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
阮捷错愕回头,她还未收起嘴角弯着的一个极的弧度,就看见男人面色冷峻地站在她身后。
祁宸一脸黑,就差把脸上写着那几个大字全都甩她脸上了。
他很不爽。
阮捷默默揣测,抬眼看她,然后收了收嘴角。
落声,“你怎么出来了”
祁宸别有深意的量着她,良久,吐出俩个字,“路过”
完就抬步离开,徒留一阵冷空气,阮捷缩着脖子急急跟在他后面。
声嘀咕,“诶,你慢点,衣服下摆太长,这样追你不太容易”
祁宸身影晃了下,短暂停留后,他冷笑,赌气似的,“用不着你追”
“……”
“毕竟和你的追求者比起来,还差太远”
“什么追求者,我…”阮捷抿唇,想要解释,但哑口无言,这些话出来又有什么意义,他们现在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如果一张照片被撕成俩半,就算再怎么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照片,归根结底那倒疤痕是消退不了的。
有些事情会随着时间一点点磨平,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会错开轨道。
记着以前,他冷酷归冷酷但也只是外人眼中的不近人情,如若慢慢接触,你会认为他是一个热血温善的少年,虽然他有时候像个痞子似的,但是眼角的笑意是暖的,是化不开的。
她还有什么可妄想的,这么多年了,人总会变得。
就像她现在一样,比起以前的心翼翼的,现在的她更是望而止步。
她不应该幻想这些的,一点都不可以,因为她没这资格。
睡意袭来,阮捷闭眼盘算着日子,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以后她就不该出现在他身边了。
病室不大,俩人的距离却像隔了十万八千里。
灯暗下以后,呼吸声渐渐平稳,祁宸漆黑的眼眸如一滩深水。
隔日,任梨来送早餐,为了避免这尴尬的一幕,阮捷找了个借口想提前五分钟离开医院。
实在是每次见到任梨,她都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尤其任梨投来的那种目光。
祁宸目不斜视地在看报纸,许是察觉出她的浑身不自在,特地地去看她一眼,“她来就来,用不着你走”
阮捷沉默好一会儿,思索着要不要开口向他明一下。
他淡声,“你是有要的话?”
“是”她,“我毕竟还有自己的工作,如果一直留在医院想必对你我都不是很方便”
话点到为止,祁宸又怎会看不出她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他,“可以”
“只不过,我对贵店做出的赔偿可能不太满意”
剩下的不用多做什么解释,答案已经了然于心里了。
任梨在上午十点钟左右来的,提前就已经和护士好,只是进去送点东西,不会呆多长时间的。
她进门看了一眼阮捷,自顾自的,“他不吃西红柿的”
恰好,桌子旁正是她昨天一并带来的蛋花汤。
怪不得昨天他没有动一下。
阮捷淡笑,没什么。
这么些年来,看来任梨是真的对他很上心。
祁宸在玻璃哪儿电话,背对着她们,透过玻璃的光,折射到他消瘦肩膀上,宽大的病号服,显得有些空荡。
“好了?你呀,一天天就知道在忙”任梨嗔怪道,“看我给你带了一些你最喜欢吃的,过来尝尝”
祁宸歪头倚着墙,手机把玩在手中,他就停留在那儿,微微颌首,视线扫过食物,“谢了,你做的?”
任梨一喜,正要些什么,就被男人把话题彻底终止。
“辛苦你了”他意有所指,“不然,又怎能表现出某些人的诚意”
疏远而有刻意保持距离的意味。
任梨脸色微变,半开着玩笑,“光顾着和你话,我都忘了。阮捷,这些年来,别来无恙啊”
突如其来的点名,阮捷怔住,不是刚昨天见过面吗?
但她没有这样,毕竟也是一个的生意人,面子上该过去也得过去。
她轻声,“任梨”
“呦,没把我们忘了呀”任梨故作惊讶,客套的问了句,“在国外呆的还好吗?你要是不介意我做的这些中餐,留下来吃午餐吧”
空气一下子冷了几分。
而有些人就是喜欢哪壶不开揭哪壶,例如任梨。
祁宸眉目一冷,“你回去吧”
诡异的空气,过分压抑。
细碎般的汗液顺过她的惨白脸庞,阮捷如释重负,向门口离去。
快要拧开门把的时候,一截结实的臂膀横在她眼前。
任梨全然看在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神色就恢复如常,她拎起红的亮眼的宝宝,斜挎过胳膊,走了几步,“是我,瞧我这记性,该回去上班了”
“哦,对了,下午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老朋友见个面,就医院斜对面的咖啡店”
她又再次提了一嘴,看来推脱是不可能的,阮捷抚去额角细汗,点头答应。
任梨走后,她还没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道强摁在门板上,鼻尖充斥着独属于祁宸身上的男性味道。
他倾身而来,包裹着周围的呼吸,都密不透风。
阮捷的心猛地往下沉,伸手去推他,无料。
一个病人就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蠕动着嘴唇,掌心温潮,“祁宸,放开”
他不仅没有放开,还紧贴着她柔软的身躯,眼里含怒,像一头随时可能会爆发的的狮子。
“你害怕什么,怕我能把你撕碎了吃不成?”
