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哥谭市。

    阴暗的巷, 晚归的女士，持枪的男人, 老套的情节。

    利奥在高处俯瞰他们，披风在夜空中飞扬。

    女士被歹徒逼到角落，她需要帮助——看上去是这样的。

    前提是她不是便衣警察, 没有戴着利奥当初挑选好久才买下来送出去的绿宝石项链, 名字也不叫做露辛达。

    这是钓鱼执法。

    但效率很高。姐姐在用她的方法履行职责。

    如果以后一定要结束搞事生涯选一个职业，利奥会选择成为和她一样的警察，又帅又能明着揍人, 也不用完就跑。

    倍儿有排面。

    他最后看了一眼用良家妇女踢把一脸猥琐的男人踢得直不起腰的露辛达, 在直扑下身的凉意中艰难克制住ooc怂巴巴抖一下的冲动, 离开了原地。

    姐姐是很好看，看姐姐也是一项不错的活动, 但还是少看为好。

    伤身体伤身体。

    另一条巷准备行凶的人也不顺利, 不过他好歹没有被在重要部位狠狠踹上一脚。

    被他逼到墙根的女士不住地发着抖，祈求得到怜悯却无济于事, 持刀的流浪汉看样子已经准备好杀人越货，全不在意是否要遮住脸。

    利奥刚想出手, 一种奇妙的感觉制止住了他。

    一道蝙蝠似的黑影一闪而过，匪徒持刀的手几乎被来人从天而降的膝踢给撞断。

    不，不是几乎。利奥暗中观察着倒地哀嚎的男人想。

    他断掉的手骨已经戳破皮肤顶了出来, 血流如注, 看样子那只手是废了。

    来人下手毫不留情, 用尽了全力给对方造成伤害。

    如果现在围观的是布鲁斯，那么来人可能要收获一个“被蝙蝠侠做成表”的buff，附带不赞同的眼神与强制管教。

    但现在代班的是不介意这些过激行为的利奥。

    他盯着对方美丽的红发、酷似蝙蝠的半脸面具与高冷美艳的下半张脸，陷入了沉思。

    【凯特凯恩，蝙蝠女侠，经受过军部训练，使用枪支与出色的搏斗技巧惩治罪犯——主要是胆敢对女性出手的罪犯。】

    【嗯，我知道，】利奥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今晚的事别上传到资料库。】

    【如你所愿。】凯尔的电子音听上去毫无波动，一点也听不出来有什么不满或者对利奥的怒其不争。

    利奥知道凯尔在不满，他就是知道。

    利奥也知道凯特凯恩这个人。霸刀跟哥谭警局的姐姐们很熟，跟露辛达和安吉拉很熟，自然也跟瑞妮蒙托亚很熟。

    瑞妮蒙托亚是凯特凯恩的女朋友。利奥早就了解过这一点，在准备接手蝙蝠披风时还复习了一遍蝙蝠女侠这位“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的资料。

    布鲁斯的意思是蝙蝠家跟她不是一伙儿的，如果她做得太过火，那就需要被逮捕。

    但是……她那么好看。

    不，不是这个原因！

    那啥，这位姐姐身手矫健而且站在正义的一方，只要经过谈判与引导，她能够资格加入蝙蝠家成为一位合格的义警而不是“蒙面的暴力罪犯”。

    对，是这样的！他没有沉迷姐姐帅气的身手！

    蝙蝠女侠没有跟刚获救的、感恩戴德却又难掩恐惧的姐姐多话，她淡淡朝对方点下头就使用钩爪飞上夜空，全不在意废掉一只手惨叫着的男人。

    【她真帅，】利奥暗中观察蝙蝠女侠矫健的身手，【你呢，凯？】

    【猫和老鼠的动画蒙蔽了你的双眼吗，利奥？】凯尔不客气地辩驳，【她的身手甚至不及主要负责后勤的红罗宾。】

    【别这样，提摩西挺厉害的，就算有不足也能用出色的头脑补上，】利奥为弟弟辩解完又开始为大姐姐辩解，【而且蝙蝠女侠的主要武器是枪，身手上稍有劣势是可以理解的。】

    你当然不能要求一个远程弓箭手的近战水平，这太不公平了。

    【她的枪法也不及你。】凯尔的语言逐渐向无理取闹的方向偏过去。

    【我……我这是开了挂，】利奥有些卡壳，【别拿普通人类给我比，他们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是外星混血，比人类厉害是应该的，如果站在同一水平线上还能比他们都厉害那才叫牛逼。

