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 地狱厨房, 韦恩企业分公司室内。

    “别乱窜，利奥，攻击, ”马修默多克尽量保持耐心, “别发散注意力。”

    他又挥下一拳, 霸刀矮身躲过，马修判断对方闪避轨迹扫出一腿, 霸刀在地上了个滚窜到一边。

    “攻击？用拳头？认真的？”霸刀站起来后大叫, 丝毫没有就是他自己要求对方教他不带武器近战的自觉, “拳头才不是攻击的手段！”

    他时刻注意不看马修的脸, 因为那会引发奇怪的效果。

    比如“怦然心动”。

    马修实在是太诱人了，让霸刀内心不断翻腾危险的想法。

    “拳头才是最后的底牌。”马修。

    马修抛出几块硬币，从硬币落地在房间内引发的的回声推断出霸刀所处的位置攻上去，把没带刀枪的霸刀捶得满地乱窜。

    霸刀偶尔在闪避间隙出腿攻击，然后被猛烈的攻击揍得腾不出时间还手。

    霸刀的攻击手段就腿法，马修两手两腿都能用, 攻速极高, 而且十分擅长近战, 对节奏把握得相当出色, 可以有着压倒性优势。

    “拳头有什么好的！”霸刀在设备齐全的训练室东躲西藏, “把握不好还会把自己腕骨撞骨折！”

    “那是非常低级的错误, 只有未经训练的人才会这样, ”马修一边追击一边解, 平坦开阔的训练室让他的感官发挥到极限，“你对拳头的了解还只在蛮力水平，利奥。”

    “可不就是蛮力嘛！”蝙蝠侠的铁拳可不是开玩笑的，霸刀被揍了整整一年！

    霸刀险之又险地格挡住马修一记直拳，接着被接二连三飞速而来的拳头猝不及防给捶下了地。

    “刚才的几拳可没有多大力道，”马修没有追击，等待霸刀爬起来后才继续出拳攻击，“格挡我的力道并不费劲。”

    “这么快的频率谁扛得住！”霸刀这次连试探的格挡都不敢有，索性一个劲儿满场跑进行规避，期间不时还要滚或者跳起来闪避马修层出不穷的攻击。

    马修的攻击频率多变，方式也花样繁出，前一秒还是重拳出击，下一秒就是频率极快的连续挥拳，等到你起十二分精神警惕他的拳头时他又会突然朝你扫出一腿，让你猝不及防。

    “你需要抓住节奏，利奥，”马修停止了攻击站在原地，“重复我刚才的动作。”

    刚完滚爬起来的霸刀：“……”

    重复马修刚才的动作，用拳头他？

    马修是一个残疾人，虽然是身手出色战力强大的义警，但他可是盲人！还顶着霸刀老爸的脸！霸刀真的下得去手吗？

    而且……

    霸刀一脸便秘地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握了握拳，感觉浑身难受。

    他的双手为拿刀而生，手中不握上什么东西也太奇怪了！这样的一双手，一双在提刀战斗中要重点保护以防止被缴械的双手，需要什么也不握住，直接作为攻击手段？

    理智告诉他，只要学习训练，他能像其他人那样做到，但是霸刀很难越过这道坎。

    出拳，用拳头作为主要伤害来源，这意味着抛弃用刀的战斗模式，脱离“霸刀”的固定框架。

    拳头在游戏中不是没有，以前霸刀在游戏中被缴械时，也能用几乎没伤害、可以当做挠痒痒的“长拳”攻击敌人。但是挠痒痒真的只是挠痒痒，就相当于摸一下对面这样。

    但是学习脱离武器的战斗模式是有必要的。

    他努力无视自己怎么想怎么奇怪的心，把双手紧握成拳，回想了一下马修刚才的攻击。

    快速出左拳，接着右拳跟上，然后左拳突然加大力道再来一击。

    计算好能在对自己带来最危险的基础上达到最大伤害的力道与角度后，霸刀硬着头皮准备发动进攻。

    “我来了啊，马特。”即使知道对方很厉害，霸刀还是先提醒了一句才试探着发动进攻。

    然后拳出到一半就被马修抓住手腕来了个过肩摔。

    霸刀还没放应过来就躺在地上了。

    训练室的木质地板并未对霸刀造成多大伤害，他躺在地上不想起来，沉浸在转型带来的巨大自我怀疑中。

    攻击被化解得实在是太轻松了，太没排面了。

    他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力度太，动静太大，”马修残酷地评价，“你需要更加多变的攻击频率和更快的反应速度，不能没了刀就什么也不会。”

    他就差一句“你就是个彩笔”了。

    “……真的，马特，”霸刀不情不愿地爬起来，“你绝对有什么除了超级感官以外的超能力吧！”

    比如“拳头加持”这种强化近战的超能力。

    “不，没有，”马修否认，“但是我相信在穷途末路时一直能伴随着我的只有拳头。”

    “着还挺像是有那么一回事的……”霸刀再捏了几次拳，“好难。”

    “那是因为你认为它难。”

    “我没有！”

    “你有。”

    “嘛……就算没有武器我还能用腿法——”

