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五年前的一个深秋, 当时艺术事业正处于低谷被周围人频繁质疑江郎才尽的潘鸿开着车行驶在一条偏僻的公路上。

    那是个深夜，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也许艺术家总是比平常人老的慢，那个时候的潘鸿虽然年纪已经不了, 但是骨子里还是带着冲动。

    他的车开的很快很快。

    然后撞到人了，在大雨中，砰的一下, 一个人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潘鸿没有报警也没有自首，他是个艺术家, 不能进牢里, 进去了他就毁了, 之后也没有人会记得他的艺术。

    所以潘鸿把人搬到了后备箱，继续开车开到了一个荒山野岭埋了。

    潘鸿慢慢的道：“现在想起来只记得当时是十分害怕的, 我抱着他的尸体的时候手都在抖, 把人埋在土里后我还从山坡那里滚了下去。”

    着他笑了笑：“那个时候还年轻。”

    古时七：“后来发生了什么？”

    潘鸿：“我忐忑不安的回到了家，把自己关在了地下室里, 那里是我的工作室, 我所有的画都在那里, 你知道的, 我当时很激动很害怕, 作为一个艺术家，只有绘画能让我平静下来。”

    “然后我发现我的画上沾上了血, 那天我的后车厢放了一幅还没完成的画, 我把他的尸体塞进后备箱时候，他的血粘到了我的画上。”

    潘鸿的眼神里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狂热：“你们想象不到, 那些血不但没有毁了我的作品，反而让它充满了一种奇异的美感，一瞬间我明白了我要创作什么, 我脑子里的灵感就像是一条河流，它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前流淌。”

    “我只用了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我就完成了一幅伟大的作品。”

    潘鸿：“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我要如何去创作。”

    “你们所的这些指控我都承认，那些人都是为了我的艺术而死的，我的作品会记住他们的，欣赏我的作品的后人也会感激他们的。”

    “他们的死亡是有意义的！”

    古时七：“你不上诉？”

    潘鸿：“不，我承认这一切。”

    “我已经活了这么久了，我的身体是否继续存活我不在意，但是我的精神是会留在我的作品上的，我是不朽的。”

    霍轩：“不，你不是，你现在已经是一个犯人了。”

    潘鸿得意的笑了笑：“因为我是犯人，所以欣赏我作品的人会更多。”

    也许这就是他这么配合警方，承认所有一切的真正目的，他要成为一个特立独行让人议论让人印象深刻的艺术家。

    有什么比艺术家是杀人犯还有劲爆的消息吗？

    有什么比艺术作品的背后是真实的杀人案还让人震撼的东西吗？

    没有，世人会永远的记住他，记住他的艺术！

    古时七：“潘老师，你错了，你的那些作品不会永远的流传下去的。”

    潘鸿：“你什么意思？”

    古时七：“那些作为证物，警方会全部收集起来，放在证物室内落灰，没有人继续欣赏你的作品了，他们会被尘封。”

    潘鸿激动的站了起来：“不，你不可以！你们不可以这么对待艺术！”

    古时七：“我们可以，那些已经算不上是艺术品了，在我们看来，那只是证据而已，而且从十五年前的《爱丽丝之死》开始，每一幅画里面都有死者的血液对吗？”

    潘鸿：“是又怎么样？”

    古时七：“我们会将每一副画拆开进行血液的检测和对比，潘老师你的那些作品将不再完整，它们只会被存放在证物袋种。”

    潘鸿听到了古时七的话，激动的大喘气，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嫌疑人被气晕了过去这是头一次，他们赶紧把人送到医务室。

    这人可不能在他们这里出现什么问题，不然外面又有一堆人他们是屈成招了。

    还好，潘鸿只是因为年纪大气急攻心暂时晕了过去，没有什么大问题，休息两天就可以了。

    其实潘鸿在被送到医务室后不久就醒来了，但是古时七和他了两句话，他又被气晕了。

    所以古时七连带着破案组的其他人都被医务室的人轰了出来。

    古时七摸了摸鼻子，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不受欢迎。

    但是唐云却悄悄的凑到古时七耳边道：“七七你太棒了!他虽然是个老人，但也是个老坏蛋，害死了那么多人，还什么艺术，就气他，气死他！”

    古时气：“……”

    她其实并没有想气潘鸿，她只是实话实。

    回到了破案组，因为案子已经破了，所以大家有时间坐在一起聊聊天。

    张宝来：“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正常的老人而已，为什么做出的事情这么变态呢？”

    唐云用力的点了点头。

    张宝来：“是因为艺术的关系吗？为了一个艺术作品就什么都可以做？只有这样才能创造出来更好的作品吗？我不明白。”

    不只是张宝来不明白，很多人都不明白。

    关于潘鸿杀人的案子警方通告一出，引起了社会一片哗然。

    有人潘鸿就是个伪君子，表面上看是个正常人，没有想到这么恶心，他害死了这么多多任，就应该让他血债血偿，马上执行死刑。

    他做这里就是为了吸引眼球，除了这些下三烂的东西他什么都没有，其实潘鸿根本没有一点才华。

    他的那些画根本算不上是艺术，艺术大众所欣赏的，是需要观众的，如果没有人欣赏没有观众，那根本就不是艺术。明明就是心理变态，还披着艺术的外衣，真是让人绝对恶心。

    但也有一些人觉得潘鸿被抓有点可惜，他的艺术作品是真的让人十分的震撼，而且那些人严格意义上也不算是他杀的，是别人去诱导自杀，经过一些诱导就会选择自杀的人多多少少会有点问题。

    上面那种观点一出来就被人喷惨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受害者有罪论？被诱导自杀居然自杀者的错，这也太过分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出现了一批潘鸿的追随者，他们认为他的绝对是艺术，并且是普通人理解不了的艺术。

    支持他的人是这样的，艺术是需要先驱者的，他只是比其他人看的都远一点，对于艺术来死亡并不算什么，无所顾忌就是艺术，艺术是没有禁区的，不应该用社会俗套的规则来定义艺术的边界。

    他们现在对于艺术越来越苛刻了，世人根本不给艺术生存的空间，艺术只是换一种方式表达现实的残酷而已，它的本质是传递一种精神，但是不理解的人却对艺术大惊怪。

    艺术就是艺术，不管是犯罪也好血腥也好，艺术就是为了表达而存在的。

    并且这些人还引用了尼采的一句话。

    听不见歌的人以为跳舞的人都疯了。

    因为潘鸿的案子社会影响比较大，有记者一直堵着刑侦局。

    最后是霍队出面把他们全部都赶走了，在面对记者的夺命追问时，霍轩只了这样一句话。

    “我们是警察，所以当他的艺术种掺杂着血腥和犯罪，那就是不行，犯罪就是犯罪，隐藏在艺术下那也是犯罪。”

    “对警察来，我们的艺术就是正义。”

    古时七看着霍轩的背影楞了一下。

    唐云奇怪的看着她：“七七你在笑什么？”

    古时七：“我笑了吗？”

    唐云点了点头：“当然啊！”

    古时七陷入了沉默，她为什么光是看着霍轩就会笑？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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