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市一处公寓楼顶。

    利奥无声地降落在建筑边缘, 正处于芭芭拉戈登的斜后方。

    轮椅上的芭芭拉看上去既不心急也不焦虑。换句话，她相信她的父亲, 也相信霸刀, 相信他会治好她。

    利奥发挥潜行技巧，在不扰动气流的情况下来到她的后方, 凝视了一下她被微微夜风吹动的橘红色美丽长发，伸手扶上了前蝙蝠女孩轮椅椅背上的把手。

    怎么呢。利奥想。他不该让一个身患残疾的女士独自来到天台的，那样太不地道。

    而且对方是一个漂亮姐姐。

    怎么能怠慢一个漂亮姐姐呢！

    而且人家还是自家大哥的前女友！

    久未战斗的芭芭拉没有发现身后的利奥, 毕竟利奥的潜行技巧非常高。

    利奥顿了一下, 开始推动轮椅。

    没有准备的芭芭拉地惊呼一声。

    她的声音很轻、很，就像是一只被轻轻碰了一下的奶猫，让人心头一颤。

    然而蝙蝠女其实超凶的, 起架来不容觑。

    她应该自在地战斗, 而不是被束缚在轮椅这么的范围里。

    “你可以不用模仿得这么像, 利奥, ”芭芭拉镇定地, 她的声音年轻却稳定, 她甚至笃定了般没有回头确认来人身份，“没人知道我们在这儿。”

    没人会知道, 甚至是监控、卫星都没法得到准确照片。

    这就是神谕，蝙蝠家的黑客与助攻。

    “凯尔跟你聊了很多。”利奥用蝙蝠侠低哑的声音。

    利奥不知道凯尔是什么时候跟芭芭拉搭上线的，他只有在人工智能刚诞生的那一年能准确猜到这个AI在想什么。离开哥谭后, 或者成为蝙蝠家专属AI后, 凯尔的进化很快, 利奥已经没法完全掌握他了。

    凯尔背后做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只要他不问，凯尔就不会主动。

    他不会问。

    “我不能把所有工作都推给他。”芭芭拉回答。

    她不能仗着蝙蝠家有凯尔助就放弃黑客方面的辅助，相反，她需要从凯尔那里学到更多以备不时之需。她可是蝙蝠家的幕后辅助神谕，不能偷这个懒。

    芭芭拉向凯尔学习了很多技术方面的知识。

    这是个要强的女孩。

    利奥还能记得以前那个在迪克身边的女孩。她坚韧、活泼、要强，也许会因为不被认可而跟人闹别扭，但是无论如何她也不该只能坐在轮椅上。

    “随你喜欢。”利奥。

    天知道利奥有多想鼓励安慰她！

    他还记得自己不能ooc，不能表露太多情绪。

    就算姐姐再好看也不能！

    久违的姐姐啊。利奥想。不知道露辛达和安吉拉最近怎么样。

    现在身份的限制注定他没法去见她们，但是远远看看总还是可以的。

    不过，今晚的首要任务还是把能力给芭芭拉。这样下来他除了散流霞这个保命技能以外就失去了所有超能力，成为跟布鲁斯一样的普通人。他就能更好的cos蝙蝠侠。

    一切为了cos黑暗骑士！

    利奥把轮椅推进电梯，芭芭拉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拳。

    “电梯监控屏蔽完成，”蝙蝠战衣内置扬声器响起凯尔的电子音，“丑出现在距离阿卡姆疯人院一千米以外的地方。”

    丑越狱啦，有事快做等下去揍他啦！

    “需要帮忙吗？”芭芭拉有些担心地问。

    众所周知，霸刀是哥谭少数几个完全不虚丑的人，但芭芭拉还是忍不住担心。

    “不，”利奥，声音沉稳镇定又果断，“凯，别告诉鸟们。”

    不就是一个周可儿，干翻他还不简单！

    现在是凌四点，杰森他们才刚做完蝙蝠侠的工作夜巡完毕躺到床上，就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你先过去吧，”芭芭拉，“需要求助可以找我，治疗的事以后再。”

