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半月，岳钧把主要摄制组带到了草原外景地。

    这里主要就拍战争场面和游牧民族的情节，岳钧在这里是没戏了，但楚应澄整天忙得要命。每天就在草地尘土里翻滚，一上妆就得弄脏，好好的帅气脸蛋就没多少干净的时候。

    楚应澄来之前还特意去晒黑了一下，到了草原更是整天肆无忌惮地在阳光下晃荡，生生把白净青年晒成了健康麦色。

    《帝国重锋》的官W最近的花絮图也大多和楚应澄有关。

    有的是青年在穿盔甲，有的是他蹲在一群士兵中扛着大碗吃饭，还有的是穿着短袖拿着一杯奶茶在现场晃荡。当然，更多的是他骑马的、射箭的、舞刀弄枪的。花絮摄影师似乎特别钟爱他，除了照片拍了一大堆，视频和动图也弄了不少。楚应澄的粉丝几乎天天有粮，总在官W下候着，等着新花絮一出来就在评论区凡尔赛。

    【好家伙又是wuli橙子，我的手机内存已经被橙子的照片占满了，球球官方放过我们粉丝吧***跪了】

    【啊啊啊今天的橙子也是这么帅！黑皮橙居然也好看的，我爱上黑皮了！】

    【哈哈哈哈橙子的短袖常服和岳导的全副武装，君臣反差萌笑死！】

    【今天橙子又黑了吗？黑了！美白回去是不是估计要等过冬了吧……幸亏莫雷诺导演的电影已经拍了】

    【为什么在草原上他还有奶茶喝……谁送去的慰问品吗？】

    【你们认真看完采访好不，有人了是岳导趁采买回来的时候，钦点的慰问品！而且楚应澄为了塑形其实不能多喝，所以就喝了两口就给岳导了……】

    【？？？wuli洁癖钧哥居然和别人喝了一杯奶茶？？？真的吗我不信.jpg】

    【本列文虎克女孩在花絮那一大堆背景音里听到了岳导的发言！他“不许喝了把奶茶给我”！！！我截出来了要听就点击传送（地址）】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君臣SZD！！！】

    【喝一杯奶茶四舍五入就是结婚了！】

    【橙子又?叒叕骑马了！他骑马真的好帅好杀啊！！！】

    【我觉得楚应澄和现代那些专业骑手不一样，他看起来就很杀很重。骑马的时候不像轻盈的马术骑手，像三秒之内鲨了你……】

    【前面的集美我懂你！他在马上真的好凶！】

    【我躺平了！薛岑婴来杀我！】

    【我也躺平了！薛岑婴来shang我！】

    “……你在看什么？”

    楚应澄溜到岳钧身后，探头看他的手机：“你在这儿一动不动坐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在看剧本，结果在看W博？”

    “看官W的情况。”岳钧抬头看他，也不在意他看自己的手机，“官W刚刚发了你骑马的花絮照片，评论里一堆人跟你***。”

    “啊……？”楚应澄茫然，“为什么？我最近没脱啊。”

    岳钧道：“只要帅，他们就喜欢。”

    楚应澄的手扶在他的肩膀上：“是吗？只要帅就喜欢？”

    岳钧抬头望着他，要不是周来的工作人员来来去去，岳钧真相直接把肩膀上那只爪子抓到嘴边咬一口。

    但现在，他只能摁住楚应澄的手，低声回：“不帅也喜欢。”

    “……哥，现在我是相信你不怎么上网冲浪了。”楚应澄啧啧两声，“你这个回答，就是毫无求生欲啊！”

    岳钧望他：“那标准回答是什么？”

    “自己查，你问我一个古人，你好意思？”楚应澄抽手走开，“我做准备去了，待会儿的上刑场面准备泼血了，我顺便酝酿一下。”

    岳钧看他穿着破破烂烂的戏服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之后多少擦点护肤的东西，网上一堆人你晒伤了，你怎么都不知道处理一下？”

    楚应澄回头：“啊？我没注意，哪儿？”

    岳钧在自己的上臂后方点了点。

    楚应澄隔着衣服摸了摸对应的地方，恍然：“怪不得，我怎么这几天感觉有点火辣辣的，我还以为是衣服磨的。原来是晒伤……”

    岳钧看他这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猜想他晚上回去十有八九又会忘了，道：“晚上结束来找我，我给你处理。”

    “知道啦。”楚应澄摆摆手，这次真的走到场景里去了。

    岳钧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评论区的那些“群魔乱舞”，退出了W博。

    ——网上喊得再凶有什么用？连人都见不着。

    ——但是我，一喊他就会过来。

    ***

    楚应澄在草原上的戏，大多是累人的活。

    薛岑婴在草原上仗，然后被俘虏、被用刑，扔去放养吃苦，找机会逃出来，一路颠沛流离回到国内。在故事的设定上，从他被俘虏到回到帝都，得有两年多的时间。但楚应澄要在半个月内拍完，所以非常辛苦。他的模样也越来越惨，到后期，他甚至都懒得处理身上的伤了。

    岳钧再晚上帮他处理身上的晒伤擦伤，楚应澄都懒得去了。而且理由也好找，他天天一大早就精神紧张到晚上，身心疲惫，下工后只想睡觉，不想还去岳钧的房间耽误时间。

    要是他们真的只是普通队友、普通朋友，这种辞没什么问题。但岳钧看他那副模样，真是有点气乐了，回招待所之前揪住他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以谈恋爱为目的相处？”

