会,表现得真好。”
三三还在断断续续声呜咽着,他伸手搂住陈云旗的脖子,埋首呢喃着:“你好坏啊...”
“坏吗?我以为你很喜欢呢。”陈云旗假装有些失落地。
“喜欢...喜欢的...”三三总也记不住陈云旗喜欢戏谑自己的坏心眼,赶忙声解释道:“你对我怎么样,我都喜欢...我愿意。”
“那...你的想跟我走,也是认真的吗?”陈云旗想起三三在被情/欲冲昏头时的话,不放心地向他确认着。
“嗯,是真的,”三三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你带我走吧,我想好了,就按你的,我一定努力读书考大学,考到有你在的地方去。”
“三三,”陈云旗也认真地看着他:“不管在哪里都会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们,用排斥的态度对待我们。就算我们离开这里,今后的生活也不一定有多顺利,也许会有很多无奈,你会受很多委屈,你真的愿意吗?”
三三听懂了他的话,垂眸思索了起来。陈云旗以为他被残酷的现实击到了,起了动摇的心,刚想开口安慰劝解,又听见他声地:“我愿意。哥,你那么优秀都没有怕被我拖累,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陈云旗心头一酸,又把他搂紧了些,低声:“优秀有什么用,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再顺风顺水也只能是黑白的,毫无生气。”
他低下头吻住三三的嘴唇,唇分后又:“不会太久的,你乖乖读书,读完这一年我就回来接你,等我。”
三三乖巧地点点头。待恢复了些体力,他起身穿好衣服,又不放心地检查了一遍陈云旗的手臂。陈云旗见他一脸较真的样子,笑着道:“别担心了,好着呢,再来一次也没问题。”
三三红着脸嗔怪道:“又不正经了!”他捡起陈云旗扔得七零八落的衣服叠好放在一边,替他掖好被子,在他唇上吻了又吻,声在他耳边:“哥哥,晚安。”
“晚安,三三”陈云旗看着他眉宇间透出的疲惫,心疼地:“用不了太久,再坚持一下,很快我们就再也不用这样分离了,我每天都会抱着你一觉睡到天亮。”
“嗯,知道啦,我等着,”三三微微一笑,吹熄了灯,在黑暗中对他:“快睡吧,我爱你。”
“我也爱你,”陈云旗听着他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放松地深呼吸,继而一头栽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陈云旗待在三三家养着伤,在三三爸妈的眼皮子底下偷偷跟他卿卿我我,腻得比从前还厉害。三三每天都会烧一大锅热水让他坐在澡盆里替他擦洗身体,好几回洗着洗着,就把自己也光溜溜地洗进了盆里。
独臂陈老师半个月里一刻也没消停过,变着花样乐此不疲地折腾三三。好不容易捱到了拆石膏的日子,学校也开学了,他才依依不舍地卷着铺盖卷回了学校。
日子又恢复到了从前,每天上课下课,给三三补习功课和...生活,教黄业林画画,帮三娘家做做农活。日子眨眼过得飞快,开了春,家家户户又恢复了劳作,拆掉石膏回来的那个周末,严冬和严夏来了。
严冬不仅带着严夏和洁,还带来了一支浩浩荡荡的登山队。三十几个人的队伍刚到山脚下就引起了注意,盛老师早早迎在半路,收了钱屁颠屁颠地牵着马帮忙运送背包和行李,一路鞍前马后地把队伍送到了学校。
这天是周五,陈云旗刚送走了黄业林,转身就看见了路尽头的队伍。严冬隔着老远就跟他起招呼,一旁的严夏也兴奋地蹦跳着向他挥手。
一队人进了学校便开始安营扎寨,帐篷支满了教室和操场,手脚慢的都被挤到了屋顶上。严冬将几个大箱子搬进陈云旗的房间,一箱一箱开来给他和唐俞韬看,指着里面的东西:“这是我们俱乐部的捐赠,手套、帽子和袜子,都是儿童款。忘了问你有多少孩子,每样都是四十对,不知道够不够。”
“够了,”陈云旗把几箱东西码放在墙角,感激地:“学校没有这么多孩子,严哥有心了,谢谢。”
严冬摆摆手,指着扒在门口正朝里张望的严夏:“我可不敢抢这功劳,都是夏夏张罗的,这丫头虽然看起来傻乎乎莽莽撞撞的,有的时候还是挺细心的。”
陈云旗闻言便又对严夏:“我替孩子们谢谢夏了。”
严夏羞红了脸,忙回应道不用谢不用谢,她见陈云旗和李辉提着好几个暖瓶要去水,便自告奋勇地也要跟去帮忙。陈云旗刚想他跟李辉去就足够了时,严冬在操场上呼唤道:“李老师,能不能来帮个忙?”
