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 韦恩集团分部。

    “康纳——”霸刀在实验室各种精密的设备之间头也不抬地大喊。

    他喊的如此理所当然, 就像被他喊的人活该随叫随到一样。

    于是被喊的人真的随叫随到了。

    “这次又是干什么？”一个男孩几乎是瞬息间出现在霸刀面前，他漂浮在空中, 黑衬衫在氪星人独特的生物力场下微微飘动，就像是超人的大红披风。

    霸刀抬起头，为这微妙的相似之处微微皱眉。

    康纳为霸刀细微的面部表情变化而有些生气地咬紧了牙。

    霸刀为自家养的崽儿加上了傲娇敏感的标签。

    他假装没发现崽儿的不开心。

    “来试试红太阳射线, biu——”他抬起手边刚制作完成的、玩具水枪般的彩色设备, 朝和超人一样不知道闪避为何物的康纳扣动了扳机。

    血红的光束朝漂浮的男孩的胸口照射了过去。

    少年抿紧了唇，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委屈。他依旧飘浮在空中，在霸刀所谓的“红太阳射线”下纹丝不动。

    “你根本就没有开到最大功率。”康纳心里有些被看的愤慨, 他尽量不动声色地。

    霸刀觉得自己差不多把孩子欺负够了, 再这样下去康纳铁定要炸毛。

    “只是玩玩, ”霸刀关闭射线，随手把设备扔到一边, “我不会伤害你, 康纳。”

    我不会伤害你的。

    康纳愣了下，别过头去。

    “……你伤不到我的。”才产生意识没多久的孩子声。

    霸刀心这可不一定。

    “嗯, 我伤不到。”他嘴上果断肯定。

    敏感又脆弱，这就是康纳。

    霸刀没有用最直接的方法——去找X教授帮忙把康纳脑内“杀死超人”的目标移除。既然是自家的崽儿, 揍超人是理所当然的，霸刀相信他能克制住不下杀手。

    康纳让霸刀想起了时候的自己，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外星人, 缺乏安全感却又要在产生意识的短短时间内学会面对这个给世界的一切。

    康纳有霸刀看着, 这却不意味着他比霸刀幸运。

    这孩子有超人的一切超能力, 自然也包括超级听力与超级力量，他需要学会面对人们恶意的低语，还要时刻压抑自己的力量以免伤到他人。

    他生来就必须做这些。

    可恶的超人。霸刀想。

    超人：？

    “去游乐场？”霸刀看康纳没有要话的意思，于是出提议。

    “我自己会飞，比他们玩儿的刺激多了。”康纳否决。

    屁孩还挺犟。霸刀想。

    “那要不玩儿一败涂地？”霸刀再次提出建议。

    上次刚把康纳放出来一起玩儿时孩子把游戏手柄都给捏爆了。

    “不可能！”康纳毫不犹豫地大声否决。

    果然，这孩子不是人类那些抖M，而是跟自己一样的正常人。霸刀想。

    混血果然牛逼。

    “……那干啥？”霸刀问。

    宅是不可能宅的，别把崽儿憋坏了。

    “我想……出去走走，就像普通人类那样，”康纳语气不大确定地，“就散会儿步。”

    “你先降落下来，脚着地，别把地面踩塌了，”霸刀懒洋洋地，“别让飞侠知道你的存在。”

    康纳盯着霸刀看了一会儿，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玩他。

    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任命地低头看向地面，心翼翼地往下落，没多久他的鞋尖就触上地面。

    然后毫不意外地在地上踩出一个坑。

    康纳的脸色瞬间就臭了下去。

    “反正我早晚也会杀掉他，”少年有些不悦地，“让不让他知道我的存在有区别吗？”

    “不，你的目的不是杀掉他，而是把他下来，让他知道自己有多菜。”霸刀否定。

    “然后证明我比他厉害？”康纳，“我不需要这个。”

