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活着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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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下,只剩下了火烧枝叶的声音。

    范喜躲在范华身后,瑟瑟发抖,她纵然再怎么不知道皇家的规矩,也知道弄坏了御赐之物,是杀头的大罪。

    更何况,这还不是简单的御赐之物,它代表了无上的权利,上可斩昏君,下可诛佞臣。

    范喜想去找李太后,但看到马汉那拉得比马还要长的脸,又忍不住躲到了范华身后。

    范华不比范喜好上多少,脸色灰败如纸。

    他原来想的是不过是赵宁的贴身之物罢了,哪里会想到这东西是这么大的来头?

    当下瘫倒在地,吓得一句话也不出来,至于那国色倾城的赵宁,他却是连想都不敢想了。

    南星手提着被分开的金和玉,僵硬地转身,看向马汉。

    南星万年没有表情的脸上,嘴角微抽。

    她想过她初入江湖被人害死,追求白玉堂不成被白玉堂杀死,甚至于连报仇不成被赵爵一刀杀了的死法也想到了,她想了无数种她会怎么死的方法,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损坏御赐之物连坐而死。

    果然人的想象力是有限的。

    金镶白玉锁半途中被人损害,消息报到东京城,这群人谁也跑不了,无论是损害之人还是旁观之人,一个一个都要去试开封府的御铡三刀。

    南星声音发颤:“快叫包大人过来。”

    她还不想死,她还没追到白玉堂,恋爱未成身先丧,长使英雄泪满襟。

    “让他赶紧想个主意,要不然,咱们这群人全部要死在这。”

    马汉拔腿就往包拯处跑。

    气喘吁吁跑到包拯面前,想起南星那哆嗦的嗓音,他也忍不住了个哆嗦,道:“大、大、大、大人!”

    “大事不好了!”

    包拯一手捻胡须,一手捧着书正看得入神,听马汉惊慌失措的话,疑惑抬头,问:“何事惊慌?慢慢来也就是了。”

    马汉组织着语言,道:“范华把金镶白玉锁弄坏了。”

    包拯惊奇道:“一个锁,坏了也就坏了,这般惊慌作甚?”

    “大人。”

    包拯一派泰山崩于面而不改色的镇定,让马汉也跟着镇定了不少。

    马汉稳了稳心神,声音平缓了许多,道:“那锁是郡主的。”

    包拯叹了口气,心想这范家人真会惹事,奈何范华是李太后的义子,他也只能帮着在后面帮忙善后了。

    那寿宁郡主平日里穿金戴银的,一件再怎么不起眼的物件,也是值上百两银子的,那个劳什子的锁,只怕也是个不便宜的。

    包拯点点头,心痛得要滴出血来:“本府赔郡主一个也就是了。”

    可叹他两袖清风,没什么家产,以他的俸禄,若是赔赵宁一个锁,不得要在开封府啃上好几年的干馒头了。

    包拯道:“那个锁,是什么材质做的?价值几何?你慢慢来,本府找人再做一个也就是了。”

    马汉看看包拯,心想到底是府尹大人,瞧瞧这泰山崩于面而色不改的淡定,比他强上太多了!

    于是马汉也跟着淡定下来了,语气也越发平缓。

    马汉道:“回大人的话,那锁也没什么特征,就是比较特别,玉石镶在金子里面...”

    包拯颔首,盘算着自己的俸禄。

    “至于价值几何,却不是属下能估算的,毕竟那是太宗皇帝赐予八贤王,让他上昏君下诛佞臣的。”

    “恩。”

    包拯继续习惯性地点头,接道:“恩,太宗皇帝赐予——”

    包拯没再继续下去,世界安静了。

    然后马汉就看到包拯一个手抖,捧着的书掉在了面前的火堆里。

    篝火烧得更旺了,燎了包拯衣襟。

    包拯许是吃了痛,终于回神,然而他没有去扑身上的火苗,而是抓着马汉,声音不复往日的字正腔圆:“你什么?!”

    “那东西是太宗皇帝赐给八贤王的?!”

    包拯的声音骤然拔高,马汉挠挠头,道:“是啊。”

    马汉安抚着包拯,有些不明白刚才异常淡定的他如何就发了狂。

    马汉道:“您不是,再做一个也就是了么?”

