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世界, 瞭望塔。

    “扫描仪器显示，这是一个型投影仪，可以投影出预先设置好的影像，”蝙蝠侠对一个劲儿盯着他尖耳朵看的利奥, “刚找到它时，我们并不清楚它的用途。”

    在他手中，一个漆黑的盒子静静躺着，让人看不透它到底是什么。

    利奥看着蝙蝠侠头顶萌萌哒尖耳朵，有点蠢蠢欲动, 他刚想些什么，破晓诡灯瞪了他一眼, 把他的话瞪回了肚子里。

    “利奥不会知道这玩意儿的用途, ”利奥身边的破晓诡灯，“我也不知道。”

    所以, 如果只是问异世界人是否知道更多信息，那么破晓诡灯会立刻带利奥离开。

    他们没有义务给主世界的正义联盟办事。

    破晓诡灯对所有正义联盟和蝙蝠侠都没有好感。

    “问题就在于此。我本不准备麻烦你们, ”蝙蝠侠冷静地, “但就在刚才, 命运博士过来对它做了魔法方面的检测, 它出自溺亡怨魂之手，只有在特定的人面前才能被开。”

    人选自不必, 就是她的罗宾, 利奥。

    利奥的注意力立马被提了起来。

    “我看看。”利奥的语速有些快, 他有些焦急。

    这是布鲁茜留给他的东西。

    也许布鲁茜没有死, 她只是去了其他地方，或者她在向利奥求助，让他像是布鲁茜阴差阳错把他召唤出来那样，把她拉回生者世界。

    布鲁茜……

    他知道他不该怀抱太大希望的，但他就是忍不住。

    蝙蝠侠把盒子交到了他手里。

    几乎没有重量的盒子在利奥手中立即有了反应，这件死物似乎活了过来，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并自发向外舒展。没多久，盒壁就完全开，里边的型投影仪完全露了出来。

    一束光照射在半空，投影出了仪器内存储的影像。

    无论是投影中人的长发、她的深海作战服，还是她苍白的下半张脸，都让利奥熟悉到想要落泪。

    那是溺亡怨魂。

    那是他的蝙蝠。

    利奥睁大双眼，像是要牢牢记住这一刻。他静静等待影像往下走。

    录像中，布鲁茜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等待了一会儿，她终于开始话。

    “罗宾，”溺亡怨魂，她轻轻勾起唇角，“……不过‘利奥’也是个好名字，我还是叫你利奥吧。”

    不是什么“我的罗宾”，你就是你，独一无二。

    利奥默默听着，影像还在继续。

    视频中的女人停顿一会儿，继续往下。

    “我知道我会死。”她。

    她知道她会死在战场上，但是她依旧会去。

    利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不出来。投影的光线映在他眼中，像是闪烁的泪光。

    溺亡怨魂知道自己会死，她一开始就知道结局，所以不让利奥做出保护她的承诺。

    破晓诡灯轻轻叹口气走到他身边，给他提供点可有可无的安全感，至少要让他意识到，他不是一个人。

    蝙蝠侠在旁边看着这一切，没有话。

    溺亡怨魂等待屏幕后的人消化完她给的信息，才继续往后。

    “我估计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你得到了一些休整时间，无论如何也不会……”溺亡怨魂似乎在笑，“……丧着一张脸。”

    利奥：“……”

    虽然知道录制影像的人看不见，他还是振作精神抬头挺胸，让自己重新变成一个帅比靓仔。

    “有些话现在不的话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布鲁茜。

    利奥静静倾听，把布鲁茜的所有细微神态深深镌刻进记忆里。

    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也就是她确实会回来，不过要很久以后了。

    他会一直等着她。

    布鲁茜又等待一会儿，终于出了她想要告知利奥的话。

    “你不是个罪犯，利奥。”

    你也许不会承认自己是一个英雄，毕竟你那么喜欢搞事情，也超级讨厌英雄主义。但你绝不是一个罪犯，你比那些自诩好人的人们都要善良的多。

    你不是杀人犯。

    利奥沉默了一下。

    他没跟布鲁茜过自己在原世界的糟心事，他最多布鲁斯的体重是如何超标。

    溺亡怨魂的魔法能做到很多事，她看到了利奥的过去——当然了，以一位蝙蝠侠的多疑程度，她怎么可能容许一个来历不明、背景与过去一片空白的人待在自己身边？就算是为了干翻巴巴托斯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她也会考虑所有方面、完全了解计划中牵扯到的所有人。

    她看了利奥的过去，她，他不是罪犯。

    他不是杀人犯。

    那好吧，不是就不是。他跟威廉还是有点儿差距的。利奥想。

    利奥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过去被人看见。如果是布鲁茜的话，什么都可以。

    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布鲁茜能做到看利奥的过去，那么她是否能借用魔法，让一卷魔法录像变成双向的视频通话呢？她是否能跨越时间看到现在的利奥呢？

