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市郊。

    拉尔终于走到了飞行器的舱口, 站在阳光下。

    这是霸刀第一次与这个外星母亲见面。

    拉尔和布鲁斯以前描述的不一样，并不是什么黑发白肤的东方美人，而是一位身着R物质铠甲的高挑女士，她漆黑的头发着卷儿垂落在胸前, 同色的眼眸淡然却不冷漠，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人类的感情，明明是人类的外表, 其他人就是能感受到，她不是人类。

    拉尔静静看向空中的绿灯侠。

    “……这次你看着倒是顺眼多了。”绿灯侠摸着下巴评价。

    看来他看过拉尔的很多其他样子，也许她还变过什么丑八怪或者女鬼。

    拉尔依旧没有理会他，独自外出的R星首领淡淡地扫视一圈在场的超级英雄们, 然后视线毫无偏差地停留在霸刀身上。

    霸刀与那双黑色的眼眸对视。

    那双眼里什么也没有, 既没有与多年未见的儿子重逢的喜悦，也没有对这个儿子的不耐，她只是看着他, 不期待也不厌烦。

    ……她只是看着。

    那个霸刀曾寄予厚望、当做人生中唯一寄托的、也是让他失望得彻底的女人就只是看着他, 眼里什么情绪也没有。

    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他对她来什么也不是，虽然她的确为他再次回到了地球。

    霸刀知道，贸然挑衅一个实力强大的人并不明智, 但是他克制不住自己突然爆发的愤怒，当他回过神来, 他已经装备上了新亭侯, 刀尖已经直直指向了远处的外星女人。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面部肌肉也有细微的颤抖, 但是他的手依旧非常稳，刀尖一动不动。

    拉尔静静看着他的动作，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利奥。”夜魔侠在他耳边轻声呼唤。

    霸刀正处在失控边缘，这太少见也太危险。

    听到恋人的话，他表情一松，双刀在闪烁的电光里消失，他静静垂下抬起的手，就像刚才反应剧烈的人不是他一样。

    拉尔分给了夜魔侠一个眼神。

    霸刀立马上前一步挡在夜魔侠面前。

    钢铁侠刚想上前吸引火力，超人就抢先越过仅仅了个招呼就没有后文的绿灯侠，悬停到拉尔面前，吸引了这个外星来客的注意力。

    “出你的来意。”超人沉稳地开口，大红披风在身后飞扬，看上去可靠极了。

    拉尔没有话。

    “……你这次又没变出个声带？”绿灯侠突然奇怪地问。

    变个……声带？

    这句话恐怕只有蝙蝠侠和霸刀能理解。

    当初拉尔来到地球时可是跟个哑巴似的一个字也没呢。

    就在大家因为他的话疑惑的当口，拉尔的脖颈处怪异地扭曲蠕动了几下。

    霸刀察觉到了什么。

    “……那并无必要，”拉尔，她的声音清冷，跟刚才霸刀听到的脑波毫无差别，“我不算跟谁谈判。”

    本来不算谈判的，因为她的目标只有霸刀。

    如果大杀器超人没有上前，她不会给自己造声带，像个地球人一样话。

    “哦，你还是这么自自话，”绿灯侠飘高了些，让拉尔不得不仰视他，“不谈判的话，你得过超人吗？”

    “如无必要，我不想战斗。”超人。

    但是他不介意起来，为了他身后的霸刀，他的朋友，与……呃，预定的继子。

    拉尔没有再理会近在咫尺的地球最强战力。

    【利奥，过来。】她着，重新看向霸刀的方向，即便中间隔着个超人。

    绿灯侠看上去并不意外，看来拉尔有透视能力。

    【……凭什么？】霸刀不动声色地问。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现在他完全在被拉尔牵着鼻子走。他知道的信息都是拉尔想让他知道的，拉尔在地球安插了人手，所以在霸刀找绿灯侠询问以后才跟他有了交流。

    霸刀以前只是有个隐隐的预感却抓不到实处，现在想来，他当时极力不想去找哈尔询问R星的资料可能就是因为在潜意识察觉到了这点。

    一切都在拉尔的掌控中。

    【就凭你是最特殊的那个。】拉尔回答。

    她没有详细明。

    【……这不能作为理由。】霸刀否认。

    什么“特殊”？如果他真特殊的话拉尔早该拯救他，而不是到现在才来找他！

    ……在他已经不需要拉尔这个存在的时候。

    【看来我伤透了你的心。】拉尔淡淡地陈述事实。

    【出你的来意。】霸刀。

    他极力想掩盖自己尖锐的敌意，可惜效果不太理想，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炸毛。R星的脑波交流很难掩盖真实感情。

