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悠和叶剪风快一步走上前, 唤道：“钱老师，孙老师。”

    没错，对面的人正是他们在武术馆那对水火不容的老师。

    钱老师和孙老师点点头, 叶剪风问：“两位老师是约着一起出来跨年吗？”

    钱老师和孙老师异口同声地否认：“我和他跨年？怎么可能？”

    孙老师：“还不是旁边这个人有毛病，大晚上叫我出来比武，还没开始就突然想到马上就是元旦了, 新年第一天就架，不吉利。”

    钱老师大声道：“我又不是故意忘记日子的。”

    孙老师瞪他：“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钱老师哼了一声：“你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吧，大过节的，我懒得和你吵。”

    赵时悠和叶剪风对视一眼, 前者笑：“现在过了十二点了，两位老师算是一起跨年了。”

    孙老师：“谁想和他一起跨年？”

    钱老师针锋相对：“你以为我想啊？”

    赵时悠和叶剪风看他们两个虽然吵闹，但应该不会闹出什么大事，笑笑, ：“时间不早了, 我们要回去了, 两位老师再见。”

    钱老师和孙老师“嗯”了一声，又你走我追了起来。

    赵时悠和叶剪风在原地, 望着他们的背影停了片刻，赵时悠：“我怎么感觉钱老师对孙老师不一般。”

    叶剪风：“你才看出来吗？”

    赵时悠：“听你这话的意思, 你早就知道了？”

    叶剪风颔首：“上回我们一起吃午饭，虽然两位差点起来, 但是钱老师的言语中还是在关心孙老师的, 还有平时，钱老师会偷瞟孙老师。”

    赵时悠恍然大悟一般，“我在这方面的反应好像是有点迟钝。”

    叶剪风嘀咕：“可不是迟钝吗，不然怎么看不出来我对你有意思。”

    他声音太, 赵时悠没听太清楚：“你什么？”

    叶剪风忽地想到一茬，望着她笑：“我你已经很有进步了。”

    赵时悠不知怎的，先前在楼顶，被他的唇触及耳廓的记忆又钻了出来，迫得她心跳加速，双脚迈得飞快。

    叶剪风追在她身边，笑意难止。

    ——

    元旦后的赵时悠一点都没闲下来，李姐她最近人气正盛，给她安排了不少活动，采访，节目。

    赵时悠看了看接下来被排得满满当当的通告单，苦笑：“大年三十都没休息？”

    李姐哄道：“大年三十白天的这个直播采访很刷国民度的，咱们不是在上升期嘛，努力一把。”

    赵时悠想着自己又不会回程家过年，而赵家那边，现在肯定是集中精力，全面恢复的阶段，她不去让他们分心也好：“行，我听姐的。”

    而武术馆那边，赵时悠也没搁置，每天上午准时出现。

    年后她就会进组拍摄，为期一个月的武术训练接近尾声，按照学习之初约定好的，她会和叶剪风进行比试，以此来让钱老师和孙老师分一个高下。

    比赛这日，赵时悠和叶剪风分别被两位老师带上擂台。

    孙老师对赵时悠：“加油给我，赢了，老师请你吃大餐。”

    赵时悠点头答好。

    钱老师对叶剪风：“给我认真点，你要是输了，你请我吃大餐。”

    叶剪风不比赵时悠乖乖道好，他：“行，老师想好去哪里吃了吗？完了我们直接过去。”

    钱老师气不一处来：“你这个臭子，还没开就觉得会输？有没有点骨气！”

    “老师，比试这种事，是要看对手的，有的人非赢不可，而有的人，碰上就只能输。”叶剪风看向对面的赵时悠，又对钱老师：“老师不也是这样的吗？”

    钱老师一怔，叫起来：“你子胡言乱语什么？”

    孙老师和赵时悠被他们的声音惊动，看过去，只听叶剪风大声：“钱老师别装了，你不要以为我看出来，你的功夫在孙老师之上，却每次都只和她成平手，这是为什么？”

    钱老师咬定：“我没有！”

    孙老师拧眉，几步走过去，对着叶剪风道：“你胡，他的功夫要是在我之上的话，怎么可能每次都和我成平手？”

    叶剪风看向钱老师：“这就要问问钱老师自己了。”

    “问我什么？我要是能赢她的话，早就赢了！”

    钱老师义正言辞道，不过倏地，话头猛转：“我为什么每次都和她成平手，还不是怕赢了她，她不高兴，我要是故意输给她，她万一觉得我太没用呢？唉，我容易吗？”