    “……”楚应澄望着他，缓缓一眨眼。

    岳钧道：“怎么，现在就想消极怠工？上次叫我上网查情话，我可是老老实实查了，现在你反倒想跑了？”

    “……好吧。”楚应澄被他这么一，自己居然也有点愧疚，垂头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我最近是有点顾不上……你决定吧。”

    “我看你就是回到以前和我相处的模式了，安于现状，又忘了我们的关系正在改变。”岳钧捏了一下他的后颈，“还是到我房间来，你身上的伤多少处理一下，心发炎。我换个标间，你嫌累就擦完药别走了，直接睡了就行。”

    楚应澄叹道：“你不是还要准备明天的戏，还费心照顾我……”

    “我乐意，你知道我有费心就行，就怕你知道装不知道。”岳钧道，“行，那就让左左回去直接把你的必备品搬来我的房间，你和我的车走。”

    楚应澄：“等等，怎么我就彻底住过去了？不至于……”

    “至于。”岳钧拽住他的手腕，回道，“我们是导演和主演、是队友、是双男主，同进同出有什么问题？我得给你加大剂量了，你要习惯的不是我们的兄弟之情，而是情人之情。”

    楚应澄被他抓着，没挣扎，但还是忍不住有些羞赧地撇开眼睛：“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把这些话挂在嘴边，这是一个高端的导演、编剧、主演该有的人设吗？”

    岳钧道：“人设能换回爱情？虚假只能换回虚假。”

    楚应澄没话了，想来想去，最后只能叹息着了句：“你别把自己弄得太累，身体要紧……我又不会跑。”

    岳钧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笑了笑：“放心，我身体很好，你有得是机会验。”

    ***

    在草原上待了半个月，岳钧终于带着人回影视城了。

    虽然一天时间都在路上奔波，但对于楚应澄来，这就是能短暂松懈精神的一天。岳钧看他车上、飞机上都昏昏沉沉的，还以为他是累了多睡会儿。但等两人回到酒店，楚应澄在自己房间门口半眯着眼睛“那我先回去洗漱睡了”的时候，岳钧忽然觉得不对劲了。

    他抬手一摸楚应澄的额头，皱眉道：“好烫，你是不是发烧了？”

    “……是吗？”楚应澄也跟着蹙眉，懒洋洋道，“我只是觉得有点精神不集中。”

    “去找剧组医生来，还有问看酒店的前台有没有体温计，以及降温药。”岳钧吩咐了自己的助理和左左，然后拉着楚应澄进了他的房间，“至于你，先躺到床上去。”

    楚应澄其实觉得自己状态还行，只是有点无力，并没有倒下的趋势。所以他坐在床边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先洗个澡吧……”

    “你现在这样，我怕你直接被热水熏晕在里面。”岳钧摸了摸他的脑袋，“躺下去休息，听话，生病了别倔。”

    他的话语温和但不失压力，听着就不能反驳。楚应澄现在也没精力和他互怼，只好听话：“好吧……喂，不用这样……！”

    岳钧蹲下去帮他脱了鞋，还扯下了袜子。做完这些，岳钧还转头去拿楚应澄的行李箱。楚应澄之前和他一起住，他很清楚哪个行李箱里有楚应澄的家居服。

    “哥，岳钧，你真的不用……！”楚应澄意识到他还想继续帮自己拿东西，着话就想站起来。岳钧提前察觉他的动向，转很回来手指一伸，摁住他的额头。

    楚应澄这就起不来了。

    “躺下去，至少不要下地，不然等下我要抱你去洗脚了。”岳钧道，“我先给你找睡衣，不一定换，不然万一等下医生要去医院。”

    楚应澄无奈，没躺下去，但也当真不站起来了。他看着岳钧动作娴熟地开了自己的行李箱，叹道：“钧哥，你还是别再在这里待了吧。”

    岳钧头也不回：“为什么？”

    “既然我生病了，传染你就不好了。你明天早上就要开始拍戏吧？我记得的，你的行程表写过。”楚应澄道，“这里就交给助理，我保证好好吃药休息，行吗？”

    “你想多了，这个大概不传染，你应该是累的。”岳钧找出他的睡衣，走回来扔在床上，然后双手握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到床上，“是我的错，我光想着严格要求你，却没注意你的状态，让你太累了。”

    “什么呢，导演严格要求不是很正常？”楚应澄心岳钧连这个也往自己身上揽，真是负担太多了，“是我自己孬。不知道会不会耽误明天下午的戏……”

    “还想演戏？明天你给我直接放假！”岳钧单手支在楚应澄的枕边，看着他，然后缓缓俯身下去，贴着楚应澄的额头，“你好好休息，不要再想东想西。我今晚不会走，明天也尽量回来看你，想要什么就和我。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我保证。”

    楚应澄在他贴下来的时候就不由自主闭上眼，耳边听着他带着磁性的声音，心跳快得人都变得清醒了。

    楚应澄发现，自己变得……也不是那么想要独立了。

    “……好吧，我接受你的批假和保证。”他低声笑了笑，“但你也要保证，你自己别累倒了，知道吗？”

    岳钧也跟着无声一笑，稍稍一挪，轻轻唇碰唇。

    “明白，我保证不累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