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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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找她,刀山火海她也会去,更何况,只是夜里往山上走上一遭。

    赵宁轻轻地穿衣起来了。

    南星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动静,起身问了一句:“你去哪?”

    赵宁轻声道:“展昭找我。”

    南星一听展昭找她,哦了一声,又躺回了被窝。

    被子蒙着头,南星又问了一句:“那你晚上还回来不回来了?”

    赵宁:“...”

    “回来。”

    赵宁怕吵到南星休息,没有点灯,摸黑穿好了衣服,道:“你先睡吧。”

    南星应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赵宁从营帐里出来了。

    披着的水色的披风下,微微露着月色的裙摆,或许是因为匆匆起来的原因,她没有将头发梳成云鬓,只用一段丝條系着。

    夜风吹动着她裙摆与未曾挽起的发丝,飘飘然如月宫之人。

    张龙眼前一亮,怪不得平日里端庄的跟个得道高僧一般的展昭,会动了凡心。

    这样的人,啧啧。

    张龙领着赵宁一路来到展昭的位置。

    展昭一身红衣,负手而立,站在月色下。

    萧萧肃肃,挺拔如松。

    月色温柔,他英气的眉眼也是温柔的,向赵宁伸出了手。

    张龙将人送到,转身离开。

    赵宁嘴角含笑,走了过去。

    展昭纵然什么也不做,赵宁也是欢喜高兴的。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心情,看到他就会很开心。

    展昭将一包东西塞到赵宁手里,道:“你开看看。”

    刹那间,无数只萤火虫从赵宁手心飞出,将周围之地照亮得如同白昼。

    赵宁瞪大了眼睛,呼吸停了一瞬。

    她看过绚烂的烟花,欣赏过华美的琉璃宫灯,然而都不及面前的点点星光。

    一只一只从她手心飞出,或飞得远了,或就围绕在她的周围,也有的落在她的衣裳发间。

    光芒交织在一起,赵宁的目光一点一点柔和下来,柔和到水汽漫了上来。

    面前的展昭,眼睛清澈而明亮,里面装载着的柔情,是她上一世期盼了一世的求而不得。

    然而这一世,她和他不再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他就站在她面前,近在咫尺。

    她甚至还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温热的气息。

    展昭的拇指带着薄薄的茧,触及到她眼下的位置时,动作心又轻柔。

    展昭问:“为什么哭了?”

    赵宁抬起了头,泪眼朦胧中,看到了展昭因看到她哭而微微皱起的眉。

    “展昭,你真好。”

    展昭笑了起来,声音清朗,道:“你喜欢就好。”

    赵宁这几日受了太多委屈,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心想哄她一哄,但她是个郡主,见惯了世间珍贵之物,又加上彼时行在荒山野岭里,也没什么稀奇之物能逗她开心的。

    直到他看到山间飞舞的萤火虫。

    赵宁生在皇室,养在深宫,是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的。

    所以他兴冲冲地抓了这么多的萤火虫,叫张龙去请赵宁。

    张龙刚走,展昭又想起赵宁素来身体弱,深夜前来,怕是对她身体不好,想叫张龙别去了,张龙已经大笑着走远了。

    张龙,若郡主不来,你的心思不就白费了?

    展昭却想着,他的心思白费是事,赵宁身体受损就不好了。

    心里忐忑着,赵宁就过来了。

    夜风吹起赵宁的裙角,乌发雪肤,恍惚间让展昭想起了升平楼第一次相见时的模样。

    那时的她神情淡漠,高不可攀,而现在的她,看着他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赵宁胸口微微起伏,不用想,也知道是快步走过来的原因。

    展昭心底突然就生出了一个想法。

    如果当初他们彼时没有拒绝赵祯的赐婚,那该多好。

    展昭的手覆在她的脸上,她的脸细腻滑润。

    擦去她眼角的泪,展昭感觉到赵宁掂起了脚尖,微微一笑,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她没有再像上两次般紧闭着唇,柔软的舌躲避着,由着他肆意闯入。

    她的呼吸也是甜腻的,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檀香。

    让展昭忍不住想起那一夜的荒唐。

    她身体的每一处都是柔软的。

    展昭呼吸一滞,松开了赵宁。

    赵宁眼角比刚才更红了,懵懵懂懂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赵宁低下了头。

    衣领里的粉颈通红,乌发里微微露着的耳尖也是红红的,展昭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我想着你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展昭清朗的声音有点哑,随手抓了一只飞在他身边的萤火虫,放到赵宁手里,道:“你看看。”

    “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萤火虫是温热的,展昭的手指也是温热的,他的手指划过赵宁略有些凉的掌心,赵宁的脸更红了。

    赵宁声道:“好很多。”