    他不需要让谁知道他怎样。

    他好像什么也不需要。

    “不，”霸刀再次否定，“是让人们知道养大你的我有多牛逼。”

    康纳：“……”

    你为何能如此不要脸！

    青葱少年康纳开始好好跟霸刀讲道理。

    “制作我的人是莱克斯卢瑟。”康纳。

    所以严格来就算康纳干翻了超人那也只能证明卢瑟牛逼。

    “他的材料是靠我才拿到的。”霸刀。

    超人的细胞样本可是霸刀削下来的！

    “我的超能力来自天上的那个。”康纳又。

    再怎么也算是超人的基因牛逼呀。

    “反正你的监护人是我。”霸刀开始耍赖。

    反正崽儿厉害那么崽儿的监护人就牛逼！

    康纳：“……”

    他用力磨了磨牙，决定不跟霸刀斤斤计较。

    反正他吵不过这个实力不强却喜欢在嘴上逞能的超能力者。

    霸刀没有在口头上欺负康纳太久，他把毛领风衣和刀架装备上就和康纳一起出了门——久违地走了门，而不是翻窗。

    在走过了警局、星球日报大楼和大都会几家有名的餐厅，并给一些游客签了名、跟孩子们合了影后，霸刀想不到自己还能去哪了。

    他在地面上时常来的地方就那么几处。如果是在空中还好，他能细数出所有归于韦恩集团名下的建筑楼顶，但是在地面上……

    他很少就这样漫无目的地瞎走。

    不知不觉，霸刀带着他的“普通人被监护人”来到了大都会的中央花园。

    霸刀还能认出十多年前他洗脸的水龙头和艾丽莎唱歌的位置。

    暖金的太阳光与葱郁的树荫下，金发女孩好像还站在那儿唱着赞美一切的歌。

    霸刀不懂那些音乐，但是挺好听的。

    真的挺好听的。

    “散步就是这么无聊，康纳。”霸刀懒洋洋地坐到花园边的长椅上。

    他的瞳孔没有聚焦到实处，像是在看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康纳不知道霸刀是开心还是伤感，超能力者讨人厌的面瘫脸看上去毫无波动，无喜无悲，他的心跳脉搏从来没有变化，与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无异。

    他还怀疑过霸刀是不是卢瑟制作的什么机器人。

    现在看来，“机器人”除了喜欢整天惹他生气、一下雨就往纽约跑以外还是有些人情味的。

    可惜他摸不透。

    “是挺无聊的。”康纳着，坐到霸刀身边。

    他极力压制的超级听力还能听到远处市民闲聊霸刀的八卦还有康纳这个“被监护人”的来历。

    比如斯塔克的另一个私生子。

    康纳：？

    他的脸瞬间就黑了下去。

    他决定讨厌纽约那个极有可能是霸刀每次雨夜约见对象的钢铁侠。

    “再无聊也要积极乐观地面对生活，”霸刀拍拍他的肩，“而不是整天臭着张脸。”

    “……我没有！”

    他才不是因为无聊生气的，而是因为那些造谣全凭一张嘴的人！

    “你有。”霸刀看着天。

    阳光有些刺眼。

    眼睛有些疼。

    康纳愤愤地扭开头，没跟不讲理的霸刀理论。

    一个高大却有些乡土气的男人走过来，了声招呼后在霸刀的另一边坐下。

    “克拉克，”霸刀不再自虐一样看太阳从而伤害自己的眼睛，而是把注意力分给自己的朋友，“你今天挺闲嘛。”

    克拉克平时除了工作以外生活单纯得像是一张白纸，好像他只为了工作而生，没事时也不知道在家干什么。总之他一般没什么时间在外边闲逛。

    这次克拉克出来一定是专门来找霸刀的。

    “是你难得没宅在不知道哪儿的公寓里，利奥。”克拉克表示要抓到除了觅食和工作就完全不出门的霸刀太难了。

    他又不能出现得太突兀是吧，霸刀超警觉的，一时不慎就会把克拉克的马甲扒个干净。

    “你想问些什么？”霸刀对克拉克开玩笑抱怨的话语没有过多纠缠，“如果是康纳的话，他不是谁的私生子。”

