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奥在家里例行刷第六十遍猫和老鼠。

    他现在只想静静。

    静静一定是个文雅娴静的姑娘。

    鉴于前段时间利奥黑客技术学到很深的程度, 他总结出了偶像蝙蝠侠和大蝙蝠的助手罗宾的行动时间。

    他的本意是想以后窥屏舔偶像时能快速找到正确时间段的。

    但是蝙蝠侠每次受伤事件都跟布鲁斯瞎瘠薄出去把自己浪得一身伤的时间大致吻合，蝙蝠侠每次都在布鲁斯消失后出现。就算他俩偶尔同时露面，蝙蝠侠也没有真的表现出他的身手，由此可以怀疑那是其他人假扮的。

    比如阿福。

    而罗宾……罗宾就更明显了。

    也可以就是因为罗宾, 利奥才终于确定。

    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揭穿偶像真实身份的利奥默默假装什么也没发现。

    瞒了我一年，你们倒是很能嘛，我就看你们什么时候：）

    利奥很生气，他决定闷着。

    一想到他像个痴汉一样保存对方所有资料的人就是他不每天都能见到，至少经常见的老父亲, 利奥就有一种幻灭的感觉。

    呵，戏精。他想。

    利奥自己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正常追星好了。

    再怎么蝙蝠侠还是比布鲁斯帅。

    每天在被蝙蝠侠替换掉以前象征性扒拉一遍所有监控, 把偶像的视频剪辑复制保存好, 做好一个合格粉丝的日常（？）工作，除此之外不再深究。这就是他现在的日常。

    利奥默默把最近好不容易找到的“蝙蝠侠蹲在韦恩大楼楼顶吃汉堡.avi”开, 截图修复一下，裱起来挂在了走廊上。

    蝙蝠侠瞒着阿福偷偷买汉堡吃了呢, 难怪二百磅。

    之后的一个月内, 阿福把布鲁斯的甜饼都换成了蔬菜饼干。

    布鲁斯：……

    利奥在等老爸自己坦白。

    这一等就又等了几年。

    布鲁斯和迪克依旧瞒着利奥去进行夜间活动, 阿福依旧掌管这个家的生死大权, 利奥依旧装作不知道，整天无形安排他们, 等这俩戏精什么时候坦白。

    利奥在家里待长了以后以后, 理所当然的, 他得到的关注少了很多。

    毕竟蝙蝠侠和罗宾还有一大堆超级反派需要去关注, 没办法一直看着利奥。

    利奥能理解他们，但是他不可能真的放任自己被冷落。

    他开始学习更多知识、花更多时间练刀、当更多学生甚至包括家长和老师们的领导人。

    利奥充分发挥了游戏角色的特长，他很能讨人喜欢，再加上已经有些脱离稚嫩的出色颜值，很快就在哥谭市收获了不低的人气。

    他十五岁时已经在哥谭大学拿到了毕业证书，在计算机竞赛也拿了全国性的奖。

    这是他拿到的无数奖项中的一个，也例行上了哥谭日报。

    和以往一样，布鲁斯在跟丑或是其他反派斗智斗勇，没能抽出时间出席他的颁奖典礼。

    利奥能理解他的做法，就是有点不爽，只是有一丁点儿不爽而已。

    还有一丁点儿委屈。

    利奥开始撩妹子开party。

    布鲁斯在忙着刚反派。

    利奥做了一个蝙蝠侠跳极乐净土的MMD视频整天在大家面前光明正大放着看。

    布鲁斯还在忙着刚反派。

    利奥发挥日渐精湛的刀法，把晚上应约来看他的罗宾超凶地追着砍到不得不蹿上屋顶。

    布鲁斯依旧在忙着刚反派。

    利奥觉得这一家子就是智障。

    最近布鲁斯跟迪克闹了些矛盾，他们忙着互相冷战，也分不出神来关注利奥。

    孩子生活得不错，这就很好，这就可以。

    但是利奥不开心。

    “阿福，叛逆期的青少年都有特权吗？”利奥问老管家。

    庄园内的人造湖依旧在升腾着水汽，很能抚平人内心的焦虑。

    “布鲁斯老爷与迪克少爷之间发生了的分歧，利奥少爷，”阿福，“但终究会好的，我们是一家人。”

    “你们有很多秘密，”利奥，“我有一天晚上发现你们都不在庄园——你们一定瞒着我去开展了什么活动，这让我感觉被隔离在外了。”

    利奥用词很含蓄，他不想暴露自己已经知道家里的秘密。

    但是他想要收获一些关注，他想要加入他们。

    “发现家人晚上不在”在利奥口中已经相当于直白的“带我玩呀！”了。

    谁叫老父亲能一闷就是几年：）

    在重要的人面前利奥就是没法做到坦诚话。

    他已经练了很久的刀了。

    利奥不想自己先开口，他寄希望于家人没有他那么傲娇。

    “布鲁斯老爷确实有很多活动，你还，利奥少爷，等你再长大些他会告诉你的。”