    展昭的吻像他的为人一般,隐忍而克制,心又谨慎,赵宁几乎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情/欲。

    直到她听到他的声音里那不易察觉的、压抑着的哑,赵宁恍惚间便明白了他对她的感情。

    喜欢是放肆,但爱是克制。

    赵宁环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闭上眼,道:“我出身皇室,富贵无极。”

    “看过升平楼里舞姬们婀娜的舞姿,也看过戍边将士们慷锵的军阵,我一直以为,那才是时间最美的场景,太平盛世,沙场饮马。”

    “直到今日,我才发觉,原来最美的东西,是你眼里的一抹星光。”

    赵宁的脸贴着展昭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一发不可收拾。

    次日清,天刚蒙蒙亮,张龙起了个大早,正准备活动活动身体,便发觉,展昭迎着光,正在洗衣服。

    光下,展昭一向温和的脸黑的跟包拯有一拼。

    张龙有些不解。

    他知道展昭爱干净,但若他没有记错,展昭那身红官服,是前日刚上身的,再怎么,也不用刚穿一日,便换下来洗一遍吧?

    张龙着哈欠看着展昭,他黑着脸,眉头皱成川字,恨不得将衣服搓烂一般,与平日里爱惜衣服的行为大相径庭。

    展昭的反常让张龙忍不住低头琢磨了一会儿,琢磨半日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

    直到他想起了昨夜的事情。

    展昭为人极为正派,素有君子之风,绝不会私越雷池一步,要不然,死他他也不会半夜里把赵宁送到山上。

    张龙作为同和展昭一样的年轻人,对于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这个道理,还是颇有见解的。

    张龙走过去,拍了拍展昭的肩膀,大笑出声:“展大侠,年轻人嘛,血气方刚是正常的。”

    展昭身体一僵,脸更黑了。

    太阳渐渐东升,一行人又上了路。

    半路中遇到开的好看的野花,展昭便俯身摘了下来。

    摘下来之后,展昭习惯性地往赵宁处看了一眼。

    与往常一般,赵宁的轿摇摇晃晃,但不同的是,这此展昭发觉,她没再偷偷掀开轿帘看他了。

    展昭纵马走到赵宁的轿子旁,里面动静一点也无。

    展昭掀开了轿帘,昨夜没有休息好,他的体力尚可支撑得住,赵宁却不行了。

    赵宁倚在轿子上,脑袋如鸡啄米一般,一点一点地着瞌睡。

    展昭看着她的睡颜,心里一软,慢慢地放下了轿帘。

    轻轻拍了拍马背,马儿像通了人性一般,哒哒的马蹄声也了下去。

    展昭骑在马上,还未抵达东京城,便远远地看到了八贤王的王驾。

    众侍卫前呼后拥,极是气派。

    一侍卫鲜衣锦簇,马而来,向展昭拱拱手,道:“展护卫一路辛苦,我家王爷于路途中为包大人接风洗尘。”

    话虽这样,目光却瞥向赵宁的鸾轿。

    展昭知他们是来接赵宁的。

    展昭下马,整了整衣襟,正了正官帽,确认穿着非常得体时,与刚下轿的包拯一同,来向八贤王见礼。

    以前他对八贤王并无太多感觉,只觉得他是一个不怎么理朝政的富贵逍遥王爷,如今有了赵宁这层关系,他对八贤王有了新的认知——他以后的老岳父。

    因而他觉得很有必要在八贤王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展昭将腰板挺得更直了,精神抖擞地去参拜八贤王。

    谁知八贤王下轿之后,瞧也没瞧他一眼,挥挥手,就叫他退下了,一双眼睛直往赵宁的鸾轿上瞅。

    展昭:“...”

    展昭深呼吸一口气,心平气和地退到一边。

    毕竟赵宁离京数日,八贤王思念女儿也是正常的。

    八贤心里盘算着与爱女多日未见,满心期待地,瞧着那华美的轿撵。

    直到那鸾轿上下来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婆。

    八贤王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眼花了。

    包拯见此,上前一步,正要低声解释,八贤王已经大步走了过去。

    一同走过去的,还有王府的侍卫们。

    一个个按剑而立,虎视眈眈地看着从赵宁鸾轿上下来的人。

    伺候李太后的丫鬟声地提示着,这是八贤王,李太后理也不理,抿了抿鬓角的发,正欲开口话,便感觉周围过了一阵风。

    兵甲相撞,侍卫们也跟着八贤王走了过去。

    李太后有些不解,先帝在世时,八贤王时常出入皇宫,是见过她的,而且待她颇为不错,彼时纵然二十年未见,也应该能认得出来她。

    而现在八贤王一句话也未,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是什么意思?

