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璟在他面前淡然地喝了口茶。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老朋友。

    “你是欢颜的父亲，本宫如何会杀你？”

    听见云璟提到这个名字，出院便忍不住气得浑身发抖。

    若不是这贱人，若不是她……他如何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云璟看着他，弯唇，“把东西拿过来给楚太师看看。”

    事到如今，一口一个楚太师反而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风奕听令后，将身后人手中的婚书拿了出来。

    他双手将婚书展开，放在了楚垣的面前，“看见了吗？”

    楚垣睁大了眼睛，勉强看清了婚书二字。

    “呸！”

    他啐了一声，还好风奕早有算，后退了两步，没有弄脏这婚书。

    云璟面无表情地上前，冰凉的手划过他的脖颈，随后轻轻扼住他的脖颈，逐渐收紧，目光无情地落在他的脸上，“楚垣，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留你一条狗命，是本宫看在欢颜的面子上给你的恩典。”

    楚垣垂着头，无力抬眼看他。

    “欢颜那个蠢货，一定没有见过你现在的样子吧，”

    “那个蠢丫头嫁给你，总有一日会后悔，会……”

    云璟没有话，甚至用了一块干净的手帕擦拭了刚才碰过他脖颈的手，仿佛他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只是楚垣蓦然感觉浑身痉挛着的痛。

    这样的痛感几乎可以击垮一个人的内心，包括楚垣，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狠毒。

    即便现在对楚欢颜再好有什么用，总有一天，她会后悔。

    总有一日……

    “太子如今这般恨我，也不过是因为当年……”

    “住口。”

    云璟冷声。

    楚垣缓缓地吐出了一口血，“不过是当年，我一次醉酒，你母妃……”

    楚垣的话还没完，云璟便已经一拳在了他的脸上。

    就因为这一拳，楚垣的耳边嗡鸣了许久，才勉强能听到一点儿声音。

    到如今，云璟已经极少和人这般动手，此番直接抡了拳头，明已经被激怒了。

    “后来听闻那一夜还发生了很多事情啊……”

    云璟的气息有些不稳，暴怒的情绪让他血气涌动。

    “殿下……”风奕担忧道。

    “云璟，你看到我这张脸的时候，一定很恨吧，那日若不是我，你母妃不会那般，你也不会……”

    云璟在暴怒之下反而冷静了。

    他静静地看着他，倒是向看看他还能出些什么来。

    “很多人都，欢颜的眉眼很像我，血脉传承这种东西总是如此神奇，哈哈哈，她看着你的时候，我也在看着你。”

    楚垣没什么力气大吼大叫，但是从瞳孔里就透出一股子疯劲儿。

    他话还没有完，一阵剧痛从大腿根部传来。

    云璟的手中拿着烧红的铁块，烙在他的腿上。

    看着他腿上血肉模糊，鲜血横流，他满意的勾唇。

    “今日就是来通知太师，本宫与欢颜的婚事，如此而已，太师的话太多了。”

    “不过，因为本宫不希望以后再也听不到你的痛苦哀鸣，所以这块铁没有烙在你的嘴上，感谢本宫吧。”

    云璟站起了身来。

    看着他，温柔地笑笑。

    “对了，太师府如今的近况，一直都来不及告知你，今日本宫心情甚好，便与你听听吧。”

    他拍了拍楚垣的肩，“你那祖母，如今也百岁有余了，据自十多年前寿宴之后，便一直卧病，前几年略有好转？不过，在你被抓的那日，就去了。”

    楚垣自幼由祖母养大，自十年前云璟大闹了寿辰以后，祖母的身子就一直不太好，时常有些病痛什么的，前几年刚好转些，她这一生都极其养生，本以为还能再活几年，竟然就去了……

    “对了，还有你那夫人王氏，和你的长女楚慧雅，本宫替陛下免了她们的死罪，不过他们流落在外，据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不过她们正好好地活着，你猜，她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云璟眼中的调侃和嘲讽毫不掩饰。

    “虽然本宫觉得她们面目可憎，百拙千丑，但外头似乎总有些人饥不择食，你那夫人王氏眼看你靠不住以后，马上就转而雌伏于他人了。”

    楚垣听言，只感觉一口血气上涌。

    直接就吐出了一口血。

    “还有你的大女儿，本宫的前未婚妻，啧，同样是流着相似的血，怎么会比欢颜差了那么多，简直云泥之别，为了一口饱饭，据，也是什么事都做的。”

    云璟淡笑，“虽然本宫对她们的事情不感兴趣，但闲暇之余欣赏一番这些跳梁丑，也不失为发时间的趣事儿。”

    “之余你的儿子楚方泽，那日被他逃脱，但一个病秧子罢了，想要抓回来也并不难。”

    祖母年事已高，楚垣虽觉得有些可惜却也没有过于难过，但是云璟后头的那些话，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他的女人、女儿，去靠那档子事为生，还不算放过他的儿子！

    他气得咬牙，血从嘴里溢出。

    他沉声怒骂，“你这畜生……”

    他缓缓道，“你会遭到报应的！”

    仿佛要将所有力气用尽，“一定会……”

    “总有一日，这世间只有恨你之人，我诅咒，你所爱之人，不得好死！”

    听了这些话，云璟含笑地看着楚垣，“这便不劳太师费心了，我所爱之人不会不得好死，本宫会让她活得很好，而且，她也不会恨本宫，因为本宫会对她好，你且放心。”

    “无论你过去做了什么，导致了如何的后果，本宫日后都会过得很好，希望太师也能好好地活着，等着那一天。”

    楚垣浑身都在颤抖，痉挛，面部扭曲。

    ……

    云璟回屋之后，看见某个丫头大剌剌地躺着，被子全都踢得一干二净，白净、没有一丝赘肉的雪白腹部暴露在空气之中。

    他皱了皱眉头，上前给她把衣裳理好，又盖好了被子。

    “怎么睡得总是这么不安分，嗯？”

    欢颜往他的方向挪了挪，云璟将她抱在了怀里。

    楚垣的话，永远不会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