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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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前灵力一阵波动,褚卫感觉到有人站在了他的身旁。

    虽然看不到,可他知道师父就在他的身边,不定正用生气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他转头朝着一旁看,嘴巴动了动,嗫嚅了一下,却是什么话都没有出来。

    这里可还有旁人在呢,他一点也不想别人知道师父的存在。

    可华榕却是丝毫都没客气,反正他话别人也听不到,倒是将褚卫结结实实地给训了一顿。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也想的出来。”

    “这些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将你培养到现在,就是为了让你为了这群玩意都不是的东西伤害自己?”

    “你可真是厉害了,还以自己的血为媒介,你是血多吗?多的话,你还不如去捐赠。”

    “我平日里教你的东西都喂狗了?”

    回去的路上,褚卫一言不发,冷着脸,旁人都以为他是气急了,不愿意话。

    可事实上,因为走了一路,他几乎被师父骂了一路,偏偏又不能开口反驳,觉得又憋屈又委屈,没办法出来,只能将表情显在脸上了。

    他不话,旁的人也不敢话,轮流扛着昏迷不醒的村长,一路沉默地走着。

    等他们从林子里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但村子里却是灯火通明,挨家挨户都亮着灯,全在等褚卫他们从林子里出来。

    林子的出口还有人守着,一瞧见他们的身影,便立刻敲响了手里的铜锣。

    这铜锣声震耳,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

    不一会的功夫,大家就已经聚集到了村长的家门口,一个挤着一个地往里看。

    听村长昏迷了,是被抬回来的,不知生死,整个人都干巴巴的,就跟老张死的时候一样,特别恐怖。

    但是,村长家的院门被关上了,暂时不让人往里走,谁也不知道林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众人等了许久,大门终于开,只是没等着往里面挤,就看见了褚卫正一脸不高兴地往外面走。

    这要是放在以前,这些个长辈少不得要叨叨两句,孩子不讲礼貌,怎么见了村里长辈都不招呼。

    可现在,谁也不敢将他当做普通的少年看,瞅着他的眼神都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敬畏。

    看到他出来,众人忙不迭地让开了一条宽敞的路。

    有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平日里在村子里可凶悍了,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坏。

    村子敢惹他的人并不多,因为这么大年纪了,要是磕着碰着,那可是有口不清。

    但此时,这老人家满脸着急,却又不敢扯开了嗓子,硬是挤出一个看上去尚且温和的笑,温声问道:“褚卫啊,村长他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朝着他看过来,几十双眼睛全都盯着他。

    褚卫就像是察觉不到一样,仍然闷着声往外走。

    这可急坏了众人,瞧这模样,不会是村长已经……出事了吧。

    眼看着就要走出众人的视线了,褚卫停下脚步,微微回头。

    大家屏住了呼吸,就等着他话,谁知道这人捂着胸口微微地咳嗽了一声,随即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满脸不高兴地道:“别来吵我睡觉。”

    完就转头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事情解决了,还是没解决啊?

    村长家的院门又一次被开,只是这次走出来的却是耷拉着耳朵,低着头的程大牛。

    程大牛不是褚卫,这下就被人给拦住了,一个两个的全都上前询问村长的情况。

    程大牛也很困,走了一天的路,累了一天了,这会根本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张张的脸,上面写满了担心,好像对村长真的有多着急似的。

    可是现在的大牛心里清楚,他们不是为了村长着急,而是为了自己着急。

    无端地,一股子烦躁劲从心底涌出。

    程大牛用手推开众人,恶狠狠地回了一句:“死不了。”

    就步伐快速地跑出了人群,头也不回的回家了。

    大家松下一口气,却是都没有刚来的时候着急了。

    村长这样了,都没出事,那他们是不是也不会有问题了呢?

    众人心里各怀心思。

    而此时的褚卫却是面朝着墙壁,正思过呢?

    褚卫身后,一个淡淡地轮廓显现出来。

    这个轮廓勾勒出一个高大的人影,广袖长袍,身材挺拔,齐腰的长发全都散在背后,只是周身的气势却有些凌厉。

    “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华榕到现在都憋着一股子气,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徒弟还有这么舍身为人的一面呢?

    褚卫抿着唇,不话,可心里却是难过极了。

    师父可从来没这么跟他话过,平日里虽然严厉,但也不像今天这样,絮絮叨叨,竟然骂了他一路。

    他觉得委屈,还觉得胸口疼的慌,嗓子痒的厉害,忍不住的时候,只能压在音量闷闷地咳上两声,好缓解一下肺腑中的疼痛感。

    华榕看了,顿时又什么话都不出口了。

    徒弟低着头面壁思过,话都不敢,连咳嗽都压着声的模样,看起来真是让人又气又心疼。

    他这人护短,毕竟是自己一点一点教大的徒弟,即便是心里再气,也看不过他这个模样。

    华榕看了半晌,那点气也逐渐消没了。

    “受伤了就不能先治疗?”