    更何况,她的儿子抱给了八贤王养,成为了如今的皇帝,为着这一层关系,他也应该对她恭敬有加的。

    八贤王绕过李太后,来到了后面的轿旁。

    赵宁掀开了轿帘,微微露着脸,甜甜地叫着父王。

    八贤王的脸上敛去了笑意,道:“胡闹,怎么坐这种轿?”

    话罢扫了一眼周围,方海忙不迭就跪下了,口中直呼:“王爷,这可不干属下的事情。”

    赵宁笑着道:“包大人的母亲,身体不好,我便把轿子让给她了。”

    赵宁一边,一边量着八贤王的脸色。

    “您刚才见过她了吗?”

    八贤王面色如常,道:“见过了。”

    “父王的轿撵宽敞,咱们一同回去。”

    八贤王把赵宁接到他的轿子上,却是丝毫不提包拯的母亲,只是道:“父王接到你的信,早早地便在官道上等着了,一连等了几日,总也不见你回来。”

    赵宁笑着道:“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日。”

    赵宁坐在轿子上,掀开纱幔的一角,人群中,展昭一身红衣,骑马而行,迎着太阳,正抬头看着她的方向。

    展昭见她也看向他,笑了起来。

    赵宁低头一笑,放下了纱幔。

    八贤王把赵宁接回了王府,八王妃狄娘娘早接到了侍卫的回话,准备了一桌子的好酒菜,为赵宁南星接风。

    南星略喝了几杯酒,便起身告辞,要去找庞昱。

    八贤王有些诧异,道:“你不是最讨厌他吗?”

    赵宁知道南星找庞昱去讨教如何追白玉堂,于是着圆场,道:“她去便叫她去好了。”

    女孩家的心思,八贤王不好多问,郁闷地多饮了一杯酒。

    而留在家中仍吃饭的另一个女孩,眼神闪闪烁烁,心里也是藏着事的。

    八贤王叹了一口气,女大不由爹,时候个个与他亲近,一旦长大了,话也不愿跟他多一句了。

    可怜他提心吊胆几个月,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她们回来,更有甚者,一介王爷,前呼后拥带着护卫们去出城相迎。

    赵爵回京朝贺,他都没给过赵爵这面子。

    八贤王心酸地提着酒壶去花园对月独饮,排解忧愁了。

    八王妃往赵宁碗里夹着菜,吃的正欢,一点也不在意八贤王走一步,摇三摇的身影。

    赵宁到底比八王妃多了几分良心,看着八贤王远去的背影,道:“父王这...”

    八王妃摆摆手,不以为然道:“不用管他,由他去吧。”

    八王妃一边,一边摇头:“一把年龄,脾气还跟年轻时一样,也不知我是做了什么孽了,摊上了你父王。”

    听八王妃的口气颇为轻松,赵宁这才放下心来。

    关于李太后的事情,赵宁在回来的路上试探过八贤王几次,八贤王皆是避而不谈。

    八贤王态度模糊,赵宁便只好在八王妃这听一二。

    赵宁试探道:“母妃,您知道当年先帝的李宸妃是怎么死的吗?”

    “好不好的,”

    八王妃吃饭的速度停了下来,娥眉拧在一起,语气极为嫌弃:“你提那个狐狸精做什么!”

    八王妃挥手,屋里伺候的侍女尽皆退下。

    八王妃语出惊人,赵宁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好意提醒道:“母妃,宸妃娘娘是先帝嫔妃...”

    赵宁的话未完,八王妃重重把筷子一放,道:“莫现在,纵然是先帝面前,我也敢这样!”

    “她既然是先帝嫔妃,就应该恪守宫规,一心侍奉先帝,与你父王眉来眼去算个什么?你父王也是个糊涂的,因为她,一把年龄仍未成婚,先帝看着着实不像样子,才将我赐婚于他。”

    赵宁嘴微张,心里震撼到无以复加。

    怪不得他父王避而不谈李宸妃,也怪不得他饭吃到一半离席去花园对月独饮,原来里面有着这么一层原因。

    赵宁瞬间便想起上一世的事情。

    上一世李妃还朝期间,她父王夜夜晚归,她母妃长吁短叹不已,她那时病重,并未怎么留心,如今想来,当是为了李妃的事情。

    上一世李妃还朝,她父王多加周旋帮忙,那这一世呢?

    如今李妃生还,他帮还是不帮?

