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市, 午夜。

    才刚开蝙蝠灯的戈登警长料想蝙蝠侠不会到那么快, 正抱臂站在屋顶边缘想这次能不能看见蝙蝠侠的行踪。

    毕竟现在代班的另有其人。

    他知道蝙蝠侠的身份。虽然没有明，但是他们依靠无言的默契一直保持正常合作，共同创造更好的哥谭。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布鲁斯韦恩突发奇想, 或者是良心发现决定亲力亲为理理集团, 去纽约与斯塔克工业商议合作清洁能源的事项。

    全美前三的集团中两大巨头的合作, 这是一件大事，媒体们持续高度关注韦恩与斯塔克的动向, 虽然现在韦恩才刚到纽约开始在本地吃喝玩乐, 但是他们的合作已经被搞得人尽皆知了。

    去纽约的那个韦恩没可能是假的。

    而哥谭不可能没有蝙蝠侠。

    既然韦恩不是假的, 那么现在的蝙蝠侠就一定不是本尊。就算好奇接替者是谁, 戈登不会也不能要求人家亮出身份，唯一的乐趣也就只有看看这个新人会不会出丑了。

    戈登百无聊赖地在栏杆边左右看看，视线在周围各大建筑与石像鬼附近的落脚点扫了一遍，对找到这个新“蝙蝠侠”的踪影很有信心。

    没准这个新手还会在建筑间穿梭跳跃时坠机呢！

    戈登等了许久，连蝙蝠侠的影子都没发现。

    ……该不会真的坠机了吧。

    不会吧！

    再怎么也是暂时接替蝙蝠侠的人，死于坠机也太丢人了吧！

    但是, 万一……

    戈登越想越有可能, 人家新人嘛, 看到蝙蝠灯亮起来没准就急匆匆过来了, 一不注意摔下楼去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他脑补出了一个蝙蝠衣伙子从高空摔落至地上的惨烈画面。

    戈登心里咯噔一下。

    他马上转身决定下楼查看有什么地方发生了高空坠人事故, 连怎么跟布鲁斯韦恩交代都想到了。

    然后他看见了身后不知默不作声潜水多久的黑漆漆一大只“蝙蝠侠”。

    毫无准备的惊吓让戈登心里又咯噔一下。

    你cos这么敬业的吗？你只用代班而不是变成蝙蝠侠本人呀！你做他的工作只要有他的身手和理念就行, 为什么还要跟他一样闷骚恶趣味！我已经老了禁不起吓啊！我知道你不是本人所以你的骚操作给我收收可以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嘛, 退一步讲, 好歹这伙子还活着。

    戈登也没有什么要求了，毕竟生活如此艰难。

    “你不用演得那么像，先生，我真的。”戈登无奈地、不抱希望地劝这个顶缸的伙子。

    “I“m Batman.”伙子用得了喉癌般沙哑的声音回答，别还真有点儿蝙蝠侠的味道。

    如果不是知道蝙蝠侠本人去纽约跟另一个超级英雄钢铁侠见面，他可能就信了。

    呵，戏精。

    “……我，你到了多久了？”戈登还是想问一句。

    蝙蝠侠本人不会回答他，但是没准这个新人比较甜呢？他好奇了好久每次蝙蝠侠出现的时间了！

    “蝙蝠侠”无动于衷，看上去并不算回答他的题外话。

    模仿真敬业。

    “好吧，好吧，我不问，”戈登放弃了问出个所以然，“今天只是个见面，哥谭罪犯都好好待在阿卡姆。我们会合作一段时间，有问题找我就行。”

    见过面后他们也能稍微配合好些，看样子这代班的是个合格的coser，只要不太菜基本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就是他有点儿担心这个新人干不过丑。众所周知，只有蝙蝠侠能搞定丑。

    或许再加上一个从来不嫌事大的霸刀。

    但是其他人要想跟丑对着干？门都没有。没人能跟那个疯子斗还保持本心。

    也许是看出戈登的不放心，“蝙蝠侠”没有在发现无事发生后直接走人，而是站在原地。等到戈登心里的疑惑与担心积累到一定程度，顶缸的伙子才悠悠然再度开口。

    “霸刀。”低沉的声音。

    大蝙蝠依旧高冷地把自己裹在披风里，嘴唇紧抿，面罩超凶，就像是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猛兽。

    霸刀……？

    戈登不太懂对方的意思。

    霸刀不是去纽约浪了吗？那个愈挫愈勇、虽然爱搞事但是为人不错的超能力者几乎可以算作是哥谭警方的后备武力，这次布鲁斯过去刚好能看看哥谭出去的超能力者混的怎么样。

    但是现在提霸刀做什么？

    “利奥·韦恩。”穿着蝙蝠装的人爆出了第二个名字。

    利奥韦恩是布鲁斯韦恩早夭的孩子，无论是生前的学术成就还是失踪后布鲁斯为他闹出的风雨都人尽皆知。

    为什么又要提这个人？

    戈登心里隐隐有了模糊的猜想。

    霸刀，名字是汤姆杰瑞，自称“利奥”，而他无论是对布鲁斯还是对蝙蝠侠的态度——特别是蝙蝠侠——都狂热到异常的地步。

    在此之前，或许这还能用“阿卡姆特产”来解释，但是在对方将这两个名字联系起来后，霸刀的狂热举动又有了新的理由。

    一个出人意料却也合理的原因。

    但是这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What？”最后戈登只能干巴巴地问。

    于是“蝙蝠侠”出了第三个词。

    “我。”他着，嘴角翘起一个很快就消逝的、极其微的笑。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乌拉！