    “不。”利奥拒绝。

    他淡漠的嗓音显得冷硬而不近人情，不容任何人更改他的决定。

    在芭芭拉的拒绝从口头上升为肢体上以前，利奥迅速脱掉手套，伸手牵上了姐姐的手。

    能力转移完成，没法反悔了。

    利奥很少这样摸别人的手，没有施力，只是握着，轻轻触碰。

    因为这会让他更直观地感受到自己与人类的区别。

    芭芭拉的手上有薄薄的茧子，有些粗糙却不影响手整体的美观性。那是训练与战斗留下的痕迹。

    利奥手上没有茧子，什么也没有。他的手永远骨节分明，美观又有力，永远没有因为长时间战斗而不可避免的骨骼变形。

    他是开了挂的超能力者，而家里人都不是。

    这让他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但他才不会矫情地出这点！

    芭芭拉因为突然获得的能力而愣了下。

    “你不必模仿得那么全面，利奥。”收到自动回血能力的芭芭拉有些无奈。

    这种不容置疑的态度跟蝙蝠侠一模一样，但绝对不是利奥的作风。

    他还在敬业地cos顽固的老蝙蝠，而这有可能会把他自己推上绝路。

    “我有后路。”利奥。

    他没有布鲁斯那么无私，这话不假。

    如果是布鲁斯，这时候黑暗骑士一定会选择治好芭芭拉，即使这会减他对战丑的容错率。

    利奥选择治好芭芭拉不是因为什么感性的“我得治好她”的理由，而是因为他有储存了回血能力的血液以备不时之需。

    他随时能在没有能力的情况下通过给自己输血来暂时重新获得能力，这不碍事。

    这也是他选择先把能力给芭芭拉的原因。

    他比布鲁斯更为自己考虑，不会做让自己承担巨大风险的事儿。

    “……别太‘蝙蝠侠’了。”芭芭拉只得。

    别太拼命了，别太不顾一切了，别所有事都自己面对、自己承担。

    “嗯。”利奥回答。

    他不是蝙蝠侠，当然不会太拼命。

    不过可以装出拼命的样子，他的模仿贼六！

    他收回手重新戴上手套。

    就算cos得再像，他也是以苟为生的霸刀，而不是为了正义不顾一切的蝙蝠侠。

    电梯读数逐渐下降，最后停在了芭芭拉所住的楼层。

    “我们到了，你可以……”芭芭拉回头看去，电梯空荡荡，哪里还有蝙蝠侠的影子。

    她抬头看去，电梯顶部有不明显的开过的痕迹。

    为了保持“转头没”的人设，利奥不惜撬了电梯顶。

    ……真敬业。

    也很智障。

    这是利奥本人没跑了。

    就是有些可惜没有看到他穿蝙蝠装的样子。

    芭芭拉看了一眼自己刚才跟利奥触碰的手。

    利奥的手很温暖，没有战斗留下的痕迹，显得十分柔和。

    他比布鲁斯温和多了。

    哥谭市郊，一处工厂仓库。

    皮肤惨白的绿毛疯子唱着不成调的歌，带着张狂的笑，癫癫地走在各台机器之间。旁边四散的、或戴丑面具或化奇怪的妆的丑帮成员正卖力“干活”——把炸-药一箱箱往里搬运，把掳来的作为人质的市民牢牢守死在仓库角落。

    利奥在仓库上方横梁后的阴影里看着这一切估摸局势。

    人质们是前几天哥谭失踪的市民，出于“失踪和死了没差别”的惯性思维，接到报警的警员没有去找人。

    这种做法大部分时候不会错，但也有例外。

    比如这次。

    从人质的精神状况来看，他们在近两天都没有机会摄入食物，个个显得萎靡不堪，另一边的角落还有一具死于枪击的尸体，估计是想要反抗结果被杀死的铁憨憨。

    如果现在他是布鲁斯，可能还要为死去的人默哀并升腾起对丑的熊熊怒火。但他是利奥，不但心里毫无波动甚至还在思考应该怎么在体现蝙蝠侠牛逼的同时锤爆丑。

    利奥继续看向底下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差点把自己绊倒的丑。疯子癫狂的笑声时断时续，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引得丑帮成员们一阵狂热。

    丑，那是个眼里只有混乱的邪恶灵魂。

    他真的很想杀死他。

    也真的很想他。

    不过这些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现在是蝙蝠侠，是黑暗骑士，是那个凭借一己之力干翻所有疯子的最牛逼的普通人。

    他是蝙蝠侠！

    “求、求求你了，真的……”一个在啜泣中的女人强忍住恐惧抓住一个路过的丑帮成员的衣摆，声着，“我的孩子才刚满月，我得去照顾他。”

    她脸上的表情非常真挚，任何人都会被这种为了孩子不惜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的行为所动。

    被她抓住衣摆的是一个中年女性，化着厚厚的妆，下半张脸上大片的口红滑稽又讽刺。

    她明显有所动摇。

    利奥对此毫无感觉。

    他知道那个丑帮女人的身份，一个因为丈夫赌博欠债而离开他的女人。可惜她没来得及在丈夫与孩子被追债的黑帮杀掉之前把孩子抱走。

    她会加入丑帮是正常的。

    她会有所动摇也是正常的。

    那个人质向她求助则绝不是因为运气好。

    【人质姐刚扔下第二十多个被她花光财产的男人，她的话是假的。】凯尔通过战衣里的设备向利奥发送情报。

    所谓的母爱纯属胡诹，她就是想利用别人的同情保全自己。

    这不能是错误的做法，反而能算十分机智了。

    【毫不意外。】利奥回了一句。

    这就是哥谭，这就是哥谭人，从他们身上看不到一丝希望。

    就是因为如此，还在坚持拯救这座城市的蝙蝠侠才显得那么高尚。

    【蝙蝠侠牛逼！】

    【……你可以换一句口号。】

    【我是复仇者，我是暗夜骑士，我是蝙蝠侠！】

    【……算了还是上一句吧。】

    【霸刀牛逼！】

    【嗯嗯嗯好好好。】

    连上战衣有三百磅的蝙蝠侠从天而降，把一名丑帮放风成员压得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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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奥：看我蝙蝠压顶！

    PS：

    谢谢安依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