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交影 梦幻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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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这样着, 可两个人都知道她们已经很久没有亲热过了,那样切肤地。

    傅闻钦内心怀着一股子渴慕,但她不想强迫赵韫。赵韫自然也是想的,但他怕中间出了什么意外, 叫舒眷芳发现他臂上的朱痣没了, 定会非常麻烦。

    或许女人会救他, 护他周全的,但是赵韫至今也有些怀疑,傅闻钦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是被发现了和后君私通, 也不会出事的那种吗?

    赵韫觉得,即便再如何周全, 对他和傅闻钦来,那也是麻烦。

    他不想惹多余的麻烦。

    赵韫羞了一会儿, 从被子钻出来:“烧鸡要凉了罢?”

    “我去给你热热。”傅闻钦亲了亲他。

    傅闻钦最近很愁, 到目前为止, 她已经试了很多地方,就是没有找到那处可以开她数据库的地方在哪里。

    夜里的时候, 她把自己浑身上下摸了无数遍, 也没觉出究竟哪里有些特别, 哪里不一样。

    桐子记的烧鸡非常可口,是就连傅闻钦尝了都要点头的程度,以前没给赵韫吃过, 这回是第一次买。

    她在上面刷了层辣椒, 再通体过烤一遍, 黄灿灿地看着香极了。

    “戴着这个吃。”傅闻钦递给赵韫一双塑料薄膜手套。

    赵韫稀奇道:“这样我就不用洗好久的手了。”

    他眸子亮亮的,瞧了傅闻钦一眼,“你怎么什么都有呀?”

    “嗯。”傅闻钦被夸得很是受用, 主动拆鸡给赵韫吃。

    鸡肉的表皮已被烤得酥香,混着恰到好处的辣味,赵韫爱吃极了。他那个时候就喜欢吃辣的,和沈玉两只挤在一起吃,只因舒皖吃不了辣,她们每次吃火锅都要做鸳鸯汤底。

    傅闻钦回忆着那个时候,总是觉得怀念,她的目光温绻下来,注视着赵韫一鼓一鼓的腮帮子,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男人用他漂亮的眼睛看了看她,道:“怎么总是亲我?”

    “那哪里亲得够。”傅闻钦老实回答。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李寻从福宁殿过来,唤傅闻钦过去。

    “陛下今日有些不安,一定要唤将军过去守夜。”李寻哂笑。

    “我知道了。”

    赵韫差不多吃完,道:“掌事,您一会儿跟陛下,我晚上过去看她。”

    李寻一顿,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一瞬,应了声“是。”

    舒眷芳最近的脾气愈发暴躁了,上回四十个羽林卫被砍杀,近日过来值守的羽林卫个个都战战兢兢,谁都在心中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出事。

    “刺客查得怎么样了?”舒眷芳盯着傅闻钦问,她语气迫切,形容十分焦急。

    傅闻钦行过礼后,淡淡睨了她一眼,道:“陛下,您早上才问过臣这个问题。”

    “都已经隔了这么久!难道还没查出来吗!”舒眷芳紧皱着眉,脸色阴沉。

    傅闻钦怪异地笑了一声,“啊,按理今夜该有结果,可谁叫臣来了福宁殿呢。”

    “你!”舒眷芳瞬间暴怒,抬脚就要踹傅闻钦一脚,傅闻钦侧身一躲,舒眷芳踹了个空,险些让自己摔一个狗啃泥。

    “安分些罢。”傅闻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臣今日的心情也很不好呢,目前陛下好好活着,对你我都好。”

    舒眷芳攥紧双拳,气得发抖。

    但她不能现在就对傅闻钦怎么样,那群羽林卫都是帮饭桶,她只信任傅闻钦。

    “陛下,今日臣有了几分眉目,陛下可想听听具体的内容?”傅闻钦挑眉。

    “。”舒眷芳用力突出一口浊气。

    “刺杀背后的主谋,不是大殿下,就是二殿下。”傅闻钦缓缓道,“虽究竟是谁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就是这二人没跑了,以陛下对自己女儿的了解程度,觉得应该是谁呢?”

    舒眷芳脸色又青又白,她真想冲傅闻钦怒吼一句:“满口胡言!”

