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 地狱厨房。

    抱着蜘蛛崽儿、穿着蝙蝠装的利奥站在夜魔侠身边，强忍着不要瑟瑟发抖。怒极反笑的罗宾没有管被他的气势逼退到一边的快银和钢铁侠, 满腔怒气全都冲对面两人倾泻过去。

    “霸刀！”罗宾怒吼, “你怎么敢……”

    怎么敢什么？怎么敢被外边的义警拐跑？还是怎么能把一个在你眼中和父亲长得那么像的人当做姐姐撩？怎么敢cos蝙蝠侠？

    但是利奥到目前为止所做的都是他会做的事，发展成这样完全不奇怪。

    要哪里奇怪的话那大概是对跟布鲁斯长得一样的人太过热情吧。

    但是这可以用移情作用解释, 利奥喜欢布鲁斯喜欢到宁愿自己是他无性繁殖出来的后代，而在他眼中马修默多克跟布鲁斯长得完全一样，所以对夜魔侠那么温顺也是有原因的。

    呸！去他妈的原因！

    你！把！长着布鲁斯的脸的人！当做！姐姐！撩！

    快, 你是不是对父亲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早该知道的, 这个有着外星血统的哥哥的思想从来就没正常过！

    竟然把珍贵的、只给家里人用过的自愈能力给了第一次见面的夜魔侠，只因为对方的脸！你还有没有原则了！你知道没有自愈能力的貂一个人在外边乱晃有多让人担心吗！

    不，他没有担心这个蠢得要死的半血哥哥！

    罗宾用死亡视线紧紧盯着cos蝙蝠侠的利奥, 连带感觉气氛不对劲的夜魔侠和利奥怀里的蜘蛛宝宝也受到了波及。

    利奥：“……”

    他不知道该怎么接。

    于是他乖巧地没动。

    蜘蛛不自在地挪了一下, 被利奥往怀里抱了抱。

    被迫蹭胸肌的蜘蛛：“……”

    夜魔侠拉了拉利奥的手示意他放松些别把孩子勒坏了。

    把他们老夫老妻带孩子般的互动看在眼里的罗宾：“……”

    快银大气都不敢喘, 但是瓜实在好吃, 他舍不得就这么跑路。

    现场陷入一片沉寂。

    于是习惯总是占据所有人视线焦点的钢铁侠觉得到他主场的时候了。

    “嘿, 利奥！”托尼把面甲掀到头顶, “那是我预定的睡衣宝宝！”

    达米安的死亡视线从利奥身上移到了托尼身上。

    托尼莫名感觉自己凉飕飕的。

    “我养的。”利奥平静低沉地，嘶哑的声音像是几年没喝水一样。

    “诶？”蜘蛛宝宝本人发出懵逼的疑问。

    他只是例行见义勇为可惜翻车被前辈救了而已, 为什么现在气氛有些微妙？

    话斯塔克先生称呼蝙蝠侠为利奥，那么现在这个蝙蝠侠其实不是本人吗？这是霸刀、他的未来上司兼战衣与经济来源吗！

    “利奥？”睡衣宝宝仰起头看向“蝙蝠侠”裸露在外的下巴，声音满是见到靠山的喜悦。

    “嗯。”利奥低声回答。

    “哇, 你真好, 利奥！”蜘蛛开心地主动往专门叫人一起来救他的利奥怀里缩了缩。

    蝙蝠装内的利奥挑衅地看向红烧龙虾。

    罗宾暂且放下家暴的算, 先一致对外，视线冷冷看向托尼。

    “睡衣宝宝？”托尼对失去魅力的感觉简直不可置信，他决定从身为他粉丝的蜘蛛本人下手。

    “斯塔克先生……？”蜘蛛软软地叫了一声偶像，这才从刚恢复意识的一连串事儿中反应过来开始兴奋，“斯塔克先生！”

    他看上去惊喜极了，简直恨不得立马扑过去凑到托尼面前求签名求合影。

    “他是我的。”利奥低沉地威胁。

    为了防止托尼继续用偶像战术——利奥太清楚这个了——他把身侧的披风扯扯延展到身前，把蜘蛛整个裹了进去，像是一只用翅膀护崽儿的大蝙蝠。

    蜘蛛：“……”