    康纳声哼了一下。

    霸刀不轻不重地伸手弹了下他的脑门。

    很好，是软的，崽儿还在注意放软自己的脸部肌肉。

    康纳没有太生气，还能再逗逗。

    “不，不是这个……”克拉克做了好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偷听才鼓足勇气发问，“韦恩先生……对，就是你想的那个，布鲁斯他跟哥谭那个，”克拉克做了个超凶的表情，一只手在脑袋后边比了个剪刀手来装作是两只尖耳朵，“……他们很熟吗？”

    克拉克指的是布鲁斯和蝙蝠侠。

    霸刀差点为克拉克模仿蝙蝠侠的方式笑出声。

    一脸愤怒，再加上两只尖耳朵，太传神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霸刀没有立即回答，他静静盯着克拉克看，把镇男孩盯得浑身不自在，然后是心虚，进而是些微的脸红与窘迫。

    于是霸刀确认，克拉克对布鲁斯与蝙蝠侠其中之一有意思，再结合他模仿蝙蝠侠时不走心的动作，克拉克感兴趣的是布鲁西宝贝。

    难以置信，竟然真有人喜欢布鲁斯了！

    咳咳。

    霸刀的意思不是布鲁西宝贝没人爱，而是……

    克拉克不像是颜控也绝不是什么趋炎附势的人，他喜欢布鲁斯不是因为他的钱钱也不是因为他的好脸蛋与好身材，而是单纯喜欢那个哥谭的花花公子。

    认真的？

    阿福念叨过好久布鲁斯可别注孤生，现在终于有人给阿福一点儿安慰了？

    但是如果克拉克想上位……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克拉克好像是个变种人，纯种的地球人，而不是什么可恶的外星人。他应该还有点超能力，如果比较强大的话他可以保护布鲁斯。

    霸刀眼前一亮。

    继绿灯侠哈尔之后，他终于找到了第二个合适的后妈人选，而且感情方面人家已经有对布鲁斯的单箭头了！

    太完美了！

    “如果你有一片真心，”对他人感情问题敏锐得不像话的霸刀，“我可以让布鲁斯把蝙蝠踹了。”

    克拉克：？？？

    康纳觉得霸刀真是个狠人。

    “这、这不太好吧，”克拉克来不及想霸刀怎么就知道他对布鲁斯有意思，“我是，我的确想……但是……”

    “但是有一个条件。”霸刀断了克拉克的话。

    “……什么？”克拉克不禁顺着霸刀的话往下接。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克拉克，”霸刀用看白菜品质的挑剔眼神量了一遍克拉克，很好，脸和身材都还可以，只要以后别戴那副老土的眼镜一定能在颜值上有巨大飞跃，“你能徒手举起一辆卡车或是达到秒速百米吗？”

    只要有点儿实力，能保护着点布鲁斯，霸刀不介意给自己的朋友开个后门。

    不然布鲁斯真的要注孤生了。

    而霸刀也就不用管一个外星女人叫妈妈，而是一个好脾气的地球人。

    克拉克：“……”

    这绝对是道送命题！

    如果他回答否的话霸刀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帮助他，他就完全没机会了！

    好在霸刀的确以为他只是个变种人，克拉克可以假装自己是一个大力士或者什么极速者，这样就能得到来自霸刀的助攻！

    就是有点对不起蝙蝠侠……

    感情问题谁能清对错呢？

    他只是想要一个机会。

    “我……我的力气很大，”克拉克下定决心后，“应该能举起卡车。”

    “好。”霸刀决定眼前的记者就是自己后妈最合适的人选。

    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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