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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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晏舒本来的不想听见丞相二字,一提到这个,他就会想起枉死的母亲。

    见东西神情低落,君峈空出手抬起他下巴,“本王带你回去主持公道。”

    江晏舒的大脑短暂的没反应过来,他傻傻的望着君峈,不出话来。

    君峈揉了揉软软的手心,似乎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一只手牵着马绳,一手反复的揉搓。

    此时二人已进入最繁华热闹的街道,身上跟着一干侍卫以及一辆无人马车。

    并非排场很大,但其中的主角特别引人瞩目。

    “本王帮你把娘家的财产要回来,还有你母亲一事。”

    君峈不顾这里是什么地方,朝哥儿绯红的眼角落下一吻。

    “所以,好好想怎么给本王报酬,这些,都要在你身上讨回来。”

    君峈的双唇挨着耳朵紧紧的,音调极具磁性。

    “好……”江晏舒脸上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羞涩的神色,声音细若蚊声。

    他本来算慢慢玩死江丞相,但君峈发现,江晏舒之所以会入宫,全靠江丞相和太子一手策划。

    太子暂且不提,但江丞相身为江晏舒的父亲,如此冷血无情,甚至还想令江晏舒死于自己剑下,好利用这一点,站在一个痛失爱子的角色上讨伐他。

    简直丧心病狂。

    与其让江丞相得逞,还不如令他提前感同身受。

    君峈紧紧抱住江晏舒,目光锐利的直视前方。

    黑马吐出重重的呼吸,同它主人一样,咧着马嘴,凶神恶煞的在前面开路。

    百姓们又怕又惊,注视摄政王越行越远。

    “这就是摄政王妃?”

    “是真的,就是王妃治好了摄政王,我亲戚的孩子就在王府当值,是摄政王终于有了人情味。”

    “太医都束手无策,王妃却做到了,真当是神医啊……”

    黑马慢悠悠的晃到丞相府,门口的两名侍卫害怕的互相对视,最终决定出谁进去禀告。

    君峈翻身下马,朝江晏舒伸出双臂。

    江晏舒看下去,则是宽厚的胸膛,袖袍虽大,也掩不住有力的臂膀。

    他没有犹豫的朝君峈弯下腰,在被接住前,他还是不禁闭上眼。

    君峈很好的把人接住,瞧见江晏舒颤抖的睫毛,无声的勾起嘴角。

    当脚底触到地面,江晏舒放心的睁开眼。

    发觉哥儿的手还紧紧箍在自己的脖子上,君峈面色淡漠的问:“这么害怕?”

    江晏舒害羞的点点头,时候身体不好,成天只能呆在院,今日还是第一次骑马。

    君峈盯着他许久,突然问:“还能走路吗?”

    “不知道。”江晏舒不太明白君峈为什么这样问,试探的晃了一下腿,好像没事呀。

    “走几步试试。”

    “好。”江晏舒乖巧的放开君峈,满心的迈开步子,结果右腿一动,抖着往地面扑。

    江晏舒吓的面色苍白,以为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腰间被拦抱。

    君峈低估了江晏舒的娇弱,直接把人拦腰而抱。

    江晏舒不好意思的捂脸,怪不得君峈这么问,原因是他的大腿根似乎被磨了。

    正好丞相府大门开,管家跟几名奴仆迎出来。

    “不知王爷王妃到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上了年纪的管家,满脸褶子的陪笑。

    若是在之前,管家才不会把江晏舒当回事,可如今不同往日,外面传言越来越多,还有上一次二人回府,给管家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让江丞相到前厅,本王可有要事与他相商。”

    “是是是,相爷已经在更衣了。”管家卑微的在前面带路。

    江晏舒面无表情的盯着老管家,他记得,这人最会看眼色,印象最多的就是管家鼻孔朝天,凡事指手画脚。

    “这活阎王跑来干什么?”尹莲整理还乱糟糟的头发,心慌的问。

    “谁知道,”江丞相不耐烦的来回踱步,大早上的,真是会找时间。

    尹莲想了想,不忘告诫旁边的江尚明,“记住,等会儿见到摄政王安分一点,别惹到活阎王了。”

    “我哪里不安分了,”江尚明不耐的反驳,这摄政王的派头真大,害的他都要专门迎接,早知道他就该出府。

    君峈进了前厅,一眼看见人模人样的一家三口都在,也好,等会儿一并解决。

    江尚明身份地位最低,他不甘不愿的弯腰,“拜见王爷。”

    看见被抱的江晏舒,江尚明不耻的假笑:“兄长,好久不见。”

    江晏舒不喜欢江尚明,看见他的笑,更是倒胃口。

    “令郎的礼节是谁教导的,晏晏是本王王妃,你应该尊称,而不是兄长,还是觉得你的地位能比得上晏晏?”

    对上君峈深不见底的双眼,江尚明哪有方才的神气,面前是久经沙场的杀人狂魔,他就一个纨绔子弟,一秒就怂。

    这时候哪里还敢什么,乖乖喊道:“王妃。”

    江晏舒瞬间有了底气,狐假虎威的笑了:“免礼。”

    尹莲见此,头痛的闭上眼,她还专门提前告诫,结果还是发生了,这孩子怎么这么蠢。

    江丞相端正的坐在上位,脸色异常难看。

    本来还撑面子装冷静,结果江尚明不争气,还让他丢脸。

    他深深皱眉,才发觉江晏舒的姿势,开口就是指责,“晏舒,你怎么能让王爷抱着你,你的腿呢?”