    托尼：“……你还能更幼稚点儿吗？”

    “你还能更成熟点吗？”利奥反唇相讥。

    本来决定跟利奥共同战线的罗宾突然失去了站边的动力。

    你们还能更智障点儿吗！

    夜魔侠觉得现在已经没他什么事儿，很自然地伸手给利奥理了理披风后摆让它们更舒缓地垂落下来，然后蹲下来开始抢救还有一口气的鱼们。

    “睡衣宝宝从出道起我就在关注他了！”托尼表示蜘蛛早被他预定了。

    “我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战衣与工作岗位。”利奥觉得托尼光看不吃，不如他直接把崽儿叼走。

    被裹在披风里的蜘蛛轻轻扭动挣扎了下，在发觉利奥不会放开他后委屈巴巴地缩成一团不动了。随他的动作晃了几下的披风让利奥从远处看像是一只随意扑棱了下翅膀的蝙蝠。

    利奥觉得自己当机立断把蜘蛛养起来的决定实在是太高明了。

    他就知道这么可爱的崽儿会有人抢！

    “我先来的！”托尼决定放弃理论，三岁孩子般大喊出声。

    虽然看着像是野生宝宝，但蜘蛛其实是他放养的，早就被他预定了。

    蜘蛛是他养的！

    “你，”利奥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冷得像是西伯利亚的风，“不称职。”

    好的你放养蜘蛛，那也就是你养的，你竟然连崽儿遇到危险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凯尔屏蔽了监控！”托尼一想到这个就牙痒痒。

    凯尔比他的假球球更擅长这类入侵、屏蔽与权限篡改的工作，只要凯尔不想让托尼知道，他可以用各种方法移除托尼的消息源，再不行还能死缠烂蒙骗他家球球，让假球球不告诉托尼！

    凯尔真的是凑不要脸！

    正因为这个，他才没能得知睡衣宝宝遇险，进而失去了在蜘蛛面前的光辉露脸机会！

    “因为你菜。”利奥给出标准回答。

    因为你菜所以没法给假球球升级出高于凯尔的功能，因为你菜所以就算有着最高权限也阻止不了你家球球被我家凯尔拐跑，因为你菜所以蜘蛛宝宝现在是我家的了。

    托尼：“……”

    “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托尼朝利奥威胁性地亮出掌心炮。

    利奥高冷地抿着唇，一副对面前失去了养崽儿机会还要挣扎的托尼爱搭不理的样子。

    然后他微微侧头看向罗宾。

    罗宾硬是从那张尽职尽责扮演蝙蝠侠的、不露感情的面罩下的半张脸上看出了“你看你哥表现的不错吧要不这次的事儿咱们就这么揭过去了”的意味。

    罗宾用毫不动摇的饱含怒气的神情告诉他，想都不要想。

    利奥：“……”

    哦豁完蛋。

    “斯塔克先生……”蜘蛛的声音从利奥裹着他的披风下传来，“你为什么现在才QAQ”

    如果托尼早的话彼得是不会真的被利奥拐跑的，现在他已经被绑定给了利奥，没法反悔了。

    托尼：“……”

    你看看纽约这些个夜魔侠啊还有什么反派啊谁会没事儿去拐带一只蜘蛛宝宝，他这不是想把蜘蛛放养一段时间好好看着嘛，谁知道霸刀他不但满地图乱晃还特别喜欢拐人！

    他也没料到养崽路上会突然杀出一只皮皮貂啊！

    利奥再次裹紧了披风，力求把崽儿整个护在怀里。

    罗宾都要被他败坏蝙蝠侠形象的行为给弄炸毛了。

    他快步上前，直接抬手隔着披风抓住了利奥的手腕。

    “回家。”罗宾。

    现在就回去让家里人看看你的蠢样儿！

    “不。”利奥果断拒绝。

    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家那不是等着被捶嘛！

    “凯尔，接通双向声音通道。”罗宾直接祭出大杀招。

    “好的，罗宾。”凯尔的电子音秒接。

    “等——”利奥突然惊恐起来。

    别，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

    “利奥，你先回来一趟，”经过处理的蝙蝠侠低沉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来，“我们需要谈谈。”

    谈谈？谈个屁！这一谈我还能出得来吗！在外边晃了许久体会到外界魅力的利奥一点儿也不想这么早就步入搞事的坟墓。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拒绝了。

