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意心心念念盼了一周, 到了周五那天，她上午上课都上得心不在焉的。

    商瑶也不想听课，在后面悄悄问她：“言言, 你跟你朋友去玩的话，算穿什么衣服去？”

    “我的衣服不都是身上这种吗？”

    商瑶用书本敲了她一下，言意吃痛，差点叫出了声，商瑶又赶紧捂住她的嘴。

    “等下被老师听到了。”

    “那你还我。”

    商瑶有些嫌弃地：“我倒是不想你, 可是你实在太笨了呀, 谁你只有这种衣服，咱们上次去商场的时候，不是买了性感肩带吗, 给我带上！到时会你就是人群里最耀眼的崽。”

    “会不会有点太性感了？”言意有些犹豫。

    “这有什么的, 这就是你成为性感女神的第一步, 给我勇敢的踏出去。”

    言意本来都想拒绝了, 但是一想到司蕴寒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她把心一横，算彻底豁出去了。

    “行，就这么定了。”

    商瑶思衬了片刻，认真道：“你那里可能只有两套, 不够换，我宿舍里还有一套新的, 也给你了, 不过你得转钱给我。”

    言意狐疑地看着她：“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穷？”

    商瑶委屈地趴在桌上，“我也不想的，但是我上周又惹我哥生气了，他不肯给我零花钱, 真是气死我了。”

    “你又干什么了？”

    商瑶索性装死：“不了不了，出来都是泪。”

    “行，待会我把钱转你。”

    “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商瑶抱着她，抱着抱着突然灵机一动，然后道：“言言，你是不是还没有喜欢的人，要是没有的话，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哥，做我嫂子，那真是太完美了。”

    “你清醒一点。”

    言意坐直了身子，这次换她不想理商瑶了。

    ***

    到了下午，一身浅蓝色背心和宽松牛仔裤的言意站在校门口等何堪来接她。

    来来往往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往言意的身上看了看，言言暗暗跺脚，这个何堪怎么还没过来。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何堪的车子才在她面前停下。

    言意准备去拉副驾驶的门，何堪摇下车窗开口道：“孩，我待会还要去接老寒，你们两个是一起坐后面还是？”

    言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然后坐到了后面，何堪在前面笑得毫不掩饰。

    车内跟车外像是两个时间，何堪见孩穿得比较少，特意将空调开高了些。

    等车子快到司蕴寒楼下的时候，何堪又将空调开低。

    言意有些纳闷：“你有没有感觉到好像突然间冷了很多？”

    “你不用感觉，我把空调开低了。”

    “为什么？刚刚不是挺好的么。”这会她觉得还有点冷，手腕和锁骨这些露着的地方都开始泛青了。

    “待会你就知道了。”

    言意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懒得管他。

    到了楼下，何堪照旧摇下车窗对走过来的司蕴寒开口道：“你跟孩一块坐后面吧。”

    司蕴寒这才注意到后排坐着的言意，他没有吱声，但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言意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两个人了声招呼后谁也不开口话，言意实在有些冷，想找何堪把空调开高一点，但是想到他刚刚的话，她又忍住不。

    而且自从旁边坐了一个司蕴寒之后，她感觉气温更低了。

    又过了几分钟，言意实在抗不下去了，正要开口，旁边的司蕴寒突然将外套脱了下来，然后递给她。

    “穿上。”

    “哦。”

    言意表面装作不在意，其实心里已经开始窃喜起来，她忍不住弯了弯唇，然后利索地把司蕴寒的外套穿上，生怕他又把衣服要回去似的。

    衣服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熟悉的薄荷味，言意看他自从上车后眉目一直没有舒展过，多嘴问了句：“你怎么这表情？最近又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没有。”

    司蕴寒极少会因为工作烦心，他现在真正烦心的是，坐在自己身边的孩为什么穿得这么少。

    “言意。”司蕴寒开口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言意偏过头来。

    这样的对话好像时有发生，司蕴寒每次要开始训话的时候，就是这样先叫她一声，然后用严肃的表情看着她。

    “带了别的衣服吗？”

    言意顺口就问了句：“我现在穿得不好看吗？”

    “好看，但是太少了点，会冷。”

    “没事，待会下车就不冷了。”

    言意看到司蕴寒的脸上带着真心和几分别扭，她更加得意地挺直了腰板，让整个人散发着无敌的气质，唇角也不自觉扬了起来。

    ……

    到了度假山庄后。

    言意把衣服还给了司蕴寒，然后道：“我现在的身份是何堪叔叔的侄女，我待会跟着何堪叔叔进去。”

    “嗯。”