    ……所以拉尔才会选择用脑波跟他交流吗？

    完全被对方掌控局面的感觉并不好。

    超人察觉到了什么，他侧身看看霸刀又看看拉尔，最后与蝙蝠侠对视一下，默默让开了些，让霸刀能够直视拉尔。

    【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拉尔回答，【R星，我，还有操纵你人生的某个存在。】

    她接二连三地出对霸刀来无比重要的事。

    她知道，她都知道……

    霸刀无法拒绝。

    但是被看了个透的感觉让他完全隐藏不了自己的警惕。

    【我并没有读取他人思想的能力。】拉尔补充。

    霸刀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指她知道他的过去，并且声明自己不是霸刀最讨厌的那类超能力者吗？

    你既然知道我的过去，那么为什么……

    为什么……

    【……我跟你走，】霸刀的脑波有些不平稳，【你得保证我能回来。】

    他必须去弄明白所有东西。拉尔知道那些。

    他会掌握一切。

    【两个月，】拉尔，她的脑波依旧平和镇定，【放心，利奥。】

    霸刀与那双毫无情感的漆黑眼睛对视了一会儿。

    他敛下了眼眸。

    “两个月。”霸刀轻轻对夜魔侠。

    “我等你。”夜魔侠回答，撸了一把毛毛给他气。

    霸刀穿过两个联盟的超级英雄们，走向依旧站在飞行器舱口没有下来的拉尔，途中仅仅与蝙蝠侠对视了一瞬。

    R物质从飞行器表面剥离出来，有灵魂似的铺在舱口与地面间，形成几节阶梯。

    霸刀停在了阶梯前。

    绿灯侠对拉尔平和的态度表明了拉尔一般不会随意对别人抱有敌意或是发动攻击，但是有些话他得先清楚。

    “利奥·韦恩。”霸刀抬头冲楼梯顶端的拉尔。

    他是在纠正以前那块狗牌上的名字，他才不叫什么米勒，他是一名韦恩。

    拉尔停顿一下，霸刀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她也许想笑，也许不想。

    “……我不姓米勒。”拉尔回答。

    R星大概根本就没有姓氏这种东西，所谓的“米勒”只是个化名。霸刀想。

    这次拉尔的回答明显人性化了不少，霸刀稍微放下了心。

    他抬脚走上阶梯，拉尔则转身走向舱内，后背毫无防备地露在霸刀眼前，让霸刀差点想趁机推boss。

    ……不过他估计自己也没法破R物质的防，这东西古怪得很。

    “这是你本来的样子吗？”霸刀走到台阶顶部，朝已经走回舱内的拉尔问，对方没入了舱内黑暗的阴影，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竟然比这个外星女人矮！

    能自由变换实在是太占便宜了，拉尔现在有两米高，跟一个高达似的！

    “不。”拉尔清冷地回答。

    这不是她本来的样子。

    霸刀有理由怀疑拉尔的本体是个矮子。

    “那你可以变回去吗？”霸刀又问。

    好歹给他点信心，跟一个高个儿相处实在太让人有压力了，特别是在他不过这个高个子的时候。

    “不。”黑暗中传出来的回答没有改变。

    她之前走入舱内的每一个步伐都像是丈量过，毫无偏差，她整个人像是一个精妙的机器人。

    霸刀跟她往里走了几步，周围突然一暗。

    他观察四周，飞行器内部非常黑，有某种特殊物质遮挡了大部分光线，他很难看清什么。意识到现在观察并无用处，霸刀回头朝舱口看去，R物质正在他身后合拢，可见的光越来越少，最后一切归于黑暗。

    霸刀试探着抓黑摸了一把，飞行器内-壁完全没有缝隙。

    这玩意儿根本就没造门。

    【……有灯吗，拉尔？】霸刀问着，停止了各项生理活动，让自己变成一个单纯的建模。

    他现在啥也看不见，甚至感觉不到飞行器是否在移动。

    【没有。】拉尔回答。

    没有照明。

    【怎么什么都不行、什么都没有？】霸刀问。

    亏你还是个外星人头头，竟然啥都办不成！

    ……或者不想办，故意整霸刀。

    【因为没有必要。】拉尔的回答冷酷无情。

    也许自己不该把有夜视功能的罗宾面具留在主世界的。霸刀想。

    在外界，银灰的飞行器迅速升空，转瞬就没了踪影。

    “放心，拉尔会信守承诺，”绿灯侠耸耸肩，“我就你们来这试探外星人根本没用，佣兵头子才不屑与其他人有交流。”

    然后在钢铁侠终于忍不住朝他开炮以前，英勇无畏的绿灯侠终于想好怎么用远程攻击手段倒破晓诡灯，他挑衅地朝绿灯蝙蝠侠勾勾手指。

    “反正没事干，来战呀，”绿灯侠高悬于天空，绿光与阳光衬得他伟岸又高大，然而他出的话却不那么动听，“……矮子。”

    ……矮子？

    破晓诡灯露出一个冷冷的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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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尔：我英勇无畏！

    PS：

    谢谢萧萧的地雷！