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关心我，你问我了不了解殿下，这种事情，谁能笃定，我也不敢了解，但我相信他，你知道吗，我时候体弱，一生病就很严重，是殿下照顾我的，若非那样，我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他皱了皱眉，“那是因为……”

    “因为，我身上的血脉吗？”

    “那也有很多办法只叫我不死就好，可是当初殿下是亲自照顾我的，他可能自己都没发觉对我居然有那么好。”

    云璟当然没有那么好，照顾她归照顾她，但她也有好几回差点死在他手里，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儿，这话就不必了咳咳。

    欢颜看向白鄀楫，“你的顾虑我都顾虑过，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比如十几年前，他当着她的面前，割了那车夫的舌头的事情。

    现在想想，血淋淋的一幕，都还做噩梦呢……

    “那，你不害怕……”

    不害怕吗？欢颜差点露出了些许扭曲的神情。

    怎么不怕，都怕死了，恨不得连夜收拾行李先跑个十万八千里。

    但，现在他其实有所改变的……已经不一样了，“不怕，那都过去……”

    白鄀楫不能认同，他的情绪忽而激动了起来，“过去？那么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亡魂呢？所有人，都是有罪的吗？又或者那些人，一定该死么？”

    欢颜被他突然冷声质问，皱了皱眉。

    白鄀楫轻叹，语气无奈，“阿颜，他绝不是好人，也绝不是良配，他杀人无数，若是死后要下地狱，你也要陪他么。”

    地狱？怎么连这种话都出来了？

    欢颜皱着眉断了他。

    “是不是良配要一辈子才知道，至于你绝不是好人，我知道。”

    硬反派是好人才可笑。

    “那你为何……”

    “因为，我不在乎，对错我心里自有分明，可就算是有错又怎么样，哪怕死后要下地狱，我也可以陪他。”

    她听到白鄀楫这番话，就忍不住像连珠炮一样了很多。

    明明白鄀楫后面的话语还是一贯的温和，但许是下地狱这三个字过于刺耳，以至于让她的语气都冰冷了许多。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未经他人事，便劝他人善就对么？以德报怨就对吗？”

    “我听过一点点他们过去的事情，虽然很少，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况且，如果什么事情都追溯下去，真正错的还不知道是谁呢，怎么什么事情都要他来承担！”

    “至于下地狱？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出这种话！”

    她想起了梦里的那一幕，他被扣在铁索上，毫无生气，多少人活该，多少人报应。

    ……可能确实是报应。

    甚至，以前的她都是那么想的。

    可是现在，自家的反派自己心疼。

    就算他真的如何，欢颜也听不得别人在她耳边云璟不好。

    白鄀楫看向她，“你很生气？”

    欢颜发现自己居然在冲白鄀楫发火？

    她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

    欢颜看向白鄀楫，镇定了许多，“我只是觉得，如果不是当局人，是判断不了旁人的是非的，所以你的话，其实不太对。”

    “失礼了。”完，她转身就走。

    白鄀楫皱着眉，却没有拦她。

    欢颜往前走了几步，刚拐个弯，撞上了云璟。

    欢颜一口气提了起来，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这个距离，他应该没听见他们刚才的话吧。

    云璟瞥她一眼，“怎么了？”

    欢颜松了一口气，他应该什么都没有听到，否则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欢颜不希望他听到白鄀楫的话，也不希望他听见自己的那些话，毕竟，那、太、尴、尬、了！

    没听见就好，没听见就好。

    “没事。”她挽住他的手，“好困，回去睡觉了。”

    “不过，你出来做什么？”

    云璟从容地淡淡道，“出来看你是不是瞒着本宫与人私会。”

    欢颜，“……”她瞪大了双目。

    见她这个反应，云璟弯唇，一双丹凤眼中有这星星点点的笑意，按了按她头上翘起来的发丝。

    “开玩笑的。”

    ……

    与她转身的那一刻，云璟的余光瞥向后头那道白色的身影，眼底的幽诡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