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彻斯特, X学院。

    “不是你想的那样, 罗宾，”好不容易从罗宾压顶下爬出来的霸刀在学院内到处乱窜躲避达米安的攻击，边窜边大声为自己辩解, 末了又明知故问, “话你在想啥？”

    他假装不知道凯尔告诉了达米安什么。

    “你还有脸！”罗宾凶狠地追着他砍, “我早该知道你对父亲有非分之想！”

    “……哇哦，能围观鸟揍貂, 这一波不亏！”精神污染自在地趴在草地上, 双手捧脸把自己的头撑起来看戏, 腿翘起来像女生一样轮流前后晃着, 丝毫没有保护雇主的自觉。

    X教授沉默不语，面上依旧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我没想怎么蝙蝠！”霸刀狡辩，在草地上翻滚着躲避弟弟的刀，“就算我想我也没那个本事呀！”

    所以你真的想，只是因为不过才没实施咯？

    “哼！”罗宾整只鸟都被点着了，他凶狠地加大攻击力道与速度, “有本事给我躲一辈子！”

    “不就是不到我嘛, 别生气, 罗宾。”霸刀装作安抚弟弟的样子远远挥着手。

    还真不到特别能苟的霸刀的罗宾：“……”

    “等你长高了手长点就可以啦！”霸刀习惯性火上浇油。

    “……霸！！刀！！”被从生理劣势攻击的罗宾终于彻底炸毛, 不管不顾掏出平时架用的各种道具, 功能不一的飞镖配合刀上的攻击追得霸刀满场乱窜。

    “我在我在！”霸刀在躲避的间隙回答。

    然后他被刚安排了才爬起来的快银揪着毛毛摁倒在地。

    回过神来已经躺地上的霸刀：“……”

    哦漏, 玩儿脱了。

    许久不见一见面就被安排了的快银骑在霸刀胸口磨着牙, 似乎是在考虑怎么安排回去比较好。

    “你知道让一个极速者摔跤是多么残忍的事吗？”快银大声咆哮, 把霸刀咆哮成了夸张地蓬松着的一团。

    “我知道啊。”霸刀回答。

    因为知道所以才这么安排你嘛！

    快银：“……”

    他开始摩拳擦掌。

    在他身后，眼冒凶光的罗宾缓缓走来。

    霸刀：“……”

    要不要用散流霞跑路呢？他有的是办法不被这俩崽儿追上。

    但是那样会彻底爆破达米安的怒气槽，等他回家就再也跑不掉了。

    霸刀这才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闹得过火了点儿。

    ……好像的确过火了点儿。

    “……我可以解释，真的！”霸刀徒劳地挥手，企图挡住快银与达米安凶狠的视线。

    “向上帝解释去吧，霸刀！”达米安与转过头去看他的快银对视一眼，瞬间互相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革命友情在这一刻诞生。

    刚下楼的旺达为不省心的男孩子们叹了一口气。

    学院内杀貂的惨叫连二楼都听得见。

    史蒂夫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惨叫声传来的方向。

    “不用管他，利奥就那样，死不了，”鹿仔若无其事地，“神盾局该到了，史蒂夫。”

    鹿仔不能继续麻烦X学院，他该离开避避风头，而美国队长也该跟着组织回布鲁克林去了。

    “……嗯。”史蒂夫有些失落地回答。

    刚见面就即将分离的事实对这只金毛犬的击一点也不轻。

    “哈，又不是生离死别，”鹿仔忍不住笑起来，“七十年都过来了，还在乎以后？”

    七十年后我们都还在，还是战友，那么以后当然也会是。

    这是无论发生什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们并不是被时代抛弃的一无所有的老冰棍。

    “……嗯，鹿仔，”史蒂夫稍微释然地放松眉头，“之后要心，有麻烦记得找我。”

    为了能保护鹿仔，他也该做回美国队长了。

    “知道知道，长官，”鹿仔调笑地敬了个痞里痞气的军礼，“武运昌隆。”

    鹿仔没跟其他人招呼，他换上赛斯的装备就悄悄离开了X学院，精神污染看着在地上扭动挣扎、签名风衣几乎被薅秃的霸刀夸张地耸耸肩，一路马跳着跟踪鹿仔离开了。

    霸刀徒劳地冲他的背影伸出尔康手。

    扣工资！霸刀在心里咆哮。

    ……

    曼哈顿，地狱厨房一处咖啡厅。

    “所以这就是你转性隐藏身份而不是大张旗鼓飞回来的原因？”马修差点笑出声。

    利奥戴上了一顶鸭舌帽与一副风骚潮流的红框墨镜，身上穿着金属朋克风十足的皮衣，整一个走在潮流前端的少年德行，比霸刀毛茸茸的装束看上去年轻了不少。人们看到这么一个人只会把对方往校霸或者混混头上想，绝不会想到那个整天到处搞事的超能力者。

    至于为什么这么扮……

    马修对不能看见利奥被揍出来的熊猫眼表示很遗憾。

    “嘿，马特，你不知道从一个极速者和一只罗宾鸟的手上逃出来有多难！”为了不被看到没排面的样子而做了变装的利奥不满地抱怨。

    你怎么能为我被而表示开心呢！

    马修不再忍耐，他虽然没发出声响却笑得直不起腰，肩膀的耸动不停提醒着利奥他有多开心。

    利奥委屈地闷头喝了一大口咖啡。

    然后被满口浓烈的苦味儿熏得差点流出眼泪来。

    霸刀：QAQ

    忘记加糖了。

    他勉强咽下口中味道浓烈的不明液体，整个人毫无形象地趴到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戳着面前装有害他差点嗝屁的咖啡的杯子，成为一只失去理想的貂。

