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也想锻炼一下肺活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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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依然还苍翠挺拔的细叶榕滤过橘调路灯,光线透下来一层浅淡斑驳。

    法嘉云没留神被脚下的路给绊了一下,险些来了个玛丽苏电视剧女主同款平地摔,纪宴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稳住身形,法嘉云不可思议地看着纪宴:“生日礼物??????”

    纪宴:“嗯。”

    法嘉云:“可是我的生日不是在五月份吗?”还有大半年呢。

    纪宴语气低淡平静:“那就当做是提前送你的。”

    法嘉云:“……”其实你就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吧。

    平白无故得到一套几千万的房子,法嘉云现在心情就跟突然中了几千万彩票的人是差不多的。

    先是怔忪,而后开始茫然——她真的有房子了?!还是一套价值上千万的海景房豪宅?!

    法嘉云十动然拒,艰难道:“这个生日礼物太贵重了,你还是送我点别的吧。”

    虽然但是,这个礼物已经不能单纯的用贵重来形容了。

    就算是富二代,也不会随随便便送人一套豪宅当生日礼物的吧!!!!

    纪宴瞥了她一眼:“不喜欢?那给你换一套其他区的。”

    法嘉云:“……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既然你喜欢,我也愿意送,你可以直接收下。”纪宴缓声道,嗓音也像是被朦胧夜色给滤了一遍,低低沉沉的,“法嘉云,我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大方的。”

    咚。

    心脏用力地跳了跳,一下又一下。

    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大方。

    意思是……只对她大方。

    实话,纪宴从前的很多举动都能看出来他对她是真的好,也只对她一个人好。但有些事情,默默地做和明晃晃出来,感觉是很不一样的。

    法嘉云觉得自己的像是个短路的电箱,脑子里一片混沌紊乱,她愣愣望着纪宴,对方也坦然直视她,眸光不分彼此地勾缠在一块儿。

    忽然纪宴朝她伸出手,法嘉云没多犹豫,直接搭了上去。

    晚风很大很凉,两只手都是冰的。

    不是第一次牵手,握住之后,法嘉云心情出乎意料地平定了许多,抬脚准备继续往前走。

    “嘶——”

    刚迈出一步,法嘉云吃痛地抽了口气,泪汪汪道:“纪有钱,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日了狗了。

    真的。

    差点儿平地摔就很丢人了,没想到刚才那一下平地摔没成,居然给她来了个平地扭脚。

    纪宴立刻蹲了下来,法嘉云以为他是要看自己的脚伤得怎么样,连忙道:“我穿了连裤袜,得回家才能看——”

    “上来。”

    清清冷冷的声线划破夜色。

    纪宴半蹲在她面前,维持着一个折腰匍匐的姿势,“我背你回去。”

    法嘉云轻轻啊了声:“也没几步路,我单脚跳回去就可以了。”

    纪宴不为所动,又重复了一遍,“上来。”

    沉默两三秒。

    法嘉云乖乖地贴上他的背,两只手勾住他的脖颈。她极度清瘦,纪宴很轻松地就把她背了起来,推着满载的购物车慢慢走回公寓楼。

    迎面的风好冷,法嘉云不由自主把脸埋在纪宴的颈窝处,温热吐息覆上那一片敏感的肌肤。

    偏薄衣料也遮掩不住女人身躯的娇软曲线。

    纪宴忽然停住脚步。

    “?”

    法嘉云凑在他耳朵边声嘀咕:“你怎么不走了啊?”

    “你……”纪宴静默了好一会儿,声音带着不自然的沙哑,而后自暴自弃,“算了。”

    法嘉云:“???”所以到底发生了啥啊?

    纪宴再度迈开脚步,只是步子比刚才大了许多,仿佛后面有二十个tony老师在追赶他一样落荒而逃。

    回到家。

    上回纪宴买的药油再度派上了用场,法嘉云换睡衣时看了一下,还好,没太严重。

    做好防台风准备的法嘉云上完药后便爬上床睡觉了。

    她是被一阵“哐哐哐”的声音给吵醒的。

    睁开眼一看才凌四点,外面的风大得惊人,吹得窗户阵阵作响,法嘉云睡眼惺忪地看着窗外这副末日般的景象,甚至还看到了有几把雨伞在天上漫天飞舞。

    好家伙,这就是台风的威力吗!

    拿起手机,朋友圈和群里也有不少人出来抱怨被呼啸的风给吵醒了。

    姜白雪:[妈呀这风也太恐怖了!!!我住在23楼!我感觉我们楼在抖!!!]

    法嘉云也感觉自己这边楼在抖,安慰道:[放心,我昨天看了,这是高层的正常现象。]

    姜白雪:[真的,台风我也不是没见过,但我是真的第一次见这么夸张的!我们该不会真的要脸接台风了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姜白雪聊着聊着人就消失了,法嘉云猜测她应该是又睡着了。

    但法嘉云自己是彻底没有了困意,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后,开始思索起今天要做点什么。

    本来想着开电脑画画,脑子里想起连醉昨天的那句“刮台风的时候有可能会停水停电”,她消了这个想法,并立即下床给所有能充电的东西充满了电,还储满了水池和水桶。

    不过画画也不一定要用电脑,法嘉云家里也有手绘用的水彩颜料彩铅,吃了个三明治后,干脆翻出来给她的花花草草们画个自画像。

    她上次买的三层花架已经摆满了花盆,除了两盆多肉,她还种了点番茄、玻璃生菜、迷你萝卜和葱,都是不用精心养护就能长得很好的植物。

    冬季天亮得晚,可到了八点,外面依然一片天昏地暗。

    开电视,全是在呼吁台风即将登陆,请市民留在安全的地方不要外出。

    法嘉云画了几个时肚子又有点饿了,起身趿拉着拖鞋准备去厨房做个帕尼尼吃。

    刚把材料从冰箱里拿出来,她挽起袖子准备开始弄的时候,灯“啪”地一下灭了。

    不止是灯,所有电器全都停止了运转。

    这是……停电了?!