    马汉初入官场没有久,对于官场上的一些规矩里了解的还不是太透彻。

    更何况,他之前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嘛,对于皇权的敬畏是寥寥的,他最开始的惊慌,是因为南星颤抖的声音,而经过包拯一番淡定的话语,他觉得这也并不是一件大事,所以他也就淡定了下来。

    谁知他淡定之后,包拯又开始不淡定起来了。

    包拯态度的转变让马汉很是不解。

    马汉将包拯身上的火星子扑灭,包拯的脸黑的像是化不开的墨。

    包拯为官多年,因他直言敢谏,将满朝文武得罪了个干净,政敌们旁的本事没有,无中生有恶意中伤的本领确是极好的,弄得包拯每年都要生生死死来上几遭。

    次数多了,包拯也就习惯了。

    包拯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地平复着心情,然而再怎么看淡了生死,对于这种人在路上走,锅从天中降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眼皮直跳。

    包拯道:“请公孙先生与郡主过来。”

    “另外,将作案人员严加看管,没有本府的命令,不准随意走动!”

    他没有只名字,只了作案人员,马汉知道,这是要公事公办的态度了。

    马汉应声欲走,包拯又拉住了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此事有多少人知晓?”

    若是没几个人知晓,倒也好大事化,寿宁郡主是个极为好话的,不会在此事上故意刁难于人。

    马汉硬朗的脸上有着几分不好意思,道:“大人,您知道的,属下嗓门比较高。”

    “这漫山遍野,但凡是听得懂人话的,大抵是都知道了。”

    包拯松开了抓住马汉的胳膊的手,无力地挥了挥,胖胖的手掌摸索着凳子坐下了。

    马汉回头看了一眼包拯,心里生出了几分愧疚,包拯的身影,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很心酸。

    公孙策来得很快,他见了包拯,没顾得自称学生,便道:“那锁?”

    包拯答的很是干脆:“坏了。”

    到底是在一块共事多年,公孙策从他干脆的话音里听出了一丝气急败坏。

    南星送来了一分为二的锁,赵宁在展昭的陪伴下姗姗来迟。

    公孙策不动声色地量着柔柔弱弱的赵宁,御赐之物被八贤王交给赵宁随身携带,足见八贤王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而范家兄妹是真的傻,为什么一定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活着不好吗?

    包拯寻思着赵宁心地善良,性情温柔,正欲开口几句软话,便见赵宁先红了眼。

    赵宁从南星手里接过锁,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声音哑哑的,听上去就让人无端心软了三分。

    赵宁道:“这可怎生是好?”

    “当年父王在太宗皇帝面前起誓,他在一日,锁与金锏便在一日。他在锁在,锁不在,他亦不独活。”

    “如今他尚在,锁便先毁了,莫不是他在东京城出了意外?”

    赵宁完,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一番话,将包拯想要求情的心思彻底断绝了。

    一语成谶,乃是皇家最忌讳之事。

    包拯总不能跟赵宁,郡主啊,本府观八贤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乃是大富大贵长命百岁之象,万不能因此锁而殒命。

    这是术士与钦天监该干的事,不是他一个府尹能的话。

    更何况,御赐之物存放不当,导致被人损害,也是一个不的罪名。

    更更何况,这个还不是一般的御赐之物。

    包拯觉得他对上秦香莲与陈世美都没有这么心力交瘁过。

    公孙策在众人中一向是最为聪明理智的,这次也不例外,他略一思索,便对展昭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哄赵宁。

    好钢用在刀刃上,展昭四品御前带刀侍卫,哄哄一个超品的郡主,也不算屈才了。

    展昭虽为江湖中人,对皇权并无太多的敬畏,但在与赵宁一同来的路上,被人告知了金镶白玉锁所代表的意义后,多少也对那素未蒙面的锁有了几分了解。

    展昭并未避讳他们的关系,轻声哄着赵宁。

    面对着抽抽搭搭的赵宁,包拯心里生出了几分愧疚,他刚才居然还在想大事化,真是太对不住赵宁了。

    包拯轻咳一声,道:“郡主,本府已将作案人员拿下。”

    赵宁轻声应了一声,泪光点点,不胜可怜。

    “您看?”

    “我虽贵为郡主,但对律法却知之不多,该如何处置,当有大人裁决才是。”

    赵宁扶着南星的手,夜风吹来,她的身影单薄的摇摇欲坠。

    赵宁的话,又将处置范华兄妹的皮球踢给包拯。

    包拯正在思索间,便听到了李太后焦急的声音。

    李太后由丫鬟扶着过来了,脚步匆匆,道:“要杀我儿,先来杀我。”

    听到李太后的声音,赵宁身影微微一颤。

    她又红着眼睛,惶恐的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

    展昭眉头紧锁,把她拉到身后。

    宽大的袖子中,展昭握住了赵宁柔软的手,俯身轻轻在她耳畔:“别怕,我在。”