    老管家站布鲁斯那边，他不想让最的家庭成员也卷进那些危险的事件。

    他们做这些事是为了哥谭人民。利奥也是哥谭市民的一员，他们想要保护他。

    利奥：“……”

    要不是他知道布鲁斯他们晚上在暗搓搓做些啥，可能思维就直接跑偏了。

    划重点，利奥，15岁，未成年。迪克，刚成年，布鲁斯和阿福就更不用了。

    一群成年人在做未成年不能知道的事，怎么想怎么像一起出去嗨，一起泡妞开room。

    阿福为了保守秘密不惜出卖家庭成员的清白也是可以的。

    也可能是想以此帮助利奥的报复他们。

    这力度还没利奥的日常安排重。

    但是阿福的回答不是利奥想要的。

    据利奥所知，迪克从九岁开始就在进行那些行动，而他自己在这个家待了这么久竟然还没能被告知家里的活动。

    所谓的“长大后告诉你”就是一张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兑现的空头支票。

    既然连老管家都不算松口，其他人还是算了，目前要加入他们基本没戏。

    利奥眼神漂移了一下装出想歪了的样子，咳嗽一声止住了话头。

    老管家想，得找机会劝劝老爷。

    哥谭市入了冬，天气很冷，但死活没有下雪。

    利奥做了个梦。

    这对他来很新奇。他从来只会做美梦，比如婚纱蝙蝠侠，比如女装蝙蝠侠，比如黑甲外套着白衣踏着云朵从天而降的蝙蝠侠，再比如自我分裂出一个布鲁西宝贝一起结婚的蝙蝠侠。

    但是这次他不太确定。

    这不像是一个好梦。

    他梦见了大都会的商场，他手里拿着双刀。

    他在商场二楼，偶然瞥见杀手威廉从扶梯上了三楼。

    这是艾丽莎被杀掉前的场面。

    利奥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没法改变既定现实，但他还是提刀飞奔了上去。

    他记得第一声枪响碎了玻璃，第二声枪响引起了人群的尖叫，第三枪杀死了艾丽莎。

    利奥挤过扶梯上的人快速上了三楼，威廉正抬枪对准艾丽莎。

    他提着刀向威廉跑去。

    第一枪，艾丽莎旁边的落地窗被碎，女孩一惊，向旁边跑开企图躲避。

    利奥就快跑到杀手旁边了。

    第二枪，人群反应过来开始尖叫，艾丽莎脚边的地面多了一道冒烟的漆黑弹痕。

    利奥已经跑到了威廉身边。

    他一挥刀就能杀死这个梦里的杀手，不然杀手会杀死他的女孩。

    但是利奥是人类，他也不该轻易夺走他人的生命，即便这只是一个梦。

    第三声枪响。

    ……我是智障吗。利奥想。

    他没有挥刀，双刀因为影响速度而早早被他扔在了地上。

    他就站在杀手面前，子弹悬空停在枪前，没有中艾丽莎。

    也不是子弹停止什么的，而是梦里的时间定格在了这一刻。

    砸瓦鲁多！

    在梦里他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知道是梦为什么还要傻乎乎提刀追人！

    嗯，时间停止了，现在干什么呢？

    利奥伸手取下悬在空中的子弹，端详了一会儿杀手的脸。这个中年男人没有什么扭曲狰狞的面部表情，甚至是面露不忍。

    不知道威廉那时在想些啥。

    他在威廉脑门上重重弹了一下，越过在四散到一半时被定格的人群，走到窗边。

    艾丽莎正紧靠在窗前，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利奥抬手看向手心的东西。银色的子弹，很漂亮，就是这么个东西杀死了艾丽莎。

    他抬头看艾丽莎，女孩的时间没有被定格。

    “我果然还是讨厌杰克，就算他那么好。”利奥突然。

    “杰克没做错什么。”艾丽莎。

    “你他还活着吗？”

    “你希望他活着吗？”女孩反问。

    “当然。”

    “那么他就还活着。”女孩笃定地。

    “……我绝对不会去找他，就算他活着我也要跟他赌气。”利奥撇了撇嘴。

    “那就不去找他。”

    “这个梦真奇怪。”

    利奥看着四散的玻璃，它们在阳光下往四周反射着一片片的光，炫目得让人有些晕。

    “那么它就该结束了。”

    女孩冲着利奥微笑。周围的场景崩散开来，利奥坠入黑暗。

    利奥睁开双眼，他躺在客厅的沙发里，猫和老鼠又播放到了最后一集。

    他摸索了下旁边的遥控器想要摁下重播，突然，一种奇妙的感觉袭击了他。

    利奥感受到了自己的血条，和游戏中相同的血条。他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buff，还知道只要大脑和心脏不受损，他可以通过自动回血恢复任何伤势。自动回血能通过肢体接触共享给他人。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了没解锁的技能们：墙、圈、轻功、双人轻功。