    她一定可以。

    利奥了解她，以这个大闷骚的性格，她一定在正大光明地“偷偷”窥屏呢。

    “……当然，蝙蝠，”利奥，他取下银白的罗宾面具，直直看向所谓的录像投影，“我只是你的罗宾。”

    我是你的罗宾，罗宾才不是罪犯。

    他看着投影屏，眼神平和而带有笑意，等待屏幕背后的闷骚破功。

    布鲁茜没有话，她看上去像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利奥识破。这让她感觉失去了主动权。

    就在利奥以为她会感动得稀里哗啦时，某个闷骚关闭了影像，投影屏幕的光熄灭，影像也消失在利奥眼前。

    利奥：“……”

    他忍不住噗地笑出声。

    这就害羞了？布鲁茜也太可爱了吧！

    他第一次在异世界笑得这么畅快而不加掩饰，看得破晓诡灯以为他出了什么毛病。

    然而，乐极生悲是全宇宙通用的定理。

    利奥还在笑着，投影屏幕重新点亮，溺亡怨魂再次出现在利奥眼前，她冷冷看着利奥毫不掩饰的、因为“布鲁茜害羞得关闭通话”而露出的开怀笑意，看上去像是恼羞成怒到想要削了他。

    利奥：“……”

    他笑容僵在了嘴角，收都没来得及收。

    “很飘嘛，利奥。”她。

    我不在就没人管得住你了？你是真的皮。

    溺亡怨魂越过被她盯得就差瑟瑟发抖的利奥，看向利奥身边的破晓诡灯还有远处的蝙蝠侠。

    还有你们，就这么看着他的？从他刚才的笑就能推测出他最近有多肆无忌惮，他绝对揍了超人不止一顿，其他大大的事情一定也没少搞。连一只貂都看不住，你们是真的菜！

    破晓诡灯、蝙蝠侠：“……”

    貂皮起来是管不住的：）

    布鲁茜重新看向利奥。

    利奥与她对视。

    他收起了笑。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利奥问，“你会活下来吗，蝙蝠？”

    如果我现在告诉过去的你，你是如何死亡的，那么你会规避它吗，我可以改变未来吗，你会……活下来吗？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利奥会不惜一切那样干。

    布鲁茜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许久，她才给出答案。

    “如果我从战场上活下来，”她，“那么我一开始就不会遇见你。”

    她冷静地看向利奥：“这是一个悖论，利奥。”

    就算知道自己详细的死因，她也不会去避免。所以，无论利奥什么都没用。

    如果是为了遇见利奥、在空无一人的海洋世界得到救赎，那么她自愿赴死。

    虽然不知道悖论形成的原因，但是利奥明显不能接受布鲁茜为了遇见他就去死的做法。

    “我不重要，蝙蝠。”他。

    他知道，他服不了她。他也从未试图强制干涉他人的选择。

    但是只有这一次，他真的希望布鲁茜能做出不同的决定。

    “你很重要。”布鲁茜叹息般地。

    你是黑暗的海洋世界中唯一一束光啊。蝙蝠灯没法照亮我的前路，但是你可以。

    她知道利奥一直很感激她的种种帮助，想要做些什么来回报她。但是，真的该谢谢的是她自己。

    谢谢你，利奥。

    布鲁茜没有听从利奥的意见，她不算改变想法。

    于是利奥放弃了服她。

    他服不了她。

    那么他就等她回来。

    布鲁茜看着利奥，终于出了她留下影像的真正原因。

    “去慈恩港以东五百米的水下洞穴。”她。

    “哦，好的，蝙蝠，”利奥先是不管不顾地答应下来，然后才想起来要问点问题，“……去干啥？”

    无论布鲁茜的答案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利奥看上去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回家。”布鲁茜。

    你该回家了，利奥。

    利奥毫不怀疑，布鲁茜给出的地点有某种魔法阵或者是传送门。她早就得到了原世界的坐标，准备在一切结束后把他送回去。

    所以，利奥这段时间拼了老命找原世界坐标的做法真的很憨批，蝙蝠妈妈早就给他安排好一切了。

    他只需要问就行了，他什么都不用操心。

    “我能带特产回去吗？”利奥问。

    他自己是一个特殊的、有实体的灵魂，只要回去应该就能回到身体里，但是如果他想带上其他人的话可行吗？

    “可以。”布鲁茜回答。

    给崽儿的回家车票当然要最豪华的，带什么都不是问题。

    “……你你像不像一只蝙蝠妈妈。”利奥。

    你把我要做的所有事都给做了，把我的未来都安排好了，你不是一个为了崽儿到处奔波安排的妈妈还是啥！

    “一路顺风，儿子。”布鲁茜回答。

    利奥：“……”

    布鲁茜松口太快，这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

    终于……

    利奥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

    “……对了，”利奥转移话题般地，“就算没有毛毛，我的头发手感应该也不差。”