    展昭呼出的热气洒在赵宁脖颈处,热气所到之处,赵宁肌肤一点一点变得粉红。

    赵宁眸色闪了闪,红着脸恩了一声,反握住展昭宽大的手掌。

    他的手指很热,因常年习武的原因,指腹上微微带着些薄茧。

    赵宁手指勾了勾,软软柔柔的手指状似无意般描画着展昭手上的茧,引得展昭呼吸一滞,低头去瞧她。

    赵宁脸上仍有泪痕,一派懵懂悲伤之色。

    展昭收回了目光,深呼吸一口气,调整着气息。

    李太后瞎了,看不到这一幕,南星站在赵宁身后,早就见怪不怪。

    宽大的衣服遮着,包拯与公孙策也发觉不了二人私下拉着手,只瞧到二人站得极近,展昭低头与赵宁了一句话,赵宁的泪便慢慢止住了,脸上的惊慌失措也淡了几分。

    年轻真好。

    包拯与公孙策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句话,只当做自己也瞎了,什么也看不到。

    李太后彼时还不知道那锁是太宗皇帝赐下的,仍在用拐棍敲地,重复着:“想杀我儿,先来杀我!”

    南星脾气一旦上来,才不管她是包拯的娘还是谁的娘,冷笑一声,道:“婆婆别着急,咱们这群人,全部都得死,谁也跑不了,不过是谁前谁后罢了。”

    南星的话讲的颇为不客气,李太后道:“你是什么身份?你家主子还没有话,这里哪有你插嘴的地方?”

    南星双手环胸,剑穗一荡一荡的,道:“我是狄娘娘的义女。”

    李太后开口嘲道:“什么义女不义女,下人罢了。”

    南星一愣,立马反驳道:“太后授予我四品女侍卫之职,你儿子才是个从三品,不过大我半品罢了,他能站在这话,我凭什么不能站在这话?”

    从三品的包拯:“...”

    皇家公主郡主们,设的都有暗卫侍卫之类的,也有因男子不便设成女侍卫的,授予侍卫官职,随身侍奉公主郡主们左右。

    不过这种官职与朝臣们不同,一般都是太后或皇帝私设的。

    李太后在民间的身份,由一个俏寡妇到一个青春不再的老婆婆,其受到的风言风语足以让她的嘴皮子百炼成钢。

    一听南星提起那个冒充她为太后的人,李太后更是火冒三丈,道:“女子干政,非国家之福,你不劝阻也就罢了,反而沾沾自喜,可见你也不是个好的!”

    “四品女侍卫?哄别人,别人尚信,但哄不了我这个老婆子,什么女侍卫,不过是个家奴罢了!”

    李太后句句指责南星的出身,赵宁听不过去,微微蹙眉,道:“夫人,南星乃是襄阳王赵爵王叔的独女。”

    八贤王虽然听从竹叶青的话,收下了南星,但因怕她受委屈,从来没有隐藏她的身份,故而刘太后公主皇帝都知道她的身份,就连那安乐侯庞昱,也知道她的身份。

    要不然,以他爱仗势欺人的性子,在南星拦着他不许他找赵宁的时候,早就捋起袖子跟南星起来了。

    “南星的母亲早逝,王叔不愿再娶,怕无人教养南星,因而把她送到我母妃膝下。”

    赵爵年逾四十,不曾娶妻,时间久了,便有人传言,他深爱之人死了,他心如死灰,发誓永不再娶。

    这个传言李太后也是知道的,赵宁的含糊,又加上南星无论在谁身边,话从不用敬语,态度又及其嚣张,比赵宁这个郡主还像个郡主,因而李太后信了半分。

    赵宁完话,南星微微一怔,怀里将剑抱的更紧了,过了半瞬,恶狠狠道:“对!我爹是赵爵!”

    “披甲过千,拥兵过万,手下能人异士无数,当朝兵力最盛的襄阳王赵爵!”

    李太后握着拐杖的手指抖了抖。

    包拯的眼睛瞪得滚圆,他一直都觉得南星身份特殊,绝非普通人,狄娘娘身份特殊,怎会无缘无故地收义女?更何况,侍卫虽多,但能与公主太后面前毫不用敬语,甚至来去自如的侍卫可不多。

    包拯终于发觉南星那不动如山不怎么有表情的脸像谁了。

    三年一朝贺的赵爵,面若冠玉,但脸色阴鸷,微微眯着的眼角里永远有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讽,那神情相貌,可不就与南星像了个十成十么!

    公孙策倒是平静,他比包拯更善于观察人的面容。

    他在第一次见到南星与赵宁时,便觉得她二人有些三分相像了,再观察观察南星的行为气度,当下便觉得她指不定是某个王爷的私生女,不好带回府上养,所以送给了八贤王当义女。

    当然,若不是八贤王怕媳妇怕出名了,公孙策还会往八贤王身上猜一下。

    于是公孙策便扯了包拯向南星见礼,南星让了一下,没有受礼,然后抬眸瞧着李太后,道:“婆婆觉得我有没有资格在这话呢?”