李辉一遍答应道:“嗳,来了!”一边把手里的暖瓶递给了严夏,咧嘴笑着:“嘿嘿,那就麻烦妹妹去一下水吧,”完便抬脚跑了。陈云旗无奈地摇摇头,将暖瓶都拎在自己手里,只给留下一个给严夏,对她:“那咱们走吧。”
陈云旗走得快,严夏提着暖瓶紧紧跟在后面,也不敢搭话,就这么一路跟到了三三家。
进了厨房才发现大锅里的水还没烧开,三三正守在灶前添着柴。陈云旗让严夏把暖瓶放在灶台边,推过一张板凳叫她坐着等。见三三被烟熏火燎地直揉眼睛,他皱着眉头弯下腰拨开他的手,轻声:“别揉,手不干净,要发炎的,我去给你拿点湿纸巾来擦擦。不许揉了啊。”
陈云旗出了门,屋里便只剩下三三和严夏。严夏尴尬地坐着,半晌才鼓起勇气破了沉默:“三三你好啊,我们之前在庆和镇见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坐在板凳上的严夏穿着一件紫色的冲锋衣,扎着高高的马尾,露出一张精巧的脸,显得青春动人。三三抬头看了她片刻,乖巧对她笑了笑:“嗯,我记得的,夏夏姐姐。欢迎你来玩,你的脚好些了吗?”
严夏见识过陈云旗是怎么爱护三三的,她爱屋及乌,也跟着对三三有些唯唯诺诺,见三三对自己态度十分友好,这才放下了拘束,松了口气回答道:“不碍事的,已经好了。”
三三又真诚地:“还是要心,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别像旗哥一样,胳膊还没好彻底,让他别乱动,总也不听话。”
单纯的严夏没有察觉出他这话里暧昧娇嗔的意味,点点头:“嗯!那你也得多提醒他!”她又露出腼腆的笑容:“你们哥俩的感情可真好,比很多亲兄弟还好呢!”
三三低下头微微一笑,“旗哥人好,他对我…比亲哥哥还好。”
严夏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喃喃自语道:“是啊,像他这样又好看又温柔又体贴的人,所有人都会喜欢的。”
三三忽然抬起清澈的双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也喜欢吧?”
“啊?我…”严夏只记得上回在庆和镇,三三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过几句话,这会儿却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主动。被他问了个措手不及,她情不自禁地红了脸,半晌才犹犹豫豫地声:“我…也喜欢啊…我哥哥嫂子也…喜欢他啊…”
“我也喜欢,”三三笑了笑没有再看她,而是面对着灶台拨弄了几下灶里的柴火,继续:“可惜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农村孩子,我的喜欢大概比不上别人的,我也给不了别人能给他的东西,但是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他,我比所有人更喜欢他。”
“别人...?”严夏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三三口中这个“别人”仿佛的正是自己。她不明所以地看向三三,面对他认真的眼神不由地问道:“你跟他...”
“喜欢他,爱他。”三三没等她完便直接地断了她,“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他,就像你的,他这样优秀的人,哪有人会不喜欢呢。你比我更适合她,毕竟你们在一起,才是能被人接受的一对。可是...”三三垂下眼眸,忽然没了底气地:“我也一直很努力地想要跟他在一起,可我是也男孩子,我不能像你那样正大光明的爱慕他追求他,我真的...很羡慕你啊。”
屋里再次沉寂下来,只听见木柴燃烧发出的“噼啪”声。严夏就是再单纯,此刻也已经明白了眼前的状况。这个秀气白净的男孩跟自己一样爱慕着陈云旗,甚至比自己还爱得勇敢。他大方承认着自己的爱恋之情,坦然捍卫着自己卑微的情感。严夏接受不及,一时有些懵得不知该什么好。她抿着嘴唇呆坐着,直到陈云旗回来,才回过神,站起身边往屋外走边:“那个...我哥他们该做饭了,我先回去帮忙了...”
