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名曰惊鸿
水路虽快,但还是需要两天一夜的时间方可到达扬州。
宫徽宁坐在船舱内擦拭着自己的配剑,林严刚刚踏入却被被她中之剑的剑光闪了下眼。
“快别擦了,你这是要谁的性命去呢。”
宫徽宁抬眼看见了林严中拿着的棋盘与棋子,微微挑眉:“哪找来的棋?”
“天上掉下来的!”林严没好气的答了一句,随即笑着摇了摇中的棋盘:“来一局?”
“好啊。”宫徽宁欣然同意,一边将中的长剑收起,一边挑衅道:“反正闲来无事,杀杀你的气焰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就这样二人并肩坐在船舱内,百无聊赖的下着棋。
林严将边的白棋递给宫徽宁,抬头巡视了下方寸之地的船舱,道:“我,你怎么租了这么一艘船?”
“大船太引人注目了,船方便嘛。”宫徽宁着便先行执子直下天元方位。
林严执黑子下在了目方位,又问道:“到了扬州后的事你可有了安排?”
“还没有,不急。”宫徽宁紧接着又下了一子,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对了,听近日西北边境的蛮族蠢蠢欲动,陛下派了位少年将军前去镇守,是哪位?”
关于这点宫徽宁倒是有些奇怪,封将领兵出征是大事,按道理天璇那边会第一时间给她消息,但是此事还是她昨日查阅驻守在西北暗探通过密线传来的消息才知晓的。
闻言,林严执棋子的都一顿,她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吧,他当时确实是因为看见君家那子将宫徽宁伤的这么深才故意不让君承辞的消息传给她的,免得看见之后又要伤心一番,但此事若是让这丫头知道了,定然是要同自己大闹一场的。
林严随后立即反应了过来:“不知啊,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宫徽宁并未注意到林严的反常,仔细看着棋盘上的布局,又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也没什么,就是总觉得心中不太踏实。”
听到这句,知道了宫徽宁并未有疑心,林严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叉开这个话题:“你啊,就是想的太多,蛮族自有西北虎狼军震慑,我们天镇北斗府也不管不着边境啊。”
宫徽宁微微点了点头,觉得话糙理不糙,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嗯,该你下了,我看你这局是要输惨了。”
“是吗?鹿死谁还不一定呢。”
宫徽宁不禁嘲笑道:“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哈哈哈哈”
西北边境,绥阳城
君承辞与宫徽胤二人策马随着那十名虎狼军来到了绥阳城城主府门外。
若外人不是城主府只怕他们二人还以为是到了哪个难民窟呢,这个地方简直只能用破败不堪四字来形容,牌匾已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蛛满墙都是,灰尘积攒的都有半指深,两扇府门没了一扇,倒了一扇,两座石狮子也只剩下半边身子。
君承辞也不多问,下马后径直走进了城主府,宫徽胤紧随其后,那十名虎狼军将士分站两列驻守在府门口。
宫徽胤回头看了一眼,好奇的问道:“承辞哥,他们怎么不跟进来?”
“这是军纪,我若没有让他们跟着那他们便不得进来。”君承辞答道。
“这样啊。”宫徽胤若有所思了一阵,道:“我儿时便听长姐和大哥起西北虎狼军一向军令如山,军纪严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听见宫徽胤提起宫徽宁,君承辞不免嘴角微微一笑,随即而来的却是深深的担心。
昨日他接到了他安排在宫徽宁身边暗中保护的隐卫的传信,知道了樊楼发生的事,也知道她见了太子和二皇子,一样样一件件的事真是令人心焦,想来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在去扬州调查赈灾银失窃案的路上了吧。
再往前走,他们便听见了一阵高过一阵的鞭条声。
一虎背熊腰上身赤裸,下身着军裤,身后背了把大砍刀的男子正大力挥扬着中的长鞭向跪在地上的精瘦男子抽去,数名将士笔直站立在一旁。
君承辞与宫徽胤二人大约看了五六分钟的样子,见那男子还没有收的意思,君承辞这才出声打断:“代忠,停吧。”
那名虎背熊腰的男子名叫代忠,他的父亲是君越下的中郎将,而他则是自跟随君承辞长大的心腹侍卫,七年前君承辞离开西北时将他留了下来,任西北虎狼军副将之职,替他管理着虎狼军中的大事务。
代忠性格彪悍,为人勇猛,极其好战,且人如其名,对于君家无比忠诚。
听得这隔了七年的熟悉声音,代忠原本高高扬起的鞭子立刻定格在了半空中,诧异的转过身,不敢相信的揉了揉了自己的眼睛。
确定了来者确实是君承辞后,代忠仰天长笑了几声,高声喊道:“公子!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君承辞微笑着走上前,拍了拍代忠的肩膀:“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苦!为公子做事,为君家做事是代忠的荣幸!”代忠朝着君承辞憨厚一笑,挠了挠头,抱拳答道。
一旁站着的一众西北虎狼军将士看见君承辞心中自然也是万分激动,一齐下跪抱拳高呼道:“末将等恭迎将军,重回西北!”
君承辞瞧了眼代忠身后被打的瑟瑟发抖,伤痕累累的男子:“代忠,那人是怎么回事?”
“哼!”代忠瞥眼看了那男子一眼,忍不住又踹了一脚上去,这才禀报道:“回公子的话,他叫张耀,任职绥阳城城主一年,您一路进来也看见了如今绥阳城的景象了吧,都是这个畜牲作的死!造的孽!”
张耀在这一年里成功的将西北十二城中最繁华的城池变成了最贫穷的土地,他为谋私利,勾结蛮族,欺男霸女,鱼肉百姓,罪大恶极,他将绥阳城中的女子和男子尽数送去以换取金银珠宝。
这座城主府明面上破败不堪但谁能想到在其地下却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极尽奢华。
君承辞并未多言一句,脸上亦无半分表情,缓步逼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张耀。
就在众人不解之时,一道剑光一闪而过,再望去时只见君承辞中之剑的剑刃处滴落的点滴鲜血,而那作恶多端的张耀已下了地狱,去赎他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