    利奥：我有超能力啦！

    超！能！力！

    就算没有攻击技能，等墙轻功解锁后也能随便苟了！

    他花了很大意志力才忍住不欢呼。

    利奥放下遥控，任由动画播到了结尾自动停止。

    他在书房找到了阿福。

    “阿福，我要离家出走。”利奥。

    自保能力提升后，他决定通过行动跟老父亲赌气。

    利奥：企图获取偶像兼老父亲的关注.jpg

    整理书籍的阿福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

    “走多久？”阿福问。

    “一个月。”

    “那太长了，利奥少爷，”阿福，“在圣诞节以前回来吧。”

    “唔……好的。”利奥差点忘了要过节。

    “需要带钱和手机吗？”

    真贴心，实在太过贴心了，阿福比布鲁斯和迪克好多了！利奥想。

    “我生存能力很强的，阿福，”利奥，“这次就让布鲁斯做那个在家里等我的人吧。”

    回来后他就向布鲁斯坦白超能力，然后把能力借给他恢复旧伤。

    但愿到时候布鲁斯良心发现让他“入伙”。

    “那么注意安全，利奥少爷。”

    “好的。”

    布鲁斯和迪克之间发生了些冲突，迪克气呼呼地走出房门下楼，没有注意到走廊对面的利奥。

    利奥避开他换了另一边下楼，悄悄离开了庄园。

    也不能是悄悄的，他相信韦恩庄园门口的监控能拍到他大喇喇从正门走出去的视频。

    利奥离开庄园才开始思考去哪里。

    鉴于哥谭市反派横行，他很有可能就会碰上，碰上不要紧他也能逃跑，但是反派屁股后头一般都有个蝙蝠侠。

    离家出走遇到自己老爸可不是个好发展。

    那么还是去大都会吧。利奥想，几年过去，他该给艾丽莎扫扫墓了。

    蝙蝠洞中，蝙蝠侠看着显示屏上的白点慢慢挪到了哥谭市通往大都会的大桥。

    “利奥没有带手机。”刚下来的迪克在他身后。

    言下之意，他没带任何电子设备，没道理还能被追踪。

    蝙蝠侠没有话。

    迪克想到了一个可能。

    “布鲁斯，别你在他身上，”迪克惊讶地，“别你也对我……”

    蝙蝠侠依旧沉默着。

    那代表他默认了。

    “……为什么！”迪克，“我们就不能有点隐私吗，就得一直处在你的监视之下？”

    “为了你们的安全。”布鲁斯。

    “……我去找利奥。”迪克放弃开始新一轮争辩，他离开了蝙蝠洞。

    大都会郊区，公墓。

    戴着遮阳帽和墨镜的利奥在墓碑群中找到了属于艾丽莎的那一块。

    上边的字很少，很简洁，墓碑也比周围的要一些。

    “我梦到你了，艾丽莎，”利奥抚摸着墓碑，“我可能想你了。”

    墓碑不会回应他的话。

    “我有一个家，家人很好，但是有一点美中不足——我觉得还缺一个妹妹和一个后妈。那要看布鲁斯什么时候结婚。”

    “其实他和他自己的第二身份结婚也挺好的，婚纱照我可以给他P出来。”

    “这样一想我还真想这么干。黑漆漆套白纱肯定好看！”

    “P出图后带回去给他看吧。”

    “对了，那个杀手还活着，我没杀他，我跟他不一样——我比较帅。”

    “我过得很好，离家出走是一个新奇的体验，但愿布鲁斯能多分给我一点注意力、让我入伙，也别再和迪克吵架了。”

    “他再憋着的话我就代他去向蝙蝠侠提亲！再不行我自己求婚：）”

    “杰克也许死了，也许还活着，我不想管他。好吧，我就是在迁怒他。其实我有些想念他的笑话。”

    “你的坟头好秃，跟你本人不太搭，虽然你这么强。”

    “我觉得你还差一束花。对，一束花。”

    “波斯菊怎么样？你永远纯真快乐。”

    “但是我没带钱，算啦。我假装献花了就行。”

    “么么哒。”

    “再见，丽莎。”

    利奥离开墓碑群准备前往市区找弗兰。

    他在墓地门口碰到了一群身着战斗服的人，他们看上去像是雇佣兵，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这孩子是一个超能力者。”他。

    你们看着可真像反派。利奥想。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利奥拔腿就跑，旁边的雇佣兵准备追上去。

    中年男人拦住了手下们，他看向利奥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利奥失去意识栽到地上。

    栽倒的前一秒，利奥内心只有对这个可能是变种人的超能力者的满腔脏话。

    糙拟粑粑，超能力者何苦为难超能力者！

    男人这才挥手示意手下上去抓人。

    刚到大都会的迪克接到了布鲁斯的通讯。

    “怎么了？”迪克接起来问。

    “快去公墓，”布鲁斯的声音不符往常那样冷静，他听起来有些难以掩饰的焦虑，“利奥在那里失去了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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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奥：战五渣怪我咯：）

    PS：

    谢谢Jason.todd的两个地雷！

    谢谢2333的手榴弹！

    谢谢涂鸦的音符的火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