陈云旗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就见她急急忙忙地夺门而逃,莫名其妙地转过头看着三三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失恋了。”三三头也不抬地:“吃醋,失恋什么的吧,”他站起身上前仰头看着陈云旗,像在承认错误一般声:“我告诉她了,告诉她我喜欢你。我不想让她对你还抱着什么念头,你会怪我吗?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去告诉别人...我就是...我觉得她好看又可爱,我脑子一热...我...”
陈云旗闻言只愣了几秒便抬手揉了揉三三的头顶,温柔地:“你嫉妒,吃醋,你希望我只属于你一个人,别人连看都不能看,想都不能想,是不是?我的三三怎么这么乖,你帮我了,替我做了这么为难的事,我要怎么谢谢你呢?”
三三有些意外又有些开心地看着他:“你...你真的不怪我吗?我是不是...太气了点...我一个男孩子...我是不是太心眼了...”
“不怪,”陈云旗吻了吻他轻颤的睫毛,“不怪你,是因为我和你一样气啊,我也一样会嫉妒会吃醋,希望你只属于我一个人,谁都不准看也不准想。”他轻轻捏捏三三的鼻尖,宠溺地:“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只要你开心便好,记住了吗?我猜严夏是个善良的姑娘,她不会乱的,即便她了,我也不怕。我要带你走,早晚都要面对,这些都交给我,你不准胡思乱想。”
三三听着他一番话感动地不知该什么好,埋首在他怀里闷着声:“你有什么好嫉妒的啊...又没有女孩子喜欢我...”
“你比女孩子好看多了,不喜欢你太正常了,”陈云旗笑了,但很快他又板起脸接着:“不过,阿姆应该是很喜欢你的,我不知道是哪种喜欢,但我也很吃醋的。”
三三闻言轻轻推开他急切地:“你别乱,阿姆哥哥从就很照顾我,李军他们都不爱跟我玩,只有阿姆会带着我玩,他教我很多东西,他把我当弟弟。”
陈云旗眉头一皱,直直盯着他:“我以前也把你当弟弟啊,我跟于松也是一起长大的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像你能看出严夏喜欢我一样,我也能感觉到阿姆很在意你。不过或许是我想多了吧,我还真是个气的男人啊。”
“气鬼,”三三被他逗笑了,抬起手轻轻在他下巴上点了点,:“你想多啦,阿姆长得好看唱歌好听,好多姑娘想嫁他,他挑还挑不及呢,怎么会喜欢我。”到这他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我在别人眼里是个怪物吧,也只有你才会喜欢我了。”
“好了,别总这么自己,我不喜欢你这样,”陈云旗掐着他的脸故作生气地:“你是什么都好,我都喜欢,你是怪物,我们就一起做怪物。我先把水给他们送回去,晚些再来看你,乖。”
陈云旗一个人要提四五只暖瓶,受伤的手臂还有些吃力。三三不忍便帮着把水送了回去,一大帮吵吵闹闹的人见到他都热情地招呼他留下吃东西,三三面对这么多人有些不适应,一一婉拒后没多停留就回家了。
学校的操场上支起了一个个便携式的防风炉灶,大家把随身携带的食物集中在一起,由几个女孩子负责烧烤烹饪。严夏神情恍惚地蹲在地上对着一锅面条发呆,洁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奇地问:“发什么呆呢?水都要干了,再添点啊。”
严夏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端起水壶往锅里添水,拿起筷子在锅里搅动了几下,突然问道:“嫂子,你身边有同性恋吗?”
洁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同性恋?没有吧?我没注意过,就是有我也不想跟他们交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严夏闻言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洁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追问道:“你想什么?你不会...是要跟我出柜吧!?你可别吓我,放着那么好的陈老师不要,你喜欢上哪个女孩子了?”
“哎呀不是我,不是!”严夏有些气恼地答道:“不是我,是...是...”
“是什么呀?你要什么呀!快!急死人!”洁关了火,一边捞着面条一边埋怨道。
“是他...”严夏接过她递来的一碗面,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气馁地:“是陈云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