    黑暗中的法嘉云愣了下,抬头看向窗外,每家每户都是一片漆黑,还能听到几句夹杂方言的咒骂声。

    她叹了口气,准备洗手,发现自来水也停了。

    法嘉云:“……”幸好她早有准备。

    用事先储好的水洗干净手,法嘉云又听到外面传来很大的一声什么东西碎掉的巨响。

    法嘉云:“…………”

    有完没完了!?

    她走出去一看,整个人险些昏厥。

    阳台的玻璃门居然碎了一扇!!!

    风呼呼呼地灌进来,法嘉云顾不上客厅里的一片狼藉,顶着大风把电脑给搬进房间。缓过来后,法嘉云心里后知后觉地生出了一丝害怕的情绪。

    她拿出满电的手机,幸好还有信号,点开微信跟姜白雪哀嚎:[好恐怖!我家的玻璃门碎了!!碎了!!!!]

    发完法嘉云意识到一丝不对。

    等等,这个头像不是姜白雪……是纪宴啊!!!

    法嘉云想点撤回,但那边已经看到了,回复了一句:[开门。]

    开哪里的门不言而喻。

    法嘉云裹着被子当防护罩,冲出房间开了大门。幸亏她家门不是正对阳台,否则这么一开门,必然得完犊子。

    纪宴果然在门外。

    他先是认真地把她从头到脚量了一遍,确认她没受伤后越过她头顶看向她身后的客厅,客厅一片狼藉,就像是被几十个熊孩子破坏过一样。

    纪宴皱眉:“去我家吧。”

    法嘉云忙不迭点了点头,这里实在是太不安全了。虽然她也不是不能呆在房间里,但要去厨房和洗手间她还是得经过客厅。

    不管怎么,继续呆在自己家安全确实很难得到保障。

    纪宴的家里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只是多了几盆植株——法嘉云送的,种子买多了,她种十年都种不完,于是干脆分了点给隔壁的纪宴。

    法嘉云一进门就看到了郁郁葱葱的植物们,“哇!都长这么大了,你怎么还不吃啊?”

    纪宴给她递了瓶矿泉水,轻咳了声。

    法嘉云立即想起了他可以封神的炸厨房手艺,磨刀霍霍道:“没事,等下来水来电了我帮你杀掉它们。”

    画画的工具都留在自己家里了,法嘉云只带了一床被子过来。

    不由有点无聊。

    正准备开口询问他这里有没有什么书可以看,纪宴忽然问她:“要不要看电影?”

    法嘉云:“诶?”没电了怎么看电影?

    纪宴拿出一台ipad,垂眸淡声道:“我昨晚刚好下载了部电影在里面,要一起看么?”

    闲着也是闲着,法嘉云立刻点头,揪着沙发上的抱枕凑了过来:“好啊。”

    是一部很老的片子,苏联版本的《战争与和平》。

    法嘉云没看过原著,看得有些云里雾里,但也兴致勃勃。毕竟这台风天里也没什么好干了的。

    听名字法嘉云以为这是一部纯战争片,结果看着看着,她发现不太对。

    为什么刚开头这个叫宋尼雅和尼古拉的就亲上了?然后那个娜塔莎和保里斯也亲上了???

    她还没搞清楚这些人是谁跟谁呢。

    法嘉云一脸呆滞:“这是爱情片?”

    纪宴低声:“爱情,战争,历史。”

    不知为什么法嘉云忽然想起上次和纪宴一起看的那部爱情片:“不过这点程度确实也不上爱情片,上次那部电影虽然无聊,吻戏倒是拍得不错,每次男女主kiss都要亲满五分钟。”

    整部电影靠着亲吻水了整整一半的时长,主演真是肺活量惊人。

    听她提起这个,纪宴也跟着点头:“确实。”

    电影播到别祖霍夫伯爵去世的那段,氛围被渲染得有点儿恐怖。

    法嘉云看到这场面立马就精神了,结果发现身侧的纪宴忽然移开了目光。

    “…………”法嘉云试探地问,“你害怕?”

    纪宴飞速否认:“没有。”

    眼睛还是没往屏幕上看。

    法嘉云懂了,试图把气氛搞得喜庆一些:“这个别祖霍夫伯爵好绿啊。”

    纪宴:“……那是因为他快死了,正在给他祈祷。”

    法嘉云:“噢。”

    过了这段剧情,纪宴才把头扭回来。身旁的女人一身睡衣,她的睡衣有些大了,领口空荡荡的开得特别低,如果再往下一点……

    纪宴立刻又别开了视线。

    法嘉云注意到纪宴这来来回回的,纳闷了,关心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纪宴:“不是。”

    法嘉云:“那你怎么……”

    话到一半,纪宴忽然又把头转了回来,刚好法嘉云往前凑了一下。

    薄软唇瓣擦过了他的脸颊。

    双方都怔住了。

    空气似乎也凝固住了,法嘉云脑子里莫名地又闪过刚才看的那两段吻戏,脑子一抽,心直口快道:“还是,你也想锻炼一下肺活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