    这完全是和钱老师平日里面截然相反的语调，钱老师本人懵逼，孙老师更是惊愕，指着他：“你，你什么？你为什么不用全力和我？”

    钱老师：“因为我喜欢你啊，从很多年前，你还没有结婚时就喜欢你，后面你结婚又离婚，我还是放不下。

    我们一直不对付，你和我唯一的交集就是比试，别的话一句也不肯和我，我只能不停地和你比，不敢赢也不敢输，始终和你成平手，我想，这也算是让你惦记的一种方式吧。”

    这些话，深藏钱老师心中多年，一朝吐出，把孙老师吓了大跳，张大眼睛，完全不知道什么，顿了会儿，掉头离开。

    钱老师茫失措，赵时悠和叶剪风提醒他：“快去追啊。”

    钱老师才一边喊着孙老师的名字一边追上去。

    闹到这里，赵时悠和叶剪风这场比试完全不需要了，两人并肩站在一起，透过窗户看到孙老师被钱老师拦在了花园，钱老师叽里呱啦地了一大堆，孙老师神色缓慢变化。

    叶剪风问：“你又用了点计量，让钱老师开口的？”

    赵时悠不否认：“钱老师守了孙老师这么多年，缺一些开口的勇气。”

    叶剪风仔细回想了一下：“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让人开口实话的，但是你好像从来没有对我用过。”

    赵时悠不假思索：“嗯。”

    叶剪风追问：“因为你不想知道我在想什么？还是因为什么？”

    类似的问题，系统曾经问过赵时悠，那是在牧区的时候，叶剪风突然离开，系统她如果想知道他的动向，为什么不对他动用系统，她当时的答案是，既然对方想瞒着，她又何必寻根问底。

    而眼下，她道：“好像没有让你实话实的必要。”

    叶剪风抿起嘴：“是没有必要，还是不想，你看现在的钱老师，肯定一万个想知道孙老师对他的看法，会不会接受他。”

    赵时悠细细琢磨他的比喻，越想越不对劲，钱老师想知道孙老师的看法是因为喜欢啊！

    她正想着，叶剪风突：“赵时悠，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赵时悠刚完“你”，手机就响了。

    她掏出一看是程父，好久不联系的人，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她先走到一边去接。

    程父开门见山地问：“要回来过年吧？”

    赵时悠：“不，我有工作。”

    程父：“过年都不回来，看你妹妹没忙成你那样？”

    赵时悠轻笑：“嗯，程巧心都快没工作了，自然不忙。”

    程父气得刚完一个“你”字，赵时悠就听到窗外的钱老师喊：“叶剪风，你子在那儿偷看什么，回去回去！”

    叶剪风嘿嘿笑着掉头，不再观望钱老师和孙老师。

    这对赵时悠来就是个得不能再的插曲，可透过话筒，传到了程父耳中，他厉声道：“你和那个姓叶的子在一起？”

    赵时悠不耐烦：“他有名有姓。”

    “怪不得连家都不回。”程父：“你老实和我，你和那个子到底什么关系？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成何体统！”

    赵时悠回眼看看叶剪风，直接问：“你到底想什么？”

    程父：“我不管你们两个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我先把话在前头，我不同意！我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女儿嫁给一个无名卒。”

    赵时悠勾起嘴角：“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程父：“怎么和你没关系？我的就是你的事情。”

    赵时悠语气揶揄：“我建议你想个法子穿回封建社会吧，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来插手子女的婚姻大事，你怕不是想得太少了。”

    听到“婚姻大事”四个字，叶剪风猛地提起精神，惊中带慌地望着赵时悠。

    赵时悠遥遥和他对视一眼，听程父继续：“你竟然这样和我话？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为人子女？”

    赵时悠：“这是建立在对方知不知道什么叫为人父母的基础上。”

    程父气得声音颤：“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姓叶的迷得晕头转向了，我听你妹妹过了，他就是街头混混的活法，整天吊儿郎当，像什么样！你给我离他远点，别再被他带坏了！”

    赵时悠脸色骤变，口气冷冽：“叶剪风对我来是很重要的人，比你们加起来都重要！我不想再听到你们那一家子有任何人他一句不是，不然后果自负。”

    完，她迅速掐断电话，顺便把程父程母的电话全部拉黑，连微信家族群都退了。

    删完一切，她才回味过来，这好像是她面对程家人，第一回 如此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