    “不，不需要。”利奥高冷地回答。

    他刚出口就后悔了。

    正面顶撞老父亲虽然让他有一种诡异的成就感，但是这伴随着的后果太过惨烈了。

    罗宾看上去已经在思考貂炖几分熟比较好吃。通讯器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利奥内心简直要泪流成河了。

    在他出这句话以前，他顶多是在外边搞事搞多了，并且对一个跟老父亲长得一样的人投入过多关注关系亲密了些而已。

    然而这句话让一切都变了味道。

    这听上去就像是利奥对一个跟布鲁斯长着同一张脸、做着同样第二工作的人移情别恋，乐颠颠跟着人家跑了连家里的老父亲本人都顾不上了一样。

    “……你需要。”通讯器后边的蝙蝠侠本人压低了音色，听上去像是暴怒的前奏。

    谁才是你爸！谁才是把你养大不离不弃的亲爸！兔崽子被外人拐走就忘了我了是吧！

    利奥被老父亲这一嗓子吼得大气不敢喘，唯一能从呼吸中推测利奥心情的夜魔侠停下徒劳地抢救鱼的工作，站起身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明显不该顶撞对你照顾有加的蝙蝠侠。

    不，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你根本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方！老爸从来没有这么低沉阴森地吼过我，就算在我搞事的时候也没有到这个地步！利奥方到了极致。

    “……嗯。”他怂巴巴地应道。

    他刚应完，无人驾驶的蝙蝠飞机就无声地撕裂纽约的夜空，降到破碎的窗口外悬停。托尼第一时间去近距离观察这架哥谭特产，然后自在地发出了“这技术还不如我”的评价。

    利奥：“……”

    现、现在就回去？

    为什么这么效率！

    利奥一步也不想往前走。

    夜魔侠很自觉地扒开利奥的披风，把差点窒息的蜘蛛捞出来：“放心，我帮你看着他不被斯塔克拐跑。”

    不！你也不挽留我一下的吗马特！利奥简直要哭出声。

    利奥抬起手关闭变声器，企图用本音撒娇争取他亲爱的马特的同情：“DD……”

    他的声音听上去委屈巴巴的，之前硬着头皮冲老父亲撒娇也没有用过这么软的语气。

    罗宾被这一声激得不由加大手上的力度，手腕还被他捏着的利奥应激性地绷紧肌肉，然后又马上强制自己放松下来。

    他的反应无疑很好地取悦了罗宾，鸟的神情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一些。

    哼，算你还有良心，还知道我是你弟弟！

    唯一通过过人感知了解他们互动的夜魔侠有些哭笑不得。

    “去吧。”他推了一把利奥的背。

    利奥：连你也赶我走！

    罗宾不再迁就利奥闷头装乌龟的行为，他手上用力，几乎是用拽的把利奥拽上蝙蝠飞机。不等利奥回头最后再看一眼他的夜魔，飞机就立马合上门升上高空，再不见踪影。

    “……所以，利奥确实跟蝙蝠侠是一伙儿的？”知道最少的快银发出错过太多剧情的声音。

    利奥跟整天揍他的偶像是一伙儿的？

    “算是哥谭人的情趣吧。”被误导后对事实的理解稍有偏差的夜魔侠回答。

    除了时不时刷存在感的搞事挑衅与挑战，利奥对蝙蝠侠可谓是百依百顺，让人难免怀疑他们的关系。

    “他们就是一伙儿的。”经历过蝙蝠侠的“谈谈”而有所怀疑的、凭借自身出色才能与假球球辅助了解了真相的托尼揭晓部分谜底。

    “所以……”快银看着满地狼藉与横七竖八的黑帮成员们，“我们现在做什么？”

    “熬夜把真实难度通！”托尼发出不用上学的声音。

    快银立马眼神死。

    蜘蛛有些跃跃欲试。

    “我处理现场，还有把蜘蛛侠送回家。”不需要玩游戏的夜魔侠。

    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半夜偷跑的蜘蛛：“……”

    “也是，某个宝宝需要家长的看护。”托尼磨着牙冲被人拐跑养起来的睡衣宝宝发出告家长的声音。

    蜘蛛发出杀蛛般的惊恐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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