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花玥看着床上似受惊过度的少年, 安抚似的摸摸他的手,“那你等我会儿,我去隔壁拿点儿东西。”
他这才松了手, 乖巧的点点头, “姐姐快去快回。”
花玥怕他等急了,迅速到隔壁屋子拿了桌子上剩下的半坛酒回来。
床上的少年倚在床头看着她, “姐姐就是去拿酒?”
花玥点点头,见他雪白的里衣上到处都是血迹, 就连床上也是,伸手施了一个清洁法诀, 替他清理的干干净净,这才道:
“你先睡吧,我替你守夜。”
他墨如点漆的眼眸盯着她搁在桌子上的酒, 道:
“姐姐为什么喜欢饮酒?”
花玥摇摇头,“不知道, 就饮了酒之后, 觉得高兴。”
他道:
“姐姐今晚是因为他出现所以不高兴吗?”
花玥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手撑着脑袋的美少年,目光在他略微有些松散的领口略过,连忙收回视线, “并没有。
我只是,我也不知道。
我虽要杀他, 可我却并没有因为他不高兴。”
她完, 似又觉得这个词不好,接着道:
“当然, 他你肯定是不对的!
百里溪,你, 你别怪他,这事儿都是我不好,我只是没有想到他还活着——”她到这儿住了口,仰头灌了一口酒,又叹了一口气。
百里溪盯着坐在窗前对月酌的红衣少女,见她因为饮酒雪白的脸颊上染了一抹红晕,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昏黄的灯光的缘故,清澈的眼神里似承装了一些心事一般,生出一丝惆怅之色。
他的心剧烈跳动,忍不住坐起身,径直走到她旁边坐下,从她手里拿过酒,饮了一口,低声道:
“姐姐如果见着他,还要杀他吗?”
她垂眸不语。
他心中酸涩,又饮了一口酒。
过了好一会儿,她抬眸看他,眼波流转,流露出一两分媚态。
从前木头似的美人像是多了些许人味,眸光流转之间,慑人心魂。
他总觉得她这次苏醒似是与从前大不相同,却又不上来是什么。
兴许是饮酒的缘故。
她饮了酒之后总是这般勾人。
他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压压惊,将心底旖旎的心思压下去。
若不然被她毫无意识地撩起了火,苦的还是自己。
她亦不言语,只一味饮酒。
一直到一坛子酒饮完,她又长长叹了口气,自叹得他一颗心跳得越发厉害。
她也不知是不是饮醉了,突然捉着他的手,郑重道:
“百里溪,若是可以选,我希望我永远是一棵树。”
他抬眸看她一眼,见她愣愣坐着,湿漉漉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他伸手摸摸她的脸,柔声道:
“姐姐怎么了?
是因为晏无崖吗?”
她轻轻蹭蹭他的手心,低声道:
“不知道。
也许这条路太远太长,我有些累了。”
她着推开窗子,仰头看着天空稀薄的月色,傻呵呵地笑起来、“百里溪,你瞧,人间多美。”
百里溪托腮看着她染了醉意的绯红脸颊,低声道:
“确实很美”她伸手关了窗,将人间美丽的风月关在窗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困了,睡吧。”
百里溪见她走路不稳,一把把她扯回怀里,将她横抱起来走到床边,心放到床上去。
她呆呆看他一会儿,竟又嘻嘻笑了起来。
百里溪叹息一声,知道她方才那些话,果然是醉得厉害。
他替她脱了鞋,伸手想要解了她的腰带,谁知她一把摁住,气鼓鼓的瞪着他,“岂有此理,你想要做什么?”
他伸手捏捏她的脸,“我能做什么,当然是替姐姐脱了衣裳好睡觉。”
她不肯,滚到里面去,背对着他,哼唧两声,“不要!”
他伸手在她腰上挠挠,“为何不要,姐姐从前可从不在意这些。”
她最是怕痒,赶紧往被窝里滚去,轻哼,“反正我不能脱,你也不准挠我痒痒!”
他看着她娇憨可爱的模样哑然失笑,心里实在痒痒,脱了鞋子钻进被窝里,伸手将她卷进怀里,叫她趴在自己胸前,轻声哄道:
“好好好,我不挠你痒痒,我替姐姐解了衣裳好睡觉。”
他着伸手替她解了头发,顿时满头青丝如水般倾斜在削弱恶后背上。
他又伸手去解她的腰带,她仍是不肯叫他解,反手伸手替他拢好领口。
他好笑,伸手捏捏她的鼻子,“姐姐这是做什么?”
她不话,只一味盯着他看,一脸的娇憨可爱,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冷艳。
百里溪被她盯得心中竟然生出羞涩之意来,轻轻蹭蹭她的额头,“姐姐为何这样看我?”
她趴在他怀里,伸手摸摸他的脸:
“我为何觉得你生得这样好看?”
百里溪愣了一下,看着怀里白皙的脸颊潮红,眼神有些涣散,容颜较之平时多了几分娇媚之色的少女,喉结滚动,“有多好看?”