    司蕴寒从车上下来，然后和山庄去核对一些事情，言意跟着何堪去住的地方。

    路上，何堪调侃道：“还不谢谢我，空调开低了是不是很有用？”

    言意面露鄙视，“何堪叔叔，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从哪里学的，是不是太心机了一点？”

    “你管他心不心机干什么，有用就行。你跟我实话，你是不是喜欢老寒？”

    言意抿了抿唇。

    何堪威胁道：“你要是不实话的话，那我下次可就不帮你了。”

    言意给自己壮了壮胆，理直气壮道：“我喜欢他怎么了，又没人规定我不能喜欢他。”

    何堪发笑：“乖，是一个诚实的孩子，不过这件事我很久以前就看出来了，你不用觉得害羞，我不会笑话你的。”

    言意白了他一眼，“话整天一套一套的，也没见你真的找到一个女朋友。”

    “谁的，马上就有了。”

    何堪刚完，就看到大厅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何堪拍了拍言意的脑袋：“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过去跟人个招呼。”

    “哎……”

    言意话还没有完呢，何堪就已经走了。

    言意站得腿疼，只好去找个沙发坐着，结果司蕴寒都忙完事情过来了，而何堪还没见着人影。

    “他人呢？”司蕴寒问。

    言意露出无辜的表情，“是跟人招呼去了，然后就不见了人影。”

    “……”司蕴寒皱了皱眉，然后走到言意身边，接过她手边的行李，“走吧，先去我房间。”

    “好。”

    言意屁颠屁颠地跟在司蕴寒的身后。

    进了房间后，司蕴寒把外套放在床上，然后拿出了笔记本电脑。

    言意问道：“你不是来度假的吗？怎么还带电脑？”

    “我没什么想玩的，就是陪大家一块过来。”

    司蕴寒几乎不参加这种活动，每次都是露个面，过来交个场，剩下的就是何堪带着大家一块玩。

    “司蕴寒，你怎么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的人生还能有点别的东西吗？”

    言意完之后，觉得自己的有些过了，想要补救，可是看到司蕴寒那张对什么都不在乎的脸，她又不出来。

    “待在这里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先把东西放在这里，然后出去跟大家玩一会，等何堪回来了再把东西拿过去。”

    司蕴寒答非所问，言意气得往沙发上一坐，“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游戏。”

    言意开游戏后，发现声音太大后，又自己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副耳机，然后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司蕴寒双手敲击着键盘，言意一边游戏一边时不时往他的方向看去，最后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又干净又修长。

    眸光也专注又认真。

    言意实在想不通，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脾气怎么这么臭，一点也不可爱，还没以前好呢。

    以前的司蕴寒虽然严格，但对她是真的好。

    言意觉得现在一点都不好了，哪哪都不好。

    司蕴寒察觉到这边的视线，也看了过来，言意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过了会。

    何堪的电话了进来。

    “喂，你在哪呢？”

    “司蕴寒的房间里。”

    “行，你等我一下，马上过来。”

    言意利索地挂断电话。

    片刻后。

    有人在门口敲了敲门，言意起身过去开，然后看到门口的何堪。

    “你这招呼是不是得太久了一点？”言意揶揄道。

    何堪讪讪地笑：“这不是有点特殊嘛，待会带你吃好吃的，就当我给你赔罪了。”

    何堪看到电脑桌旁还在工作的司蕴寒，一点也不意外，他开口道：“老寒，我先带孩回她自己的房间了，待会你要是有事再让她过来。”

    “没什么事，回去吧。”

    言意拿起自己的东西，故意将动静弄得很大，也没见司蕴寒多看她两眼，言意气得脸上鼓起了两个气泡。

    直到她走后，司蕴寒才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从司蕴寒房间里出来，言意气愤地问道：“他每次出来玩都这样工作吗？”

    何堪点点头，“不止工作，他连吃饭也不跟大家一起，所以待会大家一块吃喝玩乐的时候，你可能就看不到他了。如果有事就自己去他的房间里找他，反正你现在也知道他的房间在哪了。”

    “行。”言意又多嘴问了句：“你刚刚去见什么特殊的人了？”

    “你下午不是还嘲笑我没有女朋友么，所以我得给你亲自示范一下，什么叫追人的技巧。”

    言意配合地问道：“这么厉害呀？那希望你早日实现愿望。”

    何堪把言意送到她的房间。

    “你先休息一会，待会直接来大堂找我们就行，吃完饭后大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全都自由活动。”

    “知道了。”

    ……

    言意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在房间里躺了一会，给室友们和夏渺报了一个平安后，就去了大堂。