    本就觉得委屈的少年,听到这话瘪了瘪嘴,声道:“是您让我站这的。”

    着又咳嗽了两声。

    华榕顿时一阵气结,哼了一声:“坐,调息,等你伤好了,我再收拾你。”

    褚卫“哦”了一声,慢吞吞地转过身子,却在转头的那一刹那,看到身前那个模糊而又高大的身影。

    他眼神一亮,想要瞧的再清楚一些,但师父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便消失不见了。

    褚卫闭了闭眼睛,试图将那个身影印在脑海里。

    尽管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可是他能见到师父了,只要他努力一点,在努力一点,总有一天会瞧见师父的模样。

    想到这里,那点委屈倒也消失不见了,他连忙溜上床,盘腿坐,按照师父教他的方法开始调息。

    这么一坐,褚卫直接从天黑坐到了天亮,等的亮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的时候,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胸口那处还有些疼痛,但比起昨晚已经好了很多,呼吸都通畅了不少。

    照着这个方式调息几天,估计也就能痊愈了。

    褚卫神清气爽地爬起来,准备出门弄早饭。

    简陋的客厅外,爷爷正端着一碗粥,坐在大门口的树荫下边吃边乘凉呢。

    褚卫刚想些什么,却是下意识地抬头,的院子外面,露出一堆来回窜动的脑袋。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还是昨晚那些人。

    他摊开掌心,原本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此时已经被染得漆黑,里面来回飞舞的魂魄正在不停地撞击着玻璃壁,想要从里面出来。

    仔细看过去,还能瞧见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好像张口就要将人给吞噬一样。

    他合起手掌,这玻璃球便消失不见了。

    褚卫没理会院门外的那帮人,洗漱完后,端着一碗粥,坐到了爷爷的身旁。

    他从有记忆开始,就和这个老人家相依为命,是爷爷从将他给拉扯大的,除了师父,这大概是他最为亲近的人了。

    褚卫对于儿时的记忆并没有多少,遇上师父之前,他从山坡上摔过一跤,很多事情都给忘了,所有的记忆都是从这个村长开始的。

    他的父母常年在外工,除了逢年过节会带着钱回来一趟,平日里就见不着人。

    村子里只有村口的卖部有一部电话,除非必要,他也不会跟着父母联系。

    村子里像他这样的孩子并不少,褚卫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但现在,爷爷阳寿就快尽了。

    褚卫吃着吃着,突然问道:“爷爷,二十多年前王家的那场大火,您还记得吗?”

    爷爷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但还是将他的话给听得一清二楚。

    老人家应该已经听了什么,他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眼神不知落在何处,低声道:“造孽啊,都是造孽啊。”

    褚卫默不作声地将碗里吃完,心里五味杂陈。

    老人家慢悠悠地道:“我虽然没有参与,但是……爷爷也没站出来阻止过,又何尝不是帮凶呢。”

    褚卫猛地抬头:“爷爷,您没参加?”

    爷爷摇摇头:“那时候还没你呢,你奶奶还在,就是身体不好,孩子们又都在外面,她离不开人,我只能寸步不离地照顾,哪有那个闲工夫去抢什么宝玉啊。”

    “别我这身子骨跟不上,捡来的东西,难道就是自己的了?天降横财,必有祸端。”

    后来,不就是闯祸了吗?

    爷爷依稀记得,他站在自家屋子里,隔着一条河,看着那几乎将整个村庄照亮的大火,心里不出是什么滋味。

    从那以后,他出门都变得少了。

    人心凉薄,在利益面前,谁知道是人是鬼呢?

    老人家的慢,褚卫听完了,暗自松下了一口气。

    他匆匆忙忙地将碗收拾好,跟爷爷了一声就准备出门了。

    老人家叫住他,半晌没一句话,只是轻声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褚卫:“爷爷,我知道的。”

    院门一开,瞬间对上了十几双眼睛。

    褚卫昨晚了不要扰他睡觉之后,就没人敢敲门,但是却守着门口等他出来呢。

    站在最前面的是连夜赶回来的,村长的大儿子。

    这人穿的跟村里人都不一样,明明是大夏天的,却是白衬衫,黑西裤,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整个人都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来自城里人的精英范。

    大概是等的时间长了,面上还有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见到褚卫的第一眼,便怀疑地问道:“你们的那个有神通的人,就是他?”

    作者有话要:

    谢谢支持,么么哒!

    褚卫:谢邀,让你爸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