“……没有”声音细如蚊子。
这样子的祁宸真的让她忐忑不安。
医生查房的间隙,她得空立马溜出病房。
直到人影彻底消失,祁宸的眸子越来越暗。
助理调过来的档案,并没有详细的介绍,这些年来阮捷为什么会中途退学,他又托人去做了调查。
阮晓凤,他喃喃道,而后拨通了电话。
下午准时,任梨出现在咖啡店等她。
咖啡已经没了温度,她看起来早到了很久。
往前退了一下,那杯拿铁,“坐”
“味道不错”阮捷轻轻抿了一口,微苦,她侧头去找服务生,“加糖,麻烦了”
服务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男生,被她这么一招呼,脸隐约发红,端下去的时候还故意去看了她几眼。
“你好像没怎么变过”任梨,但不可否认的是阮捷确实没怎么变过,一张温婉素净的脸,镶嵌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美,唯一不变的是,她太自私了。
任梨是这么认为的。
“你也是”阮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定生日蛋糕的那个女生,是你吧?”
任梨挑眉,不可置否,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没想到阮捷这头倒是沉默了。
她索然无味,没什么兴趣,懒洋洋地,“是祁宸给我的地址”
“哦?”阮捷心里一紧,手指沿着杯子的纹路一点点慢慢移动。
“是不是特好奇?”任梨自嘲道,“还有更好奇的呢”
后来任梨接了通电话,走的急,话题也到此戛然而止。
这条街临市中心,汽笛声,人群声嘈杂入耳。
阮捷在中央广场环臂呆坐着,目光空洞,恍如未觉。
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她想错了,祁宸和任梨的关系,可即使这样,她连一丁点勇气都提不起来。
想到这儿,她落寞的眼神无处安放。
人啊,不就活了一个家。
当初母亲一下子病重,急需用钱,年纪轻轻毫无社会经验的她彻底慌了手脚,从没有父亲,如果母亲倒下了,她真不敢想象她要在这个世上如何活下去,也就这个时候,乔雪的父亲乔立仁再度出现在医院里,要她以他继女的身份,亮相在公司股东面前。
多么令人作呕,继女啊,有着血缘关系的继女。
公司股东们最后稳住了,可他答应她的事却杳无音讯。
过要把母亲接到国外接受最好的医疗救治,可她等来等去,竟等来了乔雪母亲所的联姻,天真的她差点再一次被人算计。
勉强在国外生活,并兼职的她有了微薄的生活费,提前休学,终于回国,把母亲照料在自己的身边。
读书是不可能了,时间和金钱对于一个一贫如洗的大学生,就是像压了千斤重的担子。
她收回思绪,沿着路折回到店里,音几个人正忙,和她了声招呼,就去烤蛋糕了。
这家店经营不到一年,刚开始生意萧条,于她而言这可能是最好的出路,索性她咬牙坚持了下来,这才逐渐有了好的起色。
音藏着掖着悄悄包了一份精美的糕点,掂一掂犹豫着转到她的手上。
阮捷明白了,这丫头指定是内疚了。
老板去照顾顾客,别在她这的蛋糕店,就算十里八方的食品店也没传出过向她们这样子的窘态。
况且这事还是自己捅出来的,音心底的唾骂自己,做事马虎不心细。
阮捷握上她的肩膀,“不要想太多,毕竟谁也不想出事,你既然叫我声阮姐,我就不可能不管,这也是对我们店的不负责任”
“去吧”阮捷接过,“有事记得电话给我”
病房那头,摩南瞪大了眼睛,他气不一出来,又不敢惹毛面前这个男人。
想了半刻,就算祁宸要他,该他就得,他这人本就憋不住话。
“大宸,你还敢接近她,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几年来日日夜夜的等待,她凭什么,当初随随便便抛下你的人是她,一个字没留给你的人也是她,她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
“够了”祁宸狭长的眼眸危险的眯起,“我的事,心里有数”
“呵”摩南像听到了笑话,“你费尽心思的接近她,明知对花粉过敏程度的风险高于任何人,居然还吃了鲜花蛋糕,深夜从急诊出来,我看你是太疯了!太自以为是了!”
“摩南”祁宸冷斥,“和你没关系”
“当然和我她妈的没关系,可你也得看看任梨吧!她守着你这么久了,再硬的心也该捂热了”
任梨对她的心思谁有会不清楚?
可难就难在任梨飞蛾扑火,在所不辞的态度上。
祁宸一把抓过他的衣领,额上青筋暴起,“你要是喜欢就给老子追,别他妈的在这整暗恋一套,老子暗恋一个人的时候,你他妈的连毛都没长齐”
“还有,任梨过生日这事儿,我就原谅你了,要是再借着你的名头约我出去,故意撮合,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摩南微喘着气,双手捂头,痛苦的神色浮现在脸上。
“我也不想啊……不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