    但是在傅闻钦完那句话后,她就知道,她已经信了。

    眼前浮现出两个女儿的模样,重叠交错着,可笑的是,她竟不知是谁。

    大女儿舒明枫为人谦和,但城府极深。二女儿舒之漪性子柔弱,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正沉吟时,赵韫自殿外走了进来,他今日穿了身绀青色的华裳,领口缀着璀璨莹白的珍珠,衬得他华美不凡,气色极好。

    傅闻钦一看,忍不住悄悄勾了勾唇,那是她给赵韫买的。

    舒眷芳看了,也是喜欢得不得了,亲手扶起行礼的赵韫道:“这件衣服好像从未见你穿过。”

    赵韫盈盈一笑,回:“是家里人送的。”

    傅闻钦听着,抖了抖耳尖。

    “原是如此,来,朕倒是疏忽了你那边的冬衣是否合身,今年尚宫局有按时送来吗?”

    “有的。”刚穿上,被卫将军撕了。

    赵韫想起那日的风光,禁不住有些脸颊发烫。

    “朕着人再给你送去些,如今你升了位份,份例当不同了。”

    “好呢。”赵韫半眯着双眸,眼神微妙地睨了舒眷芳一眼,缓缓道,“臣侍难道就值当一个华君的位份么?”

    傅闻钦又是禁不住抖了抖耳朵,心里悄悄想赵韫想干什么。

    舒眷芳被赵韫这一眼看得颇为心荡神怡,不由自主又想起赵韫是如何衬她心意的,今日又主动来看她,下意识一把抓住赵韫的手道:“若是再提一提,也未尝不可。”

    “多谢陛下。”赵韫弯眸笑着,趁舒眷芳不注意,回头看了傅闻钦一眼。

    傅闻钦呆呆看着他,暗想难道赵韫依然没有放弃成为君后的算吗?他是不是其实想留在宫里,要去江南是骗她的话?

    傅闻钦越想越觉得心中烦闷,再看赵韫,却发现男人已经主动地依偎着舒眷芳,用他漂漂亮亮的手指暧昧地拨弄着舒眷芳的唇。

    此情此景,傅闻钦看得顿时火起,她一忍再忍,忍耐失败,猛地站了起来。

    就在她刚站起时,见坐在赵韫身边的舒眷芳忽然翻了个白眼,倒了下去。

    ?

    “搞定。”赵韫拍了拍手,目光还随在舒眷芳身上确认她不会醒过来,步子却往傅闻钦这边走着,他都未回头看一眼傅闻钦的脸色,只把自己刚刚碰过舒眷芳嘴唇的手指往傅闻钦身上蹭了蹭。

    傅闻钦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腕子。

    力度有些大,虽然赵韫并未觉得疼,但他被惊了一下,忙回过头看见傅闻钦微露不悦的脸色,眨了眨眼道:“相好的,生气啦?”

    傅闻钦抿紧了唇,淤积在心口的火终究是没能发得出来。

    “不是带我出宫去见爹爹吗?”赵韫缓缓抚摸着傅闻钦的胸口以作安抚,“只有位及贵君的后君,才能被准允出宫探亲一次呢。”

    “不需要!”傅闻钦抓起赵韫碰过舒眷芳的那只手,掏出酒精棉好好给他擦着。

    赵韫见状,抽了抽鼻子,精致的凤目立刻耷拉下来,微垂的眼尾透着层薄粉,泫然欲泣道:“呜...什么只爱我一个,不过是碰了碰别人,就这样嫌我。”

    傅闻钦看了他一眼,颇为紧张地道:“我不是嫌弃你。”

    “哼。”赵韫表情变得快极了,他又勾起唇来,反手勾住傅闻钦窄腰上的皮带,道,“还不快过来。”

    拙劣的把戏。

    傅闻钦心里暗暗评断一句,盯着赵韫的目光却一如既往地痴迷。

    “今日,教你,跳支舞罢。”傅闻钦握住赵韫香香软软的手,这样道。

    “跳舞?”赵韫回头,不可思议地看了眼傅闻钦,“你?”

