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五十九不怕把我宠坏哦
钟时钦看余越情绪不太对,将人带到休息区的沙发边,找侍应生倒了杯热水递给余越,“坐着休息会儿,我去见个老朋友,然后我们就回家,不许乱走。”
余越点点头,手里暖热的玻璃水杯略微让他安定了一些,本来想跟钟时钦一起去,想了想又算了,“我等你。”
等钟时钦离开,余越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有些事情总要试一试。
他静静坐着,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议论声,一男一女,背对着这边,也就没看见他,听着听着他的神情就沉了下来。
……
“那余越就是个扫把星啊,余家现在都没了,跟钟时钦在一起吧,钟时钦现在也大不如前啰。”
“就是啊,钟时钦以前多风光啊,钟家大少爷,钟的总裁,虽然是领养的好歹也还是自家的公司,现在倒好,去给人家工去了。”
“余越算有自知之明,乖乖退出娱乐圈,要是不退现在估计也没什么好资源了。”
“钟时钦可惜了。”
“自降身价。”
……
余越听了几句,他的都不紧,但是他不愿意钟时钦遭受非议,只是他刚站起身就瞧见余嘉可走了过来,快速衡量后又扫了眼那议论的两人,还是坐了下来。
他只是尝试,没想到余嘉可真的会过来。
对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惫,全然没有刚才言笑晏晏的样子,余越没有绕弯子,直接问道:“你为什么不反对?”
余嘉可轻轻嗤笑一声,“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余越已经冷静下来,“如果你真的毫无意见、毫无怨言,就不会过来了。”
余嘉可沉默,曾经的弟弟已经变得他快要认不出来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会让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改变,或者钟时钦真的能有这么大影响?
余越快速思考着,语速也轻快,“之前向洋的事情我不再追究,我来只是想问问你,如果能离开方松阳,你愿不愿意?”
余嘉可像是听到了一个极为可笑的笑话,“这话之前能过过脑子吗?”
余越知道余嘉可不是恋爱脑,没有一走了之就证明他们有的谈,“不瞒你,我要方松阳死,我也不需要你帮什么忙,离开他,以后的事情别插手,就足够了。”
余嘉可皱起眉,稍微认真了些,“知道你在什么吗?你现在过得好好的,招惹他做什么?”
“以除后患。”
余越得轻描淡写,一张脸冷漠而坦然,似乎已经跟他亮出了底牌,然而余嘉可想不通,对余越来这就是一个极为疯狂而难以实现的想法。
沉默半晌,余嘉可道:“我爱他,如果有人对他不利,我不会袖手旁观,就算你是我……曾经的弟弟也一样。”
余越略一偏头,露出一个无辜的细笑容,“别人不受控制的感觉怎么样?方松阳能拐过头来调戏我,要养我当情人,也会对别人这么,他或许爱你,但你不是他的唯一和必须,如果有必要,他一样会选择牺牲你,现在你已经看到了,应该不用我提醒吧?”
余嘉可神色一沉,“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我也不想管,我只是提醒,要不要听在你自己,当然,如果你要把我的想法告诉方松阳,我也没有阻止的立场。你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一切,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如果你甘心,大可以当我什么都没。”
余嘉可看着余越,眉头紧锁,“这是钟时钦的想法,还是你的?”
余越反问,“这跟你有关系吗?”
“余越,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被利用的那个?”
“无所谓,就算被时钦利用我也心甘情愿,我是为他而来的,只要他好,我怎么样都可以,什么都可以忍受,什么都可以放弃,但是你跟我不一样。”
“嗯?”
余越没有直,微微扬起下巴,“就算余家败落被方松阳收购,你也留的有余牌吧,想占据上风,手里必须有资本,这点你很清楚。你就不想把方松阳牢牢掌控在手里?不想让他倚仗你?
“我的好哥哥,你承认吧。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他不会知足,不会满足,只有……死亡才是永恒啊。”
余嘉可很难相信余越能出这样的话,“如果钟时钦知道你会这样,他会怎么看你?”
“这就是我的事了,”余越远远看见钟时钦走过来,起身结束了谈话,“你比我更了解方松阳,想清楚了再联系我。”
余越完不再理会余嘉可,径直向钟时钦走去,神情温软,“哥我们回家吧,我刚才跟张叔我想吃他做的香煎馄饨,再配上海鲜粥,想想就有点饿了~”
钟时钦扫了眼余嘉可的背影,跟余越一起往外走,“你跟他聊了什么?”