    【但是你确实比他们都强，】凯尔着，做下结论，【所以你比蝙蝠女侠帅。】

    利奥：“……”

    感情你纠结的是我跟大姐姐谁比较帅吗？

    要论好看当然是我好看，霸刀牛逼！

    【……那是当然。】利奥掩住心里的自豪，大方地承认。

    啊，凯尔果然还是向着爸爸的！

    崽儿没有吃里爬外实在是太好了！

    等确认蝙蝠女侠走远，利奥从天而降现身到了腿软的女士面前。

    可怜的女士被吓得不停发抖。

    “你需要回家，女士。”利奥用低哑的声音。

    他掏出不停哀嚎的行凶者兜里的手机报了警，然后静静站在原地等待女士终于缓过劲儿来，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巷，等待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等待警车的灯光照亮巷口，然后在警员冲进来以前闪身没入黑暗。

    蝙蝠侠的工作对利奥来不算太难。

    布鲁斯韦恩的工作对蝙蝠侠来更可以算是消遣。

    纽约，曼哈顿，一家高档的餐厅。

    莹白的地砖干净得有如明镜，鹅黄的窗帘穗像是霸刀的毛茸茸那样微微晃动，让布鲁斯有些怀念崽儿的手感。

    “请慢用，”他俏皮地冲餐桌对面的两人眨眨眼，“毕竟你们也算是我的员工。”

    布鲁斯韦恩买下了星球日报，而露易丝和克拉克是星球日报的记者，严格来布鲁斯是他们的老板，他们的顶头上司。

    蝙蝠侠是超人的老板。

    这真是太滑稽了。地球上的最强之人，这个外星人竟然是自己的下属，竟然在给自己工？

    回想起之前超人找蝙蝠侠给霸刀要签名的智障事迹，这看起来也并非不可能。

    但是为什么？这个可以碾压地球上几乎所有人、所有武器的最强之人，为什么要放下身段去讨好像是霸刀那样整天惹是生非的超能力者还有蝙蝠侠这样穿戏服的普通人？他完全可以依靠那身力量达成一切目的，现在反倒有想融入到地球上这群脆弱的生物中间的意思，这到底是为什么？

    数据显示现在还没有热武器伤到超人的记录，凯尔计算出就算是核弹也没法给氪星人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也许他该去找X教授问问，但是那位温和派的变种人领袖一定不会赞同他的做法。

    啧。

    最后还要我自己安排来纽约，安排星球日报把肯特派出来，安排自己亲自试探这个外星人，地球上就没有什么给力点的超级英雄吗？真是的，一堆渣渣！

    也许该像那位“玩家姐”的一样，成立一个组织。

    布鲁斯暂且把脑中升起的无数念头压在心底。

    “谢谢，韦恩先生。”露易丝，然后催促傻大个儿克拉克也道了声谢。

    和资料里一样傻乎乎的，也许是伪装。布鲁斯不动声色地分析。掺铅的战甲果然有效，看样子超人并没有把他认出来。

    他们聊了一些其他的，从哥谭市的慈善活动聊到大都会风土人情，又聊到这次纽约之行。布鲁斯趁机把克拉克的各方面品格试探了个干净。

    聊着聊着，布鲁西宝贝一拍脑袋决定就算是纽约，他也要在本土聘请一个能跟斯塔克匹敌的律师团撑门面。做就做的布鲁西宝贝随手抓起报纸瞅了瞅，对新闻中敢于站出来交出金并犯罪证据的盲人律师马修默多克来了兴趣。

    “不，他……”克拉克第一时间提出反驳，然后一脸为难地止住话头，想又不能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大狗。

    不，他是夜魔侠。

    他是夜魔侠啊！你这样随意聘请人家真的好吗不会阻碍人家工作吗不会给你带来危险吗老板！

    但是我不能突然爆出人家的身份嘛，人家可是一位让人尊敬的超级英雄，好像还是利奥的朋友！

    你让我怎么才好！

    “他怎么了？”布鲁西宝贝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看向记者，“要知道，我可是不在意别人身理缺陷的哦。”

    布鲁西宝贝调皮的表情让朴实的镇男孩内心颤了颤，身为文字工作者在心里好的腹稿都被颤得七零八落。

    “嗯……那个，”克拉克艰难地想找回自己之前算什么，遗憾的是在布鲁西宝贝的微笑下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他惹到了纽约的地头蛇金并，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韦恩先生。”