    好气哦。

    出色的感官把发生的一切无一例外地送到了马修脑海中。

    马修：“噗——”

    他终于再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揉了揉微微抬起头向他表达不满的利奥的头发。

    利奥：“……”

    利奥决定把对方记本本。

    以后一定要揍一顿夜魔侠！

    然后……嗯，然后把自动回血给他治伤吧。

    如果被，他面罩下的眼睛会是什么样呢？还是那样茫然无神，忍耐痛苦却对一切无能为力？

    好心疼！

    算了还是不揍他了。利奥迅速做下最终决定。

    不远处的韦恩集团分部。

    “快上来，马克西莫夫！”罗宾朝身边的快银命令道。

    “把塔上的守卫先干掉不是更好吗，他们的视线范围比瞎子怪大多了，”快银反驳道，“等下要被看到那不一样得面对全城的怪！”

    “被看到就是你水，”罗宾控制自己的人物隐匿到楼顶走廊上方的阴影中，在巡逻走过来时一跃而下使用刺杀技能干掉他们，“别灭了那么多次你还不知道塔卫就是个bug！”

    “不，凯尔先生才不会弄出什么bug，他可是游戏界的大神！”快银立马维护起自己的偶像。

    那可是制作出《刺客信条》这样划时代的大型游戏的天才！现在他们能有机会试玩更新内测版中加强了难度的多人联机模式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凯尔……”罗宾皱眉抽抽嘴角，“那家伙就是和霸刀一样欠揍。”

    “利奥怎么能跟凯尔相比呢！”快银反驳，“他可是坐镇后方指挥霸刀的大智囊！”

    “他就是个嘴贱的辅助。”罗宾异常嫌弃。

    “他不仅仅是辅助，他可是背后统筹一切的那个！”

    “不，他不是，马克西莫夫。”

    他们就此争论起来，为不停团灭的游戏体验加了点调味剂。

    通过室内监控看到这一切的凯尔默默把他们口中的“bug”的视线死角调大了些。

    在他们楼顶，天台。

    “好好好，我的错，利奥，”马修哭笑不得地安慰面朝外坐在楼顶边缘栏杆上生闷气的利奥，“被快银和罗宾联手揍了一顿不是你能控制的事件。”

    不，那本来是能避免的，只要你不这么皮、不这么喜欢在别人生气时火上浇油，谁会闲着没事来揍你。

    马修当然不会把这句话出口。

    “我就是生气了，好不了的那种！”利奥没有回头，他耍赖一般出只有孩子才会的话。

    你身为我的好朋友竟然因为我被揍还揍在脸上那么高兴！你伤害了我幼的心灵！

    “那我就等你好，”马修无奈地，“乖。”

    利奥：“……”

    那你就等！

    夕阳逐渐从暖橙变成血红，不再刺眼也不再那么温暖，它照耀在利奥穿着的朋克风皮衣上，反射出细的红光，高楼强风吹得他衣服上的金属配件互相撞得叮当响。

    这对马修来会很吵。

    反正唯一的观众看不见，利奥索性把碍事的鸭舌帽、观赏性大于实用性的墨镜和衣服上的铁饰一股脑扒拉下来扔到后边的地上，任由风吹乱他的头发。

    在这样的逢魔时刻，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从地狱出来的、反射红光的厉鬼。

    一定很帅。利奥想。

    但是马特看不到。

    他看不到，那么再帅再酷炫又有什么用呢。

    利奥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静静陪着他的律师。

    马修无奈却耐心地站在原地，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细微弧度，夕阳红光照射在他身上，为他穿上一件红色外衣。

    就像是穿上了战衣的夜魔侠。

    利奥犹豫一下，从栏杆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

    马修把头正正对向他，即使看不见也作出了“我在关注你”的架势。

    十足的哄孩子的架势。

    利奥选择吃这一套。

    他试探性地伸手搭上马修的墨镜。他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马修没做抵抗。

    利奥轻轻摘下了他的墨镜。

    他又看到了那双无神到惹人怜爱、诱人犯罪的眼睛。

    利奥又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击中了。

    ……好歹这次能坚持直视而不是错开视线了。利奥放弃治疗地想。

    “嗯？”马修发出一声表示疑问的语气词。

    他浅灰的、没有焦距的眼睛“看”向利奥的脸。

    “唉。”利奥叹了一口气。

    “怎么？”马修问。

    “我没法带你飞起来，马特。”

    这实在是太遗憾了。

    对于一个盲人来，飞上天的体验不会太好。

    利奥也就没法用这个无敌撩妹技能。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马修没有赞同利奥的观点，律师狡黠地冲他一笑。

    利奥：！

    你这是犯规！

    他怎么可能拒绝这样的马特呢！

    好吧，就算有危险利奥也能保证律师的安全。他能做到。

    掌控这栋楼所有监控的凯尔配合地控制飞盘把霸刀的刀架送了上来。

    “那就……试试？”利奥装备上武器，不大确定地再问一次。

    “当然。”马修回答。

    他准确地把手搭上了利奥伸过来的手上，顺着霸刀的牵引一起走向大楼边缘。

    他们越走越快，直到变成跑的。最后，两人在蓝色电光与劈啪作响的电流声伴随下从高空飞出，只在城市地面上留下两道一晃而过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