“方松阳上次在你公司楼下不是调戏我嘛,被他知道了,来质问我的。”余越无奈道,“这种事情找我也没用啊,毕竟是方松阳自己招惹的,应该找他嘛。”
两人离开大厅,初夏的微风清清爽爽,既不燥热也不黏腻,不冷不热,拂在脸上如同母亲温柔的爱怜,栀子和茉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一浓烈,一清雅,呈现出一种微妙的和谐。
钟时钦看了眼余越的侧脸,自己的爱人在他面前永远是乖巧的,“有什么事要跟我,别让我发现你瞒着我去做一些危险的事。”
余越认真点头,给了钟时钦一个唇角眼角皆上扬的笑容,“当然啊,我不会做危险的事来让你担心的,我之前也过,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才不跟我男人客气了,床上都不跟我客气,床下我为什么要给你客气。”
钟时钦被余越理所当然的态度取悦到,“有这个觉悟很不错,注意保持。”
余越的脊背略微弯了弯,半倚在钟时钦身上,问,“你就不怕把我宠坏哦。”
“为什么要怕?我的人我自然要宠着,不然还要指望别人?”
“可是我怕啊,”余越煞有介事、不无担忧,“万一你真把我宠得无法无天了,有一天干出没法收场的事儿,到时候你是不是就会讨厌我这个惹祸精了?”
钟时钦停下,看余越也跟着停下来,他勾着对方的腿弯将人抱起来,等余越揽好了,他一边缓步往车那边走一边道:“有的人喜欢轻装简行,有的人更习惯负重前行,不要你不是我的负担,就算是,那也是、幸福的负担。”
余越靠在钟时钦怀里,揽着他的手臂安稳有力,稳稳地抱着他,虽然视线没有落在他身上,余越却能清楚地感知到情感的重量。
沉甸甸,暖融融。
幸福的负担。
他收紧手臂趴在钟时钦肩上,唇边是笑意,阖上的眼里却掩着一丝落寞。
如果可以谁不想跟所爱之人白头偕老呢,然而事与愿违不过是最常态。
回家路上,钟时钦接了个电话,那边简短完,他只回了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余越量着对方略微沉下去的神情,问道:“怎么了?”
“钟天浦死了。”
钟时钦的语气平平,余越却一下攥紧了双手,死了,这么早,“那你算……怎么办?”
钟时钦在几秒钟的停顿后才道:“三天后举行葬礼。”
“要去吗?”
“没必要。”
余越看着钟时钦紧绷的侧脸,看上去面无表情,但是对钟天浦的死并不是全无触动吧,他想了想,直接道:“停车。”
“嗯?”
余越又重复了一遍,神情郑重,“停车,前面路口拐进辅道停车。”
钟时钦虽然一时间没想到余越要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车一停,余越就解开安全带,伸手把驾驶座的座椅往后一调,翻身爬过去,跨坐在钟时钦腿上,他捧着对方的脸,认真道:“钟天浦的死跟你没有关系,是他自作自受,种因得果,他的刚愎自用和对钟沛的骄纵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越……”
“闭嘴听我完,”余越凑近钟时钦,两人几乎鼻尖挨着鼻尖,“你没有必要因为这样的事内疚,你对钟家已经仁至义尽。
“至于葬礼,如果你想参加,我陪你去,如果你不想,我们就不去。”
钟时钦轻轻叹了口气,他揽住余越,耳朵贴在对方胸膛上,能听到青年加快的心跳声,震颤着耳膜,带来妥帖暖热的温度。
余越的后腰抵着方向盘并不十分舒服,但是也没敢动,“哥……”
钟时钦隐藏在昏暗中的双眼里是沉静的微澜,“越,他养大我,也给过我一些教导,虽然他不是一位合格的养父,但他终究……”
余越猜到钟时钦没出口的话,就算钟天浦不合格,甚至在父亲这个职位上只能得负分,但是仍旧不能否认——钟时钦的性格成因确实跟钟家有关。
没有钟家,也不会有现在的钟时钦。
余越亲了亲钟时钦的头发,脸颊贴上去凉凉滑滑的,他轻声道:“你不是算帮钟沛一把吗,这是个好机会,关于钟家,就到钟天浦的死亡为止吧。你只是你,不是谁的工具,谁的棋子,你的人生你来做主。”
钟时钦轻笑一声,“你的没错。”
“对吧,”余越也松了口气,在钟时钦背上拍了拍,“到此为止,之后大家就重新开始。”
“嗯。”
钟时钦没有动作,静静抱着余越抱了半天,对方似乎是误解了一些东西,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对他来也是好事。
他没松手,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一个人活在世上总要有牵挂,有追求,钟家跟我没关系,越,我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