    天呐他都了些什么！这什么鬼理由！

    记者看上去就差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了。

    嗯，意外地有些可爱，如果是装出来的话那也太深不可测了。布鲁斯想。

    露易丝为不争气的同事操碎了心。

    “请别在意，韦恩先生，克拉克缺乏人际交往，他就是容易害羞。”露易丝给克拉克圆场。

    “没事，露易丝，叫我布鲁斯就行，”布鲁西宝贝甜蜜地，他感兴趣地看着窘迫的记者，“你知道我来自哥谭，克拉克，我才不会害怕什么麻烦。”

    哥谭比纽约可危险多了。

    特别是这样的夜晚。

    克拉克看着布鲁斯的惬意的笑容，微微怔了怔。

    哦，糟了，玛莎，我好像有点喜欢他。镇男孩内心鹿乱撞地想。

    超人表现出来的一面善良笨拙得可爱，不管是不是伪装，这都是能加以利用的情报。布鲁斯想着，暗搓搓给超人安排了无数个pn B。

    哥谭市。

    丝毫不知道老父亲被某个外星人看上的利奥把一个罪犯倒吊在了钟楼上。

    “出企鹅人的计划。”利奥阴森森地冲因为倒挂而脸颊涨红的罪犯咆哮。

    “不，不，”罪犯强压住慌乱，他外强中干地扯出一个狰狞的笑，“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反正你不杀人！”

    而企鹅人会杀人。

    “试试看。”利奥。

    他果断割断了挂着罪犯的绳子，头朝下的罪犯猛地朝钟楼下掉落下去。

    在对方终于压抑不住发出惨叫时，利奥用抓钩勾住了他。可怜的罪犯在十几米的空中来回摇晃。

    “你还有一次机会。”没有感情的大蝙蝠落到与他持平的一只滴水兽旁边，冷漠地。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摔死的……”罪犯已经压制不住自己急促的喘息，脸上的冷汗流到发根里，他却一无所觉，强装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回答错误。”蝙蝠侠冷淡地。

    他掏出一把刀，然后嘎吱嘎吱一下一下地……锯起了绳子。

    绳索一点一点断裂开，罪犯随着绳索断开的声音来回摇晃，就像是拴在绳上抖动的蚂蚱。

    罪犯急促地喘息着，却依然坚持不出一个字。

    “你摔下去后颈椎会断裂，”利奥学术地开始侃大山，“你将不再有一根完好的骨头，血液会像喷泉一样四散流开，运气好的话你会立即死亡，运气差一点能垂死挣扎几十秒，然后在剧痛中慢慢咽气。”

    终于，绳索连接着的部分只剩最后一丝，罪犯时刻都有可能掉落。

    “……你想干什么！”罪犯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

    “回答错误。”蝙蝠侠。

    他好像看见一些其他需要做的工作，闪身离开原地，可怜的罪犯再也看不见他的踪影。

    “嘿！我还在这里呢！”被落下的罪犯呼唤着黑暗骑士，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在生命的威胁下，他只能强忍恐惧，尽可能减摇晃，以期能坚持到有人来解救他。

    一条宽敞的公路上，罗宾有些不知所错地站着，他面前是一具没了生息的尸体。

    利奥从天而降，落在他身边。

    “蝙蝠侠，我没有……”罗宾烦躁又紧张地辩解。

    “嗯。”利奥低低地应了一声。

    虽然看上去挺像是罗宾失手杀了人，但是只要忍住内心的怀疑仔细确认一下，就能发现他面前的人是咬破后槽牙里的毒囊服毒自杀的，跟罗宾没有关系。

    他相信达米安。

    利奥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啊，达米安真矮。利奥想。

    如果罗宾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少不了一顿。

    “……我之前问出了点东西，你的判断是对的。”罗宾愣了下，放松下来的同时别扭地别开头。

    这两个人确实知道企鹅人的计划，只要问另一个人就能得到干翻搞事反派的方法。而且看那个被倒吊的罪犯的样子，他贪生怕死，绝不会服毒自杀。

    又是轻松的一晚呢。

    “做的不错，罗宾。”利奥安慰。

    磨蹭了许久，利奥才在罗宾炸毛的催促下离开，来到了放弃挣扎大声哭喊求助的罪犯旁边。

    只剩一部分连接的绳索依旧稳如磐石。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蝙蝠侠，”罪犯哽咽着，“我知道他的计划！”

    今晚差不多收工了。利奥想。

    但愿布鲁斯与克拉克的合作顺利。他在心里送出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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