    “浪费手上的攻击方式是很愚蠢的行为，”马修不客气地，“手没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霸刀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又软又萌又可爱”的目盲律师，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

    “……你学坏了，马特。”他委屈巴巴地。

    “向你学的，利奥，”马修，“拳头才是一个人最基本的攻击方式。”

    “jio才是！”霸刀立马反驳，开始准备攻击，“jio的力道是手的三倍！”

    “脚能做到的东西有限，”马修双手交叉格挡住霸刀完后踹来的一脚，在霸刀撤脚的同时迅速伸手抓住他的腿把他带倒摔上木质地面，欺身上前，拳头快速凑到倒地的霸刀面门上，距离他的脸庞咫尺之遥，“比如这样。”

    霸刀躺在地上，马修拳头带起的风吹动他的头发，他愣愣地没动。

    拳头近在眼前停住，不知道身为盲人的马修是怎么估算出霸刀脸的方位的。在霸刀眼中，近在咫尺的、遍布的伤痕已经好透了的拳头坚实饱满，人一定很疼。拳头后边是马修那张酷似布鲁斯的、性感诱人的脸，为了方便架而摘下墨镜露出的浅色眼睛无神又无辜，简直吸引人犯罪。

    想……

    不，别再想了。

    霸刀：“……嘤。”

    马修：“……”

    马修站起来弯腰拉企图装鸵鸟不出拳的霸刀起来继续新一轮练习。

    哥谭市，蝙蝠洞。

    蝙蝠侠把马修默多克和布鲁斯韦恩的照片并排放在一起看了老半天。

    “不，虽然细节有些相似，但你们绝不会是同一张脸。”红头罩。

    “利奥不会在这种事上谎的，翅膀。”夜翼反驳。

    罗宾皱着眉，对照凯尔给出的数据认真观察了好久才开口：“这无法改变无论是机器、AI还是人眼都无法认同霸刀辞的事实。”

    就连凯尔专门做出的面部3D建模也仅仅能得出“相似”的结论，距离“长着同一张脸”差远了。

    “但是精神污染和西娅奎恩都能认同他的法。”红罗宾提出疑点。

    鸟们都看向了电脑前背对着他们的蝙蝠侠，企图得到一个结论。

    然而没有结论。

    蝙蝠侠暂时放弃纠结这种意义不明的事。他关闭屏幕上显示的两张照片，开了霸刀新发来的邮件。

    邮件中占满全屏的是一张照片，最近霸刀刚更新过资料的义警蜘蛛侠，彼得帕克，15岁。

    临近黄昏的巷内，套上连帽衫和潜水镜的蜘蛛无措地抬头看向作为拍摄点的高处，他旁边是粘上蛛丝变得一团糟掉在地上的书包。他好像刚抬头发现拍摄者的样子，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面罩下一定慌得像只想偷偷溜出门却被当面抓包的奶狗。

    配字非常简短：想养。

    夜翼：“……我也想。”

    红头罩瞪了他一眼，可惜头罩下的瞪视无法传达其主人的意思。

    罗宾挑剔地观察了一下，勉为其难没有提出质疑。

    红罗宾默默翻开蜘蛛侠资料中各方位各姿势的照片，又盯着夜翼……的臀部看了一眼。

    那么问题来了，蜘蛛和夜翼到底谁的臀更翘呢？

    夜翼：“……”

    红头罩嗤笑般地呵了一声。

    这声笑到底是该解读为“你看看连15岁孩子都比不过退群吧迪基鸟”，还是理解成“你也就翘臀能拿出来跟别人比比了”呢？

    “……嘿，翅膀！”夜翼不满地抱怨一句。

    罗宾眉头皱得死紧，他嫌弃地看向自家大哥，然后视线不自主地滑向了……夜翼的臀部。

    红罗宾陷入沉思。

    “……等等，你们真在思考这种事情？”夜翼不敢置信地问。

    他谴责地一个个看向兄弟们，被看到的人无一不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

    “……呵，格雷森。”罗宾不知道想到什么，这样了一句。

    啊，又开始了。坐在电脑前从头到尾没回头也没开口的蝙蝠侠想。

    鸟们没一会儿就从大家一起欺负大哥变成大红鸟和绿鸟互掐，红鸟也加入战局，最后无辜的大蓝鸟也被卷了进去，大家在阿福笑盈盈的注视下成一团，陈列柜的蝙蝠镖等道具和下层的蝙蝠车等装备惨遭波及。

    哎，脑阔疼。

    现在蝙蝠侠已经佛系到任由鸟们自己玩儿了，毕竟他一个人实在是没有精力每次都管这一群鸟。

    事后他们在阿福的注视下乖乖收拾好现场就行。

    这样一比，无论怎么玩儿也很克制不会破坏场地的霸刀真是天使。

    除了喜欢摸蝙蝠侠的耳朵和屡次向他挑战以外。

    以鸟们的斗声为背景音，蝙蝠侠第一次回复了霸刀发来的信息：养。

    然后在阿福和善的注视下，他加上了一句：纽约之后记得回来一趟。

    阿福满意地把今天的甜饼供应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