    所以没有毛毛可撸的话你可以揉我的头发哦。

    “嗯。”布鲁茜露出一个的微笑。

    利奥牢牢记住了她的笑。

    影像在利奥眼前关闭。

    不久后，慈恩港。

    “……真的，我不是太喜欢魔法。”利奥有些虚地。

    “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的。”破晓诡灯抱臂站在远处。

    你不喜欢还一股脑站到魔法阵上去！

    呵，蝙蝠控。

    “魔法已经被激活了，它将会在一分钟内启动。”一边戴着金头盔身穿金披风看不见脸的命运博士。

    所以想带什么就快点带，你就要回家了。

    带点啥呢……

    利奥的第一反应是看向命运博士旁边的蝙蝠侠。

    命运博士挪了一下挡在蝙蝠侠面前。

    不行，这个是联盟的命脉，不能带。

    比他更快的是超人。

    超人几乎在瞬间从洞穴另一端飞到蝙蝠侠面前，把蝙蝠侠挡了个严严实实。神之子脸上有些慌张，毕竟他被利奥安排并捶了不止一次。但是他依旧毫不犹豫地挡住了自家战友。

    不行这个真不能带啊啊啊！

    蝙蝠侠：“……”

    利奥看着飞侠，眯起双眼冷笑一声。

    【莉莉，在我走后安排他。】他对现在已经完全被钢骨拐走、准备留在主世界的莉莉。

    【怎么安排？】莉莉问。

    【克拉克肯特买菜超级加倍。】利奥。

    【保证完成任务。】莉莉秒答。

    以后克拉克肯特一买菜就扣光他卡上所有钱，这一点儿都不难。

    超人：……？

    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利奥隔着超人看不见蝙蝠侠，但是他知道蝙蝠侠也在看他这边。

    主世界的蝙蝠侠实在是太像利奥的那个了，除了这边的蝙蝠侠更年轻、主世界的各种超能力者与外星人也更繁杂混乱，使得蝙蝠侠对他们有更多处理经验以外，这位蝙蝠侠与原世界的相差无几。

    所以利奥一直克制着没有离他太近。

    他怕自己靠太近就走不了了——他对自己很有数，他做得出来这种事。

    以后如果有机会，他会回来跟这只大蝙蝠架组组队，毕竟不同风味的老爸也有不同的魅力。

    他都要！

    利奥扫视了联盟的三人一眼，终于看向远处的破晓诡灯。

    “怎么？”破晓诡灯问。

    他知道利奥想要什么，但是该傲娇的必须傲娇一下。

    “我以为你默认你是我的随身物品了？”利奥。

    随身物品当然要一起带上班车啦。

    “……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破晓诡灯着，戒指已经弥漫起了黑光。

    你什么都不好，嘴贱尤其突出！

    点好话会死啊！

    “我错了，哥，我是弟弟，”利奥在黑光威胁下马上一脸乖巧地改口，他眼巴巴看向破晓诡灯，蓝眼睛亮晶晶的，“你是不是该让着我点儿？”

    破晓诡灯：“……”

    为什么这货越来越不要脸了？

    “布鲁斯。”利奥装可怜地拉长声音呼唤。

    这种像是动物无助地呼唤长辈的撒娇声音对溺亡怨魂曾经奏效过无数次，可惜最后被识破制裁了。

    他还被字面意思地薅光了毛毛，从毛茸茸的霸刀成为一只没有毛毛的黑漆漆罗宾鸟。

    而现在，利奥相信破晓诡灯绝对会中招。

    年轻的绿灯蝙蝠侠还未经历太多人心险恶，他明显被噎了一下，然后在利奥期待的注视下僵硬地走过来。

    利奥立马把他拉到魔法阵上一起站着。

    在利奥看不见的角度，超人身后的蝙蝠侠也因为刚才利奥的那声呼唤僵了一下。

    ……这简直是犯规。蝙蝠侠想。

    他决定把纽约无人看管的貂接回家好好养。

    万一以后柳澜也这么叫他呢？

    超人有些惊疑不定地回头看了一眼。

    蝙蝠侠依旧老神在在站着，一副非常高冷可靠的样子。

    超人将信将疑地收回视线。

    大概是错觉吧。

    利奥与破晓诡灯脚底的魔法阵逐渐亮起淡金色的光芒，利奥在光芒中看不清表情。不一会儿，光芒突然闪烁一下，他们两人消失在了超人面前。

    蝙蝠侠看向命运博士。

    “他们安全离开了。”命运博士回答。

    超人为以后不用再莫名其妙被捶而松了一口气。

    蝙蝠侠眯起眼睛，对过早放松的超人有些恨铁不成钢。

    利奥绝对留了后手安排你哦。

    但是我为什么要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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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错了，这个副本破20了，下章就回去_(:з」∠)_

    PS：

    上一章评论也有读者脑洞，靠下的那个接142章的评论，都加精了！

    PSS：

    我师父高考完回来了好开心w

    今天我能忙完的话可能有加更（别太期待1551

    PSSS：

    谢谢阿夏、吴山鹤归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