    保持形象保持形象！

    利奥高冷地站着，微风吹动他的披风边角，也惊醒了目瞪狗呆的戈登。

    ……那你很棒棒哦。

    才怪！这么惊悚的事为什么刚见面就要！让我担惊受怕老半天才发现你还活着而且早就来了，这样不过瘾还要一下一下地放雷惊我，一口气完行不行！

    但如果是霸刀的话，这种让人一口气上不来的做法毫不令人意外呢：）

    所以布鲁斯的崽儿没死还长大回来了，还翅膀硬了整天挑衅蝙蝠侠，现在甚至开始cospy？

    你们真会玩儿。

    不管怎样，以前那个总要在各个领域都占据第一来体现自己厉害的孩子活到了现在，这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

    而霸刀执着重复自己牛逼的行为也有了解释，感情人家从就有这个坏习惯。

    都是布鲁斯给惯的。戈登给无辜的蝙蝠侠记了一笔。

    “你没必要的。”戈登。

    你没必要共享太多情报，有越多人知道那么风险也就越大，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为了减少麻烦。”利奥回答。

    出自己的身份能因为“霸刀”而让对方对他稍微有点信心，别去擅自捶不过的boss而是等利奥救场；“利奥”则可以消戈登的疑虑，为自己搏得信任，有利于合作。

    Cospy从来不是“长得像穿得像”就可以，更重要的是别人对此的反应。

    戈登警长知道蝙蝠侠的身份，也就会知道现在的黑暗骑士不是本人，他难免会因此在对待“蝙蝠侠”的态度上有所偏差，一个不心就暴露了。

    利奥自认非常牛逼，才不会犯这种错误。

    而且人家嘴巴很严，这么多年都没暴露布鲁斯的身份，利奥自扒马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最后一个理由，也是他今晚出来的原因。

    他不能明，那不符合蝙蝠侠闷骚的风格。

    “蝙蝠侠没有伤。”利奥出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真的，利奥不喜欢这种哑谜的法，那太“谜语人”了，除了可以看别人绞尽脑汁思考老半天比较好玩儿以外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但这是必要的，太多会偏离角色设定，让他的cospy变得不称职。

    霸刀那么牛逼怎么能犯低级错误呢！

    戈登开始苦思冥想。

    他从“普通人怎么可能没有伤”，到“也许布鲁斯韦恩是个超能力者”，到“利奥这是什么意思真的不是在玩我吗”，到“话现在穿着蝙蝠装的利奥好像有自愈能力”，再到“如果蝙蝠侠没有伤的话是利奥治好了他吗”，又到“你踏马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在玩我”，戈登想了很多，最终确认了利奥就是在玩他。

    “不。”利奥就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抢先。

    戈登：“……”

    戈登一口气憋在喉咙里。

    ……以前怎么不觉得这婊砸讨人厌！

    果然讨人厌的是那件蝙蝠侠战衣吗！

    利奥再怎么想笑也只能憋在心里。

    吓戈登玩儿的日常达成，果然我才是cos得最像的那个！

    不知道利奥想法的戈登任命继续思索，从午夜到后半夜，到红头罩、红罗宾和罗宾都夜巡完工准备回巢，到代号神谕的、他的女儿芭芭拉也就学术方面跟霸刀家的凯尔交流完毕准备收工睡觉，到……

    ——等等！

    利奥可能治好了布鲁斯所以才能出“蝙蝠侠没有伤”这种话，而利奥本人一个劲儿“缠着”戈登一起吹冷风，他一直不走的原因肯定与戈登有关。

    芭芭拉……

    答案呼之欲出。

    “你……”戈登激动得牙齿都在颤，他想压制下自己的情绪，可惜效果却不理想。

    真的，有几个父亲在得知自己的女儿有痊愈的机会时还能保持镇静呢？

    特别是在被上一任丑枪击导致下半身瘫痪后。

    蝙蝠少女已经在轮椅上坐了快两年了。

    利奥的没有话。

    他不需要再ooc地开口解释，爱女心切的戈登只要想到点上，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的思考。

    “你能治好芭芭拉吗？”戈登终于平复下情绪问。

    利奥轻轻点了下头。

    芭芭拉跟迪克、布鲁斯他们是一伙儿的，那么也就跟利奥是一伙儿的，利奥这样做没毛病。

    利奥自觉担任了治疗的重任。

    身为一个输出却活得像是一个奶妈，他也不想的啊！

    反正已经被布鲁斯过莫得力道只有身法了，貂生如此艰难走一步算一步吧：）

    “……芭芭拉会在五分钟内到达公寓屋顶，我相信你知道位置，”戈登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女儿，“谢谢你，蝙蝠侠。”

    他还没来得及拨号，一抬眼，转头没的黑暗骑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蝙蝠侠”。戈登想。

    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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