她默不作声看他一会儿,突然凑上前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舔了一下,完了之后,似是意犹未尽地舔舔自己的嘴唇,“好看到想要舔你两口。
还想……”
她的目光落在他松散的领口,盯着他白皙的锁骨看了一会儿,伸出直接轻轻在上面挠了两下,随即替他拢好。
她做得一脸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盯着她看的男子眼里着火一般,胸膛起伏地厉害。
他的手指穿过她柔软浓密如鸦羽一般的长发,与她十指紧扣,声音嘶哑,“姐姐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她趴在他胸前不话,目光却在他唇上流连忘返,□□的目光快要把他的魂儿都给勾出来了。
百里溪伸手提着她的后腰将她提上来些许,扣这她的后脑勺轻轻贴上她的唇。
她又试探性的伸出舌尖来在他唇上舔了一下,正想要缩回去的时候,被人含入口中吸允,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
等他松开她的时候,地上的衣衫红白交织落了一地。
百里溪看着缩在怀里眼睫轻轻颤抖,面色潮红,红唇微微肿,气喘吁吁的女子,哑声道:
“姐姐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花玥摇摇头,又点点头,随即埋在他颈窝嗅了嗅,“你身身上好香啊,好想吃两口。”
“那我现在就给姐姐吃,姐姐醒来可千万不要后悔。”
他手指微微颤抖,抬起她的下颌,对上她有些涣散的眼眸,“我最后问姐姐一次,我是谁?”
“百里溪。”
她虽脑子糊得厉害,却认得出来眼前跟头饿狼一样想要把她吞入腹中的美貌少年是谁。
“姐姐真乖。”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缓缓俯下身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喘息气促了些,手指嵌入他的肩膀,怯生生地叫了一句“百里溪”百里溪直起身,又低头吻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吃痛,伸手推他,眼神也清醒了些,“你,你在做什么?”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瞧,眼神幽深暗沉,像是要把她吸进去。
花玥心中有些恐慌,想要伸手去捂他的眼睛,谁知被他一把拉过头顶。
他喘息有些急促,密密麻麻的吻再次落了下来。
如此反复几次后,她主动伸出两条细白的隔壁圈出他的脖颈,低低在他耳边喊了声“百里溪”软绵绵的声音像是催命的符咒,将他所有的涵养与耐心都给勾走了。
他看着怀中跟只猫一样呢喃的女子,只恨不得就这样永远与她留在人间,夜夜与这样好。
*那天晚上,花玥清醒过来的时候半阖着眼眸偷偷看了一眼似乎不知疲倦的男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以后死也不饮酒了。
当然,她后来连眼睛都没敢睁开。
身为半神,却借酒睡了一个人间少年,这是一件多么无耻的事儿。
他似在她耳边了什么,她疲乏地厉害,“嗯”了一声,转过身去,任由他替自己清理干净身子。
第二天早上还没睁开眼睛,花玥就感觉自己被人紧紧搂在怀里,皮肉相贴地亲密。
她顿时僵住,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
谁知他也随之贴上来,开始亲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都快窒息了,昨夜不知弄了她多少次的少年伸手在鼻子上轻轻捏了一下,这才离了被窝。
一直到他的气息消失在屋子里,花玥才重重吐了一口气,轻轻掀开被窝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眼里闪过一抹震惊,又迅速盖住。
她裹着被子把衣裳捞进被窝里,才稍稍抬腿,顿时那种不适感席卷了她的两条腿。
她心道自己非凡人之躯都这么难受,若是普通女子岂不要疼死。
她强忍着不适好不容易穿好衣裳洗漱完,听见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立刻端坐在桌子旁若无其事地饮茶。
果然是百里溪回来了。
他推门进来后掩了门,把早饭一一摆在桌子上。
花玥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早饭,伸手拿了一个鸡蛋。
她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正要剥,已经被他伸手抢过……
很快地,只见着他面前不多时的功夫多了一堆鸡蛋壳屑。
屋子里很静谧,楼下街上叫卖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
“今天天气真好。”
“对啊,风也很大。”
花玥随意接了一句,话才出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随即又紧紧闭上嘴巴。
他这时已经剥好鸡蛋,伸手递到她面前。
花玥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想起早起时的情景,默默地从他掌心拿过鸡蛋咬了一口。
他又适时地勺了一口豆浆递到她嘴边。
花玥伸手自己去拿勺子。
他不肯松手,执意地要喂她。
花玥只好咽了一口豆浆,将鸡蛋囫囵个地塞进嘴里,恨不得赶紧吃完离了餐桌才是。
谁知她吃得有些急了,鸡蛋黄一下子卡在喉咙里怎么都下不去,差点没噎死。
他赶紧伸手拍拍她的背,“心些吃,又没人跟你抢。”
花玥咳得更加厉害。
他连忙把豆浆倒在茶杯里递到她嘴边。
她赶紧接过,借着豆浆把卡在喉咙的蛋黄压下去,这才避免她一个半神死于一颗鸡蛋的悲剧。
等花玥终于能痛快地喘口气儿了,他又递了一块糕点到她嘴边。
她本来不想吃的,可闻着那新鲜出炉的糕点香味又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咬了一口,然后自己拿了一块,低声道:
“我自己会吃。”
他“哦”了一声,却仍旧固执地把糕点递到她嘴边。
若是换成从前这般,她必定是要言辞拒绝,可今日一顿早饭下来,别拒绝,她至始至终,头都未抬一下,偶尔目光扫过他的手腕,居然还在上面看到牙印。
大抵是她咬的。
等到好不容易吃完饭,她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用茶水漱了口,道了声“你慢慢吃”转身欲走,突然听到他操着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
“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