    律所的人都很和善，看到言意过来，大家纷纷友好地朝她招手。

    言意问了句：“何堪叔叔呢？”

    有人回答：“诺，何律在那呢。”

    顺着视线望去，言意看到何堪正在吧台前跟一个女人搭讪，也不知道在聊什么，看上去好像有点正经，又好像不正经。

    言意问答：“她是律所的新同事吗？之前怎么没有见过。”

    “不是新同事，她是何律的客户，但是何律貌似看上去人家了，对这个案子殷勤的很，正借着这个案子和人家套关系呢。”

    言意突然间明白过来，难怪何堪刚刚失踪这么久，原来真的是追人去了。

    大家坐了一下午的车，一个个肚子都开始叫了起来，有人给何堪了一个电话，人都到齐了，服务员才开始上餐。

    晚上的菜特别丰盛，满满的一大桌，至少都有几十个菜，大家忍不住感叹——

    “何律，这个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住宿条件和风景什么的都是一绝，就连饭菜，都这么好吃。”

    何堪笑了笑：“这我可不能揽功，不是我找的，是咱们的大boss特意给大家找的，是不是很贴心。”

    “大boss一直很贴心的，就是什么时候，大boss才肯跟我们一块吃顿饭？”

    何堪安抚道：“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心意到了就行，其他的也别勉强。”

    “不是这意思，何堪哥，我们就是觉得，司律挺好的，上次因为家里有事司律还提前给我预支工资了。我们也想跟司律多亲近亲近，但是除了工作好像就不敢跟他别的了。何堪哥，你跟我，你是怎么和司律处成朋友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从遥远地……”何堪卖了个关子，最后笑道：“都要从脸皮厚开始。”

    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言意在旁边揪了揪何堪的衣服，声问道：“他不来跟大家一块吃的话，那他吃什么？”

    “待会会有人把饭菜送到他房间去的，然后吃完饭继续工作。”

    “一个人吃吗？”言意突然觉得有些心疼。

    “不然呢？要是他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女人，你不得气哭过去。”

    言意了他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依譁

    何堪示弱：“好了好了，你要是担心他的话，就过去跟他一块去，没事的。只要脸皮厚，没什么人是追不到的。”

    “你才脸皮厚，我又不是你。”言意还是有些犹豫，“我现在走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儿，有我在呢，你放心地去吧。”

    言意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然后临时编了一个借口，跟大家道歉过后，她才起身离开。

    到司蕴寒房间门口。

    言意犹豫了一会，才敲了敲他房间的门。

    司蕴寒看到她过来，关心道：“怎么没有跟大家一起吃饭？”

    “人太多了，我不太习惯，想过来跟你一块吃，可以吗？”言意眼巴巴地看着他，征求他的意见。

    “进来吧。”

    “好。”

    上一秒还视死如归的人，下一秒就笑颜展露。

    司蕴寒递给她一个菜单：“想吃什么，选好之后告诉我一声，我让人送过来。”

    言意接过，她认真地扫了一眼，有好几个想吃的菜，但是想到两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最后忍痛只点了两个，再让司蕴寒点两个。

    但是司蕴寒点餐的时候，不是四个而是八个，而且都是她最喜欢吃的那几样。

    “你怎么点这么多？等下吃不完怎么办？”

    “没事，我让他们都弄成份的了。”

    言意面露诧异：“还能这样。”

    “你先坐一会，大概还要十来分钟才能送过来。”

    “没事，我也不是很饿。”

    刚完，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叫了两声，言意尴尬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尴尬过后，言意又忍不住想要找他话，但是因为司蕴寒在工作，她就只能忍住忍住再忍住。

    服务员送餐上来的时候，言意仿佛看到了救星。

    终于可以话了。

    等她准备去叫司蕴寒时，司蕴寒已经十分自觉地放下了电脑，并且去洗了手准备吃饭。

    言意脑海里闪过的画面是她左催右催但是司蕴寒就是想拖延一会再拖延一会，结果根本不是这样。

    司蕴寒吃饭不紧不慢，吃了一碗后就放下了碗筷，而言意为了跟他多待一会，，故意吃得很慢很慢，又吃得很多很多。

    最后都把自己撑着了。

    司蕴寒道：“这里我待会让人过来收拾，你去跟他们一块玩吧。”

    “你不去吗？”言意试图把他一起拉出去。

    “不去，我还有事。”

    言意看着司蕴寒固执的模样，都有点想退堂鼓了，但是想到何堪的那番话，她又重新鼓起了勇气。

    厚着脸皮威胁道——

    “你不去也行，那我今晚就一直在房间里陪着你，等你有时间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