    李太后的手又抖了一下。

    在她看来,八贤王脾气好,是个软弱可欺的,而襄阳王赵爵,出身军营,脾气阴沉不定,是个不好沾染的。

    因而李太后想了一会儿,干脆地道了歉:“老婆子不知道你的身份,唐突了。”

    完这句话,不待南星答话,她便把这章揭过去,径直问包拯道:“我儿犯了何罪?你要对他喊喊杀?”

    南星被她敷衍的态度气得直跳脚,赵宁拉了拉她,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好戏在后面。

    南星与赵宁相处多年,自当知道她的心思,故而强按下心里的不耐,看向包拯。

    包拯拱拱手,道:“非是包拯对范华杀,而是他弄坏了御赐之物。”

    李太后微微一笑,道:“哦?什么御赐之物?”

    她儿子就是皇帝,这种罪名,根本不值一提。

    李太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正要话,却听包拯声音凛凛:“太宗皇帝赐予八王爷的金镶白玉锁。”

    李太后脸上的笑慢慢敛去了。

    “持此锁,上可弑君,下可诛臣。”

    “此时莫范华,就连本府,也要项上人头不保!”

    包拯完最后一句话,李太后肩膀剧烈一抖,手里的拐棍脱手。

    拐棍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李太后做过几年宫妃,自然是知道这个锁的意义,更知道将此锁损坏之后的下场。

    李太后嘴唇蠕动,声音颤抖:“这...这可怎生是好?”

    包拯坦然道:“范华对太宗皇帝不敬,依律当斩。”

    “不!”

    李太后忙上前一步,黑暗中,她摸索着面前的人,抓着面前人的衣襟,老泪纵横道:“我流落民间二十年,他待我如亲生母亲一般,若不是他,我早就冻死饿死了,你怎能杀他呢?”

    公孙策将拐棍捡起来,还放在李太后手中。

    包拯叹了口气,将他的衣襟从李太后手里扯出,道:“法不容情。”

    李太后死死地抓住包拯,她见包拯态度强硬,便道:“包拯,你难道想让我跪下来求你吗?”

    赵宁站在展昭身旁,静静地看着。

    南星向赵宁投以钦佩的目光,若赵宁刚才没把处置范华的皮球踢给包拯,彼时两难做人的就是赵宁了。

    饶了范华吧,了太宗皇帝的脸,不饶范华吧,这个李老太婆也不是个省油的,一场哭闹下来,也是够让人头疼的。

    把决定权交给包拯之后,赵宁现在只需要静静地看着就好,更有甚者,一会儿还能做个好人,送份人情给包拯。

    果不其然,包拯看向了赵宁。

    包拯黑如锅底的脸有几分为难,然而再怎么为难,他也要跟赵宁,他总不能真让一国太后跪在他面前。

    当朝以儒治天下,极讲究个三纲五常,若一国太后真跪倒在他面前,言官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淹死了,更何况,损坏御赐之物这种罪责,也不是他一个开封府尹能够断的。

    还是需要上报赵祯,让赵祯去决断。

    “郡主。”

    包拯开口道:“御赐之物损坏之事,兹事体大,非本府所能决断。以本府来看,不若先将范华兄妹收押,待回京之后,由陛下来判。”

    展昭也看向赵宁。

    赵宁贝齿轻咬着唇,面上有一瞬的不安,道:“全由包大人决断便是。”

    她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再去不依不饶,便有损她“善良温柔”的形象了。

    更何况,她的性子,也做不来那个下令去杀人的恶人,恶人由旁人来做就好了,她只需要做展昭乖乖巧巧的郡主就行。

    包拯一声令下,将范华与范喜收押,李太后眼泪汪汪,却也不敢些什么。

    范华刚被收押,就被同样被羁押着的庞昱胖揍了一顿。

    哀嚎声连天,众人也只当听不见。

    哀嚎声连天中,赵宁也睡得不大安稳,迷迷糊糊中,恍惚听到了张龙的声音。

    赵宁披衣起来,对着营帐问了一句:“张大哥深夜前来,可是有事?”

    张龙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道:“郡主若是睡下了,倒也罢了,若是没睡下,且随属下走上一遭。”

    怕赵宁不肯起,张龙又补充一句:“展护卫在山上给郡主准备了点东西。”

    作者有话要:  仍未捞到机会出场的大BOSS赵爵:叫爹

    南星:滚!

    展喵:该如何去哄受了委屈的郡主呢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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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篇七五文在下月10号左右就开辣

    女主上可日天下可日地!伪老司机!

    秦音抛媚眼状:官爷,

    奴家这次真的从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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