    八王妃委委屈屈的声音还在继续:“可怜我狄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若为高门大户,我又怎会受这个委屈?又添上你舅舅在军队里,我怕若是不嫁,于他仕途不利,万般无奈下,这才嫁了你父王。”

    “我本以为,结了婚,他便收了心,一心一意跟我过日子,谁曾想,没过几年,他便抱来了——”

    八王妃的声音扎然而止。

    狸猫换太子的事情乃是宫中绝密,多年来也只有八贤王与她知晓,就连皇帝赵祯,也被瞒得死死的。

    八王妃自知失言,忙饮了一杯酒掩饰自己的失态。

    赵宁重活一世,自然是知道狸猫换太子的事情的,但八贤王与八王妃不想让她知晓,她也只是装作不知,也不再提李太后。

    八王妃忆起往事,一时伤感,多饮了几杯,赵宁叫了侍女,服侍她好好休息。

    赵宁思索着她母妃的话,想了半日,对于她母妃的她父王与李妃的荒唐事,赵宁心里有了疑问。

    乍一听,她母妃的的确是有理有据,有凭有据,她父王极受先帝喜爱,时常在宫中走动,与先帝的众位嫔妃们,关系也颇为不错。

    她父王的确成婚极晚,她父王与她母后的婚事,也确是先帝所赐。

    但仔细一想,漏洞却颇多。

    一来先帝再怎么喜欢她父王,也不可能任由她父王与李妃眉来眼去,二来她觉得她父王待她母后极好,多年来,她父王身边一个侧妃侍妾也无,是东京城出了名的怕老婆。

    可她母妃又不是爱捕风捉影之人,若无根据,她也不会这些话。

    赵宁越想越迷惑,索性来花园来找八贤王。

    月色半圆,八贤王坐在花园楠竹亭里,自斟自饮,看那背影,都觉得很是凄凉。

    赵宁走了过去,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叹息道:“父王,您还忘不了她呢?”

    八贤王一个手抖,筷子掉了下去。

    赵宁:“...”

    赵宁突然又有些信了她母妃的话了,若是不然,她还未出是谁,她父王怎就惊成这个样子了?

    八贤王干笑两声,问赵宁:“你不去陪你母妃,怎么过来为父这了?”

    事关她母妃的一辈子,赵宁不愿跟他兜圈子,开门见山,将她母妃的话了一遍。

    八贤王由惊转为震惊,而后震惊转为薄怒。

    赵宁眼底一暗,彻底信了她母妃的话——她父王这是被戳中心思,恼羞成怒了。

    果不其然,八贤王抛掉了最后一丝儒雅,怒道:“她就是这样跟你的?”

    赵宁点头。

    八贤王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气得把酒杯一扔,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她还一直揪着不放!”

    “先帝忙于朝政,以致几位太子皆伤,后来子嗣艰难,先帝怀疑宫中有人残害皇嗣,便要为父时刻替他留意。为父言道臣弟不好管皇嫂,先帝道,除为父之外,他不敢信任任何人。”

    八贤王眸子显现一抹痛苦之色,都道生于皇家,尊贵无比,可又有谁知道这里面的苦呢?

    “为父推脱不掉,便只好时常在后宫走动,这一走动,倒真叫为父查出几宗肮脏事。可也因这几件事,传出了为父轻薄皇妃的风言风语。自此之后,东京城的权贵们,无人敢将女儿许于为父。”

    八贤王神色认真,不似作伪,赵宁松了口气。

    赵宁又问:“那母妃呢?父王为何娶母妃呢?”

    八贤王的脸上有几分古怪,又饮了一杯酒,才低声开口:“那年你舅舅大胜还朝,先帝要给他赏赐,他言不要赏赐,给他姐姐许配一门婚事,也就足够了。”

    赵宁点点头,她舅舅与她母妃父母早亡,是她母妃一手将她舅舅拉扯成人,为此才耽误了嫁人。

    “先帝为示对他的重视,拉了满朝的才俊来供他挑选,谁知他挑来选去总也不满意,恰逢为父来找先帝下棋,他便拉着为父,就是为父了。为父原是不愿的...”

    到这,八贤王又停下了,赵宁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八贤王曲拳轻咳,声音更低了:“你舅舅当场便耍了一套连环刀...”

    赵宁:“...”

    和着她父王才是被逼着成婚的那一个。

    赵宁努力消化着她父王的话,既然她父王对李太后并无情谊,她也就不再担心了。

    但一想上一世李妃还朝之后,东京城可谓是好一阵的鸡飞狗跳,赵宁思虑半日,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下她父王的态度。

    毕竟上一世,若没有她父王的帮助,李妃是不可能顺利成为太后的。

    赵宁道:“父王,若李妃娘娘没死,您会如何?”

    八贤王手上一抖,脸色微变,随即恢复正常。

    他抬头看着赵宁,目光深邃,道:“阿宁,为父不管你在外面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去管。”

    “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宸妃娘娘已经死了。”

    “二十年前,她就死了。”

    作者有话要:  展喵:我现在在岳父面前刷好感

    还来不来得及

    八贤王微笑脸:本王只招上门女婿

    展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