    君峈黑着脸,“是本王要求的,晏晏骑不得马,腿根磨了走不了路。”

    江丞相一听,连忙换了个法,“既然这样,你就不应该骑马,王爷屈尊降贵……”

    “江丞相,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君峈继续道:“是本王让晏晏骑马,磨了腿,你难道不应该关心吗?为什么每一句话都是在指责,还是晏晏不是你的孩子。”

    “不然为何你对待两个孩子的态度截然相反?江尚明冲撞了王妃你不教训,反而来教晏晏,看来你被戴绿帽是真的。”

    一干人包括伺候的下人:“……”

    是个男人都难以忍受戴绿帽,耻辱的甚至抬不起头。

    偏偏被君峈正大光明的出来,可想而知多么令江丞相难堪。

    江丞相吃瘪的样子,让江晏舒很想笑,还有点理智记得这是什么场合,努力的憋笑。

    “想笑就笑,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你父亲厚着脸皮到现在,也不是没事。”君峈像拍孩一样,拍着江晏舒消瘦的背。

    太瘦了,他都能摸到一块块骨头。

    “难道王爷来此,就是管本相的家事?”江丞相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敢怒不敢言,阴阳怪气的反问。

    君峈似笑非笑,“话也没错,本王发现属于晏晏的嫁妆,根本不算嫁妆,就一些现银布匹,江丞相穷的只有这些?”

    “嫁妆?这些本相不管,江晏舒的嫁妆都是夫人在管,你好好回答王爷。”江丞相认为君峈在无中生有,直接把话题抛给尹莲。

    对上君峈虎视眈眈的眼神,尹莲僵笑,就知道江晏舒回来,准没好事。

    “这不是当初府上生活也过不好,后院一宅子侍妾都要养活,实在没那么多闲钱为江晏舒准备嫁妆。”

    尹莲故作淡定,四两拨千斤的把话扯回去,同时还埋汰了江丞相。

    君峈了然,“怪不得江丞相有绿帽,这么多女人,也不怕吃不消。”

    “王爷莫要欺人太甚!”江丞相咬牙切齿,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强调这个,教他老脸往哪搁。

    “本王以为,江丞相脸皮够厚,不然为什么明明有钱有权,连晏晏的嫁妆都要克扣,不仅如此,晏晏母家的地契铺子全部霸占。”

    江丞相眼一黑,怪不得君峈莫名其妙的上府,感情是在这里等着他。

    比起江丞相面上不显,尹莲是掩饰不住的大惊失色,活阎王怎么知道这件事?!

    “你呢,二公子?”君峈不理会那二人,转头点名当透明人的江尚明。

    江尚明呆傻,君峈的眼神是如此的可怕,仿佛像刀子一样,一片一片的刮着他的肉。

    尹莲拼命的给他使眼色,结果江尚明根本没看见。

    “我、我不知道……”江尚明声音发颤,怎么也不敢对上君峈的眼睛。

    一股奇怪的骚味蔓延开。

    尹莲见此,差点原地晕厥。

    江晏舒皱了皱鼻子,单纯的问:“怎么有股撒尿的味道?”

    江丞相丢脸丢大发了,不忍直视,“赶紧把二公子带下去!”

    江晏舒这才明白,江尚明是被吓失禁了。

    “无碍,二公子无法回答本王,江丞相总该要回答,不然你二人伪造官府文书,不知传到圣上面前,该如何处置。”

    “王爷笑了,本相乃百官之首,怎会以身犯法。”江丞相一字一句道。

    “本王这就不知了,前段时间有人冒充本王骗晏晏入宫,要不是晏晏身有医术,还真会遭了道,可能现在江丞相都见不到你儿子了。”

    “是、吗?”江丞相假笑,那你怎么就不杀死他啊!

    “没事,晏晏救好本王多年的毛病,这次来相府,一是要索回金家名下所有的地契及铺子。”

    “二是调查金夫人的死因。”

    尹莲被君峈这一句又一句的话,搞的心神紧绷,听见君峈重新调查金蕊的死因,顿时慌张。

    故作淡定道:“金蕊她是自己不守妇德,死因晦气,王爷不会不知道吧。”

    “你撒谎!”江晏舒气的发抖,可词穷的他在骂人这方面实在没有天赋,顶多像逼急了的猫,伸出的爪子不痛不痒。

    江丞相一拍桌子,“江晏舒!是谁让你对着主母大呼叫!”

    君峈抬起眼,眉眼之间全是戾气,“本王允许的,江丞相你有意见?”

    江丞相吓的心梗,他再怎么算计,面对随时会发疯的君峈,他不得不当鹌鹑。

    “江丞相还是把地契和铺子都交出来吧,有些事拖不得,外界听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江丞相穷的还要吞妻子的家产。”

    江丞相咬咬牙,“不知道金蕊把地契放在哪里,本相也拿不出来。”

    “既然如此,是本王误会了,本王还是去找新任的知府大人吧,晏晏的外公和母亲都不在了,理当由晏晏继承,你是吧?”

    君峈接过江晏舒递来的茶水,挑眉道。

    江丞相强颜欢笑,五官扭曲的挤在一起。

    “本王来此就这些,地契找不到无碍,总归就是去知府那里递文书换个名字的事,这点本王不至于办不到。”

    罢,抱着江晏舒道回府。

    江晏舒透过君峈肩膀,一眼能看见两人黑如锅底的脸,目光都不是善茬。

    人一走,尹莲就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