    “我如何?”傅闻钦摸找着怀里,赵韫呆呆地看着她,明明看她是在胡乱摸着自己身上,赵韫却听到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找到了。”傅闻钦拿出一个型放映机来,摆在室内。

    “这是什么呀?”赵韫的目光追着傅闻钦的手看了过去,目露好奇,他发现女人总是拿出一些稀奇的东西来。

    “啊。”傅闻钦摸了摸后颈,用男人可以理解的法,诚实解释,“这里面关着一只会奏乐的精灵。”

    “啊?”赵韫惊讶地呼出声,伸手去拿,“快让我看看!”

    “不行。”傅闻钦连忙捂住,“它不喜欢看见人,你会吓到它的。”

    “真的吗?”赵韫撇了撇嘴,顿时不动了。

    傅闻钦拨转了旋钮,里面播出一支乐调柔和的华尔兹来。

    赵韫惊异地听着,耳朵一动一动的,惹得傅闻钦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

    “你...你要教我跳什么?”

    “华尔兹。”傅闻钦近前一步,将手规矩地放在赵韫的后腰上,耐心教他,“一会儿,我退这只脚时,你就退这一只,慢慢来,不要急,好吗?”

    赵韫全程低着头,一直在看傅闻钦退的是哪只脚,他甚至连乐声的旋律都摸不准,只是单纯地随着傅闻钦动作着,期间好几次差点踩到傅闻钦。

    两个人的舞蹈内容和音乐并没有什么关联,可傅闻钦很满足,她灿银的瞳孔出流露出柔和的微光,注视着男人跟着她学的可爱模样。

    很早很早以前,她就想和赵韫跳这支舞了。

    但那时候赵韫骗她,骗她他不会跳舞,这辈子都不会跳的。

    华尔兹需要赵韫在途中完成几个漂亮的转圈,这样高难度的动作,傅闻钦担心会对男人柔弱的腰肢不利,于是也没再缠着要教他。

    但是那晚,赵韫穿着胡人的舞服给她跳舞那晚,她看到了,男人跳舞时快速飞旋起来是那样轻快灵活、明媚动人的,华尔兹这点难度算什么。

    “在这里转个圈。”傅闻钦轻声,轻拾着他的手。

    赵韫依言转了,很漂亮,他衣摆上泛起粼粼的波光,在月色下折射入傅闻钦的眼底。

    “啊。”赵韫转完圈没有跟上傅闻钦的步子,不心踩了女人一脚。

    傅闻钦笑着,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道:“踩一下就亲一下。”

    亲一下就亲一下。赵韫心里偷想,他又没有什么损失。

    但后面,他靠着自己舞蹈的天赋很快跟了上来,他觉得自己腰上一紧,是傅闻钦搂着他的腰将他托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又放他下去。

    无论她们的动作如何变幻着,映在青砖地上的影子都是紧密交缠着,形影不离。

    赵韫熟练了起来,他找到了其中存在的节拍,更为和谐融洽地和傅闻钦跳着那支舞,柔和的乐声溢满在两个人的眼口鼻心里,眼中都是对方的模样。

    赵韫目露得意,为自己学得迅速,傅闻钦了然地夸了夸他,他便开心地笑了起来。

    “呀。”赵韫正肆无忌惮时,脚下忽然被绊了一下,他没站稳,整个人都跌进傅闻钦怀里。

    傅闻钦早有所料,牢牢抱着他。

    “我跳错了?”赵韫睁大眼睛回想,这不可能,这里就是这样跳的,他记得很清楚。

    半晌,他抬眸嗔怪着傅闻钦,“是你跳错了!”

    傅闻钦目光不变,“那又如何?”

    赵韫又反应了一会儿,生气道:“你故意的!”

    “那又如何?”傅闻钦又勾起唇,赵韫好看极了,她从来这样觉得。

    哼!赵韫心里重重地鄙夷了傅闻钦一番,然后就着这般趴在她怀里的姿势,将傅闻钦用力拉了下来。

    “这次,该换我亲了。”他。

    福宁殿内没有点灯,大殿内一片漆黑,窗外却泻进一片银灰的月色,一路洒满二人交相拥吻的地方,直至另一头。

    漆黑的殿内,无声地沉寂着,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赵韫这次很有出息地没有轻.喘着放弃,颇为厉害地坚持了下来。

    月光尽头,大殿深处,堆满奏折的几案旁,忽然睁开了一双眼。

    那双眼漆黑不见底,带着可怕深浓的怨气,透过几案上镂空的雕花,毒蛇似的盯着殿中那二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